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些兵 正文 第五章 苦練大比武
    在很短的時間裡,小魏已經學會了計算兵必學的「成果法」「簡易法」「精密法」等幾種計算方法,明白了在什麼情況下使用成果法,在什麼情況下使用簡易法和精密法,還明白了在什麼情況下採用「放獵射擊」。計算盤、圖版、對數表、射擊諸元表使用得滾瓜爛熟,比老兵還老兵。

    連長見此,便建議團長在全團搞一次計算兵比武,為參加師裡比賽打基礎。團長做出這樣的安排:團裡所有的計算兵在團作訓股帶領下,組建集訓隊,集中訓練一個月,然後進行比武。

    小魏進了集訓隊以後心裡明白這個集訓不比尋常,便暗下決心:努力,努力,再努力,一定要拔尖兒!他白天上課晚上自學,有時間就練習,難倒是不難,只是要求精度很高計算時間很快,一般計算一個射擊諸元要在30秒內完成,出錯率不能超過十分之一,否則就是不合格。他把熟練地掌握計算方式看成第一位的,把運用看成第二位的,然後苦練。

    集訓隊裡的每一個計算兵都明白,在奪標的路上沒有捷徑,與他們相伴的只有「勤為徑」和「苦做舟」。計算兵的工作看似輕鬆,其實高度緊張和枯燥乏味。因為他是一個人的訓練,就是自己跟自己訓練,自己跟自己競賽,別的專業的戰士都是群體訓練,休息時還能有說有笑,而小魏只能對著天對著雲或對著燈,算是青燈作伴或是太陽牽手,只能自己找樂子開心了。

    晚上,他在霍萍給他的日記本上寫道:「計算兵,蔫出汗,常年貓腰忙計算;春天柳絮頭上飛,夏天蟬鳴響耳畔;秋天落葉身上打,冬天火爐來作伴;孤獨與我緊相隨,苦熬誰能看得見?前方明燈遙相望,欲奪冠軍靠我練!」他非常明白,前方冥冥之中的冠軍如明燈照亮了他的前程,那就是練就自己的堅強意志,目標就是奪得第一!為此,計算兵作戰所用的四件兵器:圖板、計算盤、對數表和鉛筆,一個月下來,圖版已經貼了很多次,對數表也翻爛了一本,用廢的鉛筆頭已經老大一堆,他感覺用過的鉛筆似乎比上學時用過的鉛筆加起來都多!現在,他在加減數上已經完全達到一看就知等於幾的程度,根本不用思索,已經屬於條件反射。即便是蹲在廁所裡,也還在練著心算。

    排長和班長經常來集訓隊抽查考核小魏的訓練結果,他們畢竟也是老計算兵出身,對計算兵業務瞭如指掌,所以,便在閒聊中把自己的好經驗一股腦地傳授給他。同時也知道計算兵的孤獨,常抽空過來陪陪。

    就在這時,霍萍把電話打到了集訓隊,說這個週末要見他一面。

    他問:「你怎麼知道集訓隊的電話?」

    霍萍氣哼哼地說:「甭問,見面看我怎麼治你!」

    小魏說:「我的時間實在太緊,你容我參加完團裡比武以後再去行嗎?」

    霍萍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一向溫婉的霍萍突然公主脾氣上來了。

    小魏撂下電話就陷入茫然,我已經離開你家了,難道還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嗎?他細想了一下,感覺並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

    電話就在集訓隊隊長的屋裡,隊長就是作訓股王參謀,他便一臉嚴肅地問小魏:「魏雨繆,一個女兵吧?」

    小魏的臉騰一下子就脹紅了,嘴裡吶吶地點了點頭。

    王參謀說:「現在正是叫勁兒的時候,你怎麼還有閒心和女兵拉呱?再說,戰士不允許談戀愛,這是鐵的紀律,你忘了嗎?」

    小魏說:「我們沒談戀愛。」

    王參謀說:「你們年紀輕輕,乾柴烈火,湊在一起除了戀愛還能有什麼?」

    小魏想告訴王參謀,這個女兵是一號首長霍師長的女兒霍萍,但話到嘴邊又嚥回去了。他感覺他應該為霍萍保密。雖然他與霍萍並未達成過什麼協議,但他應該與她有這個默契。於是,他就低了頭一言不發。

