花間一枝禪 第13章 放下隨緣 (4)
    人都在追求幸福,幸福從哪裡來?幸福應從內心清淨中來,世界上的種種繁華虛榮,並不能使你得到真正的快樂和幸福,因為刺激只能是片刻的,無法永恆,運用耳、鼻、舌、身、意所求來的感官快樂往往都是暫時的,好比看一場電影或者聽一場演奏,場散,曲終,終有結束。世間的真相就是無常,有生必有滅,有聚必有散,有合必有離,一切皆如夢幻泡影。

    有一天,李端願太尉問曇穎禪師:「禪師!請問人們常說的地獄,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曇穎禪師回答說:「無中說有,如同眼見幻境,似有還無;太尉現在從有中求無,實在好笑。如果人眼看到了地獄,那麼心裡為什麼看不見天堂呢?天堂與地獄都在一念之間,太尉內心平靜而無憂慮,自然也就沒有疑惑了。」

    太尉發問:「那麼,內心如何無憂慮呢?」

    曇穎禪師回答:「善惡都不思量。」

    太尉又問:「不思量後,那心歸何處啊?」

    曇穎禪師說:「心無所歸。」

    太尉再問:「人如果死了,歸到哪裡呢?」

    曇穎禪師問:「不知道生,怎麼知道死啊?」

    太尉說:「可是生,我早已經知曉了的。」

    曇穎禪師又問:「那麼,你說說生從何來?」

    太尉正沉思時,曇穎禪師用手直搗其胸,說:「只在這裡思量個什麼啊?」

    太尉說:「是啊,只知道人生漫長,卻沒有發現歲月蹉跎。」

    曇穎禪師說:「百年如同一場夢。」

    百年如同一場大夢,人更應該珍惜現在,減少憂慮,淡薄明志,寧靜致遠。人生每一個夢的實現,每一份由此而來的快樂,都是生命之歌的一個動聽音符,都是人生旅程中的一個美麗足印。我們應該使我們的心理具有禪性,放鬆心情,享受現在。

    只有放鬆了心情,才會達到更高的境界,就像下面故事中洪川大師寫字一樣。

    通常,到過黃櫱寺的遊人,都會見到「第一義諦」四個大字懸在它的小門之上,而愛好書法藝術的遊客,都會將之當作一件書法傑作大加讚賞。查其來歷,是出於洪川之手,約作於兩百年前。

    洪川大師將此四字寫在紙上,復由雕工放大,刻於木板上面。在他寫此四字之前,他的一名坦率的門人不知為他磨了多少墨汁,但也作了不少批評。

    「這幅寫得不好。」洪川大師寫了第一幅後,他批評說。

    「這一幅呢?」洪川大師問。

    「不佳。比前一幅還差。」這位弟子說。

    洪川大師耐著性子一連寫了八十四幅「第一義諦」,仍然得不到這位弟子的讚許。

    最後在他這位弟子離開的片刻,他心想:這下我可避開他那銳利的眼光了。於是,在心無所羈的情況下,洪川大師自自在在地揮就了「第一義諦」四個大字。他的弟子回來看了說:「神品!」

    為什麼洪川大師在弟子銳利眼光盯著的時候一直沒有把字寫好,而等弟子不在的時候,居然把字寫好了呢?原因就在於他放鬆了自己的神經,不在乎外界的評價,不顧慮可能的結果,自由自在地進行發揮。在緊張的現代生活中,我們太需要放鬆自己的心情了啊!

    有位久經沙場的將軍,十分厭倦戰爭,也厭倦了世間的你爭我鬥。於是,他特地來找一位有名的禪師,要求出家為僧。

    將軍對禪師誠懇地說:「禪師!我現在已經看破紅塵了。請禪師收留我出家為僧,讓我做您的弟子吧。」

    禪師回答:「你有家庭,有太多的塵緣,心性火氣也太重,你還不能出家,再等等吧。」

    將軍急忙說:「我現在什麼都能夠放下的。妻子、兒女也都不是問題,請您立即為我剃度吧。我實在厭倦了世間的爭鬥了。」

    然而禪師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將軍無奈只能暫時作罷。

    一天,將軍起了個大早,趕到寺裡拜佛。老禪師一看到他就說:「將軍為什麼這麼早就來拜佛呢?」

    將軍回答:「為了除去心頭火。」

    禪師當場就做了一首偈語給他,大致的意思是:「起得這麼早,不怕妻子偷人嗎?」

    將軍一聽,大怒:「你這個老和尚,怎麼信口開河,言語傷人?」

    禪師長歎一聲道:「輕輕一撩撥,心火又燃燒,你這樣暴躁的脾氣,還談什麼除去心頭火呢?」

    放鬆心情,就是要淡泊明志,使自己的心情不為外界所干擾,僅僅是口頭上說自己看破紅塵是沒有用的,重要的在於內心。

    仰山禪師有一次請示洪恩禪師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很快地認識自己?」

    洪恩禪師回答道:「我向你說個譬喻。假如一室有六窗,室內有獼猴,蹦跳不停;室外有猩猩回應,如是六窗,俱喚俱應。六隻獼猴,六隻猩猩,實在很不容易很快認出哪一個是自己。」

