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亭 災星一個
    到詩獲知穆葩的新地址新手機,立即撥了號碼,可接通後剛剛說了一聲,便被掛斷了。心知肯定是穆葩生氣了,不想接自己的電話,遂跟單思楚求了個假,按地址尋了過去。尋到住處,卻沒人在家,又撥了手機號碼,已無人接聽,擔心起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怏怏回到宿舍,忍不住嘀咕了單思楚幾句,說她不該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單思楚卻振振有詞:「詩哥,楚楚這也是為了你好啊,穆葩現在是災星一個,誰惹上她誰倒霉,楚楚就是不想她再來騷擾你,這才故意隱瞞你的!」

    到詩一聽單思楚不是無心忘記,而是存心隱瞞,想想穆葩在急需自己幫助的時候苦候自己不至,該是何等的傷心失望,怒不可遏,吼道:「你這是害我背信棄義,而且還會害死穆葩的!」

    單思楚見到詩居然膽敢跟自己這樣說話,頓時不依了,搖頭跺腳發起脾氣來。

    到詩見狀只得窩囊地耷拉下腦袋,賠著笑臉解釋說:「對不起,楚楚,詩哥不是故意的,詩哥只是著急穆葩會出事!」

    次日早上上班,到詩用公司的電話撥了穆葩的手機號碼,可穆葩一聽是到詩的聲音,又掛斷了電話。到詩一怔,不甘心地又撥了一遍,響了許久,正以為無望之際,穆葩忽然接通手機,不等到詩開口解釋,劈口便罵:「到詩,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我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你死纏爛打、想方設法喚回了我所謂的良知,一條路走到底地跟著殷士賦畢劍,做個徹徹底底的壞人,現在就不需要像臭水溝的耗子一樣,大白天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膽、東張西望,生怕冷不防躥出一隻貓來把自己撕碎。就算是臭水溝的老鼠總還好些,到了夜晚,臭水溝就是它們隨心所欲的天堂。可我呢?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那陰森森的魔爪,便面目猙獰地抓住了我的心,讓我逃無可逃,時時刻刻都沉沒在恐懼的深淵裡……」說著哭了起來,然後抽抽噎噎地道,「你答應過我的,幫我跟杜哥和好!你答應過我的,幫我跟杜哥和好……」緊接著又憤怒起來,尖聲叫道,「可你倒好,跟單思楚合夥騙我,害我瞎等,還故意不接我的電話!你,你……」急劇抽泣著,說不出話來。

    到詩慌忙道:「穆葩,不是,不是這樣的,楚楚忘了告訴我你的新地址新號碼,害得我去你原來的住址樓下傻乎乎地等了一整天,又跟你聯繫不上,你知道嗎?我都差點急死了……」

    穆葩根本不信,嘶聲叫道:「你胡說,我打你手機,老是關機,打電話到你宿舍,是楚楚接的,可她故意裝作聽不出我的聲音。你說,這不是你安排的還是鬼安排的?到詩,你這王八蛋給我好好等著,總有一天我要狠狠報復你!」說完憤怒地掛斷電話,之後任到詩打破了手機也不接聽。

    到詩蒙了,忍不住又埋怨起單思楚來,要不是她不知輕重瞞著自己,要不是她逼著自己辭職又逼著自己換手機號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誤會呢?接著又恨起自己來:怪誰呀怪?都是你自己做事稀里糊塗的,還怪別人呢!顧不得公司的事了,驅車趕到穆葩的宿舍,可惜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開,顯然穆葩不在。無奈,只好在門口候著。等到十一點的時候,一個婦女走過來說住這裡的人昨天就搬走了,你等了也白等。到詩傻了,怎麼又搬了?難道遇到了什麼危險?心裡擔憂極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呆呆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垂頭喪氣地返回公司。

    也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吧,許久沒在公司出現的步夫人又在公司出現了。

    到詩一進公司的大門便撞見了她。

    心中一驚,裝作沒看見,低頭直奔辦公室,哪知步夫人卻大聲叫道:「到總,請你到董事長室來一下。」

    到詩無奈,又想或許是步德斯叫自己有事,磨蹭了許久,硬著頭皮進了董事長室。

    步德斯不在,只見步夫人端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暗叫:「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但願不要有什麼麻煩,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提心吊膽地問:「步夫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步夫人卻不答話。

