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組大結局 第八章 逮捕疑凶
    散落於兇案現場的藍色布條,很可能是兇手襲擊死者的過程中,被撕碎的外套碎片。由此推斷,外套應該是屬於死者的,所以我便向阿光確認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穿藍色外套的是麥青河還是帶他離開的人?」

    「小麥當時穿的是黑色外套,帶走他的人才是穿藍色的。」阿光回答得十分肯定。

    阿光提供的信息使案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以行兇手法判斷,殺害麥青河跟方樹的兇手應該是同一人。而殺害方樹的兇手已經確定是沈婷悅,麥青河光是聽見她的名字也會渾身發抖,不可能跟她到僻靜的地方。

    難道有幫兇?

    就在我為此感到疑惑之際,手機突然響起,是悅桐的來電。

    電話接通後,我急切問道:「有新發現嗎?」

    「其實也不算新發現,只是確認了一件事。」

    「是什麼事?」沒有新發現雖然令我略感失望,但我還是急切想知道她確認了什麼。

    「剛才在小溪裡發現錢包時,我就覺得奇怪,小溪跟兇案現場的距離可以說不遠也不近,為何兇手把錢包丟在小溪裡,而不是別的地方。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悅桐賣關子般沉默片刻後,自信的聲音又再從手機聽筒傳來,「兇手之所以把錢包丟到小溪裡,是因為他曾經用溪水洗刷錢包上的指紋。」

    「難道兇手把錢包掉到小溪裡,是為了掩飾洗刷痕跡?」

    「這幾乎是肯定的,可惜他矯枉過正,不但用溪水,還用野草洗刷錢包,在錢包表面留下了細微的細微的刮痕。」

    我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看來我之前的判斷是錯的,如果兇手是已變成殭屍的沈婷悅,根本沒有必要清除錢包上的指紋。兇手這麼做,原因就只有一個:「兇手是死者身邊的人!」

    「而且錢包裡有兇手必須取得到東西。」悅桐補充道。

    「兇手需要的是什麼?錢包裡不就只有現金、信用卡,以及VIP卡、學生證之類的東西,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是值得冒著留下罪證的危險去取得的,除非兇手只不過是個求財的小毛賊。」我的思緒開始混亂起來了。

    悅桐事不關己地說:「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你去撓破腦袋吧,我只管在證物上找線索。」

    苦惱之際,許梓軒於涼風中微微顫抖的畫面突然於腦海中閃現,於是便問:「檢查過兇案現場的藍色布條嗎?」

    「這些破布條就在我面前,你想到些什麼?」

    「我懷疑這是兇手的衣服。」

    「等等……」悅桐似乎立刻展開工作。

    片刻之後,聽筒傳來她驚呼:「還真的有問題,之前一直以為這是死者的衣服,所以沒有多加留意。」

    「發現了什麼?」

    「血跡是由外濺射到衣服表面,而不是由內側滲出的。也就是說,兇案發生時,這件衣服是穿在兇手身上。」

    我已經知道殺害麥青河的兇手是誰了,不過我還確認一件事。掛掉悅桐的電話後,我立刻致電流年。

    電話一接通,便傳來流年不安的聲音:「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現在來法醫走一趟,我想給你看些東西。」

    「有什麼發現嗎?」

    「過來再說。」

    掛掉電話後,我跟蓁蓁立刻趕赴法醫處,流年就在解剖室門口等我們,從他焦急的神色判斷,他應該發現了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我們剛走到流年身前,他便急不可耐地說:「殺害兩名死者的不是同一個兇手?」

    「何以見得?」

    「我剛才對比了兩名死者身上被撕咬的傷口,發現兩者傷口的形狀有明顯區別。方樹身上的傷口,以直徑及牙齒留下的痕跡判斷,是成年女性造成的;而麥青河身上的傷口,顯然是由成年男性留下的。」

    「我想,我已經殺害麥青河的人是誰了。」我把所知道的信息告訴他。

    「單憑一件外套的碎片,並不能確定兇手的身份。最起碼你還未能確定這件外套主人,就是你推斷的那一位。」

    「我自有辦法找到證據。」

    新證據推翻我之前的假設,殺害麥青河的兇手並非沈婷悅。雖然兇手故意布下迷局,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

    麥青河曾經說過,他在美院的朋友並不多,能取得他信任,讓他自願跟隨對方到偏僻地方的就更加鳳毛麟角,除了昨晚跟他一同到KTV的三人外,應該就沒有第四個。根據阿光提供的信息,疑凶昨晚穿著藍色外套,而這件外套顯然就是已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兇案現場的藍色布條。

    兇手應該是在行兇後,發現外套沾滿了死者的鮮血,於是就把外套扯成碎片,偽裝成死者的外套散落於兇案現場,企圖矇混過關。

    若以上的假設成立,那麼兇手就是在這清涼的季節卻只穿纖薄襯衫的許梓軒!

