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臥底 第二十二章 毒蛇基地上空的炊煙
    自從唐憶貧逃跑後,夏烈就接手了「防艾劑」的最後研究。「男男關係」實驗的第三次檢測結果已經出來,出現急性感染期症狀的只有一例,也就是說,三次檢測的結果總共只出現二例疑似感染者。而過去未使用「防艾劑」的「男男關係」,第三次檢測的疑似感染者高達百分之三十。很顯然,「防艾劑」的研製已經取得了預期的效果!

    唐憶貧在未出事前曾向夏烈報告,「防艾劑」的最後一關是讓藥性迅速滲透到男女生殖器官的皮層深處,並保持一段較長時間的殺毒作用。這樣,即使在性活動中出現皮層破裂等意外情況,也能有效地殺死病毒。唐憶貧的方案是把「防艾劑」中加入一些類似於「紅花油」的刺激性物質讓藥劑迅速送達男女性器官的皮層深處。

    這個方案無疑是最科學的,唐憶貧也進行了兩期試驗,結果顯示——效果極佳,唯一不足之處是刺激性物質藥性太強烈,直接影響了男女雙方的快感,所以必須尋求一種途徑,減弱——最好是消除這種刺激性!

    夏烈心裡明白,相對於這一項浩大的工程來說,他的這最後一關好比萬里長征只差最後一步。

    因此,夏烈的壓力不是研究,而是唐憶貧的死活——如果唐憶貧還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巨大的威脅。除此外,「包裝部」的所有工人如果知道了內幕而集體嘩變或逃跑,這最後一步還得推遲三年才能完成。

    這幾天,夏烈除了正常從事研究工作,就是打聽唐憶貧他們的下落和過問「工人」們的思想動態。

    據黃元霸親口告訴他,基地已經出動直升飛機去三個島嶼及其周邊地區搜尋,但都無結果。他分析有兩種情況可能發生的,一是四個人都已經死了,或成了老虎美食、或已葬身蛇口;二是他們還活著……

    夏烈說,無論是哪種情況,必須生見人、死見屍,否則大家就不會有安寧日子,並催促黃元霸盡快查清。黃元霸說:「其實我的心情比你還急,但欲速則不達,我正在做充分準備,等到一批工具送到,我就會立即行動。」

    夏烈又問起「工人」的情況,黃元霸也認為夏烈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誰也不敢保證義珍蓉在臨走前沒有留下「定時炸彈」。

    「不過,」黃元霸末了又安慰夏烈說,「這件事我會盡快查個水落石出的。」

    恐怖一天濃似一天地籠罩在阿花的心頭。雖然她仍然一如既往和同伴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她的心態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她常常擔擾:我已經感染了病毒嗎?就算沒有感染,萬一義珍蓉回不來,三個月過去了,夏烈他們得到了所需要的數據,又會怎樣處置我?想著這些,她就渾渾噩噩,沒精打采,以至同伴還以為她病了。

    自從義珍蓉逃跑後,阿花就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這讓她想起義珍蓉臨走前的千叮萬囑——不到最後關頭千萬不能將內幕告訴大家。現在她很真切地感受到,與其讓他們知道可怕的現實,還不如讓他們生活在麻醉之中,因為在恐怖中受煎熬等死,比任何酷刑更殘忍!

