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季節的秘密 第50章 嚴小段之脫線花頭經 (2)
    「對啊,這不是一個對我表現出了空前熱情的男生麼?」她問自己。

    猛喝了一大口麥香奶,她飛奔進了教室,還好,黃瓜在座位上!她一把拉住黃瓜,急切地說:「黃瓜,我再問你哈……咳咳咳……」

    一口尚未來得及吞嚥的麥香奶,使得她咳嗆起來。

    大約是太激動了吧。

    放學時,邱佳又一次跑進了小賣部裡,阿木坐在櫃檯裡看一台超袖珍的小電視,還是黑白的。

    邱佳想,這麼爛的電視機居然也看得這麼起勁?

    她朝那賊小的屏幕上瞟了一眼,正看到李亞鵬在發功,不是《笑傲江湖》便是《射鵰英雄傳》,反正她不看大陸版,所以搞不清楚。

    阿木看得那麼入迷,邱佳不得不裝著咳嗽一聲。

    阿木轉過頭來,臉上還殘留著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不過他一看清是邱佳之後,立刻笑容滿面,站起來以五星級酒店式的熱情大聲地招呼著:「皮卡丘,你要什麼?」邱佳轉了轉眼珠,說「要一袋麥香奶吧。」說著,掏出了錢夾。阿木一邊收錢一邊說,「愛喝奶的女孩子皮膚就是好。」還笑笑地看了邱佳一眼,那意思是說,邱佳皮膚就很好。邱佳聽了阿木含蓄的讚美,不禁抿嘴一笑,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走的時候,邱佳做出無意的樣子,說了聲:「明天是我的生日喔!」說完,不等阿木有所反應,她就吸著麥香奶,一蹦一跳地跑出了小賣部。走在路上,邱佳感到自己的臉有點紅,心臟也跳得比以往要厲害。

    今天吃早點的時候,她忍著被麥香奶嗆死的危險,拉著黃瓜問了第二個有關愛情的問題。

    她問的問題是——如果有個男生對女生有那種意思,除了對女生會表現出空前的熱情之外,還會如何表示呢?黃瓜抓了半天的頭皮,才胡亂地說,「如果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那他大概會在她過生日那天送上一把紅玫瑰吧。」

    想到這裡,邱佳自己和自己咯咯地笑起來。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給我送花的吧,哈哈哈哈……」邱佳自己對自己說,她既有所期待,又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阿木腦子進水喔!」她告訴自己。

    「喂,你怎麼給我買這麼多肉串,當我是豬哇!」一個女孩子的尖叫聲從馬路對面遠遠地傳了過來。

    邱佳抬頭一看,原來是酷兒。

    漂亮的酷兒手裡舉著一大把肉串,大聲衝著旁邊的一個男生發脾氣。

    邱佳停住腳,看得有點發呆,她的舌頭在不由自主地舔著嘴巴,眼睛裡流露出羨慕的光來。

    原來,被一個男生寵著,感覺真不錯呀!

    「我我我……給我吧,我是豬,我是豬!」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又響起,而且聽起來是這麼熟悉!邱佳再次定睛一看,竟然是嚴小段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他歡叫著奔向酷兒,就要去拿她手裡的肉串。

    「我吃我吃,我幫你吃!」嚴小段開心地對酷兒說。

    可是酷兒輕蔑地看了嚴小段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哼,我不認識你!」

    說完,拉著那個男生就走了。

    嚴小段像是被點了穴,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

    邱佳笑得差點岔了氣。

    邱佳問媽媽,「上次開年級家長會的時候,是不是正好坐在了一個小學同桌的身邊?」

    媽媽一聽,笑了笑說,「那個人很有意思的,非說小學時和我是同桌不可,可是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他了。」「可是媽媽,你這樣也太不應該了吧。」邱佳忍不住心直口快地批評起媽媽來。媽媽有點抱歉地說,「的確是想不起來了,小學時候的事情,太遙遠了呀!」「虧得那個叔叔還一直暗戀了你很多年呢,你卻連人家是你同桌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邱佳一張口就說出了這個秘密。媽媽吃驚地看著邱佳:「這……這是誰告訴你的?」「還有誰?他兒子唄!他兒子叫嚴小段,就在我們隔壁班。」

    媽媽皺了皺眉頭,邱佳一看就知道媽媽想說什麼,就搶著話頭說,「媽媽,你別大驚小怪好不好,我們都是中學生了,說說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麼!」

    聽邱佳這麼一說,媽媽就不再說話了,不過邱佳分明看到媽媽臉上那一絲擔心的神情,她不禁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晚上,邱佳在寫作業的時候,媽媽敲門進來。「邱佳,」媽媽坐在邱佳書桌旁的床沿上面,輕聲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嚴小段,他以前和你關係很好嗎?」邱佳把筆丟下,坦白地告訴媽媽,她以前壓根就不認識他。那次遲到的經歷,包括嚴小段和她說的關於他爸爸和她媽媽的話,邱佳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媽媽。只是後來她問黃瓜的話,還有她今天試探阿木的事情,當然沒好意思說出來了。「原來,這個嚴小段是這樣的一個男生啊,他爸爸也是這麼直言不諱的一個人哦!」媽媽笑了笑。不過邱佳覺得,媽媽並不欣賞嚴小段和他的爸爸。