    這時王參謀就又說了一句:「小心別讓我抓了你的典型!」態度升級了,變嚴肅為嚴厲了。

    班長、排長、連長都對自己寄予了厚望,自己怎麼能為兒女之事分心呢?如果是對像關係也就罷了,這根本就什麼關係都沒有嘛,僅僅是互相有一點好感,而且,霍萍是小魏望而怯步的那種女孩。這個問題細想的話小魏心裡是非常矛盾的,他打心眼裡喜歡女兵是沒錯的,但他寧可去愛一個工農子弟的女兵,也不想招惹部隊首長的女兒。當然,他從霍萍肯於吃苦的精神,看出霍萍身上的可貴品質,但他知道,霍萍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提干,為了在部隊長久地留下來。因為捨此霍萍沒有其他出路。要不要走近霍萍呢?

    小魏急得牙疼了,疼得要命,腮幫子腫起老高。

    他到團衛生隊去找軍醫,結果軍醫說牙病得去師醫院。小魏便又跑了師醫院。好在不遠。師醫院的軍醫說你有兩個阻生齒,一定要拔掉,要先消炎,然後一次拔一個。拔就拔吧,消炎就消炎吧。

    小魏從衛生隊拿回兩袋消炎藥片,趕緊就開始吃了起來。兩天後,腮幫子不腫了,他就去師醫院拔牙,也沒當回事。沒想到拔牙真疼,拔完更疼!兩天都得吃病號飯。幾天之後去拔第二個時,他眼淚汪汪的看著軍醫,怎麼也不敢張嘴。大概是他的可憐相打動了軍醫,軍醫突然說:「你試試中醫麻醉吧,讓小李給你拔!」

    當時全國都在搞什麼針刺麻醉等新鮮玩藝兒,師醫院也特招了一個據說是祖傳中醫的後代,小魏還記得他的名字,叫李小力,挺年輕的一個南方小伙子。軍醫就是讓這個小戰士給他拔牙!小魏看著李小力的一臉孩兒氣,暗想他行嗎?

    只見李小力拿了個大大的鐵夾子,二話不說就夾在了小魏的鼻樑上。夾子就是他們平時訓練夾紙的大鐵夾,很緊,夾在鼻樑揪起來的肉上,也夠疼的。大概過了有十幾分鐘,李小力過來敲敲小魏的腮幫子,還真是麻麻木木的沒什麼感覺了。於是三下五除二,一顆牙就被他拔了下來。真是神了,既不疼又沒怎麼出血,小魏回到連隊就可以吃飯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話說眼看就捱到週末了,小魏不去見霍萍肯定是不行了。週末集訓隊的戰士都回自己的連隊,連王參謀也回團部了,所以,沒人盯著他了。他回二連吃了晚飯就奔師部家屬院了。

    近日,師一號在軍裡開會,沒在家裡,還是三個女人迎接了小魏。霍萍老媽非要小魏再跟著吃點,小魏早已吃個大飽肚子,自然不能再吃了。但不吃沒關係,離開卻不行,霍萍霸道地命令他坐在旁邊看著她們吃飯。

    此時,霍萍老媽就說出一個情況:她在師部五七廠當會計,可是有一筆賬怎麼也對不上,小魏既然是計算兵,今晚就幫著對對賬吧!

    霍萍一聽這話立馬就跟老媽急了,說:「媽,您淨跟著瞎湊熱鬧,今晚我把小魏叫來是有事的。您的賬明天回五七廠慢慢對去唄,拿家裡來幹什麼?」

    於是娘倆爭吵起來。

    小魏急忙插話說:「霍萍,我先跟伯母對賬,然後咱倆再慢慢說話,可以嗎?不行今夜我就不回去了,反正集訓隊快結業了,大家都很鬆散,誰也不盯著誰。」

    霍萍喜出望外,急忙問:「真的?」

    小魏說:「真的。」

    霍萍興高采烈地緊著吃飯。眼看一家人就吃完了,小魏按照老習慣給她們收拾碗筷,霍萍急忙說:「你趕緊幫我媽對賬去吧,今晚我自己收拾。」

    小魏說:「還是我來吧,我熟練,動作快。」說完,小魏三下五除二就刷鍋洗碗收拾個一乾二淨。而小魏幹活的時候,霍萍就站在一旁看著,滿臉愜意。小魏問她:「我走了以後誰來接替我啊?」