    這天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蕭有勁攔住了她,笑瞇瞇地請她去辦公室。

    「去辦公室幹什麼?」阿花警惕起來。

    「沒什麼,你們六組的包裝流程出了問題——也就是說把甲藥品放入了乙藥品的包裝袋裡。」

    「這不關我的事,我不會出錯!」阿花說。

    「沒關係。我們那裡有監控系統,如果不是你,會還你一個清白的。」蕭有勁仍然笑瞇瞇地說。

    「去就去,反正不是我!」阿花把胸一挺,說道。

    阿花隨蕭有勁走進辦公室,早守候在裡面的管理員就把門關上了。

    「你們想幹什麼?我沒有出錯!」

    「你會明白的!」蕭有勁一改剛才的笑臉,目露凶光地說,「義珍蓉臨走向你交代了什麼?!」

    「沒有,你們不要瞎猜!」阿花叫道。

    「好吧,你死到臨頭還不肯承認,就讓事實說話。」蕭有勁說著打開了遙控。

    牆上的屏幕上出現了義珍蓉與阿花竊竊私語的畫面……

    阿花看著看著,終於崩潰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不是我,是她主動告訴我的……」

    「義珍蓉告訴了你,你還向誰透露過?」蕭有勁追問。

    「我向包裝五組的萬紅娟透露了——不不不,不是我透露的,是義珍蓉寫了張條子要我交給她……」

    「我問你,你想死,還是想活?」蕭有勁厲聲問道。

    「我想活,我想活……」阿花連聲說。

    「好,你想活,我就給你一條活路——宿舍如果還有誰知道島上的秘密就及時向我報告。」

    「一定報告,一定報告!」阿花叩頭如搗蒜。

    在「毒蛇基地」西北角,有一處岩石圍成的天然「良港」,義珍蓉一行正是把船開到此處,才躲過了直升飛機的搜尋。

    船泊在岩石圍裡不是長久之計,這裡畢竟活動範圍太小,一旦黃元霸派來大隊人馬,四個人就成了甕中之鱉。

    直升飛機走後,義珍蓉就把船開出石圍,試圖去島上尋找生存空間。可是他們來到岸邊,卻見樹梢上爬滿了毒蛇——黃竭色帶花紋,三角頭顯得十分猙獰,嘴裡吐著紅芯子……

    「全是毒蛇啊!」李根發倒抽一口涼氣,「現在怎麼辦呢?」

    「如果我們有幾雙下水靴就好了。」尹海波說。

    「下水靴是不管用的。想去山上生存,必須有防毒服才行。」朱衛剛舉目四望,歎道,「黃元霸選擇這裡作基地,看來是動過一番腦筋的。」

    「我們缺的不僅僅是防毒服,還有淡水、食物和藥品。」義珍蓉說,「到了這一步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們只能在岩石圍裡等,等著別人給我們送東西過來。」朱衛剛說。

    「誰會給我們送東西來呢?我看盼著天上掉下東西來比這更現實。」李根發的口氣明顯帶著不滿情緒。

    「還有誰能夠到這裡來?給我們送東西的當然是黃元霸!」朱衛剛認真說。

    「朱先生說得對,我們就在船上待著,等黃元霸把我需要的東西送過來。」義珍蓉贊同地說。

    「我看這個方案很好!」尹海波也聽懂了朱衛剛、義珍蓉的話。

    為了避開直升飛機的反覆搜索,義珍蓉把衝鋒艇又開回到剛才躲藏過的岩石圍中。歇下來後,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隨之而來——飢餓和口渴。

    已經在島上有過生存經驗的尹海波於是從船上下到水中,從礁石上拾取一些能生吃的牡蠣和海草給戰友們吃。

    第一次生吃這些東西,除了尹海波,其餘三個人都感到難以下嚥,但為了攝取必須的營養和水份,都強迫自己吃下去。大家吃了幾個,居然也能品出味道來。

    是日無事,傍晚時分,兩架直升飛機又出現在「毒蛇基地」上空,並超低空盤恆了數十分鐘,然後又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這個安全岩石圍距離島上最近處只有二十餘米遠,白天偶爾還有毒蛇企圖游過來。為了避免毒蛇的侵犯,義珍蓉把船開到離岸較遠的天然小巷,將攬蠅繫在礁石上。

    天黑了,茫茫海面一派寂靜景象,他們枕著波濤,仰望天上的星斗想著各自的心事。

    有人說「失而復得」乃是人生一大快事,這一點不假,義珍蓉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尹海波了,想不到在這樣的處境中又走到了一起。所以,儘管環境惡劣,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她感到渾身充滿了活力和激情。

    愛情是世界上最唯美的東西,它不受金錢和環境的干擾,像《泰坦尼克號》上那對絕世戀人一樣,越是苦難,越能體現愛情的無私和崇高。

    「海波,在這個島上,你憑著什麼毅力一呆就是三年?」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義珍蓉。

    「當然是信念。」尹海波簡短地回答。

    「這我知道。我是說除了信念還有什麼在支撐著你。」義珍蓉追問。

    尹海波此刻十分清楚,義珍蓉想聽他說些什麼。事實上,尹海波在島上的幾年,除了信念,支撐他的還有愛情——無情未必真豪傑,他是個凡夫俗子,說沒有情慾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他的戀人就是義珍蓉。在沒有義珍蓉的日子,他靠幻想和夢境,經常和抽像的義珍蓉廝守在一起……可是。當真正的義珍蓉出現在身邊,他又退縮了、膽怯了……這一切皆因為愛——愛就是責任和奉獻,一個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不可能給心愛的人帶來幸福,這個鐵的事實讓他把愛藏在心底,不敢示人。

    「海波,你在想什麼?我問你呢。」義珍蓉又催問了一句。

    「我在想我們的處境,想黃元霸他們正在幹什麼,下一步他們還會有什麼行動。」

    「這些問題當然是要想的,可是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放在心上,因為繃得太緊腦筋會僵化,該想一些輕鬆愉快的事情——比如你的初戀情人啊什麼的。」義珍蓉終於把話挑明。

