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引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神龍一現亦奇絕
    冷面秀士秦紫貴點點頭道:「你是四方教四位護法香主之一,難怪敢在本幫主面前,這般放肆!」右手一揚,突然朝任宗秀肩頭抓去,口中說道:「這裡沒有你們四方教的事,還不讓開?」

    任宗秀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出手抓來,而且來勢如此之快,右肩幾乎立被抓中!

    好在他在說話之時,早有準備,這時百忙之間,趕緊疾向後面躍退五尺,右腕抬處,揮手出劍,灑出一片劍花。

    冷面秀土秦紫貴冷哼一聲,道:「瞧不出你倒是有點門道!」

    腳下跨前一步,左手原式不變,硬向任宗秀長劍上抓來,他舉動神速,竟然絲毫沒有把對方手上的精鋼長劍,放在眼裡!

    任宗秀在這一瞬間,也已發覺自己發出的一劍,不但未能把對方通退,相反的,對方一抓之下,竟然換著一股強大潛力,逼得自己劍勢無法施展,同時五指箕張,已迅速無儔朝劍身上抓來!

    心頭不禁大駭,暗想:這人難道不畏刀劍?情急之下,長劍倏收乍發,一招「順風送帆」,銀芒暴射,直灑過去!

    這一招劍法,劍芒分佈綿密,攻勢之中,含有嚴謹防守,威力極強。

    哪知劍光才吐,只見對方手腕一抬,從劍影中伸來,看去毫無章法,不知怎的竟把自己劍術中含蘊變化悉皆破去,手指已快要搭上劍身……

    要待削出,已是不及!但覺手腕輕震,長劍已被冷面秀士秦紫責三個指頭拈住,用力一抽,哪想抽得回來?

    心中既感凜駭,但還是不大服氣,勁運有腕,猛力朝後抽劍,同時左手振腕一指,朝對方眉心點去!

    冷面秀士秦紫貴冷冷一哂,不屑的道:「你居然還學會了北鬼的『歸元指』!」左手輕輕一放,口中喝道:「去吧!」

    任宗秀正當運足力道,朝後抽劍,被他這一放,哪裡還想站立得住,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連退了三四步,幾乎摔倒地上。

    躲在神龕上的隴有雙刀賀氏兄弟,眼看任宗秀和冷面秀士動手情形,也瞧得心頭大震。

    暗想:這冷面秀士,在南天七宿中,排名第七,已有如此功力,南天七宿,當真非同小可!

    自己兄弟還自以為在江湖上闖蕩多年,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看來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下來!

    正在沉思之際,驀聽一聲銀鈴般格格嬌笑,從山門外傳來:「任香主還不快退,你怎麼和這又冷又酸的相公動起手來?一人家要不是手下留著分寸,你這條臂膀早就廢啦!」

    這聲音又嬌又脆,笑得蕩人心魂!

    賀老大又是一驚,急忙循聲瞧去,不知何時,已有兩個人從門口進來!

    那發話的是一個長裙曳地,身材苗條的麗人!

    只見她宮鬢堆鴉,眉目如畫,說話之時,盈盈流照,笑靨生春,尤其一身綠色長農,映著太陽,閃閃發光,看去甚是刺目!

    另一個身穿銀袍的漢子,年約四旬以上,臉色灰白,雙目含煞,背著一口奇形闊劍,顧盼之間,神態倔傲!