    霍萍說:「一個叫劉森的南方人,他和你比差遠了。一到週末就去會老鄉,你想逮都逮不著他。」

    小魏問:「首長對他滿意嗎?」

    霍萍說:「我爸那人你還不瞭解?對身邊的小兵,在這些枝節方面他從來不計較。再說,到了週末了,人家想去會老鄉你還能攔著嗎?」

    小魏說:「那怎麼也得等你們吃完飯,都收拾利索以後再走啊!」

    霍萍說:「人和人是有差別的,你能這麼想,你就能不斷進步,前途無量。而劉森就夠嗆,或許他根本就沒想在部隊長久待下去。」

    這時,伯母喊小魏了,他急忙把手擦乾淨,和霍萍一起走進伯母的房間。姥姥給小魏沏了一杯龍井,笑盈盈地擺在他的眼前。

    姥姥是個脾氣非常好的老太太,尤其她非常喜歡小魏,對這一點小魏很清楚,過去她總是在家裡沒人的時候悄悄問小魏:「你家裡有什麼困難嗎?要不要讓隸書(師一號的小名)幫幫你?」似乎對小魏在她們家干家務心存歉意。每到此時,小魏就連連感謝姥姥,說:「沒困難,沒困難,有困難的話我一定張嘴。」

    小魏和伯母對賬,霍萍就坐在旁邊看著,但不知不覺她就倚在小魏身上打起盹來。霍萍的訓練實在太累。從她的身體條件來講,雖說沒有什麼毛病,但畢竟沒有干力氣活的根底。一個星期下來,便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待到小魏和伯母對完賬,霍萍已經倚著小魏呼呼大睡,打起鼾聲。伯母便嗔了一句:「瞧這閨女,一點規矩也沒有!」便給霍萍一巴掌,但霍萍根本沒醒。

    小魏只能仄著身子把霍萍又背起來,把她背到她的臥室。當他剛把霍萍放倒在床上的時候,霍萍突然睜開眼睛,一把將小魏的脖子摟住了,然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直把小魏嚇得連連往門口看個不停,生怕伯母撞見。

    霍萍說:「去,把椅子搬過來,你坐在我旁邊,咱倆說話。」

    小魏便搬來椅子,坐在霍萍身邊。問:「你想說什麼?」

    霍萍不說話,只是抓住小魏的手,摩挲著。小魏感覺她的手掌非常粗糙,已經失去一個姑娘的手掌所應該有的細嫩柔軟。再看霍萍的臉孔,也已經曬得黧黑,額頭戴軍帽的地方是一個白圈。小魏膽怯地想把手抽出來,但抽不動。現在霍萍的手勁兒已經練得十分了得。

    沉了一會,霍萍說:「你知道方芳嗎?我那個同學?」

    小魏說:「知道。」

    霍萍說:「方芳戀愛了。」

    小魏說:「當戰士期間不許戀愛。」

    霍萍說:「她非要戀愛誰能擋得住?公開的當然沒有,私下的總有那麼一兩個,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小魏說:「我不關心這些,我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時間。」

    霍萍說:「我希望你這樣,否則我還真不喜歡你了。但現在我已經喜歡你了,這也是誰都擋不住的。」

    小魏說:「你是師首長的千金,我是平民百姓的孩子,咱們能有共同語言嗎?」

    霍萍說:「怎麼沒有?一,咱們都是兵,可以天天談兵;二,咱們都要求進步,上進心強;三,你有智力優勢,我有家庭背景,咱們都能提干。這三條決定了咱們將來是可以共同生活的。」

    小魏說:「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智力優勢?我愛好做題並不等於智力優勢啊!」

    霍萍說:「你去了二連以後,我就安排方芳對你的表現進行跟蹤了,方芳的對象就是二連連長高家鎖,高家鎖告訴方芳,說你相當出色,是二連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計算兵,下車伊始已經達到師一級尖子的水平,甚至與軍一級尖子比肩也說不定。」

    小魏臉紅了,訥訥地說不出話。他感覺自己只是加減數速度比較快,能不能在專業技術方面拔尖兒還沒經過考核和檢驗,怎麼能把自己誇得那麼高呢?雖然他有信心,要在專業技術上趕超一流,但也僅僅是停留在有信心上,行不行至少要等到團裡比武以後再看。

    而小魏越是表現木訥,霍萍就越是急切,她實在忍不住了,就緊緊抓住小魏的一隻手再也不鬆開。如果說一個女孩情竇初開愛上可心男人,會比男人的感情還要熾烈十倍;如果說在部隊條例嚴格規定不許戀愛的條件下驀然衝破禁區,女兵會比男兵更加勇敢;如果說一個平時總有些小架子的師首長的女兒猛地打開了情感的閘門,會更加堅定和義無反顧——那麼,這幾點在霍萍身上就佔全了!

