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歌行 第157章  (2)
    第144章(2)

    「馮大都督可真是好人啊,這次,連我們這樣品級的,也能進去瞧上一眼了……」眾人趕緊火上添柴,「就是,我們都是跟著馮夫人沾光了呢……」

    涵玉訕笑,這跟我什麼關係啊……「是啊,」她陰陽怪氣的說著,「我也是沾了馮夫人的福氣,才能千里迢迢的,來看上一眼的……」那正牌的馮夫人,還在京城呢……

    不知怎麼,她感覺心裡那酸酸的滋味,竟和入戲了一般。

    「哎呦!妹妹,」王夫人趕緊上前圓場,「您別跟那章氏一般見識,她那破嘴,就是欠抽了……趕明個我跟章大人說聲,找針線將這婆姨的嘴給封上!」

    「哎呦馮夫人,」那章夫人就差沒擠出淚來了,「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權當我就是那一個屁,您可千萬……」

    「呵呵。」涵玉笑了,止住了她的話,「別再提了。」她又不真是個妾,逗逗她們玩開開心就是了。

    「對啊,王夫人,這龍脈到底是什麼樣子啊……」涵玉自己轉了話題。

    「是啊是啊……」馬上,有人狗腿的附和上來。

    「我那是第一次去……」王夫人很不好意思的說著,「就那麼一會兒功夫,我頭都沒大敢抬……」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王夫人向四下望著,神秘的壓低了聲音,「說來,我那時真倒挺害怕的……裡面好陰暗,風也冷,水在地下暗道嘩嘩的流……顏色,竟是黢黑的!」

    眾人都屏住呼吸,彷彿都置身到了那個神秘的世界。

    「我當時,只記得供奉階上,有一個龍女像……」王夫人繼續說著,「別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龍女像?!涵玉呆住了。這個,和劉泳麟萬玉堂的那尊龍女像,是一回事嗎?

    「那,什麼時候開始祭祀呢?」她來了興趣了。

    涵玉坐在昨日那個晚宴的花廳中,與月氏公主及眾位夫人們吃過了早飯,百無聊賴的開始了等待新婦上山。

    不過她也沒閒著,一邊等,一邊問漢北那些官眷們關於龍脈的事情。可惜,女人們,對這樣的大事畢竟也只是道聽途說,一時間傳聞神記漫天飛,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終於熬到了辰正,新婦上山了。

    前廳也隱約熱鬧了起來,估計是李恩俊來了,男人們啟程了。

    巳初,一行人,一排轎,浩浩蕩蕩的向半山行去。

    涵玉和馮嚴坐到了一起。不知誰給預備了一十六抬大轎,誇張的很。兩人都向外撇著臉,嚴肅的和互相賭氣似的。

    「那個龍脈……」涵玉碰了他一下,低聲開了口,「是怎麼回事啊……」

    馮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嘴唇微微的開合著,「你那愛打聽事的壞毛病,還是沒改……」

    「哎!」涵玉見他這樣子,便知道有戲,她笑著將身子貼近了些,好言好語的說著,「這外面那麼吵,轎子又這麼大……你輕聲說,沒人能聽見的……」

    馮嚴翻了個白眼,不理她。

    涵玉大恨,看來,不用點殺手鑭,你還不正眼看我呢,「哎,」她奸笑著,開了口,「你神秘兮兮弄沒的那個龍女像,是幹什麼用的?」

    馮嚴的臉色,馬上變了。

    他的視線猛的射向了涵玉,「你說什麼?」他的眉毛很有型的皺起來了。

    「別裝了,」涵玉心頭暗喜,嘴上卻很不以為然的說著,「你和劉泳麟折騰的那點把戲,有腦子的人想一想就明白了……誰冒那麼大風險偷那破東西啊……」

    馮嚴愣了。眼中的陰冷一時有些減退。

    「哎,」涵玉又堆上了笑,「如今,我也算,不得以的上了賊船了,你總得透露點消息給我吧,要不,到時候我無意中破壞了你的大事,怎麼辦?」

    馮嚴瞅了她一眼,很不甘心的開了口,「到時候,少說話。跟著我緊點。」他沒什麼好氣。

    涵玉往下再聽,他便沒話了。

    「你們到底,再等他們幹什麼啊?」涵玉乾脆,直接問到了關鍵處,「直接抓起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廢這些勁,還搭著風險幹什麼啊……」

