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玫瑰 正文 二十一、奇怪的電話
    吳奉巖刑警乘飛機到達釜山時,已經過了下午一點。

    一下飛機,等在那兒的警車就載著他飛速駛往K賓館。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次也肯定是崔九干的。

    報紙裡說到兇手的打扮和容貌和他正在尋找的崔九的模樣非常一致。坐在車裡,吳刑警的思緒也飛了起來,越想越覺得崔九這個人讓人可憐,然而他被仇恨滲透的復仇的慾望又是多麼可怕。崔九就像好久沒有嘗到鮮血味道的猛獸一樣瘋狂,全神貫注於殺人,即使說他瘋了也不過分。就這樣放手不管的話,他會把七個人全部殺死嗎?還是落到他們手中被殺死呢?這樣追來追去的殺人慘劇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他的預感是對的,到了賓館,給目擊者看崔九的照片後,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說就是他。

    「崔九是不是這次一號命令要緝拿的犯人?」釜山市警察局殺人課的一位刑警驚奇地問。

    「是的,就是這個傢伙。」

    「天哪,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在這裡又幹掉兩個。這傢伙是不是殺人魔?」

    「一多嘴,就會被記者們聽見,不要說出他的名字,這是秘密搜查。」

    「秘密搜查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對方的聲音有些不快。

    「直到兇手被捕那一刻。」

    「類似的案子以前都是公開搜查的……」

    「總之,請大家做得安靜些。」

    一位過了四十歲的刑警瞟了吳刑警一眼,假裝咳嗽了一下。

    「可是這個傢伙,相當狡猾……可以說是神出鬼沒。案件發生後,我們包圍了賓館,仔細搜查過每一個角落,他還是跑了。通禁時間裡沒法跑遠的,可他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不見了。」

    「這也很有可能。」

    吳刑警在K賓館呆了一個小時,打聽了各方面情況後出來。崔九去哪裡了?現在布下了天羅地網,他也會小心一點吧。

    幾乎同一時刻,在H賓館五零五號房間。

    崔九俯視著倒在地板上的男人,給他吃了很多安眠藥,要過很久才能醒來,可以殺死他,但是覺得沒必要,就只下了安眠藥。

    男人名叫郭一文,是在日韓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從事秘密販賣毒品,做中間人。他想知道的是給郭提供毒品的人,即那七個傢伙的情況,死了四個,現在只剩三個了。可是郭一文對他們也好像不大清楚。他需要東西就往A處打電話,告訴其聯絡的電話號碼,然後等那邊聯繫,一段時間之後,那邊就打來電話,定下見面場所和時間,大家都做得很小心謹慎。

    A是漢城地區的電話號碼,這邊的暗號是「買東西」,對上暗號講好條件後,那邊一聲不響地掛上電話。郭一文又說那邊一直是女人接的電話,那邊打來電話使用的暗號是「基督徒」,然後雙方開始放下心來討價還價。

    作為一個運輸毒品的人,郭一文可真夠膽小的。留著淚哀求給自己一條生路,只好逼著他吃下了安眠藥。崔九開始想著要不要把他交給警察,又怕他暴露了A,只好作罷。

    他把黑包裡裝著白色粉末的小塑料袋全部拿出來,打開塑料袋把市價五千萬的毒品倒進水池,讓水嘩嘩沖掉。現在姓郭的可回不了日本了。

    過了一會兒,他打電話給大韓航空釜山分公司定了一張四點十分出發到漢城的機票,剛放下話筒,電話鈴就響了。

    他被電話鈴嚇了一跳,最後小心翼翼地拿起話筒,傳來一個男人斟詞酌句的話語。

    「是崔九先生吧?」

    聲音很陌生,難道警察已經包圍了他?他想了一下回答道:

    「您是哪位?」

    「我只是告訴您一些事情,您仔細聽清楚。您的家已經被警察控制了,不要冒險回去,不僅是警察,那些犯人們也在找你。」

    「你,你是誰?不是警察嗎?」

    「好,再見!」

    電話斷了,傳來嘟嘟聲。

    「喂!喂!」

    沒有應答,掛了電話,擦去額頭上的汗。是誰呢?怎麼想也想不出來,完全陌生的聲音,到底會是誰呢?像遇到了鬼一樣,他遠遠看著電話機,剛才會不會是幻聽?不,明明是人的聲音。

