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逃貪官 第二章 亡命天涯 14、漂流屋
    第二天用過早餐之後,孫光頭說要去為秦天貴跑辦護照手續和聯繫整容等相關事宜,就還讓屁廖開上奔馳車拉著秦天貴到濱江上游的主幹支流紅河渡,去享受一番「愛情漂流」的泰北風情游。孫光頭不僅很體諒秦天貴目前急不可耐的心情,也更能很準確體察他的習好與玩樂興致。已經先後來過泰國兩次,什麼人妖表演,什麼泰式按摩早已都經歷過何止一場,不會再有新鮮感受了,能夠調動他興致的恐怕就只有這紅河渡的「漂流屋」了。這地方剛開始起步開發,古樸原始的野性最能調動達官貴人們的情趣。

    秦天貴畢竟剛離開市長大人的寶座才兩天,官人的僚氣不可能一下子就蕩然褪盡,你如果要公然說給他安排個什麼特殊項目的服務,估計他會認為是一種掉價,一時半會兒還拉不下臉來,這個所謂什麼市長的架子端在身上,其實也是很累人的。好在他孫光頭有一個聲色犬馬玩技全能的大舅哥管家,慣會陪人縱情,就是唐三藏讓他帶上,也很難保坐懷不亂的。

    果然,奔馳車出了小鎮一上大路,屁廖又抖開話匣子忽悠上了。

    「田畫家老師,您說這人一輩子,起早貪黑地忙個腿肚子朝前,到底誰為誰在忙活呢?」

    秦天貴本想用「人人為我,我為人人」這句話來回答,轉念一想這曾經是社會主義中國的流行語,現在是奔跑在資本主義自由世界的大公路上,到什麼地方唱什麼歌吧,就說:「咱拿泰國來說吧,是六千八百多萬泰國的納稅人辛勤勞動供養著王室、國王和政府,反過來這國王和政府晝夜操勞就應為人民的福祉所盡心。」

    褲子裡放屁,濁氣叉到兩條褲管裡去了。

    屁廖笑笑說:「我是小民,不去想那麼多國王和政府總理應該考慮的事情。我就只想我個人,您說是我的兩條腿在為滿足自己的嘴在忙活呢?還是嘴在為兩條腿在搖唇鼓舌?」

    這倒是個怪有意思的問題。秦天貴雖然在市長的寶座上多年,也曾不止一次主持招待會答記者問和接受電視採訪,那都有秘書為其熬夜準備好講稿和提綱,還從沒遇到過這樣難以回答的問題。想了半天才說:「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就是本能之外還有思想,動物雖然沒有思想,但也會主動去擔負哺育由於本能繁衍下來的幼崽。人的嘴和腿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硬要把它們割裂開來,這個完整的人就不成立了。說到底,人的種種奮鬥和努力,首先還是為了自己。中國有句俗語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詮釋的就是這個道理。我們每天都在起早貪黑地忙活著,就是為了自己活得更好,更滋潤些。」

    奔馳車已經悠了起來,以一百六十邁的時速在公路上飛奔。屁廖兩手壓著方向盤不時點著喇叭叫道超車。跑上了一段視野開闊車輛稀少的路段,他才又接上話茬:「我就常常想,人活一輩子可叫實在是特別的不容易,不知修煉幾百年才能輪上轉生投胎當一世人呢。至於下輩子究竟是當驢變馬還是小貓小狗,只有天知道!所以只要有機會有條件,能享受的東西就盡量去享受。要不過了這個村可就不會再有這個店了。人的生命歷程就是這汽車路上的單行道,上帝不會讓你走過去還再返回來的。」