    那天她否決掉到詩的策劃方案後,原想找個時間好好跟到詩談談,解釋解釋反對的原因,可偏偏步德斯母親忽然得了重病,無奈,只得立即趕回老家,因此也就無暇顧及公司後來發生的事。今天回來一進公司的門就聽蘇婉說到詩做了信海的常務副總,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啟動了國際論壇和大獎賽的項目,正幹得熱火朝天,心中暗歎:「到詩啊到詩,你這不是與虎謀皮自掘墳墓嗎?真虧了你是律師,怎麼連步德斯是什麼人也看不清楚呢?簡直糊塗透頂!」隨即想:「不應該這樣罵到詩,自己不也一樣嗎?傻乎乎被步德斯騙了那麼多年才清醒過來……咳,算了,不管怎樣,先盡力勸說他離開信海,免得陷入步德斯的陷阱後悔不及。」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勸說到詩離開信海。可是此時面對到詩,卻不禁擔心到詩不信任自己,會誤會自己,怎麼辦呢?雙眉緊鎖,沉吟了許久,覺得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能試一試再說,遂字斟句酌地道:「到詩,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非常地信任你,因此,我希望你也能信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不要誤解我,也希望你牢牢記住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行嗎?」

    到詩搞不明白步夫人的意思,胡亂點了點頭。

    步夫人道:「還有,今天我們的談話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眼睛盯著到詩,一字一頓地道,「特別是董事長。」

    聽得步夫人這麼一說,到詩頓覺事情不妙,可又猜不透步夫人的意圖,無法做出對策,只好聽天由命地傻坐著,又胡亂點了點頭,以做回答。

    步夫人臉上又露出遲疑的神色,過了幾秒,神色堅決起來,顯見做出了決定。只聽她柔聲道:「到詩,信海不適合你,希望你能馬上離開!」

    到詩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步夫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心裡煩亂極了,搞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又是如何得罪了步夫人,以至於她處心積慮要把自己趕出信海!不甘心地問:「為什麼?」

    步夫人幽幽歎了口氣,道:「你別問為什麼,總之,我有充分的理由。你只要告訴我你答不答應!」

    到詩默然半晌,繼而憤然道:「您是老闆娘,是這個公司的主人,要開除我說一聲就是,又何必假惺惺問我答不答應?!」

    步夫人誠懇地道:「到詩,我絕對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盡快離開信海。請你相信我,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到詩心想:「事已至此,我還怕你何來?」以譏諷的語氣問:「如果我就是不想離開呢?」

    步夫人愣了片刻,歎道:「那你就留下來吧,我只能祝福你了。」

    到詩冷笑道:「我明白,如果我留下來,您恐怕就會對我特別關照,時不時地給我小鞋穿穿。我雖不怕,但我想,我還沒賤到這種地步——人家老闆娘都想炒你魷魚了,你還死皮賴臉地賴著不想走,未免太沒骨氣了吧?好吧,既然如此,請你叫個人來接收我的工作,我移交完立馬自動消失!」

    步夫人急得站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心甘情願地走,既然你不想走就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行嗎?」

    到詩嘲諷道:「步夫人真是厲害啊,這麼快就忘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可惜我到詩小肚雞腸,偏偏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乜斜著眼睛看著步夫人,「你事先不是交代我要一字不漏聽清楚您的指示嗎?我這也是奉命行事啊,哈哈!」

    步夫人頹然坐下,無力對到詩揮揮手,道:「算了,我說不過你,你出去吧,愛怎樣就怎樣,我再也不會管你了!」

    到詩悲哀地想:「步董人這麼好,怎麼會娶這樣一個無恥惡毒的女人為妻?真替他不值啊。」歎息地搖了搖頭,昂首出了董事長室。回到辦公室坐下,越想越是鬱悶,越想越是煩躁,抓起電話,想打手機給步德斯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告訴他,請他為自己做主的,可轉念一想,不由嘲笑自己傻瓜,步夫人豈能不惡人先告狀?再說,自己說了步德斯能信嗎?人家畢竟是夫妻。就算是步德斯相信自己,自己又能說嗎?那不是存心挑撥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給他們夫妻之間製造矛盾嗎?想來想去,都覺得不能給步德斯打電話,剩下的唯一辦法,看來只有乖乖地走人。

    接著想打電話給單思楚,撥了幾個號碼,又慌忙按斷了。因為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解釋被炒魷魚的原因,難道說:是因為董事長夫人看他不順眼嗎?多麼可笑的理由,單思楚不罵死他才怪。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辭職以後,單思楚總會知道的。那時,她會怎麼想呢?

