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日曆 第14章 森林打獵風波
    我四處尋找可以做成通煙頭的材料,最終決定用白樺樹。我來到樹旁邊,拿出準備好的用具,割掉一根白樺樹的樹枝,很快就有很多液體從樹中溢出來。

    雪在這個森林中還沒有真正消失,不時出現的小雪堆或者剛剛融化成的清澈水流,將陽光折射到森林中,銀光閃閃的聚光點給森林增添了幾分春天的氣息。感受著溫暖的天氣,我向四周張望,天氣已經夠暖了,我非常確定,現在已經是丘鷸求偶的時間了。傍晚之前,我來到村子,想在那裡找一個熟悉周邊環境的人帶我去捕獵丘鷸。他們給我推薦的是米哈伊爾·伊凡諾維奇·米涅耶夫,他是這裡的老人了,但是我們不能直接稱呼他為爺爺,他的記憶力很好,這裡的大多數故事他都知道。想要找到他並不是一件難事,他的家人都住在這個村子,他一共有四個兒子,他經常穿梭在幾個兒子之間。可能是因為脾氣不好,或者其他一些原因,他同某個兒子徹底鬧翻了。於是,他又換了一個住處。

    在去往老人住處的途中,和我一起去的鄉親給我講述了有關他的故事。到了他家,聽說我來的目的後,為了讓我更加相信他的能力,他說了很多關於自己的故事。在獵取丘鷸的路上,他仍然不厭其煩地講述他的歷史,我開始覺得我找錯人了,有些不耐煩,敷衍性地回答他提出的我根本沒聽的問題。

    「您剛說的,怎麼判的?哦,天啊,我真的很遺憾。」我說著。

    「把牛判給了他們!」

    「您說的是事實嗎?」我又問。

    他蠻橫強硬地拉著我的胳膊,不讓我往前走,激動地大聲說話,森林中那種安靜的氣氛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叫嚷聲,他一直讓我發表意見,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於是我開始自言自語,「我該怎樣回答他才行呢?」

    他看著我為難的表情,終於撒開了握著我胳臂的手,憤怒地向前走了,他的嘴裡還時不時地說:「你和我兒子一樣,我會像拋棄我兒子一樣拋棄你。」

    我只能伸伸舌頭,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就在這時,頭頂上飛過一群野鴨,它們一定是被我們的交談驚動了。

    我沒來得及捕獲我的獵物,感覺非常懊惱。

    我靜下心來說:「家有茶葉,我們可以煮點茶,坐下聊一會兒。」

    他猶豫了一下,說:「我不去了,家裡的孩子還需要我幫忙呢!」後來又說了一句:「那就去吧!」

    我看了看他:「你的選擇是什麼?是喝茶,還是搬原木……」

    看著我不耐煩的樣子,本來向前走的他又停下來,看著我笑著說:「我還是去勞動吧。」

    這時,他的兒子為生計忙碌的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裡,相比之下,有勞動能力的他卻在這裡悠閒地玩,真讓我很難理解。我說:「你還真是一個樂觀向上的老頭啊!」

    老頭聽到這句話,又退到我的身邊,說:「這是我們的習俗,不能改變,納稅人是我的兒子,那和我沒關係,要不然會扣我兒子的錢。」

    我不由地想到在田間工作的母牛。每到芒種的時候,我們就會看到,在農田里忙碌的不只是人類的身影,還有母牛,它們才是真正的勞動者。老母牛吃的是草,擠的卻是奶,它們不辭勞苦地在田間工作,最後獲得好處的是我們人類。在生活中,我把母牛比作衡量人們價值的標尺一點兒都不誇張,我可以清晰地把人們分成兩類:一是有母牛品質的,二是沒有母牛品質的。

    老人家似乎很喜歡和我玩拉扯的遊戲,他並沒有離開,反而選擇站在我面前。

    我一直都在留心旁邊的事物,突然有兩隻野鴨飛過我的頭頂,獵人的直覺使我迅速確定好方向,直接開槍,當時我非常確定,我命中目標了。只見兩隻野鴨中的一隻,在追逐的過程中,「唰」的一下掉在旁邊的白樺樹上,又被彈到周邊的地上。

    我開始催促老人:「走吧,快,我們去喝茶。」

    他說:「茶我是要喝的,可是我認為,我們還應該去打獵,我並不想回去,我都要被那個農業稅和罰款煩死了!」

    我終於明白了,很多時候,經驗是不起作用的。老人走了之後,我並沒有看到想像中的景象,我等到的是沉默一樣的死寂,周圍沒有任何聲響,只是偶爾能聽見一隻善於啼囀的鶇鳥獨自在為這片森林歌唱。被割斷樹枝的白樺樹,不斷湧出汁液,發出噗噗的聲音,以此來回應它的存在。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我感到恐懼,一些民間的恐怖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想對著森林怒吼,或者向著森林胡亂射擊,用這樣的方式製造出點兒動靜。

    森林中的小路上,有了嘈雜的說話聲,並不時傳來爭吵的聲音。聲音離我越來越近了,我聽出了「魯濱遜」和約什卡的聲音,是他們回來了,隨著他們的臨近,我那顆不安的心終於穩定下來了。

    「你們議論什麼呢,那麼大聲,恐怕別人不知道?」我問道。

    「我們在說,『魯濱遜』太能胡說了,沒有的事還說得跟真的一樣,」約什卡說著,「那個什麼兔子的事情是假的。」

    「魯濱遜」在一旁反駁說:「我才沒有說什麼假話呢!」

    其他獵人都在忙著討論丘鷸的事情,對於今年的丘鷸為什麼出現得這麼晚,大家都抱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說是天氣太冷,所以延遲了,有的說可能是在南方就被凍死了,沒有辦法飛過來,還有的說可能是中途遇險了。

    「聽,是什麼在叫?」我問道。

    「好像是田鷸,你們聽聽,我不能確定。」

    「是的,就是它,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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