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往初夏的風箏 第33章 床單髒了!自行腦補 (1)
    「你到底看到沒有?」十幾分鐘之後,初夏坐在床邊,百般委屈地問。

    徵淵強忍頭疼,氣急敗壞地大吼:「你都問了八百遍了!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你要我回答幾遍才相信!」

    初夏撅著嘴,「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不再問了。」她看到徵淵痛苦地摸著頭,不禁心虛地小聲問道:「你的頭沒事吧?」

    「廢話!怎麼可能沒事!那可是滿滿一玻璃瓶浴液!」徵淵既生氣又委屈。

    初夏關切地挪到徵淵身邊,幫他查看頭部傷情,「好像起了一個包,會不會得腦震盪……」

    「疼死了!你別動!」徵淵趕緊閃到一邊,「簡直是謀殺親夫!」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初夏解釋道,「誰讓你圖謀不軌……」

    「誰稀罕對你不軌呀!要不是你在浴缸裡睡著了怎麼叫都沒反應,鬼才願意衝進去!還以為你淹死在裡面……」

    「我會游泳……」看到徵淵狠狠瞪著自己,初夏連忙閉嘴。頓了幾秒鐘,她又訕訕地解釋,「我也是情急之下嘛,誰知道你突然闖進來想幹什麼,兔子急了還跳牆呢……」

    「是狗急了跳牆!」徵淵揉著太陽穴糾正。

    「是嗎?狗急了不是咬人嗎?」

    「那是兔子急了咬人……」徵淵覺得自己的頭疼得更嚴重了,好像整個人都被初夏揪進了一個絕望的漩渦。

    初夏渾然不覺徵淵已臨近崩潰邊緣,還在用力思考兔子和狗的事情,「真是奇怪!兔子那麼乖巧,怎麼會咬人呢?最多跳個牆……狗有尖尖的牙齒,所以急了才會咬人嘛……」

    「別再糾纏兔子和狗了!我快被你逼瘋啦!」徵淵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從初夏腦袋裡臆想出來,滿屋子亂飛的兔子和小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沉默了一會兒,自覺無趣的初夏討好道:「我幫你倒杯水吧……」說著她站起身來。

    徵淵看著身穿自己睡衣的初夏,突然注意到她小腹前面的衣服頂出一個尖兒。「你衣服下面是什麼呀?怎麼撅出來一塊?」

    初夏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腹,然後掀起睡衣下擺,「是睡褲啊……你的睡褲腰太肥了,我就用皮筋把多出來的部分紮了起來……」說著,她還用手擺弄了幾下那個被她紮成一個曖昧形狀的睡褲一角。

    徵淵滿頭黑線,「你……能不能把它紮在後面啊……紮在前面這個位置實在很像……」

    「像什麼?」初夏好奇地問。

    「算了,沒什麼。」徵淵再也無力和她糾纏,「過來,我幫你吹乾頭髮。」

    發現徵淵好像挺喜歡那條領帶,這讓初夏感到很欣慰。而且他並沒有對她兼職的細節刨根問底,雖然這不像是他的一貫作風,但畢竟讓初夏鬆了一口氣。

    「手機被雨淋濕了吧?剛才都沒有打通。」幫初夏吹乾了頭髮,徵淵故意輕鬆地問。

    「啊?不會吧!」初夏跳起來,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從布提包裡翻出手機。果然,手機已經黑屏了,怎麼按都無法開機。

    「當時應該給手機也包上塑料袋的,唉……」初夏望著手機垂頭喪氣。

    「今天太晚了,你就住這裡吧。我到別的房間睡。」說著,徵淵轉過身去整理床鋪。

    「這……不合適吧……」

    「反正我是沒力氣再送你回去了,頭頂還被你揍了個包!你也可以選擇冒雨穿著我的睡衣自己走回去。」說著,徵淵打開柔和的床頭燈,「快到床上去吧,別著涼了。想喝熱牛奶嗎?」

