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碼頭 第五十三章
    有豐富經驗的老林他們一到榆樹峁,梁少華、潘東方開始緊張起來,因為上訪事件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土地平整、面積廣闊的榆樹灘早已成為渾身透出商機意識的梁少華垂涎三尺的風水寶地。這幾年,路山大開發的序幕拉開後,傳統農業地區的路山,在不知不覺中把發展能源工業的比重加大,幾年工夫裡能源工業成為路山地區經濟發展的主導,在強烈經濟意識的驅使下,梁少華更是看好被路山縣和永川縣夾在中間的這塊榆樹灘寶地,無奈,此時的梁懷念已處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境地中,他把惟一的希望寄托到潘東方身上。這小子他是太了解了,投機鑽營,見利忘義,貌似老實,還擅長演戲,其實男盜女娼,肚子裡裝的全是壞東西。找潘東方時這家伙眨巴著眼睛,酸酸地說,梁總你真是有好眼力啊!世上的好事都快叫你給得完了,吃肉的時候也該給我們分一碗湯喝呀。話語裡充滿了妒忌和尖刻,不滿中還強烈地表示出合作的願望。這年頭有哪個領導不想利用手中公共資源的管理權力和商人勾結發財呀?以前許多官僚們之所以沒提出和自己合作,那純粹是因為梁懷念像一把高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現在,梁懷念已成為強弩之末,自身難保,潘東方合伙的想法也無可厚非。他連忙表示恐怕是潘大縣長不給自己面子,真的想參與的話,那可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

    如果自己開動的是一條大船的話,潘東方的參與無疑是給船揚起一張風帆。當大漠荒地治理開發公司和村裡、鎮上簽訂了為期五十年的“五荒地”承包治理合同,在縣水利局領取了蓋著縣政府紅章大印的“五荒地”使用證後,潘東方也真當作自己的事情來做,他指示縣林業局派人到省裡辦理了林業用地手續,還指示縣裡辦農業發展立項,撥了80多萬作為菜籃子工程建設用款。當然,這筆項目款梁少華明確表態說算是潘東方的個人投資,而且他什麼時候需要,隨時可以提取。為了防止樹大招風,他們起先把開發的重點安排在遠離大路的荒漠腹地裡,打了幾眼深井,用推土機平整了一百來畝地,對外還叫嚷著購買以色列滴灌設備,建設50個溫室大棚搞反季節蔬菜種植。有了資金,建設起來很快,僅兩個多月的時間,腹地裡的農場就已具雛形。後來看到電廠要准備在這裡選址,他們顯得迫不及待。潘東方和梁少華一合計,認為只有以開發區的名義搞開發才名正言順,到時候大漠荒地治理開發公司把手續一亮,掛上縣政府名字,安穩地去經營土地。為此,潘東方給馬俑通過氣,自任縣開發區籌備領導小組的組長,掛牌成立了永川縣經濟開發區籌備辦公室。同時,他把國家剛開始實行的退耕還林款調整出200萬,一次性安排給青年營,搞退耕還林,建設高標准林地。錢到青年營後,按照梁少華的指示,他們把錢挪出來全部用來雇傭推土機,幾十台機子在路邊不分晝夜轟隆隆巨響,終於驚動了榆樹峁村的群眾。當初和大漠荒地治理開發公司簽訂的是治理合同,現在咋不治理卻變成毀林開發呢?村民們湊在一噠裡一琢磨,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大家要村主任陳有謀拿辦法。新官上任的陳有謀其實是有勇無謀,一怒之下就帶領了一伙村民去現場強行阻擋。指揮推地的青年營營長梁軍置之不理,有那麼硬的後台他哪怕這個呀!村民們無奈只得到地委上訪,遇到了郝智才迫使推土機停了下來。

    郝智指示凍結榆樹灘土地開發,還叫永川縣馬上把開發區籌備領導小組和辦公室的機構撤消了,等條件成熟後按程序逐級上報,弄得潘東方騎虎難下。雖說凍結的事情總還有解凍的時候,但解凍後又會是咋個方案?很難說。眼下林地推開一大片不說,自己和梁少華說好了把200萬造林資金作為個人的投資安排下去,使國家資金變為個人資金,造林資金用於毀林,如果開發區建起來了,資金的問題也好搪塞過去,但現在把一個爛攤子擺在顯眼的地方,像是埋放著的隨時都可能引爆的地雷,咋不叫人擔驚受怕?這事情要是暴露出去,保不住就要捅一個通天的大洞。

