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蛤蟆日記 正文 第七章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1

    《愛到深處是心疼》終於寫完了,坐在電腦前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打出來的15萬字,一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包圍著我。

    不管這書能不能出版,有沒有讀者喜歡,但我自己是很滿意的,因為裡面記錄了我人生的一些難忘的記憶。

    阿秀看完全文之後,也覺得不錯,於是,開始幫我聯繫出版社。李心不喜歡看小說,我沒叫她看。而如煙則不喜歡這書,覺得寫得太真實了,一點美感都沒有。

    「我打賭你這書就算出版了,銷量也不會高。」如煙潑我的冷水。

    「為什麼呢?」

    「現在的讀者,只喜歡看校園文學,夢幻式的愛情。」如煙說:「你揭露了太多人生的情感,讓很多人都會感到失望。」

    或許真的像如煙說的那樣吧,但我卻很樂觀:「管它呢!能出就出,不能出就放著。」

    到底是作者跟著讀者走,還是讀者跟著作者走,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但我這本書,並不是為誰寫的,而是為我自己寫的。我滿意就行了,就當是記事本吧。

    真正想賺錢的時候,我會編織一些美麗的成人童話。

    但無論如何,這書完稿,還是值得慶祝的,如煙提出去DISCO,我便同意了。雖然我還是比較怕DISCO裡的吵鬧,但偶爾一次,也還可以接受。

    阿秀和李心聽說去DISCO,便也要跟著來湊熱鬧,於是一行4人便上了出租車來到上次跟如煙分手時去的那個DIS-CO。

    想起那天我喝酒打人的情景,我心裡就想笑,什麼文人?什麼斯文人?其實都一樣,打架的時候,用的還是拳頭。回頭看時,見李心正看著我在偷笑,估計她也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粗魯吧。只可憐那對情侶,沒來由的被我們一頓爆打,連什麼狀況都沒搞懂,就瞠目結舌的看著我們離開了。

    「你在笑什麼?」如煙拉了拉我。

    我笑了笑說:「沒什麼,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告訴我啊!」

    我一邊掏錢買DISCO的門票,一邊說:「沒什麼了,就是你拋棄我的那個晚上,我來這裡喝酒,然後看見一個香港人,就衝上去爆打了一頓。」

    「人家沒招惹你,你去打人家?」如煙也笑了。

    「那時候,只要是香港人,我都想打。」我說。

    如煙好像從我的話裡感覺到什麼,便說:「我明白你當時的感受。老公,對不起啊!」

    有些傷疤是不能揭的,不管過了多久,也不管你是有意或無意,只要一揭開,多少都會有點疼,我無意中又等於揭開了如煙的傷疤,我內疚地說:「還是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今天是來開心的,就盡情放鬆吧!」

    DISCO裡還是跟那天一樣的吵,舞池裡瘋狂的人群正隨著強勁的音樂在迷幻的燈光下狂舞著。

    看著這些拚命發洩中的男女,我忽然有一種沒來由的滿足感,一個男人帶著三個美女出現在這種場合,誰都會有滿足感的。何況這三個美女真的都很漂亮。

    既然來了,就跳吧!既然跳了,就喝吧!既然喝了,就瘋狂吧!幾個人都是拚命地狂舞、狂喝,兩打啤酒,不到一小時就被喝個精光。李心今天顯得很興奮,剛把酒喝完,便猛搖打火機把服務員招過來:「再來兩打!」

    我馬上制止說:「別叫那麼多了!喝不完的!一打還勉強應付。」

    李心大叫道:「我高興!我能喝!」阿秀拉她,她也不管,自己掏錢買了酒。阿秀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聳聳肩膀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喝吧!高興就喝,既然買了,就喝個痛快!

    如煙的酒量一向都比我好,但她的神色,卻越來越不對路。在DISCO喝酒能喝出眼淚來,倒也是怪事。

    我把酒瓶在她眼前晃了晃:「老婆!今天怎麼啦?出來開心的!不要想不開心的事!喝酒喝酒!」

    如煙也不說話,接過酒瓶,一下子就把整瓶啤酒灌到肚子裡去了。

    我讓她喝酒,沒叫她灌酒!今天心情本來都不錯的,但看到如煙這樣喝酒,我的心情也跟著她變差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搖著她的手問。

    「沒什麼!」如煙說著,又拿起一瓶,「喝酒吧,老公!」

    我一手奪過她手裡的酒瓶說:「別不開心,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喝酒。」

    如煙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也不再堅持給自己灌酒。或許女人都是這樣的吧,高興和不高興都想喝酒。

    我不太明白女人的心思,但我知道,女人很容易在開心的時候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而在不開心的時候,又會去想一些更不開心的事情。

    幾個人裡面,阿秀的酒品算是最好的,一直在喝,也沒什麼失態,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跟她無關似的。

    我對阿秀說:「你看著她們兩個,別讓她們喝太多,我上個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舞池一陣騷亂,好像有人在打架。我連忙向我們的座位走去,卻見三個女孩都不在座位上了。

    2

    夜總會也好,DISCO也好,幾乎都是打架的好場所。因為來玩的人都喝酒,喝酒能壯膽,借酒行兇的事,經常都會發生。

    做了這麼多年吉他手,我也算見慣不怪了。但打架的一般都是男人,絕少女人打架的。

    而現在看到三個女孩都不在座位上,我的心裡馬上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我向人群中擠去,馬上就看見她們。

