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亭 DNA測試結果
    第二天,青鳳內褲精液和到詩血液的DNA測試結果出來了,兩者完全不同,這就徹底洗脫了到詩強姦青鳳的嫌疑,也徹底杜絕了幕後黑手繼續就此事興

    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任疇當然不能任隨別人冤枉自己的頂頭上司了,哪怕這個人是頂頭上司的兄弟也不行。於是,他雙手用力一收,抱得首沙洲的腰幾乎折斷,疼得首沙洲哇哇叫痛。任疇卻不松勁,直到首沙洲叫得聲音沙啞,疼得臉色發黑,兩眼翻白,才稍稍鬆開雙手,在他耳邊大聲喝道:「你發什麼神經啊你?兇手是那個叫邢宙的小偷,跟隊長沒有任何關係!」

    聲音實在是太大了,直震得首沙洲兩耳轟鳴,天旋地轉,若不是任疇還抱著他,肯定立馬摔倒在地,一時間只有哼哼唧唧哀鳴的能力。

    任疇接著道:「如果你妹妹沒有被自行車撞倒,那個小偷自然動不了她分毫,因此你就自作聰明地以為,那騎自行車的年輕人是小偷的同夥,是故意撞倒你妹妹的,好掩護小偷逃走,可你想過沒有,如果那騎自行車的年輕人是小偷的同夥他又怎麼會抓住小偷?那不是自找麻煩自尋死路嗎,這天底下有這麼笨的傻瓜嗎?」

    首沙洲無言以對,任疇的這一番分析的確是在情在理。

    跟狄路垂交往了這麼多年,對狄路垂的智謀知之甚深,如果是狄路垂設計的,絕對不可能這樣漏洞百出。再說,雖然事態危急,狄路垂還不到非殺小妹不可的時候,實在迫不得已,他完全可以要求自己把小妹軟禁起來,那不是兩全其美嗎?片刻之間首沙洲便想通了問題的關鍵,知道自己確實是錯怪了狄路垂。可是,雖然明知道自己錯怪了狄路垂,卻不想跟他道歉。畢竟,無論怎麼說,小妹都是他的手下,他理應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如今小妹香消玉殞,他狄路垂難辭其咎,就是揍他一頓也是應該的,恨只恨任疇多管閒事攔住了自己。

    任疇見首沙洲不再喊叫也不再掙扎了,知道他聽進了自己的話,便放開了雙手。

    狄路垂卻還有些後怕,一見任疇放開了首沙洲,趕緊走開幾步,隔著首堪惠的遺體對首沙洲說:「沙洲啊,你怎麼能冤枉我呢?剛剛烏萌浩這臭小子胡亂遷怒揍了我一頓已經夠倒霉的了,現在你又來冤枉我,我今晚怎麼這麼倒霉啊我!」說著滿臉委屈地看著首沙洲。

    首沙洲沒聽清楚,尖聲問:「你說什麼?誰打了你?」

    狄路垂以為首沙洲又要發怒,緊張地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牆角落。

    任疇道:「剛才烏萌浩傷心過度亂了心神看花了眼,以為隊長就是那個叫邢宙的小偷,按捺不住怒火,把隊長打得都暈了過去,隊長正想找他算賬呢。」

    首沙洲一愣,隨即心裡竊喜:「好啊,打得好啊,烏萌浩這小子總算有點良心,替自己出了口惡氣!既然如此,可不能讓他吃虧了!」一整面容,嚴厲地對狄路垂道:「我小妹的死我也不來怪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狄路垂忙不迭道:「什麼要求,什麼要求?我都答應,我都答應!」

    首沙洲道:「你得保證不追究烏萌浩打你的事,以後也不許打擊報復!」

    狄路垂沒想到首沙洲提出的會是這樣一個要求,想答應,心有不甘,不答應,又怕首沙洲不依不饒,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首沙洲見狄路垂閉緊了嘴巴不吭聲,怒道:「到底答不答應?」

    狄路垂嚇了一跳,慌忙點頭道:「答應,答應!」

    首沙洲道:「那好,你可不得反悔,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這樣,烏萌浩安然度過了一劫。

