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功邪佛 第五 卷 第五章 寄身邪門
    歐陽之乎一下子傻眼了,他不知該如何才能找到唐晴舟。

    想了片刻,他便也將衣服脫了,下了澡堂,澡堂大池裡的水溫不高不低,躺在裡邊很是愜意,歐陽主子一時沉浸入這種舒適中,一時竟忘了自己的來意。

    他躺在那兒,仰浮於水面,向四周看去,似於每-個人都像唐睛舟,又似乎每一個人都不像。想了想,他便向在他身旁的一個長著一對招風大耳的人搭汕道:「兄台,昨日在下見了一隻怪鳥,端的是奇特得很!」那人一看歐陽之乎,不認識。便愛理不理地」唔」了一聲。

    歐陽之乎只好自個兒接著往下道:「在下見那鳥時,它正在吞食一隻大毒蠍,我見它樣子兇猛,又靠近我的雞捨,便擔心它打我的雞的主意,便拿了一根棍子去趕它。這麼一棍下去,嘖嘖,讓我大吃一驚之事便發生了。」那招風大耳這才來了興趣,奇道:「莫非它竟不閃避?」歐陽之乎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嚷嚷地道:「豈只不閃避?它竟狂叫一聲,直撲向我!若不是我眼疾手快,趕緊將自己罩在一個竹籮裡,恐怕早就讓它抓個七葷八素7。」招風大耳一臉好奇地道:「什麼鳥竟如此凶悍?

    不但不畏人,反會傷人,莫非是雕不成?」旁邊有人搭過話來,道:「我們這一帶又何嘗見過雕?」歐陽之手道:「後來我將此鳥徵狀告訴一個鳥學究,他什麼鳥沒見過?但此鳥他卻未曾見過!但他卻將此鳥的名字告訴了我。」:招風大耳早巳被吸引住了,趕緊催問,旁邊也有幾個人在催著歐陽之乎。

    歐陽之子乾咳一聲,這才道:「鳥學究說,此鳥叫什麼『鶻鶻』,倒是拗口的很,不過那人說這是只千年難遇的奇鳥,值很多銀兩。」眾人都未曾聽過此名,不由低頭沉思起來,便在此時,歐陽之乎感覺到後背如芒在身,極不舒服,他便借撩水之際,略略一側身,向後飛速一掃視,便看到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瞪著他,目光極為古怪。他的那雙手長得纖細柔軟。

    歐陽之乎心中笑道:「果然被引出來了,我就看他能沉默到何時。」於是,歐陽之乎專心致志地洗身上的污垢,眼睛的餘光卻密切地注視著唐晴舟。

    當趟水聲在他身後響起時,他便側過身去,完全不看唐晴舟了,但他的全身卻已繃得緊緊的,每一個毛孔都大張著,在感受著外界的信息,隨時準備暴起!

    趟水聲越來越近,歐陽之乎感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動,他覺得自己便如一支壓得緊緊的彈簧,隨時準備彈起!

    在趟水聲離歐陽之乎只有三四尺時,卻停了下來,只聽得唐晴舟在歐陽之乎身後冷冷地道:「朋友,你不是想把話說給我聽嗎?為何不轉過身來?」歐陽之子便慢慢地向後轉過來。

    倏地,他的雙掌向下一按,一股真力猛然擊出!

    只聽得「轟」地一聲響,澡堂裡的水被擊得騰起二人高的巨浪,洶湧鼓蕩,瞬息間,澡堂中的所有人全被掩沒於巨。浪之中,一片驚叫聲,怒吼聲不絕於耳。

    在這片嘈雜之聲中,還響起一聲尖銳的「卡嚓」之聲,似乎是骨頭碎裂之聲,但在這樣的混亂場面,誰還去留意這「卡嚓」之聲?

    待巨浪子息下來時,眾人發現有人已爬出池子了,眾人見他披散著頭髮,看不清臉龐,也不知是誰,待他走到唐晴舟的那堆衣衫前時,才料定他是唐晴舟,果然,他開始穿衣衫了,穿得小心翼翼!

    招風大耳突然發現方才大談怪烏的人竟不見蹤影了,他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這麼一來,眾人也發現這蹊蹺之事7。大談怪鳥的人莫非會飛天遁地不成?這麼一晃眼的工夫,他便消失了,眾人大惑不解。

    突然,。有人尖叫一聲:「血!池水中有血!」眾人一驚,向那聲音響起之處望去,只見有一枯瘦老頭一臉的驚恐,正用顫抖的手指著一處,他的臉色已發白了。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竟真的看到了池水水面上有一縷鮮紅的血,被池水一沖,淡了,但又有更多的血湧出來,再沖淡,再湧……,很快,整個池堂的水都被染成淡紅色了,並有一種微甜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眾人神色皆大變,紛紛爬上池去。

    有人忽道:「定是……定是方纔那個說什麼怪鳥之人被……被人殺了。『他指的自是唐睛舟,因為只要不是傻瓜,都可以從唐晴舟的話中聽出他的不友好!