    翻天印單光斗目光一注,突然供拱手,大聲笑道:「我當來的是誰?哈哈,多年不見,夫人當真駐顏有術,什麼風也把你吹出來了!」

    「西風。」

    那麗人斜睨著兩人,隨口說著,接著又解釋道:「因為苗珠珠濫竽充數,忝為西方教主,自然是西風才能把我吹來呀。」

    翻天印單光鬥心頭微微一沉,暗想:這女魔頭原來已被西妖羅致了去!目光瞧了冷面秀士秦紫貴一限,輕哼道:「原來蛇蠍夫人當上了四方教西方教主,兄弟失敬得很。」

    蛇蠍夫人美目流盼,格的笑道:「兩位也不錯呀,當上了轟轟烈烈的朱雀旗幫幫主。」

    冷面秀士秦紫貴臉上一無表情,冷漠的道:「夫人急急的趕來,想必有什麼見教?」

    蛇蠍夫人嬌笑道:「別忙,我先給兩位引見引見,這一位是唐古拉山白衣教生令狐鈞,現在擔任敝教南方教主。」

    那躲在神龕上的賀老大越聽越驚,也越聽越喜!

    他偷偷地打量著二十年來親有第一奇毒之稱的蛇蠍夫人,和以「白骨劍」馳譽天下的唐古拉山白衣教主。

    心中暗想:這幾個名震武林平田難得一見的魔頭,今日居然全會在這座荒僻的小廟中遇上,他們當然不會無故趕來。

    這兩撥人要是都為吊眼塌鼻青年來的,那麼這場好戲,就將在眼前展開,而且對自己來說,正是大為有利!

    翻天印單光斗拱拱手道:「令狐教主威震西垂,幸會之至!」

    令狐韻大不刻刺的朝兩人點點頭,算是還禮。

    冷面秀士秦紫貴瞧在眼裡,心頭大是不耐,冷聲的道:「兩位教主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這裡來吧?」

    蛇蠍夫人候首微點,輕笑道:「是啊,咱們在這裡遇上,真是最好不過的事,我正想和兩位打聽一個人呢?」

    翻天印單光斗道:「夫人要打聽的是什麼人?」

    蛇蠍夫人淡淡一笑道:「只是一個無關重要的白癡。」

    冷面秀士秦紫貴冷嘿道:「一個無關重要的人,居然勞動四方教兩位教主親自趕來?」

    蛇蠍夫人格的笑出聲來,說道:「不是也勞動了朱雀旗兩位大幫主嗎?」

    冷面秀士冷冷的道:「敝幫之事,不勞夫人動問。」

    蛇蠍夫人瞟了他一眼,笑盈盈的道:「聽說這人已經落在貴幫手裡,我只好先向兩位問問清楚,免得傷了和氣。」

    翻天印單光斗大笑道:「本幫也在找尋此人。」

    正在此時,山門外忽然趕到了兩撥人馬。

    從東北方來的一撥是四名白衣大漢,每人肩頭背著一柄奇形闊劍,身手矯捷,步履如飛!

    從西方趕來的一撥約有二十來騎,馬上漢子,一色揭衣短靠,腰跨單刀。

    四名白衣漢子,比二十來騎馬匹早到一步,已在山門左右,兩人一邊,守在門口。

    二十來騎馬上漢子,迅速躍下馬背,也立即在山門前面散開,布下崗位。

    敢情雙方瞧到主人都在裡面,是以並沒引起爭執,但已有劍拔弩張之勢!

    蛇蠍夫人眼珠一轉,嬌笑道:「你們人馬倒是來了不少!」

    南方教主令狐鈞背負雙手,嘿然笑道:「夫人放心,縱然來上千軍萬馬,沒有本座命令,一個人莫想出去,一個人也莫想進來!」

    翻天印單光斗微笑道:「白衣教在西垂雖是威名赫赫,但這裡已是中原,兄弟倒不信有人攔得住咱們。」

    南方教主令狐鉤道:「不信你就試試看!」

    冷面秀士秦紫貴道:「老四,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卜總管,你要他們先在附近林中搜索看著!」

    卜三勝應了聲「是」,正待向門外發令!