    「想……」

    「我去給你拿。」徵淵轉身走出房間,把房門虛掩上。

    等他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推開臥室房門時,初夏正坐在一小片柔光中翻看他的書。

    「你睡覺前看這種書?」初夏指著封面問徵淵——那是一本金融投資書籍。

    「是啊。」徵淵坐在床邊,把牛奶遞到初夏手中。

    初夏露出瞭然於心的微笑,「哦……失眠時看這種書確實很管用。我專門從圖書館借了一本關於民主改革的書,一睡不著覺就翻開看兩頁,超催眠,估計效果比你這本還要好。」

    徵淵忍不住笑了。

    看著初夏唇邊一圈兒白色奶漬,徵淵覺得有必要把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困惑告訴她。

    「初夏,我有件事情想要嚴肅地跟你談談。」

    「什麼事啊?」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我們剛剛進入浪漫氛圍的時候,總是會被你破壞掉呢?」

    初夏不解地望著徵淵。

    「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就拿今晚舉例說明吧。」徵淵耐心講解,「比如你送我領帶的時候,氣氛多好,我們擁抱在一起,很浪漫,是吧?」

    初夏茫然地點頭。

    「可是……」徵淵痛心疾首,「關鍵時刻你打了個噴嚏,把鼻涕弄得到處都是,好好的氣氛完蛋了……」

    初夏若有所思,又點點頭。

    「然後,你去泡澡,本來應該泡得漂漂亮亮地出來,我們坐在一起聊天,說說我們的未來……可是,」徵淵鬱悶不已地望著表情無辜的初夏,「你不僅把好好的水搞成那副慘不忍睹的樣子,還害得我差點兒被你活活打死在浴室裡……」

    徵淵繼續解釋:「現在呢,臨睡前我幫你送來牛奶,氣氛也挺好,我實在很想吻你一下——今天是我的生日,吻你一下不算過分吧?可是……」徵淵頓了頓,「為什麼你每次喝牛奶都會在嘴唇上喝出一圈兒白色奶漬呢?我看了就想笑,想要睡前吻別一下也沒心情了……」

    徵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初夏柔軟、溫熱,還帶著淡淡奶香的唇吻住了。

    不知是窗外電閃雷鳴,還是徵淵自己心裡電閃雷鳴,總之,他在這一瞬間呆住了,全身動彈不得,所有器官徹底死機。

    什麼情況?她吻我?這怎麼可能!

    徵淵覺得自己連心跳都消失了,這幾秒鐘對於他來說有一千年那麼漫長……

    一千年之後,徵淵感到初夏鬆開了自己的唇,她紅著臉,咬緊嘴唇望著他。

    兩個人對望了一會兒,還是初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垂下眼簾,溫柔低語:「對不起……我總是破壞我們的浪漫氣氛,尤其是今天你過生日……我用初吻補償你可以了吧?」

    初吻!她把自己的初吻給了我……

    好一會兒,徵淵才能夠說話:「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他用手指捲著初夏臉頰旁的一小縷頭髮,「我感覺自己剛剛被一頭可愛的小奶牛強吻了。」

    初夏一愣,然後忍不住笑起來,她想去扯徵淵的頭髮,卻被他張開雙臂緊緊環繞在懷裡。

    正想要俯身去吻初夏,突然間,徵淵想起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沒有解決!他的心頓時又沉了下去,於是慢慢鬆開初夏,猶豫而傷感地望著她。

    「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和一個男孩關係很親密?」

    初夏吃了一驚,嘴張得塞得進一個蘋果,「我?和一個男孩?沒有啊!」

    「真的沒有?」徵淵看著初夏,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假裝無辜,可是……徵淵說出一個準確日期來,「那天,我看到你們從咖啡館出來,他還摟著你肩膀,很親密的樣子。」

    徵淵忐忑地期待著初夏的回答,卻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糾結成奇怪的模樣。突然間,她歪倒在床上爆笑起來。

    等初夏好不容易喘上氣來,她才慢慢坐起,「哎喲……笑死我了……腸子抽筋,快纏到胃上去了……」

    「你到底要怎麼解釋?」徵淵有些惱怒地質問。

    初夏擦掉眼角溢出的淚花,語重心長地對徵淵說:「你對春哥和偽娘這兩個詞有多少瞭解?」

    「嗯……大概知道些……」徵淵一時沒弄明白初夏為何突然轉變話題。

    「那就好,這樣溝通起來就方便了……有些女孩子吧,不僅本身女性特徵不夠明顯,還會把自己打扮得像男生一樣——留短頭髮,穿男版服裝,動作舉止也很像男生……」

    難道……徵淵心裡模模糊糊冒出個念頭。

    「那個親密地摟著我肩膀,和我親密約會的所謂『男生』,是我們班的時尚達人——小歪。雖然看上去像是個酷酷的小帥哥,但其實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女生呢!」

