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記 第四卷 第九章 丐聖揚威
    這聲如霹靂,在場所有的眼光一齊集向韓丐天身上,群雄馬上認出了韓丐天,在棧道上人們都見識韓丐天的武功,心想:這幾人是誰,怎如此了得,上得天頂才注意到站在一側的四人,可一直沒機會相認,韓丐天在江湖誰個不知,哪個不曉。

    晦能禪師、吳龍和玄清道長及馮老大都上前去參見。

    晦能禪師雙掌合十,唱諾道:

    「韓幫主,老衲聽武林傳來噩耗,心中大慟,沒想到蒼天有眼,讓韓幫主劫後復生。」

    韓丐天「哈哈」一笑道:

    「晦能大師,謝謝你的好意,我老叫化子可沒那麼容易死。」

    頓了頓,韓丐天拉出柳天賜、上官紅和向子薇朗聲向眾人說道:

    「在這裡,我老叫化子向大家引見兩位武林後輩,這位是日月神教教主柳天賜,也是我老叫化的徒弟,已被我老叫化子傳位第十代丐幫幫主柳天賜,這位是『美姬劍』的惟一傳人上官紅,這位是已故的日月神教的首領向天鵬的女兒向子薇。」

    群豪一片默然,柳天賜被向天鵬在天香山莊命為第二任教主,已轟動江湖,據傳武功已是天下無故,有許多人沒見識,以為江湖中人以訛傳訛,誇大其辭,可剛才他和上官紅在棧道上露的一手絕頂神功,群豪心裡有數,江湖傳言不虛啊。

    可柳天賜在天香山莊殺戳群雄,又傳他追殺丐幫,圍攻武當,在人們心中已是十惡不赦的大魔。

    這神功蓋世的大魔頭居然被韓丐天收做關門弟子,還任命為丐幫第十代幫主,群雄萬分驚詫,這純粹是水火不相容的兩個人,誰不知道韓丐天一生嫉惡如仇,為維護武林正義不遺餘力。

    群雄呆在那裡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蜀中四傑」為了報仇,糾集八百人攻打天香山莊,沒想到一敗塗地,還將吳孔、吳虎的命也搭上,吳鳳失散,後吳龍回去,苦練武功,武功自是精進不少,將殺死柳天賜視作一生最大的目標,聽說上官雄盟主要聯結武林名門各派攻打日月神教,興奮得幾夜沒合眼。

    可又想到上官紅是上官雄的女兒,所有的起因皆是她,心裡惴惴不安,接到上官雄的武林盟主帖,巨大的復仇慾望還是讓他到了汴京,一到大都才知道上官雄的女兒早就死了,現在才知是被人騙了。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吳龍請命為去攻打日月神教,生擒柳天賜,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上官雄因為要探虛實,不想親自前往,正找不到合適人選,就讓吳龍拿著盟主令去「蝴蝶崖」。

    上得天頂,吳龍一眼認出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是他所要找的柳天賜,大感失望,正在這當兒,韓丐天把仇人拉到他的面前。

    吳龍沒聽見韓丐天在講什麼,兩眼噴出火,瞪著柳天賜,這個千真萬確的仇人,額頭上有一顆紅痣,就是這個人將他們無孔四象門弄得家破人亡。

    吳龍身子一擺,長劍破空而出,直刺柳天賜咽喉,雙眼血紅叫道:

    「柳天賜,納命來!」

    柳天賜正在尋思怎麼戳穿阮楚才的陰謀,人一愣,吳龍的長劍已快捷無比的刺到眼皮底下。

    柳天賜自從服了「玉霞真人」的「導氣丸」,加上上官紅真氣引導,將體內的兩股真氣合二為一,並揉合日月精華,學了韓丐天無堅不摧的「隔山裂岳掌」,武功自不可同日而語,現在身上的內力武功已高出了龍尊,吳龍和他相比,有如天壤之別。