    果然,媽媽躊躇片刻,又說,她所看見的嚴小段的爸爸,雖然看起來待人很熱情,不過,卻是那種沒什麼文化的人。媽媽的話實際上才講了一半,邱佳就瞭解媽媽的心意了。以前媽媽曾對她說過,交友要慎重,不要交那種不愛學習的朋友。「媽媽,我和嚴小段只是一般朋友,甚至我們連一般朋友都談不上。」邱佳寬慰媽媽說。其實她很想說,她覺得嚴小段很好的,不過她懶得和媽媽爭這個。可是媽媽又說,邱佳你太單純了,媽媽總怕你上當受騙,現在的男孩子都很複雜,很會去編由頭來和女孩子套近乎呢。「媽媽你放心好了,」邱佳脫口而出,「根本就沒男孩子會喜歡我!」媽媽聽了一怔。

    只見女兒撅起了嘴巴,有點委屈地說:「聽人說,我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若是沒人喜歡,不是人緣太差就是質量太差,我屬於哪類呢?」

    「邱佳啊,到了你這個年齡呢,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情緒波動,不過等過去了就會好的……」可是還沒等媽媽說教完畢,就被邱佳打斷了。「媽媽,知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我,明天就會有結果喔!」邱佳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說。

    媽媽一聽,眼睛都瞪大了,竟然也帶著一絲興奮說,邱佳是真的嗎?真的有男孩子向你表示喜歡你了嗎?說實話,媽媽也是從小女孩過來的,深深理解那時候沒有人喜歡的寂寞——那不是一般的困擾,而是把寂寞擴大N多倍的悲傷呢。她心裡也願意女兒受人歡迎的哦!

    邱佳衝著媽媽狡黠地一笑說,她今天騙了他,說明天是自己生日,就看他明天送不送花給自己哦!媽媽一聽,心裡變得很緊張,連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起來。

    「邱佳,要是那個男生沒送花給你,你可千萬必要感到自卑啊!如果他送花給你,那你知道有人喜歡自己就行了,可千萬別再搭理他,現在的男孩子,都……」

    「媽媽,我知道啦!」邱佳打斷媽媽的話,笑瞇瞇地說,「我要開始寫作業了。」

    今天的課間操結束後,黃瓜很詫異地發現,邱佳並沒去小賣部買麥香奶和好麗友派,而是從書包裡摸出了幾塊達能牛奶香脆餅乾,坐在座位上,一邊扭著身子一邊在啃。

    「皮卡丘,你今天怎麼不去買早點吃啊?」黃瓜忍不住問她。邱佳白了黃瓜一眼:「黃瓜,你是不是問得太多了?」黃瓜抓了抓頭皮,看著邱佳那一對迷離的眼神,還有那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心想,這丫頭今天像是吃錯了藥哎!「哎!」黃瓜忽然一把抓住了邱佳拿著餅乾的右手。「你幹嗎?」邱佳瞪著黃瓜。「這也太過分了吧!」黃瓜一字一頓地說,「皮卡丘,你幹嗎把餅乾朝鼻子裡塞?想自宮啊?」邱佳一聽,「嘩」地用力把手抽出來,瞪著黃瓜一口氣連連質問他:「拜託了,你知道什麼叫『自宮』嗎?不要亂用詞好不好?你簡直就像小賣部的阿木那樣沒文化!」

    這時,只見冉小渝像一股旋風一般從教室外面衝了進來,氣喘吁吁地直奔到邱佳的桌前。

    「發生什麼事了?」黃瓜警覺地問道。而且憑直覺,他認為這事一定和邱佳有關。冉小渝一邊喘息一邊說,「皮卡丘,小賣部的那個阿木,手裡抱著99朵粉紅色玫瑰,正在挨著教室打聽你在哪兒呢!」「啊?」邱佳呆住了。「什麼?」黃瓜呆住了。這時,邱佳分明看到一個穿著西裝,梳著分頭的傢伙,手裡抱著滿懷粉紅色玫瑰走進了教室,他的身後,跟著大批尖叫的女生。阿木也看到了邱佳,他的眼睛一亮,伸手一招,嘴巴裡不知在說什麼。

    「救命!」

    邱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喊出這倆字來,太奇怪了,實在是奇怪了!總之,她喊過救命之後,就抱頭從教室的後門鼠竄而去,撥開人群奪路狂奔。