    對置身逃亡路上的落魄顯官秦天貴來說,屁廖的話自然勾起他更為強烈的感同身受:「是呀,人生苦短,是應該特別珍惜這有限的生命。」

    讓秦天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比他年輕九歲的屁廖及時行樂珍惜生命,甚至縱情聲色的理論不僅要勝他十倍的精闢,而且言之鑿鑿:「男人就是個喜新厭舊的尤物,就拿我來說吧,家裡那個不用花錢的現在是摸也不想摸,外面那些要花錢的是摸了還想摸。沒得辦法喲,我能充分享受「性」福的時光也就是青年中年這二十多年,只能是樂了一天賺一天。我老爸一輩子和不知道多少女人有過幾百萬億個精子的噴射,只有這幾百萬分之一進入了母親的體內才變成了我,你說我能不去捨生忘死地珍惜這幾百億萬分之一嗎?」

    這就是泰國人的坦率,能夠把男女之情傳宗接代及父輩的隱私都變成有聲有色的說教轉達於人。秦天貴實在是始料未及,當了多少年達官顯貴的市長大人,竟然無言以對這個泰國屁廖的人生觀論語。

    奔馳車鑽進山裡,跑了足有一百多公里,看到了紅河渡愛情漂流的大型噴繪標識又跑了二十多公里的沙石公路,才來到漂流浴場的上碼頭。

    這不僅是一個漂流浴場,也是一個風光絕美的天然大氧吧。四圍大山全是繁茂疊翠的原始森林,所有空間除了藍天白雲一條進山的沙石公路和一條銀緞一樣流向山外的紅河以外,其餘的空間就連水中的倒影全是綠的渲染。可能正因為是這無邊無際綠陰疊嶂的重重覆蓋涵養出了豐茂的水源,萬千條溪流在此匯聚成了一座綠得發藍的山間湖泊。如果要說還有其它的顏色就是修路劈開的岩石和承載這無邊綠陰的土壤,這裡像中國的南疆一樣全是紅土壤,所以就連岩石也都共生成了紅色。

    這大約就是被稱做紅河和紅河渡的來由吧!就在秦天貴貪婪地深吸著這綠色世界營造出來的清新空氣,盡情欣賞這湖山美景的時候,屁廖已經到售票處給他買了漂流券回來。

    見只買了一張漂流券,秦天貴就說:「屁廖啊,怎麼就買一張券,是不是你有關係可以免費?」

    屁廖笑笑說:「田老師您不瞭解,這泰國人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沒有誰會那麼大方將一張八千泰銖的漂流券白送人的。這折合人民幣大約是一千六百元左右,是我們主家蘇老闆為招待您這位貴客,專門請您享受這『愛情漂流屋』的特殊消費。我雖是管家,是司機也還是下人,讓我出來是為您服務,負責安全,保管錢財衣物。萬不敢亂了規矩,也去享受尊貴客人的特殊消費。」

    這麼一說,秦天貴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始猶豫了:「這叫怎麼回事呢?讓你白跟著受累。要不就把漂流券退了,看看風景咱就打道回府算了。」

    「這種玩鈔票的地方根本沒有退錢這一說。『愛情漂流屋』是派對漂流水上鴛鴦,特製的竹筏小屋,只能容納兩個人。我玩過不止一次,蠻有情調,特別刺激,就看田老師您的水上功夫如何了。不過不要害怕,即便不會水也不要緊,上面備有救生衣的。這種特殊的娛樂消費,恐怕目前地球上還只此一家。大老遠趕來了,不玩一把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喲。」

    秦天貴讓這屁廖一通忽悠,又開始心癢了,索性就豁出去玩一把看看,見識一下之水上鴛鴦倒是一番啥樣的水上功夫?於是就把隨身的一些卡、手機、鑰匙和那個身家性命攸關的「黑匣子」一樣的袖珍機要記事本都掏出來,撂到副駕駛座前的車兜裡放好了鎖上。

    屁廖也將奔馳車泊好鎖上,領著秦天貴來到紅石砌岸的紅河渡碼頭。

    碼頭水邊一字擺開大約有幾十條像賽龍舟一樣前邊弓起的特製木筏漂流屋,漂流屋外壁都用中、英、泰三種文字的噴繪醒目地展示著這個漂流項目宗旨。翻譯成中文的宣傳標語就是:愛情漂流,舉世無雙;水上鴛鴦,盡展風采。每個漂流屋外都站著一個風姿綽約手持竹篙的泳裝妙齡女子,有幾個搔手弄姿地向遊客打著飛吻拋來媚眼;遊客已經上筏的就弓身撐篙,帶筏離岸,向著紅河渡的出口緩緩駛去。水中倒映出撐篙女和漂流客五顏六色的服飾影像。