    他烏萌浩運氣好,可以逢凶化吉,但到詩可就倒霉了。

    早上七點的時候,到詩醒了過來。

    揉著眼睛,翻身坐起,忽然發現周邊的一切裝飾擺設陌生無比,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用力搓了搓眼睛,四下打量了半晌,這才確認自己並非做夢,的確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疑惑地想:「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兒?」隨即只覺得頭疼欲裂,忍不住哎喲一聲呼叫,雙手緊緊地壓著太陽穴兩側,痛苦得擰起了眉頭。

    房間的門忽地開了,一個人輕盈地走了進來,看著到詩關切地問:「怎麼啦?頭痛嗎?」

    到詩隨口答道:「是啊。」繼而詫異地想:「怎麼會有別人?」抬頭一看,居然是風瑤月,愕然一怔,不解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我家啊!」風瑤月莞爾輕笑,「看來你昨晚真是醉得太厲害了,連烏隊長送你來我家都不知道。」

    到詩糊塗了:「什麼?我醉了?」

    風瑤月卻不回答,道:「醉酒醒來頭很痛的,我去給你泡一杯花茶,喝幾口就好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花茶回到了房間,小心遞給到詩,柔聲道,「來,先喝兩口茶消消酒意!」

    到詩還真有些渴了,伸手接過花茶,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裡猛倒。

    風瑤月見狀吃了一驚,趕忙提醒道:「小心,還有些燙的。」卻見到詩一點燙的感覺也沒有,三口兩口就把一大杯熱氣騰騰的花茶喝了個精光,驚訝地問,「不燙嗎?」

    到詩表情暢快地呵了口氣,道:「不燙,剛剛好。」

    風瑤月放下心來,細聲問:「還要嗎?」

    一杯熱茶下肚,到詩覺得整個身子都暖烘烘的,精神也變得清爽起來,隨之而來的自然是無數的疑惑,哪裡還有心思再喝,聞言道:「不,不要了!你還是趕快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吧。」

    風瑤月順從地應聲「好」,可不知怎的,緊接著卻吐出這樣一句話,「不,你先告訴我,昨晚為什麼酗酒了?!」或許連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了,微微一怔,隨即臉上一熱,害羞地轉過頭去。

    到詩沒有察覺風瑤月的異樣,手按太陽穴,想了一會兒,說:「是這樣的,昨天我回到信海公司,步德斯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要我晚上主持宴會招待進入南方賽區前三十名佳麗和贊助單位領導、評委老師、文化廳廣電局領導以及省市領導。在酒席上,也不知怎麼回事,說好當我保鏢幫我頂酒的溫?忽然變得滴酒不沾,沒辦法,我只好自己硬撐了。如果單單就這樣,我還能應付,偏偏有一個參賽者向我挑戰,周圍的領導又都附和她,我推托不了,只好跟她對酒,結果沒多久就醉得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迷迷糊糊中覺得好像有人扶著自己不停地走啊走啊走,當停下來的時候,就再也支撐不住,向前一撲,接下來就什麼事也不知道了……」

    風瑤月問:「那挑戰的女孩是不是叫青鳳?」

    「啊,你怎麼知道?」到詩驚訝地道。

    風瑤月埋怨道:「你呀你,總是沒有戒心。」接著把烏萌浩告訴她的話轉述了一遍。

    到詩還以為風瑤月是在說故事,不敢相信地問:「你,你說的是真的?」

    風瑤月歎道:「我還但願自己是說故事呢。」

    到詩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又掉進了別人的圈套。不用說,這個圈套的設計人肯定是步德斯。可又是誰打電話向萌浩報信的呢?如果不是她,自己恐怕就要成為強姦犯了。到詩對報信的那個女孩感激不盡,可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誰,最後想一定是個仗義出手的陌生人。卻不知這個女孩根本就是他熟悉的人,她便是一直暗戀他的溫?。宴會時步德斯吩咐溫?不要給到詩代酒,溫?也沒多想便依言照辦,可後來發現了步德斯的陰謀,遂趕緊躲進衛生間偷偷給烏萌浩打了電話……

    「好險啊!」到詩歎道,「真想不到步德斯這麼陰險!」忽地急得跳將起來,「不好,我得趕快走,要不然他派人前來捉姦那可就糟了!」

    風瑤月被到詩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然後臉刷地紅了起來,窘迫地道:「什麼捉,捉……我們又沒……」

