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魔女的愛 正文 第1章
    ——拯救迷路天使——

    生活中不時有一種感慨,覺得上天真的很公平。怡安具有比姐姐更出色的IQ與外貌,但是每當看到神所賦予比自己早20分鐘分鐘出生的姐姐那種特有的才能時,總會萬分感歎。

    如今,姐姐秀安又迷惑住了檢察廳裡大名鼎鼎的前輩。以姐姐身上迷惑人的特別的魅力,儘管外貌與頭腦都不怎麼出色,可卻擁有得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特別的才能。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膽識,以及與那份厚臉無恥極不相配的冰霜般的理性,這種高度不協調造就了秀安的性格。據她自己講,那是成長的環境帶給她的、不得已的妥協結果,但是單憑那份才能,即使把她扔到戈壁沙漠,她都可以生存下來。

    她本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那份魅力,但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怡安,為了"解救"那些被她迷惑住的朋友、督促他們放棄姐姐而吃了不少苦頭。今天被秀安迷住的、比他早兩屆的民洙前輩,估計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擺脫她的魅力。

    看來這段時間用不著擔心吃飯問題了,怡安心想,無論前輩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接近秀安,都會給我提供飯菜的。他望著姐姐風采奕奕的背影暗暗竊喜。

    和弟弟怡安分開之後,秀安也在胡思亂想:

    這真的是神的玩笑,否則在母親的肚子裡一同長大、一起出生的我和怡安那個傢伙,怎麼可能如此不一樣呢。賦予男人那般出色的美貌是件不公平的事情,在造就我的時候,哪怕給了我他一半的關心該多好啊?要不就是給弟弟出色的外貌,給我他的那份智慧,這樣才算公平吧?

    可是神把智慧和美貌全都給了他,給了在母親的子宮裡一起長大的怡安!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

    秀安在心裡大肆抱怨神和父母。

    抱怨又有什麼用呢,對很早以前就學會直面殘酷現實的秀安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麻木的傷痛。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嘟囔著站到信號燈跟前。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孩魯莽地穿過車輛疾馳的馬路中央。雖然秀安一直自認為是既理智又現實,且運動神經遲鈍的那種人,不過看來這是錯誤的自我認識。我不僅意氣用事、俠肝義膽,而且身手敏捷!不知何時她已穿過過街人行道,不顧鳴笛的車輛抱起孩子滾在了馬路上。

    綠意盎然的炎炎夏日,下午的陽光直射眼睛。難道天空是如此耀眼的白色嗎?很短暫的一瞬間突然眼前一白一黑,什麼都看不清楚了,而懷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震耳欲聾的汽車鳴笛聲,瀰漫在空氣中的橡膠的焦味,人們嘈雜的聲音,還有曬了一整天的柏油馬路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背部。

    看來我還沒有死。她一邊慶幸地感覺著這一切活著的信息,一邊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中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不要緊吧?"

    她對懷裡的孩子問道。一輛白色的私家車極其危險地停靠在鼻子跟前,臉色像一張白紙的司機正在俯視著他們。懷中的小孩也嚇得臉色蒼白,不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小孩也沒事。這才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司機朝她亂吼亂叫了起來:"你這大嫂……怎麼看的孩子啊!這是幹什麼!"

    大嫂?!天啊,聽到這樣的話絕對不能容忍。長歲數已經夠讓人委屈的了,竟然有人還叫我大嫂?呵!

    "這位大叔叫誰大嫂啊?有小孩就應該停車不是嗎,怎麼開的車啊?不知道步行者優先嗎?萬一小孩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告你肇事逃跑。"

    她一邊瞪著司機,一邊沒完沒了地數落司機,有些心虛的司機一邊嘟囔"不是肇事逃跑啊"一邊退了一步。不知何時圍到馬路中央的人們勸她道:"孩子他媽,趕緊先上醫院吧。"

    "大嫂"還不夠,如今又叫"孩子他媽"了,情緒變得惡劣的秀安在挽起袖子正式開戰之前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奇怪,我到底哪兒像孩子她媽啊。