    眾人不由向唐睛舟那邊望去,這麼一望,才發覺唐晴舟已走了,甚至,連方才談論怪烏的年輕人的衣衫也不見了。

    眾人不由暗道:「唐晴舟大概是要將罪證毀滅了吧?」一時都有了點義憤,卻無人敢追將出去,因為「千異千幻宮」的人,誰也得罪不起,就是唐晴舟當著眾人的面殺人,大夥兒又能將他如何?

    有幾個人壯著膽子,用竹竿在水中亂捅一氣。果然,有一人覺得竹竿忽地一沉,他一用勁,便有一物被他挑?起來。

    這次,眾人都已看出那是一具已有些蒼白的屍體!只是,屍體的面部已是稀爛了,似乎被重錘猛擊了一下,整只頭顱都幾乎已稀爛,更別說想分清哪兒是眼,哪兒是鼻子了。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暗自心驚不已,心道:「唐晴舟為何出手如此之狠?競連那人的臉面也打爛了。」華玉池澡堂登時一片混亂!

    柳兒正等得心緒不安時,卻看見華玉池的大門裡有人出來了,披著一件黃色的大袍,不是唐晴舟是誰?

    柳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唐晴舟竟然還活著!

    他活著,那麼歐陽之乎呢?柳兒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的手腳已冰涼一片!

    唐晴舟形色匆匆,竟是向柳兒這家客棧而來!柳兒的銀牙緊緊咬起,恨恨地道:「我就是死,也是不讓你好過的!」她的軟劍已赫然在手,隨時準備向唐晴舟凌空一擊,能否成功,她一點也沒有把握,因為連歐陽之乎都不是唐晴舟之對手!

    唐晴舟披頭散髮向柳兒所在的客棧疾馳而來,到了客棧外,雙足一點,竟彈掠而上,向柳兒的所站立之窗口處飄升而去。

    柳兒又驚又怒,雖是一時不知唐睛舟是如何知道她的藏身之地,但眼下已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不及細想,冷叱一聲,手中軟劍如貫日之虹,向唐晴舟當胸刺去!

    這一招,柳兒是一意要趁唐晴舟未立穩之時,一襲得手,所以招式極為凌厲霸道。甚至,為了傷人,她已不顧防守了,胸前門戶大開,只求與唐晴舟同歸於盡!

    唐晴舟的身形竟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一個翻轉,身如鬼魁過空般從柳兒的劍芒下閃身而過,飄然在屋子內落定!

    柳兒一咬銀牙,疾然轉身,又向唐晴舟落地之處狂掃過去!

    劍招甫出,卻又立即疾然而停!

    柳兒的劍便那麼僵在空中!

    她的神色先是大驚,接著便是一喜,淚水卻已滾滾而下,只見得她叫了一聲:「歐陽大哥!」,便向「唐晴舟」撲了過去!

    那人輕輕地擁著柳兒的嬌軀,將披散著的頭髮向後一掠,露出一張俊朗逼人的臉,他的唇有一種獨具魅力之野性,不是歐陽之乎又是誰?

    柳兒流著淚笑著,用她的粉拳捶著歐陽之乎的胸,嬌聲嗔道:「你好壞!我還道……還道唐睛舟那狗賊已將你……將你……」下面的話,她卻是不要說了。

    歐陽之乎笑道:「一想到從此便成寡婦,你便對唐晴舟恨之入骨了,對不對?」柳兒卻幽幽地道:「我怎麼會成為寡婦?若是你有不測,我又豈會苟活於世?」歐陽之乎一聽,一陣熱流湧上他的心間,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擁著柳兒,良久,良久……

    若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出生入死時,總有一個人在,為你祈禱,為你擔憂,那豈非也是一種幸福?