    「初戀情人?我沒有。」尹海波故裝糊塗。

    「老尹,你真會裝寶,我們局外人都看出來了——唐老師可是挑明了的。」朱衛剛以為尹海波有意吊女孩的胃口,有點看不過眼了。

    義珍蓉的臉剎地紅了,此刻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太過直露。

    「我說過,我沒有這福份——朱先生,我的事你最清楚,我是認真的,沒有裝寶。」尹海波說。

    朱衛剛心裡一驚,輕聲說:「老尹,對不起。」

    短暫的沉靜過後,李根發乾咳幾聲,說:「抓緊時間休息吧,我們明天還需要足夠的體力。」

    小艇上又恢復了平靜。今晚的風很小,浪也不高,義珍蓉望著基地的方向對戰友們說:「你們抓緊時間休息,我來望風。」

    「還是輪流來吧,你也需要恢復體力。」朱衛剛說。

    「好吧,我就負責上半夜。」義珍蓉說。

    「我負責下半夜!」李根發搶先報名道。

    事實上李根發並沒有等到下半夜,當他聽到朱衛剛、尹海波在艇上發出酣睡的呼吸聲,他就爬起來走近義珍蓉。

    「還沒到時間,就不睡了?」坐在船頭的義珍蓉小聲說。

    「睡不著,」李根發嗓門很粗,但還是盡量把話小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限度,「珍蓉,我好想單獨和你說話——這樣可以嗎?」

    「改天吧,不要影響他們休息。」義珍蓉說。

    「好的,我們就這樣坐著可以嗎?什麼話也不說,看著夜空?」李根發癡癡地望著義珍蓉。

    義珍蓉點點頭。兩人坐了一陣,義珍蓉終於招架不住疲倦雙眼打架,坐著就睡過去了……

    這一夜無事,天亮後,也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險情。他們又回到了岩石圍裡——這石圍中有一巨傘似的大岩石,正好罩住了小艇,即使直升飛機超低空飛行亦難以發現他們。

    經過一夜的消耗,飢餓和口渴再次襲來,大家又下水尋找食物——這讓他們感到,不能這樣耗下去,必須盡快實施想好的計劃。

    黃元霸尚不知道他們所處的位置,義珍蓉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去島上燃一堆篝火,讓煙霧把基地的馬仔引來。義珍蓉從「斷魂地獄」帶來的氣體打火機正好派上了用場。

    自信是生長在成功這塊土壤上的一枝花,如果多次失敗,哪怕這株花長得多麼茂盛,也會凋謝和枯萎——這比喻正好應驗了黃元霸的心態。

    黃元霸曾經是多麼自信,甚至義珍蓉、唐憶貧逃跑後,他的這種自信也沒有動搖過一絲一毫。

    但自從父親死後,再加上一連兩天義珍蓉他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的自信終於崩潰了……他知道,一旦義珍蓉逃亡成功,帶給他的將會是什麼結局……為了防患於未然,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受他的影響,楚天紅也趕緊回國提前辦理移民,為逃脫國內的法律制裁做準備。夏烈雖然仍蒙在鼓裡,但他只要一天不見唐憶貧的屍體,他就能感受到自己仍置身危機四伏中。

    這天早上,一架小型直升飛機停在了草坪上。

    直升飛機停穩後,卻遲遲沒有動靜。過了好一陣,「工人」們才見阿德和一個馬仔下來。這個阿德哪怕燒成灰,大家能認出他來。正是這個魔鬼,把他們擄到這裡。阿德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突然來到這裡,將會給大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呢?

    此時,黃元霸正為找不到義珍蓉而焦頭爛額。阿財走進來小心報告:「老闆,阿德來了,他在外面等你的吩咐。」

    「請他進來。」黃元霸把歪著的身子坐正。

    稍後,阿德進來與黃元霸見過面,在高腳椅上坐下來,說:「黃叔,你要的東西我一樣不少從香港採購來了。黃叔說有些事等見了面再議,不知是何事。」

    「你說什麼?」黃元霸有點心不在焉,「我正在思考其他的問題,沒有聽得清楚。」

    阿德於是又重複一遍,並著重提出見了面才能商量的事。

    「要商量的有幾件事,第一,包裝部從現在開始停止接收新工人;第二,這個基地我準備毀掉。在新基地沒有選好之前,需要的貨源請你們直接送往天堂醫院。所以,你們在物色人選時,血型、組織相溶性抗原指數,都要嚴格把關,盡量縮小偏差。」黃元霸說。