    一路上,邱佳只聽見耳旁的風聲,背後似乎跟上了一隻鬼,她使出了吃奶的氣力來想擺脫他。

    穿慣了T恤、隨隨便便的阿木,今天很正式的打扮和眼神,似乎嚇壞了邱佳。

    其實如果她背後真的長了眼睛,就會看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黃瓜攔著阿木不讓他去追邱佳,黃瓜昂著頭傲慢地對阿木說:「你想追皮卡丘嗎?等你拿到大學錄取通知再說!」「愛情是不需要講條件的!」阿木也昂起頭,傲慢地對黃瓜說。周圍的女生再次發出尖叫。「哼,」黃瓜從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問阿木,「那麼你打算怎樣去愛她?就憑你家的小賣部嗎?」「我……」阿木結巴了,他停頓片刻,氣沖沖地說,「你看不起人,我不和你說!」阿木轉身就離去,那些尖叫聲變成了歎息。「喂,哥們,」黃瓜衝著阿木的後背,大聲地說,「如果當自己是個男人,在你還沒足夠本事的時候,千萬不要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開口說愛她!」

    「哈哈,黃瓜,難道你愛上了皮卡丘?」敏感的冉小渝發現了問題。周圍的女生又衝著黃瓜起哄起來。黃瓜聳了聳肩膀,對冉小渝說,「頂多算是暗戀了……」「拜託拜託,既然是暗戀,還是不為人知最好,請各位姐妹替我黃瓜保密哦!」黃瓜雙手作揖地說。

    黃瓜在女孩子中間人緣奇好,因為他平時很照顧女生。所以,他的話雖然讓某些女生眼神變得有點暗淡,卻沒得到大家的違背。再說邱佳,一口氣居然奔到了她和嚴小段上次去到的操場角落。

    「啊——」邱佳尖叫。她分明看到,深深的雜草中間,居然有個東西冉冉升起,那是個活物啊!「喂,你怎麼來這裡了?」那個活物居然開口說話了。邱佳定睛一看,是嚴小段伸出頭來,他身子趴在草叢後面在和她說話。看他睡眼矇矓,沒精打采的樣子,邱佳就知道,原來這傢伙是逃課跑來這裡睡覺了。邱佳也一屁股坐了下來,說,「不管你信不信,有個大灰狼剛才在追我。」嚴小段卻悶聲悶氣地說:「皮卡丘,我暗戀上一個人了。」

    「誰啊?」邱佳問他。

    嚴小段告訴她,就是酷兒。「那天,她罵人的樣子,不知道有多迷人哦!」嚴小段迷起眼睛,甜蜜地回憶著。

    「那你打算怎麼樣?給她送玫瑰花?」邱佳脫口而出。

    嚴小段白了邱佳一眼:「土!」接著他一骨碌爬了起來,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教育邱佳說,「暗戀是什麼,知道不?」

    「那就是像我老爸那樣,像是小心翼翼地對待一件清朝的器皿,不要輕易地碰它。」嚴小段昂起頭來,無比嚮往地說,等他像爸爸這麼老的時候,他會坐在搖椅上面,一個一個地懷念以前暗戀過的那些女孩子。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幸運的是我。曾陪她們開放。啦……」說到得意處,嚴小段居然唱了起來。

    邱佳瞪大眼睛問他;「你暗戀過多少個女生啊?」

    嚴小段停住唱歌,隨意地說,「N多個啦!皮卡丘,我也暗戀過你呢,時間長達3天2小時80分。」嚴小段認真地告訴邱佳。

    邱佳感歎說,嚴小段你真是個花心蘿蔔啊!誰知嚴小段卻不以為然地說,「短暫的青春期就是用來喜歡異性的麼。皮卡丘,等你以後老了,就再也不會有這種喜歡了。所以,要抓住機遇麼!」嚴小段言辭鑿鑿地說。他沒聽見邱佳的小聲嘀咕:「你知道為什麼沒有女生喜歡你麼,就是因為你太花心了,簡直就是個脫線花頭經!」

    邱佳每天上學放學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地繞開小賣部,每天課間操之後,她也只好啃餅乾了,她是多麼想念麥香奶和好麗友派的美味呀!

    直到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邱佳才終於抵制不住美味的誘惑,再一次拿著錢包去了小賣部。阿木還是穿著隨意的T恤,站在櫃檯裡收錢拿東西,只是他再也看不到擠在後面的邱佳。終於輪到邱佳買的時候,阿木冷冷地說:「對不起,麥香奶和好麗友派都沒貨了。」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麥香奶和好麗友派都沒貨,邱佳只有再啃餅乾。

    不過黃瓜替她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媽媽買一箱麥香奶,再買一箱好麗友派放在家裡。邱佳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拿一袋奶和一包好麗友派放進書包。

    這樣一來,每天課間操以後,邱佳又可以吃上她喜歡的美味早餐了,而且不用再看到阿木那冷淡的眼光。雖然她不能接受阿木深情的目光,但是,現在阿木的冷淡和無情,還是使她感到很受傷。她想,難道喜歡和不喜歡之間,距離竟然這麼近嗎?想到這裡,她不禁很羨慕媽媽。

    如果,當她長大以後,像媽媽這樣,有個小學同桌一直暗戀著自己,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呀!

    「皮卡丘,你在想什麼啊?」黃瓜湊過來問道。

    邱佳不耐煩地說:「黃瓜,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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