    「那個人是女生?」簡直難以置信!現在的女孩子都怎麼了!親眼見識到這樣的女生,徵淵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發生了動搖。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到我們班調查,呵呵……人家小歪可是我們學院的紅人,迷倒了多少女生呢!」

    「你怎麼不早說!」豁然開朗的徵淵頓時為自己前一陣子的鬱悶感到非常不值。

    初夏撅起小嘴,「小心眼的男人……我說呢,前一陣子你怎麼不愛答理我,連過生日也不請我來……」

    徵淵突然俯下身,吻住初夏的雙唇。

    這柔軟、溫熱的雙唇上還帶有香甜的牛奶味道,徵淵覺得自己陷入一團散發著陽光溫暖的雲朵……

    突然被親吻的初夏感到很不好意思,她閉上雙眼,羞澀地回應著,這讓徵淵一陣悸動。

    透過藍色睡衣,徵淵能嗅到屬於初夏的香氣——每當他靠近她的時候,都沉醉在這薄紗般美妙的香味裡……

    不知為何,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感,好像只要放開手臂,初夏便會離他而去。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徵淵有種強烈的衝動,他想要擁有初夏,把她融化在自己身體裡,再不分離……

    初夏,你是我的……

    我就是那個牽著你的手,陪你走過今生的人,一定是,上天必然是如此安排的……

    我會給你幸福,相信我……

    鼓起勇氣,徵淵伸出一隻手,輕輕解開初夏睡衣的第一顆扣子。

    他感到初夏的吻立刻停了下來,她的臉貼在他的臉頰上,呼吸和身體都變得緊張起來。

    「可以嗎……小乖……」在初夏耳畔,徵淵低語著。

    初夏沒有回答,她咬緊嘴唇,大腦裡像是有無數非洲野像在奔跑。

    沒有聽到初夏的回答,漸漸冷靜下來的徵淵覺得自己剛才大概是失去理智了,他正想說聲「對不起」,然後幫初夏把扣子繫上,卻感覺到她用一個悄悄的深呼吸平抑住身體的微微戰慄。

    初夏用手臂環繞著徵淵,把他牢牢抱緊。她身體的炙熱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遞到他身上。

    「可以……」徵淵聽到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初夏輕聲回應道。

    床頭夜光表顯示此刻是凌晨四點。

    雨下了一夜,終於停了。黎明前特有的暗藍色天光透過窗外的婆娑樹影,給房間點亮了微弱的光。

    徵淵靜靜望著在自己臂彎裡熟睡著的初夏。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孔,卻能真切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與自己肌膚相觸傳來的體溫。

    初夏光潔的肩膀裸露在了外面,徵淵輕輕拉起被單,為她蓋好。

    上天為何讓我如此愛你?

    從今以後,就讓我來負責你的幸福……

    清晨,初夏睜開雙眼,矇矓中似乎看到徵淵的臉。在做夢嗎?

    「初夏……」徵淵的聲音輕輕響起在初夏耳畔,「你醒了?」他看著還沒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的初夏,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上輕輕一吻。

    這下初夏完全清醒了。

    昨晚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初夏的臉瞬間燒紅了。看到徵淵已經穿戴整齊,而自己還赤裸著身體蜷在被窩裡,她更是無地自容,不敢看徵淵的眼睛。

    徵淵察覺到初夏的尷尬,於是摸摸她的腦袋,「衣服在床頭,早餐好了我上來叫你。」說完又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出房門。

    房門關上好一會兒了,初夏依舊無法從剛才害羞不已的狀態中擺脫出來。床頭擺放著嶄新的內衣和連衣裙,不知徵淵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她紅著臉快速穿好衣服,走進盥洗間。

    站在鏡子前,初夏好奇又羞怯地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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