    郝智打起榆樹灘的主意,是從他開始跑電廠項目時開始的,而熟悉情況的潘東方更是早就估計到電廠會落戶這裡了。隨著路山的幾大煤礦陸續租賃出去,九個電廠順利投產發電,地區的經濟形勢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良好態勢。在這大好形勢中,郝智開始思忖如何創辦一個現代化的省級開發區,這個事情他多次在會議上講過,使梁少華和潘東方他們既感到高興又感到不安,高興的是自己有遠見,提前一步采取了行動,不安的是如果到時這塊土地政府象征性給點補償就全部收回,那這塊到口的肥肉就輕易地從嘴邊掉了。

    潘東方多次給郝智吹風,建議除留給電廠的土地外,其余的最好采取和農民分成的辦法,這樣既利於土地的盡快開發,也不會引起大的問題。郝智卻完全不把他的建議當回事,還出巨資請來省城市規劃設計院的專家做起榆樹灘整體開發的規劃。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此時,新華社那位討厭的廖菁記者又悄悄地來到路山,突然開始調查起早已平息的永平礦難,還好像暗中查起多年來撥付給青年營的各種資金來源,這無疑是在算老賬。潘東方思量該如何應對時,廖菁的車在路山發生了車禍,路山報社記者張漢銘遇難身亡。他知道這是梁少華狗急跳牆動手了,可想而知事情已經到了十分緊張的地步。這一連串事件的發生,潘東方好不擔心呀。他的心煩意亂叫梁少華看到眼裡,梁拿著早辦理好的出國旅游護照,邀請他到國外走走散散心去。正好,省裡召開信訪工作座談會,平時這樣的會議,隨便派一名副縣長參加就行了,但他借故為提高對信訪工作的認識,吸取上次水庫移民上訪的教訓,親自到省裡參加這個會議。這個會後剛好是“五一”長假,他和已報名參加泰國旅游團的梁少華在成都秘密會合,神不知鬼不覺地飛到了國外。

    潘東方到過歐洲,但不怎麼喜歡那些地方,巴黎、倫敦、羅馬、還有維也納、阿姆斯特丹等,這些城市古老而迂腐,到處散發著中世紀的氣息,人們的彬彬有禮,建築的咄咄逼人,別說巴黎聖母院、盧浮宮這些世界藝術的寶殿,就是在巴黎破舊的地鐵通道裡那些畫畫的、拉琴的看起來好似乞討者,都個個氣質高雅、非常另類,估計他們身上的膿包也有藝術。這對於他這個來自黃土高原的“山漢”來說,壓根兒融不進這樣高貴的氛圍裡。而在美麗的泰國,他理解了“放松”的真正含義,更領教了什麼是“男人的天堂”。飛機剛剛在曼谷落地,梁少華就把他帶到了風月場所,在一塊塊巨大的玻璃幕牆後,白、黃、黑各種膚色的美麗女人一絲不掛赤裸裸地展現在面前,她們不時展示著自己誘人的部位,使人不由得情迷意亂,難以自拔。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啊,嫖妓怎麼能和老婆上菜市場挑挑揀揀買菜那樣隨便?走到泰國灣裡藍天碧水的芭堤雅,更是感到別開洞天,整個城市是一座為了性愛而存在的城市,在這裡沒有了時間,沒有了種族,更沒有了無端的煩惱和工作的壓力。上了大街,瘦小而呈現古銅色的健康泰國少女,和一個個身體肥碩的老頭勾肩搭背,見多識廣的梁少華告訴他,這些都是來自北美或者西歐的,他們像候鳥一樣在本國打工三五個月,然後就飛到這裡來找女人。他們租用這些女人臨時組建家庭,等錢花光了再回去賺。當然相處時間長了,畢竟都是人,就有了感情,特別是當女人生了孩子後,也就成了他們固定的性伴侶,有的還結了婚。之所以當候鳥,不僅因為這裡環境美,而且主要是這裡的消費便宜。在碧波蕩漾的金沙島,他看到那些度假的金發美女全身赤裸著戲耍游玩,而令人驚訝的是,在步行街上那數不清的夜總會裡,幾十個一絲不掛、只在腰間掛了號牌的女人,模特一樣輪流走在台上,聚光燈在她們的敏感部位掃射著,圍坐台子的人呷著啤酒,伸手就可以捏住那些裸體姑娘的細腿,像在挑選一只山羊。在人們充滿野性的嚎叫裡,他蕩漾的淫心撞擊著身體,他瀟灑地揮動臂膀,向大眼睛的小姐招手,融入了這座城市。

