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桶 第20章 運送中的桶子
    展示廳裡陳列著各式各樣華麗、昂貴的物品,就像一個小商店,卻盡顯奢華。

    第尼將一位負責人介紹給警察,那是一個叫托馬的年輕人。

    「倫敦的菲利克斯上周在這裡購買了群雕,他們是來調查那件事的。詳細情況你來跟他們說吧。」

    青年點了點頭說道:「好的,很樂意效勞。不過,我能提供的信息並不多。」他一邊查備忘錄一邊說:「上週二,也就是三月三十號,這邊接到總公司的電話,說馬歇爾群雕已有買主,就是倫敦的菲利克斯,讓我們立刻給他寄過去,多出來的一百法郎放在桶子裡。我們都是按指示辦的。這筆交易有一點讓我覺得可疑,就是菲利克斯一直沒有給我們寄回接貨確認單。以前,任何交易中的收貨人,收到貨品都會通知我們。因為這次還有錢附寄其中,因此我們很小心。另外,也是在這一天,身在倫敦的菲利克斯打來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如何把桶子寄出去。電話是我接的。」

    他剛說完,利朋就問他,群雕是怎麼打包的。

    「跟平常沒什麼差別,用的是A號桶子。」

    「桶子我們已經帶來了,很快就會到。請你來核實一下。」

    這個年輕人很痛快地答應了。

    午飯過後,沒多久桶子就到了。

    「沒錯,這桶子是我們的。」青年說,「這桶子是特別設計製作的,本店專有,其他商店找不到的。」

    「有什麼特別之處作為辨識的標誌嗎?」利朋說,「當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如果只看它的外形,是很容易被模仿的。要是桶子是從這裡寄出去的能得到證實,這個證據就非常重要了!」

    「我明白!可是,我可能給不了你確鑿的證據,不過工頭或是制桶子的工人也許知道。注意了,大家過來一下,你們中間誰還認識這個桶子?」

    大家都到跟前,仔細地看著桶子。其中兩名工人搖著頭退到後邊去了。

    這時,有位老人用篤定的語氣說:「這個桶子我認識。當時,我也參與了製作。現在,距離製成時間還不到兩個星期呢。」

    「哦?你記得很清楚嘛!」利朋說。

    老人指指桶壁上的裂紋說道:「你看這兒,我記得這個裂痕。最初我發現這個裂紋的時候,心裡有些矛盾,猶豫著要不要告知工頭,後來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讓它這麼過去了。可之前我跟一個同事提起過,約翰,你過來瞧瞧,這道裂痕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吧?」

    站在老人身旁的男子細細查看過桶子說道:「是的,確實是這個。我第一次看到它時,就覺得它的形狀跟我手掌的形狀相似。」說著,他將自己的手擱在桶子上,經過比照,確實有些相似。

    「那有什麼東西裝在桶裡,要給誰寄過去,還記得嗎?」

    一位工人說:「我有印象。裡面裝的是一組群雕,雕像是三四位女子,有的坐著有的站立,但我也不清楚寄給誰。」

    「倫敦的菲利克斯,是不是寄給他?」

    「好像是。不過,我不敢說桶子的收件人就是他。」

    「好的,非常感謝,那你們如何打包這些群雕,需要用什麼東西墊著嗎?」

    「是的,先生。我們用的是木屑。」

    「打包完成以後,由鐵路公司派馬車來取走嗎?」

    「不是的,我們公司會親自派貨車將貨物運走。」

    「你還記得運送這個木桶的司機嗎?」

    「記得,是朱爾·弗夏。」

    利朋轉而對常務董事第尼說:「我們可以和那位弗夏談談嗎?」

    「好。托馬,你去把他叫過來。」

    「弗夏應該就在這裡。」一位年老的工人說,「剛才我還見過他呢。」

    「很好。」

    沒過一會兒,司機就找到了,他站在外面等待著利朋的詢問。利朋跟工人之間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裝好車的桶子是幾點被運走的?」

