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傳承 第一卷 少年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氣焰滔天
    皇城高大,南海一處海溝裡出產的含有特殊成分的海底泥,鍛燒七七四十九日後又經過法師的煉製,做成一丈見方的大石塊,累制而成每一塊上都有法師的陣法,不僅堅硬

    無比,四境以下所有法術均能免疫可稱的上是銅牆鐵壁

    不僅如此,就連皇城前的地面都是這種大石塊鋪制而成,奢華無比

    此刻,銅牆鐵壁下三百黑色駿馬和夜色溶成一體,沒有火把,沒有光亮,只有凜然的殺氣偶爾戰馬打著響鼻兒,前蹄有些躁動不安的敲打在海底泥製成的地面上,宛如敲打戰鼓,沉悶的讓人欲狂

    城垛口三具屍體橫臥,眉間弩箭儼然都是沈旭之問話之時出言責罵,死於天樞院鐵騎手弩之下的冤死鬼擺開陣勢,在皇城之下公然挑釁皇權,這分明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再弱的皇權也是皇權,再弱的皇帝也是皇帝,如此一來,一張老臉往哪裡放?

    沈旭之卻不管這些,只是一騎突前,站在皇城外,陰慘慘的說:「我不管背後是誰主使,敢殺我天樞院二處的煉丹師,就得給我一個說法,給劉大先生一個說法殺人的時候敢,這時候就藏到腚溝子裡去了?」

    聲音遠遠傳進去,沈旭之知道裡面的人知道,但不清楚會發生什麼還好,少年郎即便再怎麼胡鬧,也想著劉大先生這便宜師兄不用,什麼時候用?沈旭之心道你們這幫

    老不死的東西在背後搞東搞西,不是喜歡王不見王的搞陰謀嗎?今天都站出來說說,要不就站出來血戰一場,憑什麼不管什麼事兒都讓老子吃虧?

    沈旭之對劉大先生還是有怨言的但只是怨言而已,要是換個人,怕是少年郎此刻早已經拼的血濺五步了

    宛洲御林軍分兩部分,一部分駐紮在城中,一部分駐紮在皇城外兩部分輪值天樞院的兵馬剛到皇城下,城內城外御林軍的人便開始亂轟轟的整裝,一袋煙之後城外的御林軍才出現在沈旭之所帶的天樞院軍馬側翼一半的玄甲重騎,威風凜凜但在沈旭之看來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個罐頭瓶子似的,裡面裝的都是一具具的屍體

    少年郎眼紅的時候,看什麼都是一堆肉

    僅此而已

    天樞院鐵騎和破法陣訓練有素,這些年一直在刀口上舔血又哪是這些只有訓練沒有實戰的御林軍所能比擬的那面御林軍剛剛結隊,隨著沈旭之毅然決然的一揮手,百餘天

    樞院黑騎從陣勢裡分出去,趁著御林軍陣勢不穩,以弩箭開路鐵蹄長刀便一劃而過,留下上百具屍體和無主的戰馬

    轉身回歸本陣,皇城之前瞬間便瀰散著沖天的血腥味

    御林軍也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些天樞院的狠人真的敢在皇城前殺人而且區區幾百騎兵竟然敢公然挑釁兩千御林軍……倉皇后撤亂糟糟的結隊,哪有一點平日裡盔甲森嚴的景象

    這是造反

    但人家就造反了你能把人家怎麼樣?天樞院黑衣軍士也的確膽子大,聽上峰的命令不管什麼事兒都敢做御林軍一面悲痛著自己的袍澤死傷,一面感慨著天樞院令旗一揮,即便是刀山火海也闖得的那股子狠辣氣勢

    長槍在前,玄甲重騎躲在長槍後面整理了許久,才集結成衝鋒的陣型有一名木系法師本想開始治療,綠色光芒剛剛閃起,破法陣便在街兩邊的民舍中釋放出來,跟上去便是

    一排淬了劇毒的弩箭還沒反應過來,木系法師連同自己的追隨者一起橫屍在地在這以後,長槍之前一地死屍傷兵,沒有人敢去救治任憑自己的袍澤哀嚎中漸漸失去生命

    御林軍統帥大將心頭火起,本來正在小妾的被窩裡舒爽完,正睡得鼾聲如雷,卻被人叫醒在夜色中打一場不知道為什麼的仗,對手還是宛洲止兒夜啼的天樞院鐵騎……對面夜色裡,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隱約看見一排排騎兵就待一聲令下便要衝陣而自己這面,所有點燃的火把都招致無數弩箭的攢射黑夜中的火把,就像是一盞明燈般給天樞院勁弩指引攻擊目標在死了數十人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打著火把所有玄甲重騎都接著月色星光整理陣型,亂的那叫一個糟