    「這樣不是太危險了?而且我們三方面所承擔的風險都很大。」阿德皺著眉頭說。

    「這也是權宜之計。」黃元霸歎了口氣。

    「我認為你們苦心經營多年的基地,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輕易放棄。重新找地方,除了花費金錢,更要花費時間。我們老闆讓我轉告黃叔,不到萬不得己最好不要放棄。」

    「本來就是萬不得已,我要和你商量的最後一件事——那四個寶貝。」

    「還沒有下落嗎?」阿德吃驚地問。

    「有下落的話我怎麼會輕意做出最壞的打算呢?看他們的身手,我感到很棘手。」黃元霸悲觀地說。

    「我知道,老人家已經被他們……」阿德低聲說,隨後又揚高聲調,「他們再厲害也就四個人,以我們這個龐大的組織對付他們,應該是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你來了如果還找不到他們,我們就要做好散伙的準備。」

    「不會有這麼嚴重吧?」阿德吃驚地望著黃元霸。

    「這還是往好處想,如果想得更複雜一點的話,他們逃出去後,先是對這裡進行圍剿,接下來國際刑警在全世界範圍內對我們實施追捕——你說,這還不嚴重嗎?」

    阿德驚得目瞪口呆,很久才點點頭說:「我們是該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們。黃叔,你吩咐吧,需要我幹什麼?」

    「你帶過來的東西呢?」黃元霸問道。

    「還在機艙裡。」阿德答道。

    「先卸下來,」黃元霸站起身說,「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對付那四個寶貝的。」

    黃元霸和阿德走出房間來到直升機前面,幾名馬仔七手八腳從機艙裡卸下幾包東西堆在草坪上。黃元霸從身上取出小刀割開包裝,展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七、八套皮製的「防毒服」!另兩隻木箱裡裝的則是藥品和特種槍彈。

    「黃叔,東西沒錯吧?」阿德問道。

    「沒有錯,辛苦你了!」黃元霸在阿德的肩上拍了幾下。

    「黃叔說用這些東西對付那四個人,我還是不太明白。」阿德疑惑地望著黃元霸。

    「我會叫你明白的,」黃元霸解釋說,「我初步估計那四個寶貝可能藏在『毒蛇基地』,我們準備派人去毒蛇基地搜尋,這些服裝和藥品就是用來防毒蛇的;如果他們不在毒蛇基地,那麼就一定是躲在猛獸樂園,要上島搜尋,必須先把野獸麻醉了裝進鐵籠,才不會傷害自己人——你帶來的特種槍彈正是麻醉彈。」

    「原來如此,還是黃叔想得周到。」阿德恍然大悟。

    「現在你應該明白你該幹什麼了,我沒有具體的安排,無論採取什麼手段,你只要把那四個寶貝的屍首交到我的手裡就算是完成了任務。行動細節你去和阿財商量,我在家裡等著聽你們的好消息。」

    黃元霸在馬仔的擁簇下離開沒有多久,阿財就走過來。阿德拉著他的手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阿財說:「老闆讓我配合你,我們先找個地方擬一個初步方案。你說這樣可以嗎?」

    「好的,你一直在辦這件事,有疑問我還要向你討教呢。」

    「不用客氣。」阿財說著把阿德引進一間簡易客廳,說,「其實我和你一樣,現在是一張白紙。」

    「這麼多天了,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嗎?」阿德感到不可思議。

    「很慚愧——這幾個人實在太厲害了,現在我才見識到了什麼叫國際刑警。」阿財先坐了下來。

    「我認為並不是他們有多厲害,這是很次要的,」阿德清清嗓子說道,「人越是受到死亡威脅的時候,越能發揮身上的潛力。他們能做到這樣,是因為不想死。所以具體行動的時候,我們不能輕敵。」

    「這是腦袋搬家的事,怎麼敢輕敵呢。」阿財說。

    「我們也不要太高估對手,這裡畢竟是生命絕地,即使島上沒有毒蛇和猛獸,光食物和淡水這兩樣東西的匱缺,拖延時間就可以把他們置於死地。」阿德說。

    「你說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拖延時間你敢保證不出意外嗎?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牽繫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誰敢有半點馬虎?」阿財苦笑著搖著頭,末了問阿德,「如果今天行動的話,你需要幾個人?先去『毒蛇基地』?還是先去『猛獸樂園』?」

    「先去猛獸樂園的工程太大,那麼多老虎一頭頭麻醉了還要裝進籠子……四個寶貝萬一不在那裡,豈不白辛苦了?」阿德徵詢地望著阿財。

    這時,有一個馬仔急急趕來報告:「財哥,我們在眺望台上發現毒蛇基地有炊煙升起!」

    「走!」阿財向阿德揮了揮手,說:「如果毒蛇基地真有炊煙,我們就先上毒蛇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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