    說實話,心地歹毒的梁少華還是有孝心的,當然這孝心還有對梁懷念感激的成分在裡面。想到老爺子已經日薄西山,再看到這些泰國的人妖如此好玩,就動了給老爺子弄兩個回去消遣的心思。在豪華游船的聯歡活動中,痛快地喝著啤酒,妖艷的人妖不時主動闖入你的懷中,只要給100泰銖,他就任你摸;給200的話,就可以任你看,任你咋樣了。燈光的或暗或明裡,人們都變得放蕩不羈了,他把一個非常漂亮的人妖摟在懷裡照了相,還拉開他的褲子看到了那個萎縮得不成樣子的東西,在他一出手給了100元人民幣後,人妖認定他是有錢人,就開始寸步不離地死纏著他。他知道這些人妖其實很可憐,不僅在肉體上如此痛苦,在精神上受到的折磨更大,而且他們一般活不過40歲,命運十分悲慘。當他發出到中國演出的邀請後,沒想到人家一口就答應了。他們互相留了電話,後來按照約定他給人妖匯去了一萬元,即使人家不來了,這點打水漂的小錢就算給他們的資助吧,誰知人家卻很守信用,真的隨團到了廣州。梁少華馬上派人把他們接了過來。由於怕機場查驗,他們一路坐火車到路山,最後定居禾塔,給了老爺子一個驚喜。

    在泰國那些樂不思蜀的日子裡,潘東方考慮過自己目前的處境,梁少華也和他交心談過。郝智來了都幾年了,他像一個聖人那樣使許多人一直無法走近,何況幾年中他從沒有大動過人事,自己委曲求全地當了幾年的孫子,到頭來說不定還會犯在他這樣難以理喻的人的手上。看來不把這裡面的水攪渾,誰的日子都不會好過。於是,他倆思前想後權衡利弊,最後覺得還是從利用榆樹峁農民入手,搞個天翻地覆。

    回國後,電廠征用土地的工作正准備開始,作為永川縣電廠建設協調領導小組組長的潘東方,頻繁地出現在縣辦報紙、廣播和電視等這些輿論工具上,先是大講特講開發區的重要性,能賺來多少錢、給地方經濟帶來多大的好處,然後告誡涉及榆樹灘土地的鄉鎮和村民,一定要有大局意識,要捨得小家顧國家,拿出戰爭年代支援革命的勁頭,給開發區建設做貢獻。在輪番宣傳政策中,他還殺氣騰騰地警告說,如果有誰敢和政府作對,絕沒有好下場。

    這樣的講話引起榆樹灘所涉及的那七八個村村民的普遍反感。再加上梁詮山和梁軍也給禾塔鎮的各個村主任和青年營的民兵們開會,他們用“放大鏡”把潘東方的話無限放大,說什麼全國最大的火力發電廠建好後,用不了幾年,開發區的土地比黃金還要值錢。這樣的宣傳無形中激起了群眾的對抗情緒。他們還指示一些心腹走進村裡,給群眾散布謠言,說地區准備辦開發區那是地委書記郝智和他在美國的老婆勾結國外的大老板建設的屬於個人的開發區,給電廠的那幾百畝土地都是每畝以30多萬元成交的。火上澆油的宣傳,叫農民們一聽就氣毛了,這幾年國家十分重視農民問題,又是免除農林特產稅,又是退耕還林草,想方設法給農民進行補貼,現在的地委書記倒好,拿農民的土地給自己撈錢,這還得了?!聽到這些沸沸揚揚的謠言,那年在地委上訪時見過郝智的老頭直說不相信,他說自己活了這把年紀,其他的本事沒什麼,但看人那是一看一個准,地委書記的模樣一看就是個大好人。陳有謀說你懂個,現在的領導他媽的看起來一個個人模狗樣,其實都是狼心狗肺,沒一個好東西,把老頭的話頂了回去。