    到詩這個人就是這樣,當他信任某個人的時候,就絕不會對他有絲毫提防,而當他認定一個人是壞人時,那什麼事都想得非常嚴重。他想:「步德斯既然處心積慮地指使青鳳等人陷害自己,結果陰謀未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自己卻在他妻子的家裡過夜,如果被他知道了,還不趁機誣陷自己跟風瑤月通姦!誣陷自己通姦也就罷了,反正自己問心無愧,可風瑤月的清白可就被自己給毀了,那可就萬死莫贖!」

    風瑤月自然也知道步德斯是個什麼德行的人,但她卻堅信步德斯不可能利用她來打擊到詩什麼,她認為,步德斯是真心愛她的,至少是真心想佔有她的,而且,以步德斯這樣好面子的人,是決不允許自己的家庭有什麼醜聞的,更何況還是他自己製造一些莫須有的家庭醜聞來丟自己的臉。

    遺憾的是善良的風瑤月這次的確是太過自信了,像步德斯這種衣冠禽獸,又豈能用人的常理來推斷?

    事實上步德斯一直派人監視著風瑤月的一舉一動,當他獲知到詩昨晚在風瑤月家裡過夜,至今未走的時候,不怒反喜,立即要蘇婉緊急召集青莎等新聞媒體記者,說有關於旅遊天使大獎賽的醜聞要宣佈。二十分鐘後,步德斯和蘇婉率領著青莎等數十名記者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紅楓高尚住宅區,剛好把準備逃離風瑤月住處的到詩堵在了門口。

    記者們見到詩衣衫不整,風瑤月兀自身著睡衣,立即聰明地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毫不客氣地舉起相機卡嚓卡嚓地拍個不停。

    步德斯趁機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聲淚俱下地控訴說:「昨晚到詩在天苑大酒店就利用職務之便誘惑一個名叫青鳳的參賽者,說只要青鳳同意獻身,就保證她進入決賽的前十名。青鳳不同意,到詩就企圖用暴力強姦。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有人造謠,哪知他現在居然跟我的老婆勾搭成奸!天哪,這是什麼世道,我極力重用深深信任的總經理居然會勾引我的老婆!」說著揮舞著拳腳,號叫著揮手要打到詩和風瑤月。

    青莎或許不想事情鬧大,又或許覺得步德斯那樣做反而會髒了他自己的手,一把拽住了步德斯,好言相勸。

    步德斯見有人勸阻,越發起勁了,跳著雙腳大叫道:「風瑤月,你這臭婊子,我要跟你離婚!我要跟你離婚!到詩,你這王八蛋,虧我對你那麼好,你還給我戴綠帽子,我要扒了你的皮!我要讓你去坐牢,坐一輩子的牢!」

    蘇婉一聽「離婚」這兩個字,立馬想起了關乎自己終身的另外一件大事,趕忙提醒步德斯道:「步董,離婚協議,步董,離婚協議!」

    步德斯聞言一愣,隨即記起自己這次上門興師問罪的重要任務之一就是要當眾休了風羞竹的,忙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刷地攤開,往風瑤月面前一亮,喝道:「簽字!」

    風瑤月伸手接過掃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提筆簽上名字,然後把協議書往步德斯面前一甩,別過頭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步德斯撿起掉在地上的協議書,認真看了看風瑤月的簽名,發現一切無誤,樂得咧嘴大笑起來。按照這份協議書,本來雙方所共有的公司和財產完全歸他步德斯一個人所獨有,他焉能不樂?

    蘇婉見風瑤月傻傻地簽了協議書,又見到詩失魂落魄、狼狽不堪的樣子,大感快意,卻還不滿足,走上前去,辟啪辟啪,左右開弓,給了到詩兩個耳光,覺得還不過癮,抓住風瑤月的衣領,又辟啪辟啪,摔了她兩巴掌,嘴裡還鄙夷地罵道:「姦夫淫婦!」

    風瑤月自小種蝶被綁架以來,神經都一直繃得緊緊的,幾近崩潰,再加上毒癮纏身,雖然不很嚴重,但體質已大不如前,此時又經受如此羞辱,哪裡還支撐得住?兩眼一黑,向後一倒,暈死過去。