    秦天貴突然來了興致,有些躍躍欲試了。屁廖帶著他撥開遊客蜂擁的人群,擠到銀灰色鐵欄的入口,把漂流券遞給戴著貝雷帽的一名景區保安人員說:「給這位先生挑一個最漂亮的水晶晶,回頭我請你和你的水汪汪吃燕窩。」

    燕窩是泰國享譽於世的名貴特產,當然也是屁廖與人套近乎表示親近要答謝的意思。人都願意讓人看重,貝雷帽高興地用泰語向屁廖道謝,將秦天貴迎進鐵欄門裡。屁廖還向秦天貴叮囑道:「田老師一定要盡興。我去做個足療。兩個小時以後我在下碼頭恭候。」

    「辛苦您了,真是讓人愧不敢當心下不安。」秦天貴再一次向屁廖表示虧情負疚的意思。

    「預祝您雄風大展,盡顯英雄本色!」屁廖的馬屁不僅拍得山響,而且作料齊全,意味悠長。

    貝雷帽領著秦天貴一連看了六個漂流屋的撐篙女都不中意,最後才相中了一個臉蛋上有笑窩,長脖、細腰、圓臀,膚色又相對較白的水晶晶。

    秦天貴一腳踏上竹筏,漂流屋立刻就猛然傾斜,細腰水晶晶緊忙玉臂輕舒將他挎住,拉到竹筏漂流屋後的中心位置,秦天貴才勉強站得穩了些。

    細腰水晶晶先去解開纜索,然後撐篙點筏離岸,漂流屋便在銀亮的水面上盪開道道水波。竹筍一樣的玉腿配上曼妙的腰身,又將一竿竹篙使得龍飛鳳舞自如從容,讓秦天貴好不賞心悅目。

    細腰水晶晶顯然是受過專業的待客培訓,普通話講得非常流暢:「尊敬的先生,感謝您光臨愛情漂流屋,我是38號,很高興也很幸運為您服務。」

    秦天貴想說我也很高興乘坐你的漂流屋,因為我們是一見鍾情,唐伯虎點秋香一眼相中,但又覺得那樣太掉價也太自欺欺人,她也未必懂得唐伯虎和秋香的故事,而且又是八千泰銖一千六百元人民幣的代價,在這赤裸裸的金錢交易面前奢談什麼情呀愛的實在太多餘又太虛偽,想了又想還是用從屁廖那裡昨天才學來泰語稱年輕美女為水晶晶的稱謂來回答她說:「我當然高興能上水晶晶的漂流屋,我想知道這漂流景點的程序和服務項目的情況。」

    漂流屋隨著細腰水晶晶竹篙的點撥開始漂向紅河渡的湖心。秦天貴讓她攙扶著進了漂流屋裡的竹皮躺椅上坐下。這個別出心裁的漂流屋實際上就是個全竹結構的載人工藝品:左右是彎腰就可隨時進出的小門,前後都有通風透氣而又能觀景的小窗,中間是一個可坐可臥的雙人竹椅。甭管橫躺豎臥,都只有兩個人的地方,設計編造時就沒有給第三者留下插足的餘地。