    仰山禪師聽後知道洪恩禪師是說我們內在的六識(眼、耳、鼻、舌、身、意)追逐外境的六塵(色、聲、香、味、觸、法),彼此糾纏不息,如此怎能很快認識哪一個是真的自己?因此便起而禮謝道:「適蒙和尚以譬喻開示,無不了知,但如果內在的獼猴睡覺,外境的猩猩欲與他相見,且又如何?」

    這時洪恩禪師下了禪床拉著仰山禪師的手,親切地說道:「好比在田地裡,為了防止鳥雀偷吃禾苗的果實,豎一個稻草假人,所謂猶如木人看花鳥,何妨萬物假圍繞?」

    仰山終於言下開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真亦假,亦假亦真。人生在世,最難的莫過於認清自己。

    心本絕塵何用洗,

    身中無病豈求醫。

    欲知是佛非身處,

    明鏡高懸未照時——

    唐·龜山智真

    萬物皆有機緣

    機遇往往只青睞有準備的人,但機遇往往是稍縱即逝的,這時就看你是否能夠把握。不要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希望會有更好的機會,更好的回報,著眼現在才是最真實的。世間有許多事情都出乎常人的邏輯,但也不是打破常規的高明之見,而是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荒唐之舉。

    一位佛教信徒不小心跌入水流湍急的河裡。但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相信佛祖一定會救他的。

    這時,正好有人從岸邊經過,但信徒心想:「我這麼虔誠,佛祖一定會救我的。」於是沒有大聲呼救。

    過了一會兒,河水把他衝到了河中心,他發現前面有一根浮木。但他仍然堅定地抱著這樣的念頭:「佛祖一定會救我的,我根本不用著急。」於是他照樣在水中撲騰,一會兒浮一會兒沉,最後他被淹死了。

    信徒死後,他的魂魄忿忿不平地問佛祖:「我是一位如此虔誠的佛教信徒,您為什麼不救我呢?」

    佛祖奇怪地問:「我還奇怪呢?我給了你兩次機會,你為什麼都沒有抓住?」

    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面對多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機會總是孰視無睹,總希望出現更好的機會,而把成功從手中放棄。我們來看看下面的故事。

    在遼闊的大海中,生活著許多生物。它們有的身軀龐大如船隻,有的微小如丸石;有的壽命長如天地,有的壽命短如晝夜。

    其中有一隻海龜,住在幽暗的大海深處。它的壽命長得無法計算,但它的雙眼卻全都瞎了,看不見一絲光明。在漆黑的深海裡,它生活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每經過一百年,這只盲龜才有一次機會浮出海面,呼吸海面的和風。

    浪濤洶湧的大海中,浮著一根長圓木,圓木的中間有一個和海龜頭大小差不多的洞。很久以來,浮木就隨著驚濤駭浪忽東忽西。而盲龜要憑借它的感覺,在茫茫的大海中,追逐浮木不定的方向。每當一百年才浮到海面一次的盲龜,只有使它尖尖的頭恰巧頂住浮木小小的孔穴,把握住千載難逢的機緣,才能夠重見光明,獲得人身。

    不知過了多少個一百年,盲龜一次次浮出水面,又一次次錯過了浮木。終於有一次,盲龜漫無目的地隨波逐浪,尋找它那不可測度的未來。它游呀游呀,突然覺得頭部好像觸到了尖硬粗糙的東西。喔,原來這正是浮木!盲龜非常欣喜,拚命地追逐浮木,它用頭部奮力一頂,希望能嵌入浮木的洞孔。眼看就要成功,忽然一陣巨浪打來,浮木隨著水流從盲龜的身邊滑去。千載難逢的機遇,就這樣逝去了。

    失望之極的盲龜,再一次跌入深暗的海底,重新等待綿綿無期的一個個百年。

    潮來潮去,潮去潮來,一百年一百年的歲月更替流逝,盲龜依舊浮沉在洪流大海,找不到那根帶給它幸運的浮木。

    不知過了多少個一百年,當盲龜再度浮出水面,剛接觸到清涼的海風時,突然一頭嵌進了浮木的小洞。轟然一響,眼前霎時霞光萬丈,盲龜終於脫離了曠古以來笨重的軀殼,變成一個俊秀的童子,睜開眼睛,笑看滾滾波浪。