    然而,縱使諸多疑問我都能作出合理的假設,但有一點我卻始終也想不通,那就是許梓軒為何會擁有野獸般的力量。難道他也變成了殭屍?又或者他跟沈婷悅有某些不為人知的關係,並從對方身上得到某種力量?

    不管怎樣,他跟沈婷悅肯定脫不了關係。幸好這些問題都不重要,反正把他抓回局裡,總有辦法能讓他開口。當務之急是,怎麼才能把他抓回去。

    蓁蓁雖然是散打冠軍,但兇手能徒手殘暴地殺害麥青河,她不見得有絕對把握制服對方。因此,我給老大打個電話,叫他派雪晴過來幫忙。雪晴帶有配槍,有她同行會比較安全。

    許梓軒昨晚一夜未眠,今天應該沒有去美院上課。因此,跟雪晴會合後,我就給阿楊打了個電話,詢問他許梓軒的住處。今早他的手下給許梓軒做筆錄時,應該有登記住所等信息。

    「要他的地址是吧,你等一下。」聽筒傳出短暫的翻弄文件聲音,「找到了,他住在塘仔村……」

    雖然在院外租房的美院學生,大多都租住在塘仔村,但當我聽見這個意料之中的住址時,卻有片刻的遲疑,因為我突然想到在陳氏墓園出現的鬼魅身影。如果那個身影就是沈婷悅,那她刻意把我們引到塘仔村是否想給我們暗示些什麼呢?會不會跟租住在塘仔村的許梓軒有關?

    或許這件事內裡另有文章,但不管怎樣,也得先把許梓軒抓回來。

    塘仔村並不大,所以我們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找到許梓軒的住處。這是一間兩層高的單棟樓房,與其說是出租屋,還不如說是簡陋的別墅。雖然是有些許陳舊,但環境十分安靜,而且房前還有一個小花園。

    印象中,我跟蓁蓁追逐那個鬼魅身影時,好像曾從這棟房子前經過,之後就被對方引進狹窄的巷子裡甩掉了。

    此時天色開始漸暗,房子二樓的燈亮了,而且節奏強勁從房內傳出,應該有人在裡面。然而,我敲了很久門也沒有人開門,正思量著是否該破門而入時,大門卻打開了。

    給我們開門的是劉婧嵐,她的樣子有些狼狽,只穿著短裙及小可愛,而纖薄的小可愛上還突出兩顆若隱若現的草莓,由此可見她並沒有戴胸圍。

    在家中穿著隨意其實也很正常,她之所以狼狽,是因為潮紅臉色及略為零亂的秀髮——誰看見她這模樣也知道她剛才在做些什麼。

    「今天早上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有事情要問嗎?」大概因為好事被迫中斷,壞了心情,所以她的語氣極不耐煩。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些細節想跟你們確認一下。」我擠一副友善的表情,「你昨晚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外套呢?」

    「綠色。」面對這我個無聊的問題,她顯得更不耐煩,還抱怨起來,「你早上沒看見嗎?昨晚整晚沒睡,好不容易睡一會兒,你們就來敲門。」

    從早上到現在都已經過了近八個小時,如果只是睡覺應該足夠了,她這麼說只不過是想掩飾剛才正在跟愛郎翻雲覆雨,免得尷尬而已。

    此時房子裡傳來許梓軒的聲音,「嵐嵐,是誰啊?怎麼還上來。」

    「馬上就來。」她回頭答應了一句,就不耐煩地跟我說:「我們還事,如果沒特別的事,就別再滋擾我們好不好。」她說完就想把門關上。

    我伸腳把門頂住,隔著門縫對她說:「我問再一件事就走。」

    「問吧,我們還有事。」

    許梓軒的催促顯然使她心情變得焦急,對來我來說是好事,於是便抓緊機會問道:「許梓軒昨晚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外套?」