    這場面有點滑稽,一個青年男子倒在地上,頭破血流,他的身旁則蹲了一個女的,正在查看他的傷勢。旁邊一個保安攔著李心,不讓李心靠近那男人,只見李心叉著腰氣鼓鼓的站在旁邊,手裡還拿著一個啤酒瓶,好像隨時都有砸出去的可能。如煙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同樣被另一個保安攔著,她的臉上還流著淚,不顧那保安的阻止,想繼續衝過去行兇。阿秀則拉著李心的衣服,正在制止她。

    看場面就知道肯定是如煙和李心聯手打人了,這兩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齊心的?我想了一下,沒走過去,只是混在人堆裡看熱鬧,我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由於有人打架,音樂聲都停了,只見一個保安指著如煙問地上那男人:「要報警嗎?」

    那男人捂著額頭,血流了一臉,卻搖頭說:「不用了,放她們走吧。沒事。」

    我心想這兩個女人也是夠凶的,我進洗手間沒5分鐘,她們就把人咂成這樣了。

    那保安見那男人說不報警,便對如煙說:「你們可以走了,這裡不歡迎你們。」

    如煙喝了滿臉通紅,酒勁可能發作了,還想衝過去打那男的,卻被保安再次攔住。而李心也在阿秀的牽扯下不再跟保安推攘。

    如煙指著正在扶那受傷男人起來的女孩子說:「你小心點!這人是個騙子!」

    如煙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

    那受傷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她那個網友,那個讓如煙拋棄五年感情的網友。我看了看現在的場面,頓時有了主意。

    這時候,那受傷的男人,在保安的護送下走出了DISCO。如煙她們想跟出去,卻被保安拉住了。大凡在這種地方打架,一般情況下,都是讓受傷的一方先安全離開,然後再放行兇的一方離去的。既然沒報警,如煙她們一會就可以走了,我不用為她們擔心,這幾個女孩子都是兇徒,就算喝醉了,也沒人敢欺負她們。

    我看到如煙在走出DISCO的時候在四處張望,估計是在找我,我閃在人群後面,沒讓她發現。然後我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如煙打來的,我拿起電話說:「你們先回家,我有點事。」

    然後我就上了出租車,指著那男人的車對司機說:「我朋友的車子,麻煩你跟緊一點,我不懂路的。」

    那男人被如煙砸得頭破血流,估計是要上醫院看急診。我跟在後面,果然,車子沒走多遠,就拐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看那男人的車子停住了,我馬上便下車走了過去。

    他的女友正扶著他從車裡走出來,嘴裡還在嘮叨著說:「為什麼不報警?讓110來把她們全部抓進去……」

    「不用報了,大聲喊救命吧!」我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忽然出現,讓他們都吃了一驚。那男的捂著額頭問:「你是誰?」

    我沒理他,卻對那女的說:「他在香港有老婆,還有個3歲的女兒。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讓他幫你辦旅遊簽證過去證實一下。」

    那女的叫道:「你胡說!我們不認識你!你讓開!不然我真的喊救命了!」

    我說:「你們不認識我,沒關係,但很快你們會記住我。」

    我說完,拿出之前在酒吧帶出來的啤酒瓶,用力的敲在那男人的頭上。我知道啤酒瓶敲不死人的,而且他的手一直捂著額頭,我只敲在他捂著腦門的手上。

    但我很用力,這一敲,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且我之前喝了不少的酒,酒後的無情力很大的。酒瓶敲在那男人的手上,那男人馬上就是一聲慘叫,那叫聲就像殺豬一樣。

    但他只叫了一下,就沒再叫第二下了,十指痛歸心,他竟暈了過去。我這一下敲在他手指上,他最少要斷三個指頭。

    那女的反應過來之後,死命地拖著我叫:「救命啊!殺人啦!」

    她的叫聲也很大,我怕很快就會有人出來,便一扯衣服,說:「別叫!他自找的!我沒敲死他算他運氣了!你再叫我殺了你!」

    那女的被我一嚇,馬上就鬆了手。我對她說:「他醒來之後你告訴他,如果敢報復!我絕對有本事查到他香港的地址!殺他全家!燒他房子!」

    說完,我對著那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才匆忙逃離醫院。

    跑上了出租車,我才打電話給如煙,她們都已經在家等我了,我也便直接回家,在車上,我才開始擔心,剛才那一下會不會真的就把他打死了!

    但我想應該不會,雖然我很用力,但畢竟只打在他手上,於是我便安心了,這麼久積累下來的惡氣,今天才算稍微出了一點!

