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 第68章 多事之秋
    葉長平犯了罪,似乎郝梅也成了眾矢之的,只要走到大街上,總會有很多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或是在背後指指點點,這讓郝梅覺得自己也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乾脆就窩在家裡不出門。高陽只好讓母親放下農活到城裡來陪著著郝梅。高陽和文麗下班後,也常常帶著叮噹去郝梅家轉轉,文麗就比前比後地安慰著郝梅。郝梅感激地看著文麗說:「嫂子,你真好!只可惜這麼多年我們離得這樣近卻不知道是親人!現在有你和我哥,我心裡踏實多了!」

    「別多想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日子還得過,打起精神來,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文麗說著。

    「姑姑,等我放假了,我陪你去爬山,好嗎?」叮噹走過來,看著愁容不展的郝梅說。

    郝梅看著叮噹可愛的樣子,馬上笑了起來,摸著叮噹的小臉說:「好啊!姑姑和你比比,看誰爬得快!」

    「哇塞!」叮噹高興地跳了起來,一定要和郝梅拉勾,郝梅就伸出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

    慢慢的,郝梅的情緒也變得好了起來。她已經接受了現實,她要勇敢地面對他人恥笑的目光。

    聽檢察院的朋友說,葉長平被送到了省城,但誰也不知道在省城的什麼地方,只要一有消息,他會馬上第一時間告訴高陽,高陽只好等著。

    高陽跟著市長來來去去,生活還跟以前一樣。葉長平被逮捕的新聞也逐漸變成了舊聞,似乎很少有人再在高陽面前提起葉長平的事。政府辦公室也沒有因為葉長平的離開而工作停滯,相反一切都還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同時也讓排名在後面的幾個副秘書長又有了新的目標。其中一個副秘書長就曾在高陽面前說過這樣一句話:「我看辦公室離了葉長平,照樣車行磨轉。」高陽只是淡淡地笑笑,沒有答話。當你在台上的時候,所有人對你的成見和怨恨只能藏在心裡,你永遠也不會聽到;當有一天,你倒霉下台了,曾經對你有怨氣的人會拿最惡毒的話來填你,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按照新市長的安排,柳蒼梧主持秘書長工作,其他副秘書長也就沒有什麼活動的餘地了。高陽跟著柳蒼梧一起服務市長,心情比以前暢快多了,工作起來勁頭也比以前更足了,他常常會想市長之所想,想市長之未想,新市長對他的工作很滿意。這個週末,高陽就早早給蔣正打了個電話,他特別想去看看蘭芷,自從把她送進戒毒所,他只去過幾次。蘭芷的情緒還是時好時壞,高陽每看一次,心裡就如同刀割,他沒有想到蘭芷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喂,蔣正,最近忙什麼?」高陽在電話裡問。

    「還查那個販毒案,總算是取得了重大突破。幾個毒販頭目已經落網,還抓住了幾個小毛販子,現在正在突擊審訊呢。」蔣正顯得異常輕鬆,「好幾個月,沒白天沒黑夜地,終於算是暫告一段落了。抓住了大毒販子溫自豪,這傢伙嘴很硬,死活不說他上面的大老闆。哎,還有個叫小紅的女人,你說那姑娘長得也有模有樣,怎麼就死心塌地地跟著這個溫自豪干呢?真是想不出來。」

    高陽一聽蔣正說到溫自豪這個名字,馬上想起了文麗的那個同學和蘭芷的前夫都叫溫自豪,他們會不會是一個人呢?高陽管不了這麼多了,他這會兒最要緊的是聯繫蔣正去看看蘭芷。他頓了頓馬上說:「那祝賀你啊!要是有空,明天週末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蘭芷?」

    「好啊,恰好明天領導放我們休息一天,我也沒什麼事,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過來把我帶上就行了。」蔣正爽快地答應了。正準備掛電話,蔣正又搶著說:「老哥,你和蘭芷的事,嫂子知道嗎?」

    「哦……這個,現在的事她不知道。不過,以前我與蘭芷的事兒她知道,上大學認識她的時候,我跟她講過了。不過,那時候,她確信蘭芷是死了,可現在蘭芷出現在都江市,她肯定還不知道。」高陽長出一口氣說。

    「那要是讓嫂子知道了,我還不背個背信棄義的罪名?」蔣正嘿嘿地笑著。

    「知道了再說吧!現在蘭芷這個樣子,我總不能不管吧?」高陽無奈地說。

    「老哥,你總是讓我很感動!好了,先這樣,明天見!」蔣正說。

    第二天一大早,高陽就給蔣正打電話,高陽看見蔣正的時候,楊柳也站在蔣正身邊。

    「楊柳怎麼也來了?」蔣正和楊柳坐進車裡,高陽看著蔣正說。

    「她也想去看看!」蔣正笑著說。

    「怎麼,不想讓我跟你們去啊?你們不是去幹壞事吧?」楊柳開玩笑道。

    高陽呵呵地笑著說:「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到週末了,你該多睡一會兒,聽蔣正說你平時晚上還要去醫院照顧杜麗,真是難為你了!」

    「沒什麼。我還不是被你們幾個感化的。」楊柳撅著嘴說。

    「怎麼感化的?」高陽繼續問。

    「你們雖然不是親兄弟,真的勝似親兄弟,無論哪一個人有了困難,你們都會伸出援助之手。我真的為你們感動!王健出事後,我知道你們心裡有多急,蔣正只要有空就四處打電話打聽消息。你們還經常去看王健的老婆,我覺得這是很多親兄弟都無法做到的,可你們卻能做到。我能為杜麗做這一點兒事,也覺得是一種欣慰。」楊柳說得動情,「再說,我本來打算今天早上去醫院再陪陪杜麗,可她姐姐來了,說讓我休息休息。也好,我順便再去看看蘭芷姐。」說到後面的時候,楊柳就顯得傷感了起來。

    高陽也被楊柳的話感動了,他突然覺得楊柳竟是這樣懂事,跟他以前心目中的那個只會撒嬌的楊柳簡直判若兩人。高陽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楊柳,再看看蔣正,說:「蔣正,你遇到楊柳,真是你的幸福啊!」

    「我還得感謝老哥,要不是你,我們可能也沒有今天!」蔣正感激地看著高陽。

    「那是你們的緣分,感謝我什麼。」高陽呵呵地笑著,「什麼時候準備營業啊?」

    楊柳臉上飛過紅暈,看著蔣正。蔣正也看看楊柳說:「本打算這個案子破了就辦,可現在這個樣子,想再等等,兄弟們的事都順了再辦。再說了,楊柳的意思是不用大操大辦了,請親戚朋友們吃一頓飯就行了。」

    「就是,婚姻不是形式,而是實實在在的要在心裡裝著對方,再豪華的形式也抵不上最真實的感情。你說呢?」楊柳接過話說。

    「喲,楊柳啊,你現在都成哲學家了!我看你們的事不能再拖了,早辦早安穩!」高陽正兒八經地說。其實高陽知道,假如杜麗突然去了,按照都江的習俗,蔣正和楊柳的婚禮就得在一年後才能辦。所以趁著現在早點辦了,皆大歡喜。

    「還是再等等吧。」楊柳說。

    「要覺得我是老哥,就聽我的。王健不在,我和英年給你張羅,再說還有其他的朋友,沒問題!」高陽語氣嚴肅地說,一種不容更改的口氣。

    蔣正和楊柳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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