    霍萍見小魏開始躁動,便突然摟住了小魏的脖子。小魏本不會接吻,不知道還要把舌頭參與進來。是霍萍率先垂范,引導小魏走完了他有生以來接吻的第一步。他們倆都是初吻。他們都沒有與異性親密接觸的經歷。唯其如此,那乾柴烈火的干和烈的程度就更加嚴重。酸酸甜甜,火火辣辣,小魏被吻得幾乎忘記了時間和環境,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情不自禁也把霍萍緊緊抱在懷裡。霍萍熱乎乎的身子讓他非常愜意。他們完全像一對情深意重的戀人了。正膠著期間,小魏突然想起身後的門還敞著,如果伯母一腳邁進來,自己將如何應對?不是要被轟出去嗎?伯母是個思想非常古板的職業女性,是絕對不會同意女兒在當戰士期間就談戀愛的!而且,說不定也根本就看不上他這個平民百姓的子弟。

    他趕緊一把將霍萍推開,說:「咱不這樣了,消消停停說會兒話吧!」而此時霍萍已經沉醉其間,兩眼發餳,臉蛋潮紅,她還要摟小魏,被小魏把手臂拿開。小魏摩挲著她的手掌,說:「真苦了你了,瞧你的手粗拉拉的,根本不像姑娘的手了。」

    霍萍突然開口問:「小魏,你愛我嗎?」

    小魏問:「讓我說實話嗎?」

    霍萍說:「那當然!」

    小魏說:「我想愛,但不敢愛。」

    霍萍問:「為什麼?怕我半截甩了你嗎?」

    小魏說:「一,部隊有規定,不能戀愛;二,你是師首長女兒,我不敢愛你。」

    霍萍抬手就給了小魏一巴掌,打在小魏的後腦勺上,說:「什麼敢不敢的!你不是該親也親了嗎?」

    小魏說:「我是被強制的啊!」

    霍萍說:「你再這麼說我還打你!看你這得便宜賣乖的勁兒!」

    小魏苦笑一聲說:「在你面前我哪敢得便宜賣乖呀,嚇死我啊。」

    霍萍呵呵笑了,說:「你真怕我?」

    小魏說:「對。」

    霍萍笑著說:「怕就好,就怕你不怕我。你想娶我嗎?」

    小魏說:「咱們年齡根本就不夠,我哪敢想娶你的事。」

    霍萍說:「笨豬,再過幾年呢,你還是這個歲數嗎?難道非得到了結婚年齡才想娶誰不娶誰嗎?好女人不是早讓別人挑走了?黃花菜不是都涼了?」

    當兵的都愛說「黃花菜都涼了」,都愛說「好個卵子」「好個球」,卵子和球比較好理解,對於「黃花菜都涼了」這句話,小魏知道是「晚了三春了」的意思,怎奈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當兵的非說黃花菜。他說:「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你敢在現在就談戀愛,我卻不敢。而且,我的未來是沒有保證的,會不會在部隊長久幹下去都不知道。」

    霍萍說:「只要你以後聽我的話,服從我的安排,我就保你用不了幾年便平安提干,提了干咱們倆就名正言順光明正大搞對象了。」

    小魏說:「我願意聽你的話,但你的話必須合理,否則,我怎麼敢聽?」

    霍萍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說:「我對你說過什麼不合理的話嗎?」

    小魏說:「你現在違反規定安排我和你搞對象的事,不是就不合理嗎?」

    霍萍「啪」地一聲又給了小魏一巴掌,說:「膽小如鼠!有我在你怕什麼?怕個球啊?」

    小魏不說話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要麼就豁出去了,把自己這一百多斤都交給霍萍算了。便說:「要麼這樣,你寫個保證書,保證一生一世都愛我,不移情別戀。」

    霍萍又給了小魏一巴掌,說:「憑什麼?你如果表現不好,還指望我一生一世都愛你?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小魏說:「我怎麼做才算表現好?是不是伸縮性太大了?你如果把你對我的不同意見也看作我表現不好怎麼辦?因為兩個人是不可能事事一致、完全契合的,那時你不講理怎麼辦?」