    蛇蠍夫人玉腕一搖,嬌聲叫道:「卜總管且慢!」

    卜三勝聽得一怔,翻天印單光斗道:「夫人有何吩咐?」

    蛇蠍夫人抬目淺笑道:「如今事情差不多已弄清楚了,咱們兩撥人勞師動眾,要找的就是一個人!」

    翻天印單光斗道:「不錯,兄弟奉命趕來,志在必得。」

    蛇蠍夫人點頭笑道:「就是咯,所以咱們先商量商量。」

    單光斗道:「夫人要商量什麼?」

    蛇蠍夫人白了他一眼,嗤的笑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我面前裝迷糊?商量當然是為了這個人呀,你想想看,人只有一個,你們奉命趕來,志在必得,那麼我們呢?老實說,我們也是奉命趕來,志在必得呢!」

    單光斗仰天大笑道:「夫人是想先分分高低,決定屬誰?」

    蛇蠍夫人黛眉輕揚道:「我想也只有如此了!」

    單光斗破竹般喉嚨,又打了個哈哈,道:「哈哈,兄弟可以告訴夫人一句,今日之事,在下兄弟縱然輸了,朱雀旗幫也未必會罷手。」

    蛇蠍夫人格格笑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咱們的情形完全一樣,我和令狐教主就是落敗,敞教也非盡傾全力,追索到底不可。」

    冷面秀土道:「那麼依夫人之見,該當如何?」

    蛇蠍夫人嬌笑道:「這就需要和兩位商量了,兩位要是肯顧全情面,人讓我先帶回四方教總壇去,朱雀旗幫真要不肯罷手,就找敝教說話,這樣大家都不傷和氣……」

    單光斗赫的笑道:「夫人說來,倒是一廂情願,這話,兄弟原也想說,只是覺得說不出口而已,南天七宿出道以來,還沒讓過人家一步……」

    蛇蠍夫人沒等他說完,嬌笑道:「那你就讓我一步,又會怎樣?」

    單光斗右手一攤,伸出一隻蒲扇大的手,說道:「只怕它不答應呢!」

    蛇蠍夫人斜睨著他,若有所悟,點點頭道:「那是翻天印不答應了?也好,銀兒,取我的兵器來!」

    她話聲出口,只聽屋簷上有人「唷」了一聲.一道銀紅,自天而下!

    蛇蠍夫人皓腕輕舒,一下接到手中,那是一柄三尺來長的銀色鋼叉,然後抬頭吩咐道:

    「綠兒,和娘娘動手的是盛名久著的南天七宿中人,本領可大得很,待會要是娘娘接不下來,你就揭開葫蘆,這些人,一個也別放他們活著回去。」

    眾人抬頭瞧去,只見屋簷上站著兩個十二三歲身穿苗裝的娟秀女童。右邊一個,手上捧著一個綠玉葫蘆,聞言輕「唷」了一聲!

    誰都知道蛇蠍夫人擅長用毒,不知那綠玉葫蘆中藏著什麼歹毒東西?

    翻天印單光斗聽得不禁臉色微微一變,冷面秀士卻朝身後的卜三勝暗暗使了一個眼色。

    蛇蠍夫人手上掂掂銀叉,眼皮一抬,脆聲道:「單幫主,看來我得向你討教幾招呢!」

    單光斗道:「豈敢,兄弟候教……」

    話聲未落,只見蛇蠍夫人突然銀叉朝殿上一指,嗤的笑道:「卜總管,你替我安靜點,躺下來吧!別打壞主意了!」

    她只是銀叉指點了一下,但七八丈外的大殿上,登時「啪噠」一聲,一條人影從空中跌了下來,那人正是卜總管!