    有了這些作為鋪墊,他們策劃具體的實施步驟。為了防止農民由於缺少上訪經費把事情弄得半途而廢、前功盡棄,梁少華以神秘人物的身份出現,用和農民合作的名義給村裡打進去20萬元現金,然後連續打神秘電話通報情況。有了這些還不夠,他覺得在這種大事面前,非得找到一座大靠山不可,該把姜和平拉進來了,這樣的話能掌握高層裡面核心的東西,姜和平能進來就可以說是成功了一大半。

    姜和平和趙娟已經到了如膠似漆的程度。這段時間,他也不忌諱秘書和司機們了,每天一下班,小車把他直接送到巨天大酒店。有小鳥依人般的趙娟陪吃陪玩,他天天都能走進忘我的境界。

    其實,姜和平的內心很復雜。從家庭來說,他越來越討厭家裡的老婆。在大學時他看中的女同學至少有四個,但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壓根兒沒把來自農村的他瞧在眼裡。畢業留城後,又在一個無名無權的檔案局工作,心灰意冷中只好接受了局裡一位處長女兒的愛,娶她做了老婆。其實,老婆在當時自身條件也還不錯,剛師范學校畢業,在機關附近的一個有名氣的小學當老師,她身材修長,披肩長發,從背影看去簡直和明星不相上下。即使從正面看,她的長相也算說得過去,和那位當紅的日本電影演員中野良子有幾分相像,屬於那種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有味的人。而現在不知道是自己的審美觀念變了,還是老婆本來就丑陋,他覺得她變得十分粗俗。每次一見到他拿回去的錢,她那雙老鼠一樣的小眼睛忙亂地擁擠在一起,連兩個肥臀也樂得一顛一顛的,還撅起大嘴露出4個大板牙,故做十八歲的少女狀,纏著他要做愛,嚇得他現在都不敢輕易回家。

    家庭如此,在路山的情況也未必好到哪裡。來路山已經四年了,遇著只坐船不開舟的郝智,跟著他一味地求穩定、求發展。郝智起先還對自己的一些做法表示贊賞並積極配合,後來不知道咋了,變得反感起來,還幾次委婉地批評了行署一些務虛的做法。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在基層特別像路山這樣的貧困地方,如果不搞務虛的工作,那到啥時也引不起上面領導的重視。自己下來的時候已享受正廳級待遇四年了(省裡規定省、地的副秘書長一律按高半格職務對待),本來還打算在基層搞幾年撈取點政治資本和金錢後,再邁進金光燦爛的高一級的仕途,可一晃在這裡窩了四年,人生有幾個四年呀?跟著這個不陰不陽的郝智,不死不活地為路山人民熬著,他已經感到自己的心靜不下來了。

    經過一夜的纏綿後,姜和平感覺到很累,此時他躺在趙娟的懷裡,任她摩挲著“地方支持中央”的腦袋。她愛憐地問:“老大,你說我們這樣能廝守多長時間?”