    細腰水晶晶顯然是專業導遊和大專以上的從業水平,不緊不慢地向她的侍奉者介紹景點和服務內容:「紅河渡漂流景區是在一個天然的山間湖泊基礎上,人工修築了大壩和水閘。一共七個水閘,除了正中間一個叫『生命之門』的水閘常開外,其它六個水閘只有洩洪時才開。正中間的水閘為什麼要叫生命之門呢?源於設計創意者對生殖的圖騰崇拜。從上至下其實是個陰門造型,現在的水平面正在最寬處。所有的漂流屋先後都要從這生命之門中衝出去,昭示著大家都有著共同的生命來源通道。我倆共居一屋,您就是我今天的老公了,是兄妹也是一對同生共死的鴛鴦鳥。咱們好像雙胞胎一樣,首先要從這生命之門中一塊衝出去,衝下八百米十五度斜坡的溢洪道,要在回龍灣轉個二百四十度左右的多半圓才能漂進百丈峽,這百丈峽平均寬度十二點五米,左右都是懸崖峭壁,如果不留神碰上去,不粉身碎骨,鼻青臉腫是最輕的。漂出百丈峽就是全長八點八公里的逍遙渡,河道足有一二百米寬不等,水流平穩,舒緩自然,要走兩個小時左右,你想看什麼,想幹什麼都可以,保證盡興。如果先生不習水性,怕有危險,可以穿上救生衣。不過這是一層心理保險,一般不會出什麼意外。漂流屋裡有礦泉水和可口可樂兩種飲品,可以任選。」

    秦天貴最關心的是安全,見屋壁上只掛著一套金黃色的救生衣,就向她說:「怎麼就備一套救生衣,我穿了你穿什麼?」

    細腰水晶晶嬌嗔地一笑:「謝謝大哥的關心,習慣了,我不怕!沒事的。」

    「你不怕,難道我就怕嗎?」

    「要是怕就穿上,沒關係的。」

    秦天貴本是性情中人,也是血性剛勇之輩,自然更不會在賞心悅目的美女面前露怯,就硬著頭皮說:「既然有水晶晶同生共死,我又何懼之有!」

    「那好,既然不怕,我們就共闖生命之門,騎著龍王爺脊背走一回!」

    細腰水晶晶將秦天貴在漂流屋裡的竹椅上安頓好了,讓他抓好把手。然後叉腿站在漂流屋頭,執著竹篙狠狠撐幾把,竹筏漂流屋立刻就闖出了「生命之門」。

    說時遲,那時快。秦天貴還沒有完全找準感覺,也還未看清生命之門外溢洪通道的兇猛水勢。就聽「嗖」的一聲竹筏縱出生命之門後又「啪」一聲濺入激流,也不知是水響還是竹筏拍擊水波發出的聲響,竹筏漂流屋像一支巨大的離弦竹箭衝下溢洪道,貼著水面飛流直下。

    漂流屋中竹椅上的秦天貴覺得像是騎著木馬落入江海,心臟「咚」的一聲鈍響像是一槌擂破的牛皮大鼓,頓然嚇得魂飛魄散,心想這下完了,沒想到在異國他鄉當了風流鬼!於是把眼一閉,兩手狠命抓住把手,上牙床死死抵著下唇,連大氣也不敢吭出一聲,一任生命的飛蛾隨意撲騰去吧!自己不是浪裡白條,完完全全的一個旱鴨子。沒有死在生養自己的太梁山裡,倒在這異國他鄉的碧水清流中餵了魚鱉,也省得再將骨灰撒在江河湖海裡了。

    細腰水晶晶果然是慣於水性,像只風浪中的飛燕貓在漂流屋前,執著竹篙激浪飛舟。這時候需要的是眼力和精到準確的撥點駕馭能力,並不需要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牛力。非常可笑的是壯牛一樣的秦天貴幾乎嚇癱在漂流屋裡,細腰彎柳一樣的水晶晶卻駕著竹筏乘流直下又在回龍灣隨流而上,要進百丈峽時才用竹篙點了幾下。

    這百丈峽當然也是輕車熟路了,細腰水晶晶偶爾左撥右撐矯正筏身,漂流屋保持順流而行速度就相當快了。秦天貴在漂流屋中像被顛簸著的一袋稻穀,晃得他頭暈目眩,拚力睜眼睛一看,兩邊都是懸崖峭壁,這就更是讓他心驚肉跳不止,剛才僥倖沒有落水成為魚鱉之食,碰在峭壁上摔爛了也還是一樣下場。就只好仰臉去看天上的白雲,山頭上的綠樹。