    霍萍這次沒打小魏,而是呵呵笑了,說:「不愧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想問題周全著呢。你這個優點正是我的缺點。咱們倆互補吧,我愛你愛定了!不用寫什麼保證書,我這人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除非你見異思遷移情別戀。」

    霍萍從小魏要求進步這一點考慮,沒讓他繼續待在家裡,親了他一口就讓他回連隊了。臨了囑咐他說:「好好努力,爭取在團裡比武時拿到好成績!」便把他送走了。

    小魏走了以後,霍萍就到隔壁師二號家敲開了門。此時已經10點來鐘,師二號家裡正準備睡覺,方芳已經洗完澡上了床。見是霍萍來敲門,方芳一把將她拉進屋裡,說:「這麼晚了你還來找我,我知道是什麼事!」

    霍萍抑制不住滿臉的喜笑顏開,可以說,此時此刻她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是興奮的,都在躍躍欲試地微微顫動,已經完全溢於言表。她沒有接下方芳的話頭,而是一把抱住了方芳,在方芳耳邊說:「芳,我好幸福!」

    方芳也在霍萍耳根說:「告訴我,是哪一個?」

    霍萍說:「你知道的,原來我家的通訊員魏雨繆,現在是炮團二連的計算兵。」

    方芳一把推開了霍萍:「怎麼,你看我有了高家鎖就急眼了,飢不擇食了?部隊幹部有得是,長得帥的也不是一個兩個,有前途的也是一抓一把一把的,你怎麼偏偏看上一個小兵?」

    霍萍繃住滿臉的笑意,說:「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兵,你通過高家鎖已經瞭解小魏了,他可是炮團的未來之星!」

    方芳說:「雖說小魏確實表現不錯,但我還是勸你慎重!現成的部隊幹部你不搞,非弄一個小兵,你不是還得操心他的提干問題,前途問題?你累不累?再說了,你老爸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能答應這種事?」

    霍萍說:「我不管下一步會發生什麼,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已經把心交給小魏了,不會再變了!」

    方芳一聽這話立即把眼睛瞪得圓圓的,驚訝道:「什麼什麼?你把……都給他了?你們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我和高家鎖那麼鐵,也不過剛剛摸一下手而已!」

    霍萍捶了方芳一拳:「你想什麼哪,你以為我把什麼給小魏了?我是說,我把心思講給小魏了,也就是說,完全和他挑明關係了。」

    方芳說:「嚇我一跳!我真以為你辦事這麼不慎重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真出了後果,你老爸首先就饒不了你!」

    霍萍說:「真有了後果我當然不會告訴老爸,我要找你幫忙,你能見死不救嗎?」

    方芳說:「救,救,救!怎麼能不救!可是,萬萬不能出那種事!我問你,他親你了嗎?」

    霍萍說:「沒有。」

    方芳說:「這我就放心了。你們離著出事還遠著呢。」

    霍萍說:「可是,我親他了。」

    方芳又一次非常驚訝:「你這麼穩重的人卻原來心裡不老實!」

    霍萍說:「我就是愛他麼!」

    方芳往屋外推她,說:「走吧走吧,睡覺去吧,別老想著這事了。要拿得起放得下。否則,你再爬桿的時候弄不好會半截掉下來,摔傷了胳膊腿兒的,到時候不得把小魏心疼死啊!」

    霍萍對這話非常愛聽,她親了方芳臉頰一下就轉身走了。方芳看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說:「真是中了魔了!」

    團裡馬上要舉行各營連計算兵大賽。現在各營都知道一營二連有個初出茅廬的計算兵奇才魏雨繆,所有的計算兵差不多都把掀翻魏雨繆作為主攻目標了。因為這些天以來,魏雨繆加減數奇快的事兒已經在各營傳得沸沸揚揚。於是,各營在星期天對計算兵採取了各種各樣要掀翻魏雨繆的訓練方法。

    二連的偵察班長馬全發驀然間心裡著起急來,別的營採取什麼方法他不知道,但他從老鄉耳朵裡聽來了三營的辦法,什麼辦法?三營把計算兵關在一間屋裡做題,旁邊組織幾個戰士敲鑼打鼓,吹拉彈唱。這算什麼訓練方式?馬全發一琢磨就明白了,人家練的是計算兵抗干擾的能力。其他營採取什麼方式不得而知,想必「各莊的地道都有很多高招」,誰都不是吃乾飯的。那麼我們怎麼辦?馬全發愁腸百轉。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