    一、二、三。

    看到自己的血液就激動難耐,秀安緩緩喘了口氣。到青春期為止一直折磨她的哮喘病,通過孜孜不倦的登山與游泳完美地痊癒了,但是只要一激動,仍然是"保呼吸第一,其他靠邊站"。一直跟到醫院急救室的那個小傢伙緊緊抓著她的衣襟不肯放手。

    到處纏著繃帶、貼著膠布的她,斬釘截鐵地一口拒絕大夫勸她拍拍X光的建議,逕直走向滿臉焦慮地望著自己的小男孩。看起來只有6歲左右的男孩,白皙的臉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深刻表情望著她。

    孩子的母親究竟在哪兒做著什麼呢?丟下孩子一個人。不會是迷路了吧?那該找得多著急啊?想到這裡,秀安臉上掠過一絲擔憂。

    "喂,小孩,叫什麼名字啊?"

    "李恩有。"那個小男孩清楚地回答道,表情卻仍然凝重。

    "幾歲了?"

    "再過一些天就7歲了。阿姨。"

    連這個小傢伙都叫我阿姨。不過倒也是,在6歲小孩的眼裡,我儼然是阿姨吧。她拚命嚥下這口氣。好,就原諒你了。小孩能知道什麼呢。再追加一條:身形敏捷、意氣用事、俠肝義膽,再加上善解人意,真是完美啊,尹秀安。"您還好嗎,阿姨?"

    "不好,非常疼。"秀安以明亮的表情頑皮地回答道。小孩憂心忡忡地察看她,彷彿在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流血了。看來這個小傢伙一點都不懂得玩笑與惡作劇是什麼,秀安輕輕歎了口氣。

    "不要緊,現在不怎麼疼了。恩有,你還好嗎?有沒有哪兒疼啊?"她用不打緊的表情問道。

    恩有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他是寡言的小孩,不,似乎在收斂所有感情。秀安這才發現,在父母不在身邊的陌生環境裡,這孩子既不找媽媽,也不哭鬧。這是因為家庭教育做得好呢,還是有別的什麼理由?

    "表情不要那麼沉重好不好嗎,可是……"

    "你媽媽去哪兒了"她正打算問這個問題,那個小男孩搶先說道:"我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但是有舅舅。"

    "天啊。"

    同情小孩處境的同時,尹秀恩對那個所謂的舅舅火冒三丈。把孩子一個人丟在街上,他自己卻跑哪兒去了!

    恩有這次也猜到她的心思,於是從肩膀上的挎包中拿出什麼遞給了她。

    "不可思議。"孩子遞過來的是一個小手機,她望著暗自咂舌。

    "一直摁著1號鍵就能聯繫到舅舅。"

    越來越,真是越走越是深山啊。

    她毫不猶豫地掀開手機蓋。響了兩次鈴聲後,那個所謂的舅舅、該死的傢伙接了電話:"是恩有嗎?在哪呢?"

    低沉而渾厚的聲音略帶焦急地問道。看來還是擔心孩子,起碼的良心倒是有。

    "在哪兒?作為小孩的監護人都不知道孩子在哪兒啊?"

    "你是誰啊?"那個低沉的聲音用比剛才再高一點的語調充滿敵意地反問道。

    如果我的心情還不錯,或者這個人至少是確實負責任的人,那麼這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應該是吸引我的。

    "我說是誰,你會知道嗎?"用不遜的語氣頂撞道。

    "恩有呢?恩有怎麼樣了?"他那焦急萬分的喊叫聲幾乎要震聾耳朵。

    "恩有在你的放任中還算平安,至少到現在為止。"她仍然用不遜的語氣像挖苦一樣吐出這些話,並格外用力地說了最後一個詞語。

    "你是誰?那是什麼地方?"被敵意淹沒的聲音吼叫道。

    她稍微挪開了一點亂吼亂叫的聽筒,朝著手機斜了一眼。

    "我叫尹秀安,這裡是瑞草中央醫院。還有,被你丟下的恩有在我旁邊。雖然不清楚你在什麼地方,但請你馬上趕過來。"

    像機關鎗一樣一口氣回答了他所有的問題,立刻掛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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