    終於,柳兒輕輕地從歐陽之乎的懷中掙扎出來,道:「唐晴舟定是死7吧。」歐陽之乎點了點頭,道:「但許多人一定會以為死的人是我。因為唐晴舟的臉已被我一拳搗得粉碎,加上他的衣物又被我穿了來,眾人便更會作出誤測了。」柳兒道:「然後,你便以唐晴舟之面目出現,對不對?」歐陽之乎劃了柳兒的小巧鼻子一下,道:「聰明!但不是現在,而是在馬如風死了之後。,』柳兒奇道:「馬如風?」歐陽之乎道:「不錯!你可知馬如風常去何處?」「淡月茶樓。華鎮。」淡月茶樓,百年老字號了。

    這幾日,茶樓裡天天有一對賣唱父女在茶樓中獻藝。

    賣藝的女子年方二八,極為水靈俊俏,一張口,便是如鶯鳴唱,那身段,更是如風中弱柳,讓人憐愛不已。

    也正因為這女子的姿色超凡脫俗,眾茶客才原諒了女子之父的粗俗。那老漢不但形象不入人眼,長了一臉略腮鬍子,兩眼赤紅如兔,一件對襟袍子也是歪歪斜斜不成體統,而且什麼七音五律一概不知,第一天,他還用竹梆子替那女子和了幾曲,卻和得牛頭不對馬嘴,將好端端的一段曲子攪得七零八落。

    於是,眾人便將他趕到一邊上,只聽這女子一人清唱,那老漢一人呆著無聊,也要一杯劣茶,有滋有味地喝著,待女子唱一段落時,他便拿了個小木盤去討些賞錢。

    第三天,他們二人又來了。因為那女子著實美艷驚人,便吸引了一大群茶客,其意自不在茶,所以掌櫃的對這一對父女尚是頗為客氣,今日還白送給了這老漢一杯茶。

    日上三竿時,」淡月茶樓」幾乎已人滿為患了。

    有一中年鄉紳道:「阿紫,來一段《琵琶記》中的《破齊陣引》吧,只要唱得我高興,賞錢少不了你的。」那叫阿紫的姑娘這時柳腰婀娜,蓮步輕移而來,櫻口微啟,便是細如燕語,清若鶯,口齒嬌闊得很,只見得她盈盈施了一禮,道:「大爺你聽好了。」眾人便屏下呼吸,靜候其聲。

    忽地門外有一個人沉聲道:「聽什麼鳥《琵琶記》?大爺我要聽《漢宮秋》。」i眾人皆暗道:「什麼人如此蠻橫無理?」那中年鄉紳更是勃然變色,眾人齊齊順聲望去,這麼一望,本是一副義憤填膺狀的幾個人一下便洩了氣,訕訕地坐?下來,喝起悶茶了。

    阿紫也向那邊一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老漢也i從那茶杯旁抽出身來,向門口的那人望去。

    只見門口的人身子頗為小巧,但卻並不削瘦,一塊塊的肌肉隱然鼓起,再看他的臉部,卻是一副惡相,雖無橫肉,但其臉為倒三角狀,上寬下窄,兩眼:極小,眼眶內陷,射出兩道陰森逼人之光芒,讓人不:由地一震。

    掌櫃的早已搶步上前,巷聲道:「馬大爺終於來了,上等的碧螺春,我可是為你備好三日了,就等你來用的。」那人哼了一聲,走了進來,他走路的姿勢頗為古怪,所跨的步子很小,前一隻腳剛跨出,後腳便趕緊跟上,樣子便有些滑稽彆扭了,但卻無人笑他,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不敢笑。

    那人在東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與他同桌的還有二人,他們見這位」馬大爺」與他們同桌而坐,面上皆有驚惶之色。

    倏地,其中一個白袍書生站了起來,道:「啊呀,我家娘子讓我去扛些米糧回家,竟讓我給忘了。」言罷,匆匆付下茶資,出了」淡月茶樓」。剩下的那人有些坐立不安了,低著頭沉思片刻,突然一拍額頭,道:「該死,該死,竟忘了今日是我丈人六十大壽!」也趕緊往外而溜。」馬大爺」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人立即驚出一身冷汗,卻已顧不上擦,到了門口,又忙裡偷閒摸了一把,一溜煙地跑開了。

    賣藝的老漢側過身子,輕聲地問一個茶客道:「這人是誰?如此模樣可惡?我還道是蛇精來了。」那入神色大變,驚恐地向」馬大爺」望了望,才以低得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附在老漢耳邊道:「『千異千幻宮』的馬如風,人稱『殺人如麻,追命如風!』」老漢神色一變,轉過身來,他的眼中竟也如阿紫一般閃過一絲驚喜之色!

    不錯,這兩人正是歐陽之乎與柳兒所扮的,他們在這」淡水茶樓」等了三天,已有些心急了,馬如風卻遲遲未出現。在這三天中,他們聽到了不少與唐晴舟有關的傳聞。千異千幻宮的人開始懷疑唐睛舟已叛離了千異千幻宮了,否則在澡堂殺了一個人之後,便銷聲匿跡了呢?