    自從跟上姜和平的第一天起,他還沒從她的身上下來,她就喊叫起姜和平為老大,剛放松的姜和平聽到這樣的稱呼很不舒服,皺著眉頭說,怎麼這樣叫?我這個堂堂的專員成了黑社會了。她就解釋說,人家喜歡這樣叫你嘛,難道你堂堂的大專員不是路山的老大嗎?聽她這樣解釋,他開心地笑了,在路山的地面上自己還真算是個老大。有人曾經在他的面前鄙夷地說過,梁少華是路山的第一大款,但他能給路山的干部職工發一個月工資?或者把路山地區的老百姓都請吃一頓飯?他聽了開心地一笑,盤算還真是這個道理。好了,就當老大好了,但你別當著其他人的面叫啊!他得意地擰了擰她的鼻子,得到的是粲然一笑,說這個我懂。被叫老大後,他想也應該回敬趙娟,給她起個啥名字,突發奇想地就叫她為毛驢。趙娟佯裝惱怒揚起骨質玲瓏的手,在他的嘴巴上輕拂一下說,難聽死了。他哈哈大笑地說,其實毛驢是最通人性的動物,也是最忠誠的動物,我希望你永遠像毛驢那樣對我忠誠。

    現在,她突然問這個淒然的問題,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怎麼了?”他回問道。

    “人家現在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嘛,就不由得為我們倆考慮起後事了。干脆,我們兩個結婚或者私奔。”

    “私奔,到哪裡?真虧你能想得出來!”他突然打了個寒噤。

    “你別怕,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嘛。其實我是知道的,你的官還沒做大,更沒做夠哩,要離婚的話也會耽誤你美好的前程了,是不是?再說,真是我們兩個私奔了,那靠什麼生活呀。”

    “生活的問題那倒不怕,靠我的本事。”姜和平自信地說。

    “你的本事?你能有什麼本事啊?現在你是專員,你的那點說教的本事還能在台上施展開來,一旦哪天你成了普通老百姓了,就是花錢請人聽你說,恐怕也沒有人來。”

    “你這小毛驢,說的還真有些道理。”他贊同地說,“不過,你自己不是有錢嗎?怎麼,到時候還捨不得拿出來我們倆用呀?”

    “就我那幾個碎錢,還准備兩個人用?”她覺得很是可笑,繼續說,“我問你,知道成克傑為李平弄了多少錢嗎?那是四千多萬吶!而看人家李平咋說,這點錢才夠到香港買處別墅,離周游世界的錢還差得遠著呢!”

    “老成現在可是在免費周游起世界了。”姜和平想說點幽默的話,不知咋的說出來怪怪的,他的表情也憂郁起來。“一個小小的路山,你就是想叫我成為老成,也不可能的。”

    “成克傑那才叫笨蛋呢。錢那東西是好,但咋能用那樣的貪法?”趙娟顯然對老成的舉動嗤之以鼻。“我倒是可以給你找一條賺大錢的路子,而且這錢賺起來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姜和平馬上有了興趣,叫她快快說來。趙娟就把梁少華他們幾個人的圈地運動說了出來,說他們如何在幾年前就以“五荒地”的名義,拿到大半個榆樹灘,包括大華電廠這塊土地的使用權。現如今只要利用群眾上訪的機會,先提出農民和地、縣、鎮幾級政府實行股份制開發,等把事情弄大了,最後把開發區向北或者向東移過去,這片位於開發區邊緣的土地價值可能有幾千萬、幾億甚至十幾億的增值。

    “這片地的增值和我姜和平有什麼關系?”他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這樣說。

    “老大,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你幫助他們拿到地,那怎麼也有你的百八十畝呀,一畝按現在的價格三十萬算,一百畝那是三千萬啊。三千萬,我的天啊!”趙娟誇張地驚歎道。

    姜和平思忖了一會兒,問:“是不是他派你來的?”

    趙娟微笑著,不置可否。

    叫梁少華感到意外,雖然知道姜和平膽大而又貪婪,但沒想到會如此爽快地就同意合作。原來還費了好多思量,也設計了幾套方案,實在不行拿出撒手鑭逼他就范。所謂的撒手鑭就是姜和平和趙娟的雲雨錄像,同時還有套子裡裝的他的精液。這一損招連他自己都感到惡心,酒店裡專門弄了幾個冰箱,他們規定客人和小姐完事後拿著避孕套裡的東西結算小費,當然如果是那些重要客人,他們使用過的套子都編號存放到了冰箱裡。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社會險惡啊!對於那些冠冕堂皇的混蛋們,不得不以毒攻毒采取混蛋的辦法。可誰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麼方法都不用使用,姜和平竟主動從容地答應了要求。錢啊,你就是主宰人類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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