    回到家,三個女孩都在我房間,看到我回來,如煙馬上問:「你去哪裡了?」

    我「嘿嘿」冷笑兩聲,說:「酒勁發作,頭暈得很,一會兒再說話!」

    3

    一屋子三個女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們肯定是猜我剛才到什麼地方去了。但我沒打算告訴她們,免得她們說我殘忍。

    過了一會兒,還是如煙先開口,她的情緒好像已經平復下來,有點擔心地對我說:「老公,剛才在DISCO,我們打架了。」

    「嗯,什麼原因?」我明知故問。

    「我碰到一個讓我恨的人,忍不住就走過去用酒瓶敲了他一下。」如煙說,「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衝動的。」

    我笑了笑說:「你喝了酒,正常。但我想不通,為什麼不叫上我呢?」

    如煙說:「我怕你出手會把他打死。」

    「這還不至於,呵呵,我上個洗手間你就打人去了,你不怕人家還手?」我笑著問,酒氣上頭,我就是想笑,我轉向李心,「你呢?她打架是因為碰到她恨的人,你打架又是為什麼?」

    我這話一說出來,如煙馬上就明白了:「老公你好壞啊,原來你那時候就在場了!」

    李心說:「她是你的女人,她要打架,我當然跟上。」

    沒想到李心還是個這麼夠義氣的人。

    我說:「她要去打架,你該拉住她的,怎麼自己也打上了呢!」

    李心一撇嘴說:「她拿酒瓶離開座位我就知道她肯定要鬧事了,我心情也不好,有人帶頭,剛好可以發洩一下。」

    李心的話讓我有點哭笑不得,我轉向阿秀:「還是你好,比較懂事。」

    「我不習慣在這種場合打架。」阿秀笑了笑說,「比較失態,要打我就等沒什麼人的時候,給他來個致命一擊。」

    阿秀的回答讓我大感意外,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心態,我頓時無言以對。

    如煙紅著臉,抱著我說:「老公,你剛才一直在看嗎?」

    我笑了笑:「是的,我開始怕你們會被帶到派出所,所以沒出來,這樣你們就算被抓,我也可以馬上把你們贖出來。」

    李心說:「狡猾分子。」

    「如果我也打,到最後真的都被抓去,連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那才叫鬱悶!」我對李心說,「你也打架了,現在心情好一點了沒有?」

    「不好!還是不好!」李心的臉已經紅得像關公似的,噴著酒氣,卻看不出酒醉的跡象,可能是剛才發洩了一輪,把酒氣都壓下去了吧!

    「怎麼了?酒也喝了,架也打了!還不爽?」我笑著問。

    「就是不爽!不爽!不爽!不爽!」李心忽然站了起來,「我不喜歡看見你們親熱的樣子!」說完,她竟不理我們,拉著阿秀說,「走,秀姐姐,我們也親熱去!」

    阿秀對我笑了笑,說:「剛才是擔心你有事,現在你回來了,那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李心就這脾氣,她愛說什麼讓她說去,明天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我把門關好,對如煙說:「那男人就是你那個網友吧?」

    如煙點了點頭說:「就是那個混蛋。」

    我這才放心,畢竟我沒猜錯,也沒打錯人。其實說混蛋,都是混蛋,我不混蛋當日就不會打如煙一巴掌,如煙不混蛋就不會上網找安慰,也不會被人騙。那香港男人如果不混蛋,就不會玩弄網友的感情。看他的情形,今晚他身邊的,應該就是他的新目標了。

    我抱著如煙說,現在你已經報仇了,就別想太多了,以後我們好好過吧!

    如煙恨恨地道:「還不解恨!」

    她喝多了,說話狠,我也沒理她,我同樣也是喝多了,藉著酒意把她按倒在床上:「老婆!別想了!管他什麼香港、大陸。」

    自從那天晚上如煙說我陌生之後,我就沒再提過這個要求了,她讓我給她時間,我就只好耐心的等,就算抱著她睡,也是規矩得很,今晚藉著酒意,我想享受一下做老公的權利!

    如煙瞇著眼睛說:「來!」

    「關不關燈?」

    「隨便!」

    「那還是關燈吧!黑暗比較刺激!」

    「你喜歡就行!」

    我關了燈,一個飛禽大咬式撲在如煙身上。

    太久沒有享受如煙的溫柔了,以至我也忘記了溫柔,又或者是酒精的驅使,我的慾望膨脹得很快,所以我的動作變得很粗魯,我就是野獸!

    「老公!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如煙喘息著說。

    「我……我……我對不起啊……老婆……」

    「你至少該先脫了我的絲襪的!」

    「狂暈!你還穿著絲襪!難怪……我還說你怎麼忽然變處女了……!」

    4

    下午,我還在睡覺,如煙在店子打電話來把我吵醒了。

    「老公!」

    「怎麼了?」

    「昨天晚上我們打架之後,你做了什麼?」如煙問。

    「沒做什麼啊,我出去溜躂了一圈。」

    「嘿嘿!你跟蹤人家,把人家三個指頭打斷了,是不是?」

    我本來並不打算告訴她的,怕她擔心。現在她既然知道了,我只好說:「我是跟在他後面砸了他一下,可能出手重了一點吧。」

    「哈哈!」如煙笑道:「他剛才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找了殺手埋伏他,還一個勁地向我道歉。」

    聽如煙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至少那香港男人不敢找如煙報復。人就是這樣,你越狠,對方就越怕,一次性打得他想起來都怕,他根本不敢報復!何況本來就是他理虧在先,斷幾個指頭,治療一兩個月就好了,沒什麼大礙,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沒事。

    如煙說:「你還威脅人家,要去香港放火燒他的家?」

    「他要敢報復,你看我做不做得出來!」我說,「誰欺負我的女人,我就讓誰難受!」

    如煙的心情顯得很興奮:「謝謝你!」

    「你是我老婆,謝什麼?以後對我好一點,愛我多一點就行了!」

    「嗯!我會好好愛你的!」

    跟如煙通完電話,想起昨天晚上的行為,我也是感到後怕,我知道自己的力度,那一下如果沒敲在手上而是敲在他腦袋上,很可能會把他直接敲成傻瓜,到時候還要負法律責任。

    正想著,電話又響了,卻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號碼。按了接聽健,才知道是咖啡廳的經理,那天他給我名片的同時也要了我的電話號碼,但我沒想到他真的會打電話給我。