    許多人被利慾蒙蔽了心眼,就像盲龜一樣在人世間漂流輪轉。殊不知,我們能夠保有人身,比盲龜每過百年浮出海面、遇到殊勝因緣能夠嵌入浮孔還要稀有難得。因此,我們要認清自己,善待生命,做一個開眼的靈龜。

    一隻熊在溪邊苦等了一天,終於捕到一條小魚。

    「我太小了根本不夠你塞牙縫。放我回溪中吧,過幾年我就長成一條大魚,那時你再吃我才肥美也夠你飽餐。」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長得這麼高壯肥胖嗎?因為我不會為了一個大而無望的機會,而拋掉手上擁有的小利益。」

    人多懷念著過去,期盼著將來而沒有在過現在。能掌握目前擁有的真切地過著現在,才算是體會人生的人。

    有一隻狐狸看到一個葡萄園結滿了果實,但它太胖了穿不進柵欄,於是它三天三夜不飲不食使身體消瘦下去。

    「終於能夠進來了!好吃!好吃極了!」狐狸穿過了柵欄,美美地飽餐了一頓。

    「吃得真過癮,回去吧。」可它的肚子已經被食物撐得圓滾滾了,又鑽不出去了,只好重施故技,又三天三夜不飲不食,結果是出來了,但肚子不是跟進去時一樣。

    人生何嘗不是如此?赤裸裸的誕生,又孑然而死去。人死之後遺留下善行才值得稱頌,無人能帶走自己一生經營的財富與盛名。

    有個兒童,才七歲,但常常找無德禪師,和他東南西北亂說一通,但無德禪師卻認為這個童子機智不凡,出言吐語,常有一些禪味。有一天,無德禪師對他道:「老僧每天很忙,沒有時間經常跟你在這裡辯論胡扯。現在和你再辯一次,假如你輸,你就要買餅供養我;假如我輸,我就買餅和你結緣。」

    童子聽後說道:「那就請師父先拿出錢來!」

    無德禪師道:「最要緊是辯敗才要錢,辯勝並不成問題。首先假定我老僧是一隻公雞。」

    童子道:「我是小蟲兒。」

    無德禪師抓住機會說:「是的,你是小蟲兒,你應該買餅給我這隻大公雞吃了!」

    童子不認輸,爭論道:「不可以,師父!你要買餅給我才行,你是大公雞,我是小蟲兒,我見到你我可以飛走,因為師徒之間不可以爭論的!那你不是輸了嗎?」

    無德禪師抓住童子的手,引來許多民眾,無德禪師說:「這個問題跟戰爭和政治相同,假如一般衙門不能判斷,就必須請村民來裁決,這裡有三百村民,其中不能說誰都沒有擁護者。大家呀!請你們為老僧和童子判斷一下吧,我們賓主之間誰有理?」

    大眾不能判斷,於是無德禪師認真而莊嚴地說道:「必須是睜眼睛的禪師才能判斷。」

    過了三天,全寺的人才注意到,無德禪師悄悄的買餅送給那七歲的童子。

    公雞與蟲兒,這一對老少禪者,他們之間,一定有許多幽默的趣事。

    禪中,沒有大小、長短、是非、好壞,當然禪中面也沒有輸贏,無德禪師開始就想贏那位七歲童子,但七歲童子自願做一個弱者小蟲兒,大公雞伸嘴一啄,蟲兒就是最可口的食物,但小蟲兒可以飛走,寓意著師徒不可以爭論,禪是不爭論的世界,但禪也是一個規律有序的世界。

    佛下山遊說佛法,在一家店舖裡看到一尊珍貴的釋迦牟尼像,可店舖老闆要價五千兩紋銀,分文不能少,看到佛如此鍾愛它,便更加咬定原價不放。

    佛回到寺裡對眾僧談起此事,眾僧問佛打算以多少錢買下它,佛說:「五百兩足夠了。」眾僧唏噓不已:「那怎麼可能啊!」佛說:「天理猶存,當有辦法,萬丈紅塵,芸芸眾生,慾壑難填,則得不償失啊!」

    「怎樣普度呢?」眾增不解地問。「讓他懺悔。」佛笑著回答。

    眾憎更加疑惑不解了。佛說:「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佛讓弟子們喬裝打扮了一下。

    第一個弟子下山去店舖裡和老闆侃價,弟子講到四千五百兩,未果回山。

    第二天,第二個弟子下山去和老闆侃價,老闆咬定四千兩不放,又未果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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