    所以儘管吳龍這一招是竭盡全力而為,劍尖已抵柳天賜的咽喉,柳天賜激起身上無窮「九海龍勁」,不避不閃,一任吳龍的長劍刺到咽喉。

    咽喉是人內力所難運至的軟處,就是練過金鐘罩的人,咽喉也是他的死門,所以武林中人誰也不會將咽喉暴露給對手,群雄驚呼一聲。

    吳龍心懷深仇大恨,志在必得,這一劍是全力而施,只見長劍彎成弓狀,劍尖抵著柳天賜的咽喉,就是刺不進半寸。

    柳天賜內力聚到頸部,勁如金剛,吳龍的長劍焉能刺得進?心想:必須先震住吳龍,免得節外生枝。

    心念所動,內力加強,驀地吳龍長劍彈直,兩聲爆響,長劍已斷為三截散落地上,吳龍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力向劍身傳來,人已向後跌坐在地。

    吳龍一招受挫,從地上爬起,竟似瘋了一樣,雙手箕張,如蠻漢打架,不成章法,向柳天賜撲去,想掐住柳天賜脖子,張嘴去咬柳天賜的臉。

    柳天賜負手站立,一動也沒動,吳龍再次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反彈在地,儘管吳龍摔倒兩次,但下落的身子跌得並不重,像是被人輕輕放在地下,在場的都是武林高手,知道柳天賜不想傷他,用了內功最高的綿功托著他,要不然吳龍就心胸俱裂,還能爬得起來?

    吳龍並不領情,又再次爬起,瘋似的撲向柳天賜,沒近身又被內力彈倒在地,反覆五六次,吳龍氣衰而竭,再也爬不起來,委坐在地,臉如白紙,沒有一點血色。

    嘴唇哆嗦,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撿起斷劍,雙手用力向胸前插去。

    藍光一閃,站在一邊的上官紅身子一欺,用劍一挑,吳尤手裡的斷劍已脫手而出,斷劍帶著破空的銳響射向平台一角,只聽見一聲慘叫,想必是射殺了一名站在平台角邊的嘍囉。

    群雄無不駭然失色,怔怔的望著英氣逼人的柳天賜和花容月貌的上官紅。

    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相信柳天賜和上官紅看上去年紀只有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有如此蓋世神功,好半天才喝出彩來,但一想到柳天賜是江湖上的大魔頭,剛一出口就趕快收口,聽喝彩聲甚是短促,像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

    上官紅想到由於自己一時之念,導致吳孔四象門遭滅門這件事,所有的一切皆是由自己引起的,心裡甚是內疚,見吳龍絕望而自殺,就出手制止,收回「美姬劍」說道:

    「吳大哥,由於我上官紅當年一念之差,騙取了《奪魂心經》,導致吳孔四象門不幸,人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什麼恨就衝著我來吧!」

    上官紅自從與柳天賜結為夫妻,母性漸濃,加上和柳天賜內體靈魂相交,真氣互為引導,內功日益精純,心地也日趨大徹大悟,愛惜柳天賜的聲譽如同自己的生命,更為主要的是上官紅漸漸地明瞭父親上官雄是製造這一切的兇手,通過幾日的思索,上官紅已完全可以肯定父親才是最大的罪禍魁首,所以她想以自己的生命來換回丈夫的清白。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丈夫,一邊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忠孝難能兩全,上官紅懷著這個無人知道的秘密,痛苦不已,她痛恨父親將所有的彌天大禍轉移到丈夫身上,所以她想為丈夫做點什麼,死而無悔。

    上官紅轉向群豪,神情冷峻地說:

    「上官雄是我父親,柳天賜是我丈夫!」

    此言一出,平台上所有人聞言大驚,從柳天賜和上官紅的神態,眾人自不是瞎子,已看出兩人關係自非一般,可她自稱是上官雄盟主的女兒,這倒令人將信將疑,因為上官雄確有一女,何況上官紅也複姓上官,可上官雄的女兒在少年時已落井淹死,這群雄是知道的。

    連韓丐天和柳天賜也莫名驚詫,柳天賜和上官紅相交相識以來,從沒聽到上官紅談到自己的身世,上官紅曾說自己是個孤兒,可今天怎麼自稱是上官雄的女兒,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柳天賜以為上官紅為自己開脫才這樣說。

    群豪中有人叫道:

    「上官雄盟主的女兒早就死了,你別玷污盟主的名聲。」聲音雖合怯意,但人們都聽的一清二楚。

    上官紅也不答話,解開胸前的扣子,露出了「天山鳥衣」說道:

    「想必各位前輩認得這件武林惟一的天山鳥衣吧!」

    「天山鳥衣」是集天山千年鳥絲所織,柔軟如絲,但刀槍不入,是天山派的鎮山之寶,也是武林至寶之一,後被上官雄奪得,群豪自然認得。

    有人說道:

    「憑這件衣服也不能說你就是上官雄盟主的女兒呀!」

    上官紅拉過向子薇說道:

    「大家看,我和子薇妹妹長得像不像?」

    眾人抬眼一看,真是兩個璧人,長得驚人的相像,只是向子薇臉上略帶稚氣,而上官紅更加容光照人,略顯成熟罷了。

    上官紅接著說:

    「子薇的母親上官英就是我的親姑姑,子薇就是我的親表妹,由於這血緣關係,我們才會如此相像。」

    群豪「哦」了一聲,竟有一大半人相信向天鵬的妻子確是上官雄的妹妹,而向子薇是向天鵬的女兒是無可置疑的。

    向子薇凝望著上官紅,陡然升起一股親情,熱聲叫道:

    「姐姐。」已流下了兩行清淚。

    柳天賜恍在夢中,自己一直深深眷戀的仙女姐姐,現在已是自己的愛妻,突然說出自己的身世,使他一下子難以接受。

    群豪屏氣斂聲,馮老大朗聲說道:

    「上官姑娘,既然你是盟主的愛女,應該深明大義,怎麼跟這武林所不齒的大魔頭在一起!」

    馮老大是華山掌門的大師兄,為人穩重厚道,武功盡得華山劍真傳,自從華山派掌門被南海六魔圍攻,「寒梅劍魔」肖飛用魚骨刺將其殺死,華山派大小事務就由馮老大做主,儼然是一派掌門,在江湖上也算是德高望重。

    這句話說出了群豪的心裡話,群豪都望著上官紅,盼她快給出答案,一解人們心中的迷惑。

    上官紅環視了眾人一眼,儘管神色憂鬱,但眾人還是覺得眼前一亮,光影從眾人臉上一掃而過,上官紅說道:

    「大家既然能上得『蝴蝶崖』,想必在江湖上都有一些聲望,恩怨分明的大丈夫,武功上也都有很深的造詣!」

    群豪默不作聲,心裡在掂量這句話的份量。

    上官紅接著說道:

    「即使我丈夫是為武林所不齒的大魔頭,可我想做為一個深明大義的大丈夫,應該明瞭國仇事大,家仇事小,我父汞在元軍裡辱負負重,還不是為了反抗元軍,拯救大宋子民於水深火熱之中,盡一個武林中人應作的義舉。現在元軍的走狗、大宋的叛賊阮楚才就在面前,各位前輩捨本求末,不去殺阮楚才和臭名昭著的魔頭,反而來對付一個被人設圈套所陷害的英雄,我想這不是我爹所願,也違背了武林俠義精神吧!」

    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更何況是一個少女之口說出來,如一記重錘敲在群豪心頭,這些都是武林名門正派有頭有臉的前輩,一聽不由覺得汗顏。

    晦能禪師說道:

    「阿彌陀佛,女施主難有這份俠義深機,我輩感到慚愧。」

    吳龍見大家都認同了上官紅的話,又見報仇無望,氣極大罵道:

    「妖女,你偽稱上官雄盟主的名諱,蒙騙武林同道,舌吐蓮花,想為你那姦夫開脫罪名。」

    群豪一聽甚是彆扭,心想:再怎麼氣急,也要說出個理兒來,怎麼能開口罵出人家是妖女、姦夫的話來。

    阮楚才站在台階上,見吳龍和柳天賜廝殺,心中竊喜,沒想到冒出一個上官雄的女兒,三言兩語把人心說動了,心涼半截!