    「你懂什麼……」馮嚴不得不訓斥著她,「有時候,女人,不要知道的那麼多!」

    「我也就是跟你說說……」涵玉趕緊給他戴高帽,她擺出付楚楚可憐,孤寂歎息的模樣,「你知道嗎……如今,在漢北,我認識且能信賴的,也就只有你了……」

    這話說的,完了她自己都激起一身雞皮……

    馮嚴,明顯也很是不適應。

    他難受的挺直了腰身,連喉結都動了下。

    「皇上有旨意,靜觀其變。」他輕輕的說著。

    「靜觀其變?」涵玉愣了,「天啊,就算你觀到了,快馬往去京城再回來……黃花菜都涼了啊!」

    馮嚴很是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女人,有時候,不要太聰明……」他搖頭,歎息。

    涵玉鬱悶的很,這傢伙到了關鍵的地方是一句也不露啊,「那,這次……讓李恩俊祭祀龍脈,是不是你故意的?」她乾脆自己問。

    馮嚴點頭。

    「你不怕那李恩俊設伏,『甕中捉鱉,偷梁換柱』,也就是說,你有把握控場?」她將陸重陽交她那點都用上了。

    馮嚴沒說話,但笑的很自負。默許。

    「你……是等著李恩俊動手?抓他個現行?」她想到了宮變那日先皇的手段。

    這次,馮嚴卻是從鼻孔哼笑了一聲,搖頭。他望向她的目光,彷彿在悲哀的看著一頭技窮的黔驢……

    涵玉氣急。她拚命的搜刮著腦海的記憶,抽打著它趕緊運轉……

    突然,她想起她很倒霉被抓那日,吉慶街那日漫天飛舞的黃紙來。

    ——「逆子承乾,弒君奪位,天理不容,人神共誅!」

    ——「時至冬至,龍脈反湧……其行昭昭,曝於天下……」

    時至冬至,龍脈反湧?!

    她的頭腦被劃亮了!

    怪不得,她總覺得龍脈這個詞熟啊……

    「那,你們這次,是不是為了——『時至冬至,龍脈反湧』?」她緊緊的盯住了他平靜的側臉。

    果然,馮嚴的臉色突然變了。

    「你還知道什麼?」他猛的轉過頭來,眼睛竟危險的瞇了起來。

    涵玉笑了,哈哈,她猜到了!這次,該輪到她閉口不言了。

    她得意的擰過了頭,掀起了轎簾,欣賞起昆崳山的風光來。

    「你是聽誰說的?」馮嚴直接將手伸了過來,按住了簾紗,他明顯已經緊張了起來,如此衛道的一個人,竟惡狠狠的將身子貼到了她的身邊。

    涵玉不緊不慢的回了頭,「喲,馮大都督,離奴家遠些。」她細著嗓子。

    馮嚴竟一把挾持住她的雙肩,「說,是誰跟你說的?!月容?還是蘭素!」

    涵玉見他如此,也不玩笑了,「我真的是自己猜的,我敢發最毒的誓。」她正色的瞪著大眼,將自己被倒霉的抓到都督府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馮嚴的面色緩和了,但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涵玉明白他的心思,當下嚴肅的低吼著,「我就算是無奈逃出來的,也斷不會壞主子大事的,再說,我總不能拿你的性命開玩笑吧……」她幹幹的注視著他,很不情願的說著,「怎麼說,你也算是,救過我的命……」

    「哼,」馮嚴冷著臉,「知道就好,反正你現在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害了我,你就真來馮家祖墳陪葬吧。」

    涵玉瞪大了眼,「你!」她突然想到了大事還沒問,先嚥下這口氣吧,「那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們到底打算在龍脈裡做什麼了吧……」

    馮嚴歎氣,沉默許久。

    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件事,一言兩語是說不明白的。總之,我們在等一個東西現身……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這次,還沒有等到,我們就得熬到冬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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