    原來他得了冷面秀士秦紫貴的授意,趁蛇蠍夫人正在說話之時,準備從殿後悄悄溜出去,把站在屋簷上手捧綠玉葫蘆的女童制服。

    哪知蛇蠍夫人眼快手快,,一下把他制住,跌倒在地,一動不動。

    冷面秀士秦紫貴心頭一凜,猛地從油中撤出一隻鐵簫,沉喝道:「好個狠毒的女人,你用什麼暗器出手傷人!」

    南方教主令狐鈞也嗆的一聲,從肩頭掣出白骨劍來。

    蛇蠍夫人斜嚼著冷面秀士格的笑道:「誰使用了暗器來?你過去瞧瞧,他一點也沒受傷,只是聞我少許的香粉,喝口冷水就好!」

    秦紫貴一言不發,轉身一招手,從門外走進兩個褐在漢子,舀了水來,替卜三勝灌下。

    說也奇怪,他迷昏得快,醒得也快,灌下冷水,果然就坐了起來。

    翻天印單光斗眼看卜三勝無恙,心頭也著實震驚,對方露了這一手,分明含有示威之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破竹喉嚨哈哈一笑,道:「夫人一身是毒,果然名下無虛,兄弟向夫人討教幾招絕命銀叉吧!」

    蛇蠍夫人嫣然一笑道:「單幫主請!」

    單光斗一拱手道:「兄弟有僭……」

    單掌斜橫,正待發招!

    突然,山門外有一個人楞頭楞腦的探進頭來,朝裡張望。這人生得吊眼塌鼻,黝黑的臉上,滿是疙瘡!

    隴右雙刀賀氏兄弟居高臨下,瞧得真切,心中猛吃一驚!急忙回頭瞧去,吊眼塌鼻青年不是好好的蹲在身邊打睞,敢情地對身外之事,漠不相關,這一陣工夫,早已渾然入睡。

    賀氏兄弟不禁相互望了一眼,臉上發出會心的微笑,既然不是他,便已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殿前箭拔弩張的兩拔人,卻正合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翻天印單光斗破竹喉嚨大喝一聲:「快截住他!」

    捨了蛇蠍夫人,身形一晃,朝門口撲去!

    「單幫主怎好臨陣脫逃?」

    蛇蠍夫人也並沒有落後,口中格格嬌笑,人隨聲發,以同樣速度,朝山門外搶去。

    那吊眼塌鼻青年一見有人追出,似乎吃了一驚,口中「嘩」的一聲,拔腳就逃。

    廟外叱喝乍起,二十來名褐衣漢子,一窩風般朝他圍了上去。

    翻天印單光斗一步搶到門口,突然回身,雙手一拱,道:「夫人恕兄弟先走一步!」

    他這一舉動,看似行禮,其實掌心向外一翻,發出一股潛力,直向蛇蠍夫人迎面撞來。

    蛇蠍夫人格的一笑,伸出一個指頭,朝單光斗額前點去,嬌嗔道:「你這人怎麼和我動手動腳起來,難道不怕中毒嗎?」

    她這「中毒」兩字,當真力量不小,翻天印單光鬥心頭一凜,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正好南方教主令狐鈞趕到身後,左手一抬,口中說道:「夫人只管先去!」

    隨手揮去一股寒風,恰好把翻天印單光鬥掌風接了下來。

    雙方內力一接,竟然不分軒輊,單光斗外號翻天印,就是以掌力見長,沒想到對方功力,也有如此深厚!

    不,對方湧來的潛力之中,竟然陰寒無比,宛如從千年冰穴中吹出來的寒風一般!心頭幕然一凜,想起對方「白骨功」明歹無比,不要著他的道兒!心念電旋,當下吐氣喝聲道:

    「令狐教主,試試兄弟的『翻天印』如何?」

    五指倏張,掌心翻動,猛的迎擊出去。

    這一掌正是他仗以成名的「翻天印」神功,掌印翻動,一股強猛罡風,排山倒海朝令狐鈞身上衝去!

    南方教主令狐鈞一見單光斗揮掌攻來,嘿然冷笑道:「來得好,單幫主也試接本教主一招『白骨掌』。」

    左掌子胸推出,力道登又加強了一倍,陰森寒氣,隨著大盛,朝單光斗反通過去。

    雙方各出全力,狂飆激旋,震得兩人身形微晃,仍然旗鼓相當,相持不動!——

    幻想時代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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