    「我是啡廳的鄭經理,請問是凌老師嗎?」一般做這行的人稱呼樂手都叫老師,看得出他也是老江湖了。

    「是的,你好。」我說。

    「今天晚上能不能請你幫個忙?」他很客氣地說:「我們一個吉他手忽然病了,想請你過來幫頂幾天場。」

    他這樣說,我不好推卻,畢竟救場如救火,演出缺人是行內的大忌。但不推他,又怕如煙責怪我。我想了一下便說:「這樣吧,我現在也不敢答應你,你15分鐘後打電話來,我給你明確的答覆。」

    「好的,我15分鐘之後打來。請你盡量幫忙好嗎?」

    掛了鄭經理的電話,我馬上就撥通了如煙的手機。

    「老婆!那個咖啡廳的鄭經理剛打電話來,想讓我去幫忙,我想徵求你的意見。」

    「那天不是推掉了嗎?怎麼又打電話來?」如煙不解地問。

    「他們一個吉他手病了,叫我去頂幾天而已,不是長做。」我頓了一下又說,「我想幫他一下。就幾天。」

    如煙之前是跟我做伴舞的,知道救場的重要性,她稍微遲疑了一下便說:「那好吧,頂幾天也沒什麼關係的,就怕你一跑上舞台,又做上癮了。」

    「放心吧,不會的!」得到如煙的批准,我心裡也是高興,「晚上你關店就來看我演出啊!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我今晚不來了,我媽今天在店子,肯定要抓我回家睡覺,加上我幾天沒在家睡了,說不過去。」如煙說。

    確實,如煙有幾天在我這裡睡了,她媽媽嘴上不說,但心裡是一定明白的。有些事情,大家不點破,就不能做得太過分,免得真正揭穿的時候大家都不好下台。

    「那你下班回家好好休息吧!」

    「嗯!」如煙說,「你也一樣!」

    既然如煙批准了,我就答應了鄭經理的邀請。好久沒站在舞台上表演了,竟有點期待晚上的演出。

    有時候我發現自己也是個賤人,做吉他手10多年了,一直都覺得累,想轉行。但真正轉行之後,又開始懷念在舞台上表演的那種感覺。或許我天生就是那種表演欲很強的人吧。

    最好還是像現在這樣,轉行之後,把吉他當成愛好,偶爾出來做幾天,隨心所欲,又可以增加收入。

    晚上吃完晚飯,我便背上吉他出門了。

    走出房門,卻見阿秀從廚房出來,看見我背著吉他,她馬上問:「背著吉他去哪裡?」

    「去咖啡廳演出。」我說。

    「可以帶我去嗎?」阿秀的臉上馬上露出期待的眼神,「我想你在舞台上彈吉他應該會和平時不同的。」

    我稍微沉吟了一下便答應了:「可以,你快換衣服跟我走!」

    在舞台上彈吉他跟平時彈吉他當然不同,平時是娛樂,娛樂自己。在舞台上也是娛樂,是娛樂別人。

    不同的心態,就有不同的效果。

    5

    和阿秀來到咖啡廳的時候,另一個吉他手正在表演。我們便在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那吉他手唱歌和彈琴都不錯,每唱完一曲,都博得不少觀眾的掌聲。阿秀對我說:「他不如你。」

    我笑了笑:「在這行,沒有誰不如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

    阿秀點頭道:「說得也是,正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所以每個人都是自己。」

    正說著,鄭經理就過來了,又是一番禮貌地說了多謝之類的客套話,然後他說:「你的表演時間段在9點半到10點。」

    9點半到10點正是咖啡廳生意最好的時候,把我安排在這時間段表演,也算是比較看重我了。

    鄭經理讓人給我們倒了兩杯茶,便又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我問阿秀:「你喜歡喝咖啡嗎?」

    「有時候喜歡,有時候又不喜歡。」阿秀說。

    「哦?什麼時候喜歡?什麼時候不喜歡?」

    「想清醒的時候喜歡喝一點,不想清醒的時候,就不想喝了。」

    我笑了笑:「那你現在想清醒還是不想清醒?」

    阿秀看了看餐牌說:「這裡的咖啡很貴的。」

    「沒關係了,我來這裡彈半個小時有150元,可以請你喝。」我來這裡本來就是幫忙來的,同時也想享受一下在舞台上的感覺,賺錢倒是次要。

    「那乾脆把李心也叫來吧。」阿秀說:「她應該也很希望能欣賞到你在舞台上的樣子的。」

    「她還要開店呢。」我不太喜歡跟李心來這種地方,印象中她只喜歡酒,喜歡熱鬧,咖啡這種有品味的東西,我覺得不是她這種性格的人喝的。

    阿秀笑了笑說:「可以提早一點關店的,偶爾例外一次,你這個做老闆的也別太在意了。」

    「我不是她的老闆,我們現在只是合作關係。」我更正阿秀的話,「不過你想叫她來,就叫吧,免得我上台演出的時候,你一個人呆坐著悶。」

    「店子是你掏錢開的,當然是你說了算。」阿秀說著便拿出電話。

    李心接了電話之後倒是來得飛快,前後不過15分鐘,她就風風火火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阿秀對李心笑道:「你來得還真快!」

