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洛斯:求戰之心 第四節
    「第二次獸人戰爭後,我跟她的童年都在收容所裡度過。她很感謝大酋長給予我們自由,只不過……」她猶豫了一下,接著悄悄地說,「她認為他做得還不夠。」

    「那你是怎麼想?」卡爾洛斯追問道。高耿娜低頭看著克蓮娜離去的那條路,沒有立刻回話。

    我們的父母參與了大戰,」她慢慢地訴說著。「就像你父親那樣,他們也喝下了瑪諾洛斯之血,然後也獲得了惡魔的詛咒。他們以部落之名做出了許多恐怖的事情,對無辜的人下手,奪走無辜的生命。」

    這段話讓卡爾洛斯怒髮衝冠,他父親才不是兇手。「他們只是做了他們認為有必要的事情!你想侮辱自身血脈的名譽嗎?」

    「別搞錯!我以我的父母為榮!」她呼喊著,「但是他們深信的事情是錯的。當時每個獸人所深信的都是錯的。而我們都必須為此受苦。大酋長明白這點,我也明白這點。只是,我的姊妹並不明白。」

    「太可笑了。你甚至沒在那場戰爭中上陣作戰過!你說你的童年是在收容所中度過!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你又何必讓自己受到更多磨難?」

    「事情沒什麼不同,我還是得承擔這樣的後果。」她伸出雙手——綠色的,就跟她妹妹一樣,就跟奧格瑪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獸人一樣。「前人種因後人得果,難道我能說無所虧欠?」

    「那麼該償還多少由誰來定?」卡爾洛斯回問。他對她的態度感到氣憤。在她心底沒有一丁點驕傲之意?「誰有這種權力下定奪?」

    「大酋長的要求,就是我做出的償還,」她如此回答。

    「索爾不是個不可理喻的人。我們不虧欠任何人。」

    高耿娜瞪著他好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出來,就像她那位姊妹的苦笑一樣。「當然不會,」她繼續說著。你是無所虧欠,瑪格哈。但是我們不是你。」

    「這真是駭人聽聞,」這句話從索爾口中吐出。他在大廳裡焦慮地跺著步。「我真不敢相信,空奪者怎麼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瓦洛克坐在桌邊,黑疤那份報告散亂擺在他面前。在房間的另一頭,卡爾洛斯撿起幾個木製的旗標,藍色代表聯盟、紅色代表部落,而劃上骷髏的則是天譴軍。他把這些東西全都丟在寒冰皇冠的地圖上,丟在默德雷薩的南方,也就是冰冠城塞的死亡之門。接著他用炭筆在熟皮地圖上畫上一個大叉叉。在這份報告中,這個區域被命名為:破碎前線。

    聯盟試圖要拿下默德雷薩,但是部落斥候及早發現對方的軍團,並且成功地阻止了對方……因為他們從背後發動突襲。聯盟被夾在天譴軍和部落中間,前山有天譴軍,後門有部落,聯盟處境艱難;——不過部落這邊也好不到哪去。雖然天譴軍也有不少折損,不過死亡之門仍舊在巫妖王的掌控之下。

    黑疤的部隊刻意等到聯盟士兵與天譴接戰,然後才發動偷襲把他們殺個精光。在閱讀空奪者這段文字時,索爾的面容扭曲:雖然付出性命作為代價,但是他們英勇無私的犧牲阻止了聯盟佔領戰略據點。此等勇氣才是身為部落兵士的真正價值所在!

    「英勇無私。勇氣。部落的價值所在。」索爾近乎唾棄地念出這幾個字。「然後死亡之門仍舊在天譴軍手中。這就是他要的結果?這樣做就能為我們帶來榮耀?」

    卡爾洛斯維持著一股非比尋常的沉默,認真地盯著地圖上的那些標誌。他彷彿能感覺得到,瓦洛克的盯著他的視線像是要穿透他的背脊,而索爾也很快就會對他發作。還好默德雷薩並不是在聯盟手中;至少對於這點卡爾洛斯相當肯定。他繼續瞪著那些小小的木製圖標,然後,在其它指揮官皆已入睡的深夜時分,卡爾洛斯又重新讀了讀黑疤的信。

    此等勇氣才是身為部落兵士的真正價值所在!

    他喚來一名信差。「將這送去給奧格林之錘的空奪者寇姆-黑疤,」他邊囑咐著邊遞出一個卷軸。「要他立即返回戰歌堡。告訴他,霸主地獄吼要和他會面。」

    卡爾洛斯認為高耿娜在湖邊說的話實在是很荒唐。他的父親是第一位飲下瑪諾洛斯之血的獸人,他明白,——以祖先之名,他很明白這點;沒人能讓他忘掉這件事情,——但是葛羅-地獄吼殺掉了瑪諾洛斯,以此作為彌補,以生命作為代價為他們終止了這項詛咒。他們還要想怎樣?

    但真正在他心頭盤旋不去,是克蓮娜所說的話。

    當夜精靈從梣谷突襲木材車隊時,這些話語困擾著他。

    當提拉加德城堡的士兵在掠奪剃刀嶺的時候,這些話語困擾著他。

    當巴爾莫丹的矮人和北方城堡的人類拒絕離開他們侵佔的部落土地時,這些話語困擾著他。

    這些事情都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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