    更為主要的是柳天賜和韓丐天的突然出現,是他始料不及,斜眼一瞧,柳天賜腰間裡果然斜插一根晶瑩碧綠的打狗棒,心想:這兩個不好對付的人已連成一氣了。

    既然臉皮已經撕破,阮楚才心一橫,哈哈大笑道:

    「說得好,說得好!各位武林前輩在江湖上打滾,刀尖上舔血,還不是圖個名利,大宋氣數已盡,何必為一世虛名,為那不知政事,沉溺於女色的狗皇帝賣命,不如識時務,助大汗完成霸業,將來也落得個封官蔭子安享富貴,現在我們已經統領了中原水陸兩個最有實力的幫派,眾望所歸,憑各位的身手,在大汗帳下揚名立萬實屬易事。」

    韓丐天牛眼一翻,白鬚上翻,「呸」了一聲,吼道:

    「阮楚才你這王八羔子比你父親臉皮可要厚得多,阮星霸勾結元狗賣國求榮,還做的鬼鬼祟祟,沒想他的龜兒子居然能大言不慚,毫不知恥。」

    阮楚才冷冷一笑道:

    「韓老叫化子,你身為丐幫幫主,將好端端的武林高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過著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日子,沿街乞討,還想鼓動眾人跟你一樣生活,你居心何在?」

    群雄心想:丐幫中上到丐幫幫主和長老下到一般的丐幫子弟都是這樣子,如果個個都吃肉喝酒,身著華服,那叫什麼丐幫!怎麼說是韓幫主弄的?

    阮楚才見眾人沒反應,接著說:

    「俗語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各位前輩都有家小,不說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家人考慮,我立在天頂布下天羅地網,還是請大家三思,別聽這老叫化子的胡吹。」

    韓丐天年已過百,在江湖輩分極高,也不能失面子,對阮楚才貿然出手,吼道:

    「國家興旺,匹夫有責,你這王八羔子不以國恥為己任,反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這等混話。」

    阮楚才冷冷道:

    「老叫化子,這話可輪不到你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人都是自私的,你韓老前輩可做得淋漓盡致,重范武林,為了謀求自身榮譽,你用『隔山裂岳掌』打死了你稱兄道弟的向天鵬,然後又想獨吞武林至寶『隨形劍氣』,竟起偷念,傷了人家,我阮楚才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柳天賜心想:這阮楚才胡言亂語,說的話可跟黑魔師父教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柳天賜自從將體內的真氣匯成一股純正內力,再沒有以前正邪思想困擾,回想師父黑魔的話,認為這些都是正義俠士所不齒的,今天聽阮楚才一說,更覺得其面目可憎,心想:師父俠義一生,卻被人嫁禍,背了這一身不白不冤,心中大為不平,朗聲說道:

    「這純粹是阮家父子倆嫁禍我師父,為達到你們賣國求榮目的所設的陷阱,我師父為抗擊元軍,激戰幾天幾夜,殺元軍無數,血染長袍,你小子還在哪裡,試問各位武杯前輩,誰能在半月的時間從江西的九江跑到湖北的大洪山,然後再跑到雲南的大理!」

    柳天賜自有一身至純至剛的內力,表露在外的就是一股凜然正氣,不怒自威。

    韓丐天打死向天鵬和盜取大理段氏的「隨形劍氣」,這早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但也是眾說紛紛,猜測頗多,疑點不少,沒有哪個能真正肯定是韓丐天所為,但群豪還想聽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有人議論道:

    「這不可能啊,就是天下輕功最高的『無影怪』也不能做到,在江西、湖北.雲南兜一個大圈子,少說也有一萬里,怎能在半個月跑來跑去呢?」

    阮楚才叫道:

    「柳大魔頭,你可不比我阮楚才好到哪裡去,我倆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為了一個丐幫幫主的誘惑,竟違心的說話呢?你是怎麼知道,老叫化子是在半個月內做的案呢?」

    柳天賜一直被武林黑白兩道視為魔頭,到處追殺,明知中了別人的圈套,一時半刻說不清楚,傲氣一生說道:

    「成吉思汗派護國大師與你父親阮星霸暗授天機,我和我師父就在『九龍寨』的後竹園,我想這你怕還不知道吧?」

    群豪齊叫道:

    「護國大師與阮星霸密謀什麼!快講了來!」

    阮楚才大驚,心想這小子還偷聽到我父親與「太乙真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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