    「有咖啡喝,又能聽凌風彈吉他,我當然要趕快來!」李心說,「我是跑步來的,怕錯過了機會。」

    看她熱心的樣子蠻可愛的,我說:「還沒輪到我上台,都叫咖啡喝吧,我請。」

    如湮沒來,倒是真的可惜,我喜歡如煙癡迷的眼神,以前只要我在台上表演,她就會用一種近乎癡迷的眼神看著我,為我鼓掌。那種眼神,會讓我很有自豪和滿足感。有時候她的眼神甚至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正在開萬人演唱會的天皇巨星。

    該我上台了,我先彈唱了一首任賢齊的《浪花一朵朵》:「我要你陪著我,看著那海龜水中游,靜靜地走在沙灘上,數著浪花一朵朵……」

    這是一首輕快的民謠情歌,不少觀眾跟著吉他節奏輕輕地拍掌打著節奏,有些人還跟著一起輕聲唱,感覺氣氛很好。我一邊唱一邊向阿秀她們的桌子看去。只見阿秀嘴巴也在動著,顯然也在投入歌曲中。

    而李心,卻讓我有點吃驚,我吃驚的不是她的動作,因為她幾乎沒動作,只是雙手托著下巴在看著我。我吃驚的是她的眼神,燭光中,她的眼神竟和當年的如煙一樣,清澈而癡迷。

    在流動的音樂聲中,李心卻給了我一種靜止的感覺,連眼神都是靜止的。那一剎那,我又感覺她有點像李欣,李欣安靜的時候,就是這樣子。

    很難想像李心這麼開朗外向的女孩子,可以安靜到這個程度。

    我不敢再看她,我怕分神而影響後面的演出。

    半個小時的演出終於結束,一片掌聲中我走回座位,鄭經理馬上過來說:「你表演得真好,記得明天還要來啊!」

    「明天你們吉他手的病應該好了吧?」我猶豫地說。出來混口飯吃不容易,我不希望自己搶了別人的飯碗,何況我現在來,只是為樂趣而已,真正要我重新把彈吉他當成工作,我又會覺得厭倦了。

    「他是重感冒,最少還要幾天才能恢復。」鄭經理說。

    重感冒搞不好還會傳染給客人,看來我真的要來多頂幾天了。幾天而已,也沒什麼,反正每天才半小時,簡單而輕鬆,幫就幫吧。

    走出咖啡廳,李心也不顧阿秀在場就說:「風!你表演真的很好!你上了舞台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讓我忍不住想親你一口。」

    她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句話的人,以前如煙和李欣都說過同樣的話。我看了阿秀一眼,阿秀卻笑了笑,把臉轉過一邊去,意思好像在迴避我和李心的親熱。

    我勉強對李心笑了笑說:「呵呵,這句話,你說遲了五年。」

    「呸!」李心裝模作樣地淬了我一口說:「又不是沒親過!哼!還不止親嘴呢!」

    阿秀聽了這話,馬上就問:「還親了哪裡?」

    李心說:「你自己問他去。」

    想起被如煙電話打斷的那個晚上,我一下子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6

    我們剛回到家,房東就敲門進來了。

    認識她之後,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這麼晚來找我,她今天看起來有點心事,頭髮濕淥淥的,穿著睡衣就跑過來了。

    我們三人看見她這麼晚過來,都有點奇怪。

    房東對我說:「今天又想聽你彈琴了。」

    看得出她的憔悴,我理解地問:「還是《出水蓮》嗎?」

    房東點了點頭。

    房東是個好人,她要聽,我當然彈。阿秀和李心見我彈琴,也都圍在了旁邊聽,這首《出水蓮》李心和阿秀都沒聽我彈過,聽我彈完,阿秀馬上就說:「這曲子真好!是表達『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境嗎?」

    我點頭道:「是的。」

    房東輕聲問:「還可以再彈一次嗎?」

    這曲子是好聽,特別是在夜晚,月光下聽起來,更有一種出塵的清雅,我於是又彈了一遍。

    我知道房東多少有點心事,彈完之後,便忍不住問:「我們認識這麼久,也算是朋友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不妨說出來,大家分擔一下。」

    房東看了阿秀和李心一眼。輕輕歎了口氣說:「我愛上他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這個他是誰,但我知道她肯定會接著說下去的,她現在需要的是聽眾,所以我便抱著琴,安靜地看著她。

    其實房東蠻漂亮的,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卻很有點成熟女人的風韻,或許是因為她老公吧,有這麼成熟的老公,做老婆的想不成熟都難。

    李心在旁邊插嘴問:「誰?愛上誰?」

    房東苦笑一聲說:「除了我老公,還能有誰?」

    在某個角度來看,漂亮房東的這句話,絕對要打個問號,一個女人愛上自己的老公,這也算意外?也值得哀傷?