    柳兒與歐陽之乎聽了這種議論,不由暗暗好笑,卻又擔心千異千幻宮的人察覺有異之後會提高警惕,這樣下手起來便不那麼方便了。

    現在,聽說眼前此人便是馬如風,他們怎不高興?『掌櫃的走到中年鄉紳面前,道:

    「這位大爺,馬大爺平日難得一來,你便順了馬大爺一次,先聽個《漢宮秋》,如何?」那中年鄉紳還能再說什麼,只有點頭的份了。

    柳兒便又行至馬如風桌前,微微一笑,手成蘭花式,白如雪塑,嫩如茶蕾,只聽得她開口唱道:「妾這一去,再何時見陛下?把我漢家衣服都留下來。正是,今日漢宮人,明朝胡地妾,忍著主衣裳,為人作春色!」眾人已忘了馬如風在場,都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好。叫了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忙偷眼向馬如風那邊望去,卻見馬如風也是臉露微笑,似已深深沉醉其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歐陽之乎心中暗自折服不已,沒想到柳兒只學了半日唱腔,再加上幾個夜晚的演練,竟能如此出神入化了,而自己學了幾樣樂器,卻連一個梆子也敲得烏七八糟。

    柳兒一笑,接著唱:「則什麼留下舞衣裳,被西風吹散芳香,我委實怕空車再過青苔蒼,猛到閨房,那一會想菱花鏡裡妝,風流淚,兜的又橫心上。

    看今日昭君出塞,幾時似蘇武還方?

    一曲唱罷,眾茶客都木立不動了,一時竟無法從那天籟般的聲音中醒過神來。

    歐陽之乎卻已站起身來,拿著那隻小木盤,向馬如風這邊走將過來。

    眾人見他如此,便知其意,不由全都失色,因為馬如風在」淡月茶樓」用茶,何嘗給過錢?這老漢如此不識好歹,怕是要吃苦頭了。但眾人懾於馬如風在一側,又豈敢提醒那老漢?

    眾人心道:「這老漢有什麼閃失倒也就罷了,那小女子若是也跟著受牽累,倒真是叫人於心不忍。」歐陽之乎棒著小木盤,離馬如風已越來越近,馬如風的臉色先是一變,接著便笑了,笑得有點空洞,眾人皆為歐陽之乎捏了一把汗。

    歐陽之乎在馬如風面前站定,伸出那隻小木盤,一迭聲地道:「多謝,多謝。」倏地,歐陽之乎一翻腕,小木盤中的三枚碎銀如電而出,二枚直軟如風的雙目,一枚直奔馬如風的』天鼎穴『而去!

    歐陽之乎在如此近的距離向人偷襲,天下有幾人能逃過如此一擊?馬如風武功雖是了得,但卻毫無防備,一驚之下,雙目已被擊得汁水四濺!

    同時,他的』天鼎穴『也被一擊而中,全身登時動彈不得……歐陽之乎的雙腳已疾然踢出,一腿踢中馬如風的下腹,另一腿卻是踢中馬如風的下頷。

    馬如風竟未做任何反抗,便已死於非命!」殺人如麻,追命如風」的馬如風,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自己會死得如此乾脆利落!

    眾茶客更是目瞪口呆,在他們的眼中,馬如風已是惡鬼一般的人物,怎會如此不濟事?

    但不容他們多作思考,歐陽之乎一聲清嘯,便己與柳兒兩人向茶樓外疾彈而出,幾個縱落,便已在眾人視野之外7。待馬如風橫死」淡月茶樓」之消息傳遍華鎮時,歐陽之乎與柳兒卻又從一條蟹向華鎮走來了,此時,他們已恢復原來的模樣。見華鎮上已多出了一些身帶兵器,臉露凶光之人,他們不由暗自好笑,心知這些人定是千異千幻宮聞風而來的。

    千異千幻宮一下於折了兩位堂主,也夠豐易星焦頭爛額了。

    歐陽之乎與柳兒暗自留心,很快便發現那些佩著兵刃之人常在華鎮南側的一家染房中進出,兩人一合計,斷定那家染房裡定有千異千幻宮的頭面人物,而且極可能是寒香堂堂主曾小雨!因為對千異千幻宮來說,死了馬如風,並不是小事,必然要出曾小雨這樣的人物才能查出些眉目來。

    歐陽之平便與柳兒一道,向南側的那家染房走進去。

    果然,一進染房,他們便感到了一種肅殺之氣息,這在普通的染房中是絕對不會有的。

    然後,他們便看到一個三旬女子在一張躺椅上躺著,兩側有兩個男子在為她揉肩捶腰,四下有二十幾個人恭然而立,腰上都佩有各種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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