    看著這亂蓬蓬的一群兵馬,領兵的大將心情糟糕透頂,面對著天樞院森嚴的陣勢,隱約有些羨艷

    天樞院這是犯了哪門子邪氣?禁衛軍的將領心中暗罵,但身為大將,也在中州和翰洲對決中歷練過,進修過心中血氣上湧,便要用人堆,也得把這些天樞院的黑狗崽子留下禁衛軍大將心中暗想只是身邊這些玄甲重騎平日裡最多經受一些皇親國戚、其他州的親王檢閱,哪裡經過什麼陣仗被自己嚴令約束後才沒有潰逃,這般時候了,還沒有整理出個局面,真是

    禁衛軍將領手中馬鞭狠狠的在空中甩了一個鞭響

    幸好那面天樞院的人不衝鋒,不逃竄,只是傻乎乎的等著這要是被佔了這麼大的便宜轉身就走,不僅自己這個禁衛軍副統領的職位難保,就算是禁衛軍的軍聲也難保,以後軍部大佬們在劉澤宇那條老黑狗面前怎麼能抬得起頭

    「將軍,沖一下?」身後一名分隊隊長最早整理好自己所屬人馬,狹窄的街道裡,人群擁擠,要是無法佔據皇城前那片開闊地,即便上萬御林軍,也只能用著頭皮去撞天樞院的弩箭和法術幸好天樞院這次沒有帶火系法師……御林軍領軍大將有些僥倖的想看了看眼前的形勢,點了點頭

    「風」

    「風」

    「……」

    一句句軍令傳遞著,一排排玄甲重騎拉下盔甲上的金屬面罩,手中長槍攥了又攥,胯下駿馬不耐煩的打著響鼻兒,胡亂的蹬踏著地面

    場面雖然亂,但御林軍裡所有人對玄甲重騎還是充滿了信心

    「殺」最後出擊的口令短暫而迅面前長槍兵已經閃開通路,馬蹄聲聲,踢踏而起分隊長有信心用自己麾下三百人便能沖碎對面天樞院的陣勢即便是天樞院鐵騎又能如何?每一名玄甲重騎都可以以一當百

    至少翰洲的玄甲重騎是這樣的

    馬蹄聲剛剛響起,還沒開始提,忽然聽到身邊一道悠長的聲音,刷的一聲,彷彿從街頭蔓延到街尾,從地面蔓延到天際這不是一聲,而是無數刷的聲音緊密連在一起,變成一個聲音空氣似乎要凝固了一般,沒有任何號令,同樣的一道聲音,由無數聲音同一時間和在一起發出,像一道炸雷在夜色裡炸響

    弩箭弓弦回收,射出弩箭的聲音哪來的這麼多弩手?還沒反應過來,長街已經被無數飛蝗籠罩住,一層層黑色的暴雨落下,看不見血色,聽不到淒厲的慘叫只有天樞院特製手弩放出弩箭的聲音,只有弩箭破空的聲音,只有弩箭穿透玄甲的時候發出澀耳的聲音

    氣勢滔天,殺氣滔天

    十息之後,弩箭聲停歇,戰馬的馬蹄蹬踏長街石板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長街,乃至皇城都微微顫抖,無數天樞院鐵騎潮水一般從長街這邊衝到那邊,把所經之處一切變成肉泥唯有千具玄甲留在地面上,一片狼籍

    只有短短不到二十息的時間,沈旭之肩頭的羊皮袍子還沒有看夠,那面天樞院鐵騎衝了過來,和自己身後鐵騎匯成一道洪流,瞬間便又停下說起便起,說停便停,果然天下精兵

    沈旭之心中感慨……自己曾經想像過,但從來沒想到,就連做夢都沒想到,天樞院的黑騎居然能這麼強

    怕是項羽當年破釜沉舟帶著數千江東子弟兵的氣勢也不過如此

    怕是當年千軍萬馬避白袍,老陳的精銳騎兵氣勢也不過如此

    怕是常遇春帶著明朝先鋒騎兵大破蒙古騎兵,以騎破騎,這鐵血的氣勢也不過如此

    怕是當年頂著天頂海中陸地上的狂轟濫炸,大紅一師被志願軍打殘,打得豕突狼奔,那時志願軍的氣勢也不過如此

    劉大先生,大才

    片刻,街尾緩緩走過十餘騎,為首一人手持長刀,反射月光,長刀如水身上黑衣黑氅,胯下黑馬,馬蹄上包著黑金,像是黑洞一般吸納著所有的光華,只有長刀如水,耀出陣陣殺氣走在血流成河的長街上,信馬由韁,對滿眼的鮮血骨肉渾不在意

    「這是天樞院一處執事,楊海波知命強者」上官律湊到沈旭之身邊,小聲說道沈旭之對天樞院知之甚少,上官的解釋很及時

    「哦?」沈旭之輕聲哦道,肩上羊皮袍子似乎感受到楊海波身上帶著的那股血煞之氣,開始不安分的輕聲咆哮起來,和剛才看千軍萬馬奔騰長街時候的悠閒判若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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