    我還是不說話,只等著她的下文。

    阿秀卻說:「我明白了!」

    阿秀在這裡居住兩年,跟漂亮房東已經是好姐妹,漂亮房東的事情,她知道得最多。

    房東看了阿秀一眼,說:「我想他離婚,他不肯。」

    一直以來,我都猜想房東是她那老男人的二奶,今天才真正得以證實。她和她老公之間的事,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她想傾訴,我也就耐著性子聽下去。

    「五年前,我才18歲,當時來深圳打工,他是我的老闆。」漂亮房東說:「後來他說他喜歡我,說他不喜歡現在的老婆,要我跟他在一起。」

    這可以說是廢話,像他老公那樣年齡的人,也沒幾個再對自己的老妻有興趣的。「然後呢?」我問。

    「那時侯他很關心我,帶我去玩,買東西給我,然後就要我做他大陸老婆。」房東說。

    所謂大陸老婆,其實就是二奶了。

    「我開始不答應的,後來……後來他說只要我答應做他老婆,他就給我買兩套房子。」房東說,「我當時家裡窮,就答應了。」

    「這種事,多得很,其實也沒什麼的,他那個年齡,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既然漂亮房東都能說出心事,我也把我的想法直接說出來。

    「他覺得我漂亮,要帶我去應酬而已。」房東頓了一頓,接著說,「但他要我簽五年合同,就是五年內,我只許跟他在一起。」

    一個女孩子五年的青春,也就兩套房子,大概就是我們現在租的這套和她自己住的那套罷!但回想一下,如煙跟了我五年,又得到什麼?

    「於是我就答應了。」房東拿出煙,抽了兩口,「當時說好,五年期滿就各奔東西互不相欠的。他每個月另外給我5000元家用。」

    我明白她的處境了!可能是那老男人對她太好了,竟讓她真的愛上了他!弄假成真之下,漂亮房東提出跟老男人結婚,誰知道老男人不同意,而他們之間約定的合同期又將要滿了,所以漂亮房東才會傷感。

    我對漂亮房東說:「他喜歡你嗎?」

    漂亮房東點了點頭說:「喜歡,他很喜歡我,但他在香港有家庭,他的兒子都比我大,他放不下。」

    這也是,一個50歲的男人要跟妻子離婚去娶一個20來歲的姑娘,就算他做得出來,他周圍的壓力也會讓他挺不起胸膛做人。

    「那你現在怎麼辦?」李心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對我很好,還經常說耽誤了我五年青春,過意不去,打算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做點實業。」

    阿秀說:「這樣的男人倒也少見,可見他對你還是用了真感情的。不然的話,五年一過,他也沒必要另外給你一筆錢。」

    「感情不是用錢來衡量的,他給我多少錢都沒用,我現在就是覺得我愛上他了,我想跟他在一起。」漂亮房東說著又猛吸了幾口煙,由於吸得太急,還被煙嗆到了喉嚨,捂著胸口一連咳了幾聲,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聽完房東的話,我是真的迷糊了,這樣的愛情,到底算不算愛情?漂亮房東居然真的愛上了那老頭子,真是怪異,我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而那男人,既然真的喜歡漂亮房東,怎麼又不願意離婚來娶她呢!

    我問漂亮房東:「你能不能確定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他,還是因為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漂亮房東說:「我想我是愛上他了,我其實並不喜歡現在的生活,每天都是逛街、買衣服、打麻將,無所事事。」

    我想也是,沒有人真的會喜歡無所事事的生活。

    阿秀說:「無論如何,你現在最好還是別想太多,順其自然最好。」

    聽到「順其自然」這四個字,我便想起老和尚的茶,我忽然問:「你們想不想聽我說一個故事?」

    幾個女孩子都說想聽。

    於是我便把廟裡的跟老和尚喝茶、說茶、品茶、倒茶、悟茶的事都告訴了她們。

    幾個女孩子聽了,反應都不同。

    首先是李心說話:「你遲早要去做和尚了,想得太多,你會得精神病的。」

    我笑道:「你還小,不懂。」

    阿秀說:「不管什麼茶,你都只能喝到該是你喝的那一杯。」

    她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這是我之前沒有想過的。感情也一樣,一切都由緣份左右,你只能擁有你該得到的那份感情。

    我看了阿秀一眼,說:「你看得還是很透的。」

    漂亮房東則站起來說:「晚了,該休息了,希望明天的天氣不要太熱吧!」

    7

    漂亮房東的愛情,讓我不太明白,難道愛情真的如人們所說的那樣,沒有年齡、金錢、地位的界限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漂亮房東的那個男人不願意與妻子離婚跟她生活在一起呢?歸根到底還是自私罷了!

    想起我和如煙的五年感情,其實還是經歷了不少風雨的,她家人的壓力,外界的誘惑,兩人性格的不合,給我們之間也曾造成了不少遺憾。但我相信這些遺憾,終究會隨著歲月的沖刷而漸漸消退,最後我們能一起攜手走完這人生的旅程。

    愛情真是讓人煩惱卻有癡迷的東西,想多了,思想就亂了。我便又想起老和尚的茶,想起老和尚的禪,在我最彷徨、最難受的時候,還是老和尚的禪給了我引路燈,讓我知道我該怎麼做。

    雖然我並沒有做什麼大事,但我能忍耐,能等待,所以我贏了,其實有時候忍耐和等待比積極進取還要費神。

    就如李心和李欣,她們就是兩個截然不同性格的人,李心是外向型的人物,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要什麼就追求什麼,根本不管別人怎麼看,完全是積極爭取我行我素。而李欣,卻是一個溫文儒雅的婉約女子,儘管她喜歡我,但從來沒有主動追求過,只是默默的在旁邊觀望,以至最後獻出了生命。