    到詩不敢想像下去,心慌意亂,頭痛極了。忽然想起盛笙的話,悲哀地笑道:「你這狗屁聖僧搞錯對象了吧?可怕的不是步德斯,而是步夫人。」飛快地撥通盛笙的手機,罵道:「都是你這烏鴉嘴,害得我在信海待不下去!」

    其時盛笙正在書寫一件案子的答辯狀,聞言一怔,隨即高興地道:「怎麼,終於看清楚步德斯的真面目了?」

    到詩怒道:「放屁,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步德斯更好的人了,你偏偏說他是壞人,簡直瞎了你的狗眼!」

    盛笙也不生氣,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怎麼又說在信海待不下去了?」

    到詩一下蔫了,沮喪地道:「咳,你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人是步德斯的老婆,步夫人!」

    盛笙笑得更大聲了,道:「哦?該不會是步夫人看上你了吧?不過也是,換了我是步夫人,有步德斯這樣的老公,也是非得看上英俊瀟灑、才華無限的到詩不可。看來,我可愛的學弟艷福不淺啊。哈,哈哈哈!」

    到詩哭笑不得,罵道:「你這該死的王八蛋,我都懊惱死了,你還胡說八道取笑我?!」

    盛笙止住笑聲,認真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到詩歎息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從第一次跟步夫人見面,就沒好印象,一副不歡迎的樣子。開始我心想:你看我不順眼,我就躲著你好了,可終究躲不過去,剛才她把我叫去董事長室,乾脆說要炒我魷魚。你說,是不是我上輩子跟她有仇?!」

    盛笙沉思了一會兒,斷定道:「到詩,這肯定是步德斯授意的,你目前把論壇和大獎賽搞得驚天動地,他當然容不得你。步德斯這個人,是從來不允許有人比他強的。」

    到詩不滿地道:「又來了,又來了,步董怎麼可能這樣?你肯定是誤會步董了!這根本就是步夫人搞的鬼!」

    盛笙歎息道:「到詩啊到詩,你簡直是無可救藥,是你自己對步夫人有所誤解還不知道呢!據我所知,步夫人絕對是個善良的人,如果是她自己要那麼做的,那肯定也是為了你好!」

    聽得盛笙這麼說,到詩覺得沒勁極了,再說下去簡直是浪費口舌,說了句:「遲些再給你電話。」也不管盛笙喂喂叫喚的聲音,放下了電話。然後雙手握拳支著下巴,呆呆地坐著,心情越發難受,傷心地想:「到詩啊到詩,你怎麼這麼差勁?混到現在居然連一個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有,還常常不知死活地自命不凡。看看你最近的所作所為,哪像個人樣?身為辯護律師,連官司怎麼贏的都不知道……還有既然贏了官司,總該負責到底吧?可你卻在杜總最需要你的時候逃之夭夭……人家穆葩本來過的好好的,你費盡心思逼她說出了真相,信誓旦旦說會保證她的安全,可現在連她在哪裡也不知道!難怪步夫人要找你麻煩,也許,這就是老天安排的報應吧!」

    對,就是報應。這麼一想,倒心理平衡起來。

    到詩決定面對現實,不管單思楚怎麼想,也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主動辭職再說,免得到時被開除更為丟臉,至少,主動辭職別人還以為是自己不想幹呢,那麼,面子上也不會太過難看!

    到詩強迫自己不要多想,打開電腦嗒嗒、嗒嗒快速敲擊著鍵盤寫了起來,不一會兒,一份工整的辭職報告便告完成。打印出來,輕聲念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掏出鋼筆刷刷刷簽上名字,拿著辭職書來到董事長室門前,敲了敲門,沒人應聲。加重力道敲了三下,還是沒人應聲。心想:「還是叫蘇婉幫忙轉交吧。」蘇婉辦公室就在董事長室右邊。到詩側身探頭一看,門沒關,邁步走了進去,見蘇婉正拿著鏡子塗抹口紅,笑問:「看見步夫人沒?」

    蘇婉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到詩,微笑道:「到總,您好!」

    到詩又問:「看見步夫人沒?」

    蘇婉道:「走了,剛剛板著臉走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來的時候還是開開心心的呢。」

    到詩心裡一緊,知道一定是為了自己,生怕蘇婉察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辭職信放在蘇婉面前,道:「請你盡快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董事長。」

    蘇婉笑道:「什麼秘密?不怕我偷看?」

    到詩不想跟蘇婉多說,道:「謝了!」說完,轉身就走。

    蘇婉高聲叫道:「到總,等等!到總,等等……」

    到詩假裝沒聽見,衝出公司大門,飛快下樓,叫了一輛的士吩咐司機往前直開,然後把眼睛一閉,渾渾噩噩的什麼也不想。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司機問:「先生,您到底要去哪裡?再往前開,就要開進拇指湖了。」