    最後,他給漢城的私家司機打了電話,司機住的是租來的房子,還好主人家有電話。馬文祖接到主人的電話,很慌張,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情況告訴了他。

    「今天我去了一趟警署,車子已經被緝拿了,警察正在找先生您。」

    「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您,您會怎麼辦?」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

    「只要先生來電話,我就會告訴您情況的。」

    「謝謝。」

    不知道桌子上的玫瑰花怎樣了?從口袋裡拿出白色的貝殼出了門,把郭一文扔在房間裡。

    他首先去銀行存錢,在原來的賬號裡加了二千萬,一下子存五千萬的話怕引起懷疑,把另外三千萬存入另外兩家銀行。處理好這樣一筆巨款後,心裡輕鬆了不少。有這樣一筆錢,跑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夠了。

    接著,他去了一家文具店,買來黑墨水和筆、刮鬍子刀,找了一家旅館,關上房門開始工作。

    首先用刮鬍子刀小心翼翼地撥開居民身份證的塑料薄膜,還好「崔九」兩個字中間空著不少地方。他用筆蘸了黑墨水,在「崔」和「九」之間寫上一個「一」字,等到字跡干了之後,再在「九」字的右邊加上一個「日」字。「九」變成了「旭」,「崔九」就成了「崔一旭」。現在只剩下把塑料薄膜重新粘上了,這可需要專門技術。

    他出了旅館四處找這樣的店,結果十分鐘後就找到了一家。

    「做這個價格比較貴。」

    中年店主知道是要偽造,故意抬高了價格。

    「這是違法的,我們也要擔風險,不過我們不會多嘴的。」

    「請快點幫我做好,時間不夠了。」

    店主要了兩萬元,崔九二話不說給了他。

    二十分鐘後,他從店裡出來,看看表,匆匆吃了一碗炸醬麵當午飯。

    當他到達機場的時候,大牆上的鍾正指著三點二十五分。辦完手續往出口走去的時候,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過。他停下來看那人的背影,那人好像是來晚了,顯得慌慌張張的。

    過了一會兒,男人排在隊伍的後面,是一個穿簡單夾克的男人,正是不久前在瑪龍涅沙龍裡碰到過的刑警。

    崔九打了個冷戰,縮起肩膀轉過臉來向前看。隊伍漸漸縮小,一想到警察就在自己身後,腿忍不住打顫。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命運真捉弄人,為了找我竟然找到釜山來了。

    出口兩邊,航空公司職員和警備隊員正在仔細確認旅客的身份證。受到前前後後兩面威脅,崔九緊張得汗流浹背。不知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站在了出口處,拿出居民身份證,出乎意料地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他順利地通過了出口。這時,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

    「哎呀,這不是吳奉巖先生嗎?」

    「您這是回漢城嗎?事情很忙吧?」

    「啊,是的……經常這樣忙。」

    崔九轉過身來,看見刑警正和警備隊員在聊天。

    「吳奉巖……得記住這個名字,什麼時候肯定被他抓住。」

    崔九自言自語著,回過了頭。

    飛機在四點十分準時起飛了。吳刑警的位子靠邊,崔九則坐在中間。他一直看著吳刑警的後腦勺,原來的危機意識逐漸消失,反而覺得安寧了。

    一會兒後,疲勞感使他不知不覺地打起了瞌睡。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飛機已經進入金浦上空了。

    準備下機時又看了看吳刑警,他也正在解安全帶。

    十五分鐘後,崔九出了機場,看到吳刑警上了出租車後,他也叫了一輛出租。

    「請跟上那輛黃色出租車!」

    在高速公路上跑了好一陣之後,黃色出租車往汝矣島方向駛去。現在崔九醒悟過來吳刑警是去哪裡,一直看到出租車開進Y公寓區,他才明白了那個來歷不明的電話不是開玩笑的。是誰?這麼好心幫我?為什麼要幫我呢?

    前面就是自己的家了,可是崔九過家門而不入,讓車子朝市區內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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