    現在想來,更讓我懷念的,還是李欣。因為她已經活在我的記憶深處了,而李心,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跟如煙結婚之後,她只會成為我們茶餘飯後的一些話題而已。不管她現在表現得多麼愛我,但我相信她終有放棄的一天。

    而如煙,自從她回來之後,我發現她多少有點變了,她變得比以前內向,沒有以前那麼愛說話。這或許是那香港男人帶給她的後遺症吧,女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長的,不管多活潑的女人,隨著年齡和經歷的增長,到了最後,還是要會學會思考,但願這次的事情,真的能讓如煙為自己的未來好好思考一下。

    第二天晚上,我還是去咖啡廳演出了,阿秀沒來,但如煙和李心都來了,她們是一起來的。

    我對李心始終存著一種抗拒,或者可以說是畏懼吧,我總是害怕她會在我和如煙之間製造出什麼問題來。而如煙也算奇怪,她可以為一個死去五年的李欣吃醋,卻不排斥眼前這個在追她老公的李心。

    女人的心思,真的想不明白。

    她們來的時候,剛好輪到我上台演出,所以沒來得及跟她們打招呼,就直接上台了。我一邊唱歌一邊留意她們的動態。

    只見她們還是坐在昨天的位置,李心還把服務員招去叫了兩杯咖啡。看她們倆人有說有笑的樣子,我竟有點心慌。這李心詭計多端,不知道又在玩什麼花樣,而如煙明知道李心喜歡我,卻也還是跟她有說有笑,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胡思亂想中結束了演出,我馬上就向她們的座位走去。看到我過來,她們忽然就停止了說話。這更讓我懷疑她們是不是在談一些我不方便聽的話題呢!

    「你們在談什麼?」我問。

    「沒什麼。」李心說:「就是在討論那個香港男人的事。」

    「有什麼值得討論的,過去的事,老是要翻出來,煩不煩啊!」我說這話,主要還是怕如煙不開心,因為那件事畢竟是她的傷心事。

    「沒什麼啊!無聊就聊起來了。」如煙說。

    我奇怪的看了如煙一眼,印象中她好像不是這麼放得開的人,我問:「你們怎麼一起來的?」

    如煙笑道:「你問得真奇怪!我們一起關店,就一起來啊!我是你女朋友,她是你鄰居,一起來看看你,很奇怪嗎?」

    如煙這樣說,倒是顯得我是心懷鬼胎了,但願真的就這麼簡單吧。眼前的這兩個女人都是演技一流的高手,真的有什麼事想要隱瞞,我也猜不出來。

    李心是個喜怒無常的人,那天晚上她就當眾說不喜歡看到我和如煙親熱。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我也沒敢把如煙摟得太緊,免得這傢伙又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所幸李心今晚的表現還可以,三人一起回到家,竟也相安無事。回到房間之後,我鎖上門對如煙說:「李心是個刁鑽古怪的人,你沒什麼事最好少跟她來往。」

    如煙聽了我的話便笑:「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這個你放心。」

    看來如煙好像還是沒明白李心的殺傷力,我認真地說:「這女人很恐怖的!你還是小心點!」

    想起那天在房子的天台,李心居然還威脅說要放火燒如煙的店子,這樣的女人,真的要小心提防。

    如煙說:「沒什麼事的啦!我知道她很喜歡你!但她喜歡你是她的事,你不要被她女色所迷就行了。」

    我一把抱住她,開玩笑說:「你每天來我這裡睡,我就保證不會被她美色所迷。」

    如煙笑了笑:「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媽其實現在也知道我們在一起,只是不點破罷了,所以我反而不能做得太過分。」

    如煙既然這樣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總不能讓她真的跟家裡翻臉吧!

    如煙忽然又笑了笑說:「其實,有別的女人喜歡我老公,我很高興很自豪的!」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

    「因為這證明我老公有魅力啊!如果沒有女人喜歡的男人,我就算要了,也只是要人家不要的東西而已!」如煙開著玩笑說。

    如煙的話,不知怎麼回事,竟讓我想起老鼠和貓的故事。如煙現在就像一隻貓,而李心彷彿就是一隻老鼠。

    但我馬上又在想:老鼠喝多了酒,還不是照樣敢拿板磚來拍貓的腦袋!

    管她們聊的什麼,我只要能跟如煙過一輩子就行了!

    8

    下午,阿秀來找我,給了我一個電子郵箱,讓我把《愛到深處是心疼》的全稿發到這個郵箱去。

    「我昨天晚上和一個出版社的編輯談過你的書,他對你的書挺有興趣。」阿秀說。

    「就是這個電子郵箱的主人嗎?」我問。

    「是的,他看完全文,如果覺得可以的話,就有很大的機會出版。」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看來阿秀做事還是蠻幹脆利落的,這麼快就幫我聯繫到出版社的編輯了。希望這書可以順利出版。

    我不太熟悉出版的流程,便問阿秀,「發過去之後要多久才有回音?」

    「這個就難說了,快的話幾天,慢的話幾個月,一般就是一兩個星期就會有答覆。」

    「求神拜佛保佑吧!」我笑著說,「希望可以通過。」

    「沒關係的,如果這個編輯看了覺得不方便出版,我再幫你聯繫別的出版社。」阿秀在安慰我,「這麼多出版社,總有一個會通過。」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希望越快越好。我笑了笑:「難怪很多人都說,作家沒成名就先餓死了。」