    青莎與眾記者齊聲驚呼,紛紛上前探看風瑤月的狀況,卻沒一個人出手相扶。

    步德斯見風瑤月當場暈倒,面容泛起猙獰的冷笑。

    這其中最高興的當屬蘇婉,自從成了步德斯的情人以後,她無時無刻不想除掉風瑤月,自己取而代之,此時見事情如願達成,情敵又不支倒地,雙手得意地往胸前一抱,靜立不動,津津有味、幸災樂禍地看起熱鬧來。

    到詩原本已被步德斯的詭計打擊得靈魂出竅,忽見風瑤月暈了過去,心中一振,居然清醒了過來,大喝一聲:「都給我滾開!」伸手推開擋在身前的記者,扶起風瑤月的上半身,急切地叫道:「瑤月,瑤月,你醒醒,你醒醒,你怎麼啦?你怎麼啦?」

    可風瑤月卻毫無反應。

    到詩再也無法顧忌什麼,抱起風瑤月飛快地衝下樓去。

    青莎等眾記者一愣,然後哄叫著紛紛跟了下去。

    蘇婉也想跟著去看熱鬧,卻被步德斯一把拉住,不解地回身看著他。

    步德斯道:「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再跟去恐怕會弄巧成拙。」嘿嘿冷笑幾聲,「不如等他們走遠了,我們再回公司好好安排一下,讓他們明天成為各大報紙的超級新聞人物!哈,啊哈哈!」

    蘇婉一聽高興極了,開心地咯咯、咯咯大笑了起來。笑夠了,抬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步德斯,然後一扭身,撲進步德斯的懷裡,情熱如火地獻上了紅如猴子屁股的嘴唇。

    步德斯也不客氣,雙手一摟蘇婉的腰,大腦袋一低,張開血盆大口便吸住了蘇婉的小嘴。

    兩人直吻得情慾洶湧死去活來,前後左右的亂撞,忽然間一不小心撞開了一扇門,還以為是被人撞破了姦情,嚇得落荒而逃,一直竄下了兩層樓,才發覺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步德斯道:「好像是那賤人家的門沒關。」

    蘇婉歪著腦袋,手托腮幫,做出一副清純可愛的樣子,嬌聲道:「我猜……一定是的。」

    兩人攜手回到四樓,果然看見風瑤月家的門敞開著。

    原來到詩剛才走得匆忙,忘了關門。

    按理,步德斯和蘇婉應該幫忙關上才對,可兩人沒有絲毫廉恥之心,居然進了屋子,在風瑤月的臥室裡無恥交媾起來。

    也許是剛才之事的刺激吧,這回性交兩人都覺得特別的興奮,尤其是步德斯,向來只懂得閉著眼睛埋頭苦幹的他這一次居然驚天動地呦呵呦呵叫起床來。待得風平浪靜,風瑤月清香整潔的房間已被弄得烏七八糟、一塌糊塗。

    可蘇婉卻還覺得不夠亂,故意一揮手,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把櫃子上的檯燈給推到地板摔碎了,又故意一個不小心,把桌子上的花瓶碰倒滾到地上摔碎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挽著步德斯的胳膊離開了風瑤月的家。

    回到信海公司,兩人關在辦公室裡拚命給報社記者打電話,許諾說凡是把到詩濫用職權搞性交易並跟風瑤月通姦的事報道出來的,一律給予一萬元的獎勵,報道並登在頭版的,再加一萬元,頭版頭條的,再加一萬。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那麼些記者就是這副德性,為了錢財,寧肯去舔步德斯蘇婉的屁股,於是乎,第二天早上,《江山日報》、《江山晚報》、《江山快報》、《江山時報》、《青年娛樂報》、《江壑日報》、《江壑商報》等等江山省和江壑市的主要報紙,都以主要的版面報道了旅遊天使大獎賽總策劃總指揮到詩利用職權大搞性交易,還和董事長夫人通姦,結果事情敗露,董事長夫人心虛嚇暈,現在還在人民醫院裡搶救等等特大新聞……

    於是乎,不到一天時間,到詩和風瑤月便成了江壑市有史以來最為著名的兩個人物。

    只可惜這個著名是臭名昭著,而不是什麼悠悠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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