    到詩睜開眼睛一看,可不是,已經到了拇指湖湖畔了。想了想,道:「往半闋亭那邊開。」

    司機依言掉頭,沿湖濱路往南開去,大約二十分鐘後,便到了半闋亭附近,車已經開不進去了。到詩付錢下車,慢慢走到半闋亭,倚著欄杆,望著水波蕩漾的拇指湖,像杜受一樣,咀嚼著半闋亭美麗的傳說。可這樣一來就有些糟了,兩相比較之下,越發覺得步夫人可鄙可恨,簡直連畜生也不如,忍不住詛咒步夫人不得好死,隨即醒覺過來,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到詩,你何其惡毒也!這樣一來你跟步夫人何異?人家公司的老闆娘,能那麼禮貌地勸說你主動離開,這難道不是一種善良嗎?就算她直接炒你魷魚也沒什麼錯!你首先應該反省的是,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而不自知!」

    罵是這麼罵了,可罵過之後,內心依舊有些憤憤不平,對步夫人的厭恨依然半分不少。

    到詩茫然了,不禁有些痛恨起自己來。

    面對昂然屹立的半闋亭,想想蘊含其中的人性傳說,頓覺自己極是齷齪,根本不配站立在這聖潔的亭裡。無臉再待下去,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一路小跑著一直跑到湖濱北路與湖濱西路的交叉口,覺得心跳急促得快要蹦出胸口,這才停了下來。尋思:「現在該往哪裡去呢?」想了許久,都沒主意。這時,手機幸災樂禍地叫了起來,忍不住罵道:「他媽的,連你也來嘲笑我,還叫,還叫,瞧我不砸了你!」掏出手機,高高舉起作勢往地上摔去,可上下反覆了幾回,終究捨不得花了五千多元買的彩信手機就這麼無端端地支離破碎,那不是雪上加霜嗎?心疼地放在嘴邊吹了口氣,見手機還在拚命叫著,遂看屏幕,是盛笙打來的,心想:「肯定要說什麼狗屁話!」接通電話凶巴巴地道:「有什麼鳥事?老子正煩著呢!」

    盛笙自然明白到詩此時的心情,也不計較,笑道:「鳥事是沒有,就是我們說好了今天下午要去《散文精粹》雜誌社的,怕你忘了,打電話提醒你。」

    「啊,我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到詩一拍腦門。接著問,「烏萌浩呢?」

    「打過電話給他了,正在執行任務,抽不出身。」盛笙道,「反正查查文章一件小事也無需勞他大駕。」

    到詩問:「現在就去?」

    盛笙笑罵:「有毛病啊你,現在才十二點,找鬼啊?!」然後跟到詩約了下午兩點半準時在文聯大門口會合。

    到詩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便漫無目的地亂走,一直走到肚子餓得受不了了,這才打的到文聯附近的萊雅西餐廳吃了碗意大利面,見還有時間,又叫了杯咖啡,一邊看著打扮得仿若妖精的女孩不知所謂地彈著鋼琴,一邊慢慢品嚐著。好不容易熬到兩點十五分,叫服務員買了單,快步走向文聯。

    到了文聯大門口,卻不見盛笙,心想:一定還在路上。走到門口左邊的花壇旁站著。剛剛站定,便見一輛奧迪轎車迎面駛來,只覺車牌號碼極為眼熟,定睛一看,那不是杜受的車嗎?毫不客氣地走到路中間揮手攔住。車嘎吱一聲停住了,司機正要發怒,可一看是到詩,笑道:「怎麼是你?我還想誰吃了豹子膽!」

    到詩問:「杜總在車上?」

    車後座探出杜受秘書齊晾的頭來,笑容滿面地道:「到大律師,是我。」

    「我還以為是杜總呢。」到詩笑道。隨即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麼也有空來這清水衙門?」

    不用說,齊晾當然是來調查《閒聽風語》的。今天上午一上班,殷士賦就打電話給他,把沈先楚探來的消息告訴了他。齊晾立功心切,便想趕在到詩前面查清風瑤月的身份。可惜上午事多,怎麼也脫不開身。下午總算找得一個空閒,跟杜受告了個假,就趕忙叫上司機開車直奔文聯,孰料偏偏遇見到詩。胡扯道:「忙了大半天,累得慌,就出來兜兜風,經過文聯忽然想上去坐坐,也沒什麼事。你呢,你來幹什麼?」

    到詩哪想得到齊晾會是殷士賦的臥底,實話實說道:「我要到《散文精粹》去查一個朋友的文章。」

    齊晾一聽暗叫麻煩,總算他腦筋靈活,稍微一想,趁機道:「查文章?什麼文章要你來查?那一定是好文章了,可不可以讓我也拜讀拜讀?」

    到詩自不會拒絕。

    這時,盛笙也到了。

    於是,三人便一起往《散文精粹》雜誌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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