    好不容易熬到漂流屋駛進逍遙渡,行速放緩風平浪靜了,秦天貴兩手才敢鬆開。渾身已是大汗淋漓,褲襠裡早就濕漉漉一團塌的難受。好在飛流直下又在回龍灣隨漩而上的時候也撲濺了不少浪花,細腰水晶晶雖然心細眼尖,也難分辨他身上哪裡是外水哪裡是內水。

    這就讓秦天貴多少免去了一些無地自容的尷尬。

    細腰水晶晶在回到漂流屋的時候在竹筏後側兩邊扳起了兩個半米左右的立管,管上安裝著汽車倒車鏡一樣的反射鏡。坐在漂流屋竹椅上的秦天貴,從左右兩個反射鏡裡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腦後漂流屋外捲成龍頭狀的竹筏前邊的一切景物和障礙物。

    這真是妙不可言的設計師匠心:坐著或躺在漂流屋竹椅上的水上鴛鴦,看著反射鏡輕點著竹篙就可以繞過前邊的障礙物;如果沒有障礙物那便更就是一任逍遙神遊快哉了!秦天貴這時候突然想起十幾歲時跟村裡大他七八歲的幾個小伙子在天星峪石場幹活的事來。石場的活本來是很累人的。放歇的時候在光石板上仰天論道。一個長得瘦猴一樣身骨名喚六指的清碴工一躺下就仰天賣咒:「一天到晚累他娘B賊死,老天爺呀你行行好天和地快磨了吧!」少不更事的秦天貴覺得有趣,天和地怎麼會磨了呢?就湊他耳邊說:「六指哥,天和地要是磨了,人可是都活不成了,你怎麼辦呢?」六指便說:「我躲到磨眼裡。」秦天貴就追問:「沒人給你做飯,不就餓死了嗎?」六指想了想又說:「再留下一個大美女,給我炸油果。」秦天貴現在置身的環境似乎有點和六指當初瘋想的情景相似,天和地雖然沒有磨,綠水清波的竹筏上也就只有他和一個大美女。

    逍遙渡波平如鏡,視野開闊,兩岸綠陰如蓋,鳥語花香,可以縱情極目扶篙而歌,也可以俯首吻眉爛嚼櫻杏。總之是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主隨客便。秦天貴不由暗自感歎:這個世界現在只有想不到的事,倒沒有做不到的。

    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往往又是事與願違,現在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恐怕就難以做到了。

    細腰水晶晶把漂流屋外的事情打理好以後,將竹篙斜插前窗和右門上掛牢,這才彎腰鑽進漂流屋中來陪秦天貴:「老公阿哥,喝點什麼?」她拿出礦泉水和可口可樂,讓秦天貴自選。

    秦天貴接過礦泉水擰開,一氣咕嘟下去半瓶。細腰水晶晶一手喝著可口可樂,一手搭在他的脖頸上風情萬種地說:「老公阿哥,我們同生共死的風浪已經都平安趟過。逍遙渡這八公里的水程是浪漫主義的風情漂流,也是水上鴛鴦美妙的休閒時光,你可以任意施展雄性本能的中國功夫,我保證讓你盡興而且奉陪完美。」

    秦天貴最想辦的事和最大的難堪一股腦地便都相伴而來。由於方纔的劇烈驚嚇,他那曾經神勇無比讓八朵玫瑰都飽受雨露之恩的青龍神鞭突然就一蹶不振,任是細腰水晶晶百般挑逗和刻意撫慰,愈發像個被黃鼠狼強抓的小雞子一樣,畏縮著成了一個縮殼的小蝸牛。

    「壞了,這下徹底完了。」秦天貴一股涼氣從頭頂直貫到腳根,「今年的倒霉事都他媽扎堆來了,大掌櫃剛丟了烏紗帽,這二掌櫃立刻就不管事了。成了個廢人,還活個什麼意思呢?」

    秦天貴覺得世界上沒有啥事比自己眼下的困境更為難受了,要說這人就真是個特別奇怪的東西,一衝出生命之門的秦天貴怕掉到水裡嚇得要死要活,而現在卻恨不得一頭扎進水裡在細腰水晶晶面前立刻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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