    「藍色。」

    她說完就想把門關上,但我可不會讓她這麼做,稍微使勁把門推開。她往後退了一步,杏眼圓睜瞪著我叫道:「你們想幹嘛!別以為自己是**就能亂來,我跟梓軒的父母都是有頭有面的人,不是你們這些小嘍囉能惹得起的!」

    「這句話等我把你男朋友抓回去後,你再去跟廳長說吧!」我悠然地點了根煙。

    她愣了一下,隨即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梓軒又沒違事,你們憑什麼抓他?」

    我吐了口煙,對她露了一個笑臉:「還不是憑你剛才的一句話。」

    「你少唬人了,我剛才什麼也沒說。」

    「藍色,你剛才說許梓軒昨晚穿的是藍色外套,但今天早上我看見他只穿著白色襯衫,他的外套那裡去呢?」

    「他的外套當時放在我手袋裡……」她往放在沙發上的手袋看了一眼。

    我不請自進地走入客廳,並徑直走到沙發前拿起手袋,向她問道:「不介意我看一下裡面的東西嗎?」

    「外套已經拿了出來,不在手袋裡。」她的神色略顯焦急。

    手袋裡沒有外套是理所當然的,而且這個巴掌大的手袋裡也不見得能裝下一件男性外套。不過,我在手袋裡意外地發現了一樣東西。

    我從手袋取出一張大頭照,是她跟許梓軒的合照。我又取出她的錢包,發現錢包裡也有一張,於是便問她:「你怎麼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啊,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扭過頭不答理我。

    此時,只穿著短褲的許梓軒從二樓走下來,煩躁地問道:「發現什麼事了?」

    疑凶一出現,蓁蓁跟雪晴立刻警惕地護在我左右,做好應變準備以防不測。我給她們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先別打草驚蛇,然後拿著錢包與大頭照向許梓軒揚了揚,佯裝輕鬆地笑道:「沒什麼,只是想你們解釋一下,為何會有兩張大頭照。」

    「有兩張又怎麼了?」他似乎對我們的到來十分不滿,語氣飽含怒意。這也是人之常情,正在纏綿的時候被別人打斷,誰都會生氣。

    「今天早上,你們說過這大頭照就只有兩張,其中一張是放在你的錢包裡,被殺害麥青河的兇手連同錢包裡的其它東西一同拿走了……」我頓了頓又道:「那麼,現在其中一張應該是在兇手手上。」

    他愣住片刻,隨即強作鎮定地說:「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們COPY了一張不行麼!」

    「嗯,理論上是可以複製一張。不過複製照片需要專門的設備,只有大型的沖曬店才具備這種設備,我可沒聽說過附近什麼時候開了一間大型沖曬店。」

    「我們早上就打的到城裡COPY,一個回來還有時間睡上一覺呢!」他表面上雖然振振有詞,但顯然有些底氣不足。

    「的確是夠時間複製,可惜張照片並不是複製出來的。」

    大頭照是連拍的,雖然看上去十分相似,但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發現兩者之間的細微差別。我把兩張大頭照放在一起,並指出兩張照片中兩人的表情略有變化。

    「就算這張大頭照就是我原來那張,那又能代表什麼?反正是我自己的東西,我愛放哪就放哪,還用得著跟你們交代嗎?」他仍在砌詞狡辯。

    「好吧,就當你之前把錢包裡的大頭照拿了出來,那你給我解釋一下,在兇案現在發現的藍色外套碎片上,為何會有你的皮膚組織?」雖然悅桐還沒來得及化驗外套碎片,但劉婧嵐剛才已經確認了許梓軒昨晚穿的是藍色外套,我大可以以此將他一軍。

    果然,他被我唬到了,連說話也帶些許結巴:「那,那外套是我借小麥給穿的,有我的皮屑又有什麼稀奇。」

    「如果是你借給死者的,你為什麼沒跟警方交代這件事?」

    「我忘記了。」

    「哦,那你還記得,麥青河昨晚穿著一件黑色外套嗎?他自己也穿著外套,為何還要借你的外套?」

    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我花費這麼多唇舌就是為了讓他親口承認,兇案現在的外套碎片是屬於他的,現在我已有足夠的理由拘捕他,便對他微笑道:「昨晚有人看見穿著藍色外套的你,帶穿著黑色外套的麥青河到兇案現場,現在你有什麼解釋呢?」

    他愕然地看著我,雙眼儘是訝異之色,呆住片刻之後,突然叫罵道:「***的陷害我!」說罷便拿起身旁的座機電話向我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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