    「四點左右。其實兩點時我們就裝好了,又等了兩個小時汽車才過來。」

    「你在裝車現場嗎?」

    「是的,裝車的時候,我也在幫忙。」

    「群雕被打包好,等待汽車的這段時間,桶子是放哪的?」利朋問道。

    「就是這裡。」

    「有人看著嗎?」

    「沒有,我一直都在這兒。」

    「這一點很關鍵。汽車來運走桶子的時候,不會有人做什麼手腳吧?」

    「不可能的,這種事情是不會出現的。」

    「好了,非常感謝你能提供這些信息。」利朋握著這位工人的手,並給了他兩法郎,「下面,我想見見司機!」

    弗夏個頭不高,但目光銳利,給人非常精明的印象。對自己做的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回答任何問題都很流利。

    「弗夏先生,三月三十號週二下午四時左右,你運走了一隻桶子,這位先生和我正在調查那只桶子的動向。想請你回顧一下,把當時的情形跟我們說一下。」

    「請等一會兒,我去把派送登記本取過來。」很快他拿著一本布皮賬簿回來了。他快速翻閱,終於停在了一頁上。他說:「你說的那只桶子,是寄給倫敦西區,多特亞·德特路,西卡博街141號瑞恩·菲利克斯的嗎?對,先生。那天我把這只桶子從這運走,拉到了聖拉薩爾車站,交給鐵路公司,他們給了我這份簽收單。」說著他把單子遞給利朋。

    利朋仔細看著上面的內容:「誰是約翰·杜塔爾?我想和他談談,要去哪裡才能找到他?」

    「他在鐵路公司行李托運處工作,是那裡的工人。」

    「你確實是在四點的時候,從這裡運走桶子的嗎?」

    「是的。」

    「幾點到的車站?」

    「我是直接去的,只用了五六分鐘就到了。」

    「中途有過停留嗎?會不會存在桶子被掉包的嫌疑?」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問完問題,利朋謝過司機,就讓他出去了。大家又來到了負責人的辦公室。

    「根據我的調查,事情是這樣的。」坐定後,利朋對大家說,「從這裡運走時,桶子裡的確是裝著雕刻品的,運到倫敦就變成了女屍,看來是有人在中途做的手腳。海運公司的職員說,這個變動一定是從這裡到諾昂的過程中發生的。」

    兩位紳士同時說道:「為什麼是諾昂呢?」

    「準確地說,是從這裡運到諾昂碼頭去轉海運的這個時間段裡。」

    「這不對啊!」托馬說,「公司所有貨物一直都是從阿布魯運出去的,桶子也不例外。」

    「抱歉,托馬先生。這一點我想是你弄錯了。」班利的法語稍顯生澀,「桶子是從諾昂那裡轉為海運,被裝到海運公司的船上送到倫敦碼頭的。這是個無須質疑的事實,就跟我們現在坐在這裡一樣。」

    「果真如此的話,就太匪夷所思了!」托馬說。

    他按動桌鈴,一位職員進來後,他說:「上月三十號,鐵路公司托運了菲利克斯的桶子,把相關資料拿來。」

    托馬把資料拿給班利看,解釋說:「這個收據是車站簽發的,表明已經結清托運費用了。那是一趟路經阿布魯和撒布頓的客車。」

    「真是這樣!」班利歎了口氣,接著說,「那麼,倫敦的菲利克斯打電話問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運送桶子時,你怎麼回答他的?」

    「我跟他說是在三十號週二晚上,從阿布魯到撒布頓。」

    利朋說:「為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去聖拉薩爾車站核實一下。托馬先生,我想暫時借用這張收據,可以嗎?」