    阿秀笑道:「你現在又不等這稿費開鍋,著急什麼呢!」

    「我想我的書快點出來,讓如煙的家人看看,我除了彈吉他,還能靠寫小說吃飯。」

    其實我想出書的主要還是想讓如煙高興一下,如煙是個要面子的人,有個寫小說的老公會讓她更死心塌地地愛我。

    晚上我還是去彈吉他,輪到我上場的時候,李心就來了,就她一個人。

    我在台上唱歌,她就在台下安靜的聽著,那表情就如那天一樣的癡迷。我在心裡暗歎,這李心終究是個大問題,有她一天,我的心始終都是不塌實的。

    如湮沒有來,估計又是跟她媽媽回家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名正言順地一起生活。

    演出完畢,李心馬上就迎了上來:「你老婆讓我跟你說,她今天回家睡覺,不來陪你了。」

    我點了點頭:「正常。」

    李心一拉我的手:「今晚我想喝酒,你能不能陪我?」

    想起喝酒我就怕,我覺得我們每次喝酒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不是打架就是吵架,我搖頭說:「今天不想去了。」

    「我想喝一點啊,你陪我不行嗎?你可以不喝,我喝啊!」李心哀求道,「我這段時間喜歡喝酒了,不喝幾杯,很難入睡。」

    她愛上了喝酒,這多少跟我有點關係,我歎道:「能不喝還是少喝點吧,有些問題,就算是喝了酒,也一樣解決不了的。」

    雖然我不愛李心,但我還是不忍看她落寞失望的樣子,她那樣子,同樣的讓我心裡難受,這畢竟是一個喜歡我的女人。

    李心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我:「就到上次的那個清吧去坐一下,好嗎?你可以不喝,只陪我坐一會兒。」

    雖然我跟如煙已經和好,但李心畢竟還是我的鄰居,我的朋友,影碟店的搭檔。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清吧還是老樣子,一樣的情調,一樣的燭光,酒也還是那樣的酒,李心坐下之後,沒等我說話就叫了兩打青島啤酒。

    我嚇了一跳:「兩打?你喝得完?」

    「喝不完有你嘛!」李心瞇著眼睛,向我微笑道,「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喝完,我就自己把它喝完。」

    既然來了酒吧,那就喝一點吧,反正這裡離家近,就算頂不住,回家睡覺就是了。

    有酒就有話題,但李心隻字不提感情上的事,只說店子的生意,店子這個月的盈利狀況她全部計算出來了,除去店租、稅收、水電之類雜七雜八的費用,淨賺10600元,比第一個月還高了3000元。分錢的話,每人可得5300元,這是值得慶賀的事。

    「今天我全部賬目都算過了,賺了這麼多,我要謝謝你啊!」李心舉起酒杯。

    「謝什麼!如果我自己經營,可能連一半的盈利都做不到!是我該謝謝你!」我也舉起了酒杯。

    這店子雖然是我開的,但沒有李心的經營,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利潤。我不禁慶幸當初沒把店子轉出去!不然的話真的就虧大了!

    原來李心今晚找我喝的是慶功酒!

    李心顯得很興奮,天南地北什麼話都說,從外星人說到神農架原始森林的野人,一邊說一邊喝,一路滔滔不絕。我被她感染,竟也喝了不少,反正是高興,喝就喝吧,酒這東西,要麼開始就不喝,既然喝了,就要喝到盡興為止。

    然後就是玩色盅,輸的喝酒,結果我慘敗,平均我輸三次,她才輸一次。直到我舉手投降,她才帶著醉意笑著說:「你太差了!不和你玩了!」

    再玩我也不能再喝了,我衝到洗手間,拚命的扣自己的喉嚨,把胃裡的酒吐了一點出來,才稍微覺得舒服一點。雖然每次我都提醒自己不要喝太多,但碰到李心,我就只能醉,她好像總有辦法把我灌醉。

    幸好如煙跟我已經和好,阿秀也回來了,讓她不敢胡作非為,今天最值得高興的,並不是店子賺了多少錢,而是李心沒跟我再提感情上的事!光為這一點,我就應該多喝幾杯來慶賀一下!

    回到座位,見李心也是臉紅紅的,兩打啤酒,竟只剩下3枝,我說:「還有3枝,怎麼算?」

    我今天也是豪氣干雲啊!一副縱千杯萬盞我獨飲的豪氣。

    李心看著我,笑著說:「你這樣子,好像是真的喝多了!哈哈!這是酒啊!不是毒藥!你不喝,我一個人就搞定它!」

    我懶得和她說廢話,拿起一瓶就往肚子裡灌,喝酒而已,又不是吃毒藥,今天開心,喝完回去睡覺!

    李心見我開始喝酒,也不落後,拿起酒也往嘴裡灌去,她喝酒速度比我快,後發而先至,我一瓶還沒喝完,她就已經把剩下的最後一瓶拿起來了。

    「你這速度,想要跟我搶酒喝,還得練練。」李心邊說邊喝邊笑。我看著也是開心,她愛喝,就喝吧!回家睡覺去,反正有阿秀照顧她。

    走出酒吧,竟覺得風有點涼,吹在腦門上,讓人極不舒服。

    李心一手遮住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扶著我說:「不管怎麼樣……不……不要讓額頭撞風……不然酒勁馬上就會發作……」

    我哈哈大笑道:「你……你已經醉了……說話已經……已經不清楚……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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