    「沒問題。只是會計記賬的時候會需要這個,麻煩你留一個收據給我。」

    兩人沒有耽擱片刻,馬上去了火車站。

    「請坐!」站長說,「有何貴幹?」

    利朋拿出那張收據,說:「有一件很麻煩的事!根據單據桶子分明是上月三十號在經由阿布魯到撒布頓的客車上運送的,但這個月五號,卻是I&C海運公司的船從諾昂運到倫敦的。從德比耶魯公司運出來時,桶子裡面裝的是雕刻品,可到了倫敦碼頭時裡面卻變成了女屍。」

    聽到這些,站長非常吃驚,他說:「那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我去幫你們查一些資料。」

    過了將近一小時,站長才回來,他先道歉說:「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這麼久。」接著又說,「上月三十號下午四點四十五分左右,桶子是在國外旅客行李托運處辦理的手續,然後直到下午七點左右,才被兩名工人裝上火車,送往英國的。這段時間裡,它一直是被杜塔爾嚴密看守的,這位員工非常值得信任。托運貴重物品本來就少見,再加上桶子很重,形狀又稀奇,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當時,車長也在裝載現場,我已經打電話讓他過來了。一會兒請他給你詳細地說明一下。我們為桶子上的是全險。如果沒有被順利送到目的地,會收到通知的。我們再去查查看。」

    「可是,」班利都被搞糊塗了,「桶子從諾昂上船,穿越了茫茫大海來到倫敦,這是非常確定的。並不是我對你的話有所懷疑,其中一定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忽然,站長笑了,說:「我剛想起來,有件事你可能會感興趣。的確,桶子是在三十號晚上送走的,但又過了三天,就是本月的一號,又送出去一個桶子,而且同樣是德比耶魯公司寄給倫敦的菲利克斯。桶子的標籤上標明是經由諾昂送往I&C海運公司的,當晚就被送走了。我可以請諾昂的站長幫忙,給查查看,不過很難有什麼結果。」

    班利惱火地大罵起來,但馬上意識這樣有些失禮。

    「抱歉。事情演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居然出現了兩隻桶子!對於你這麼費神的幫助,我們真是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

    「還要麻煩你一下,可以找到運送第二隻桶子的馬車嗎?」

    站長搖著頭說:「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

    「的確是不好辦,我們可以自己查,但你能幫我們把那個承辦桶子托運手續的職員找出來嗎?也許從他那裡,我們能得到一些信息。」

    站長說:「我會盡力調查。明早你們什麼時候過來都行,或許我會有新消息提供給你們。」

    兩人不住地道謝,出來後班利說:「我想馬上給倫敦那邊發封電報,讓倫敦警察廳趕緊前去把第二隻桶子截下來。如果還有時間趕上今晚的郵班,我還要寫封信。」

    「一般說來,六點半是郵局下午的收信時間。北停車場開往英國的郵車在九點十分出發,也可以在那之前投到郵車裡。還有的是時間,先把電報發出去,再到康迪聶德飯店,去調查菲利克斯。」

    班利就按照他說的做。

    飯店的人,對他們很熱情,並承諾會全力配合。

    「我們想要打聽一個人,」利朋說,「他叫瑞恩·菲利克斯,最近在這住過。」

    飯店負責人說:「那個人是不是蓄著黑色鬍鬚,身材矮小、瘦削,總是和顏悅色的?如果是的話,我跟他挺熟,一直以來他總是那麼溫和親切。最近他還來過,我查查那是什麼時候。」很快他就回來了,「十三號週六到十五號週一他曾在此住宿。二十六號週五又回來了,這次一直住到二十八號星期天,他是那天早上搭乘八點二十分的火車回英國的。」

    班利和利朋驚訝地對視了一下。

    「有住宿單讓我們核對一下嗎?」班利說,「我們要核實是不是同一個人。」

    「有的。」

    簽名的筆跡是一樣的。兩人滿意地離開了飯店。

    「這個發現真是出乎意料。我們一定要查清楚,那段時間他都做什麼了?」利朋說。

    班利點點頭說:「不管怎樣,我得寫份報告了!」

    「我也要回警察廳,去匯報一下進展了。」利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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