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時空裂隙之戰)後傳:血之皇子 正文 第十三章 大典
    艾蘭德無言的站在那。

    不管他怎樣努力,他還是無法接受他所見到的情景:這裡就是舉行女王75歲大典第一天儀式的地方。在幾百年中凱許最優秀的工程師們為了它的設計不斷翻新、補充、嘔心瀝血,直到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傑作震撼性的佇立在艾蘭德眼前。這個巨大的競技場切入了山頂上上級城的中間——皇宮緊靠在它的旁邊。它力盡了藝術家的技藝、工匠師的汗水和奴隸的鮮血。這裡供有50000人的座位,比克朗多和里拉農的人口還要多。

    艾蘭德指示同伴和他走在一起,現在距他們的出場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凱非阿布哈瑞茲,這個永不離身的嚮導,等在艾蘭德身側回答問題。

    終於艾蘭德說道,「凱非,修建這裡用了多長時間?」

    「上百年,殿下。」沙漠人回答道。他手指遠處,那切入山頂的巨大楔形底端,「那裡,靠近下級城市的邊緣,很多年前,曾經有位凱許的皇帝,蘇金瑞尼

    卡納非——人們稱他為仁君

    ——決心廢除不是真血的國民不許在這山頂上留宿的禁制,為他的子民能獲等得更重要的職位創造機會,包括幾次叛國的死刑的許多次儀式都可以確定這位皇帝的善心。他感到這項提議最終失敗於那些和此利益相關的人事之手。」

    「所以他頒布法令這裡的一切都屬於高地,包括她最下面的部分,也就影響到了上級城的一部分。然後他在那修建了一個小競技場,大約比現在還要高十幾尺。」用手掃了下前方,凱非開始講述自己接下來的觀點,「於是一塊楔形的岩石在那切入,讓那些無法走入上級城市的人也能從那裡看到宮殿。」

    「看起來它被擴建了好幾次。」洛克萊爾說道。

    「是的,」凱非說,「只入口處就被重新擴建了五次,皇室包廂被重新裝修了三次。」他手指的那片被巨大絲綢遮蓋著的寬大地方,就是艾蘭德一行行走一側的半月中心。禮貌的碰了下王子的手臂,凱非為他指出女王的私人區。「凱許之母,眾神祝福在身之人,將在那裡觀看這次慶典。她的黃金王座設在一個小型華蓋上,在周圍是皇族和她的僕從的座位,那些皇室血脈會在那裡感到十分舒適。只有一些最高層的貴族才允許進入那片區域。沒有皇室的文書進入那裡是死刑,女王的伊茲瑪裡衛兵將守衛在每個入口處。」

    手指另一排包廂,每一個都要比剛才的皇室包廂低一些,凱非說,「那些坐在靠近女王包廂的人是帝國中出生於高等家族的人,他們是廊院成員。」他講述了他們位處高度的全部地方。

    艾蘭德說,「有5000或6000人可以站在這層上,凱非。」

    沙漠人點頭,「也許更多。這一層連接著地面,就像是身體兩側的手臂一樣。在盡頭,我們會低於女王的寶座一百尺的距離。來,讓我為您介紹更多的東西。」

    沙漠人為這正式的儀式準備了一件深藍和純白相間的長袍,這導致了他們被這層的其他人所輕視。當他們走動時,這裡的貴族認為王子一行是為了匆匆的看上一眼女王而來,有些人甚至要求艾而王國的王子向他們鞠躬致敬。艾蘭德注意到包廂後的通道全部敞開了。「這些不會全是皇宮一手操辦,那是不可能吧?」

    凱非點頭,「啊哈,但是他們做到了。」

    艾蘭德說。「我在考慮女王的安全每年會因為這些貴族的通道失望上一次兩次。那些通道是入侵者進入皇宮的好捷徑。」

    凱非聳了下肩,「理論上是這樣,我年輕的朋友。因為您要明白如果入侵者威脅到了那些通道,那他們必須要控制下級城市,如果他們佔領了下級城市,那可以說帝國就已經滅亡了,凱許將成為一場過往雲煙。這裡是帝國的心臟,一萬名帝國士兵將誓死保衛這裡。您明白了嗎?」

    艾蘭德思考著點頭,「我猜你是對的。我們生於島上,在有著眾多鄰國的海面上揚帆……所以我們之間對事情的考慮有些不同。」

    「我明白。」凱非回答,他手指蜿蜒的包廂和競技場地面之間的部分。石頭被遞減的切除,同心的增加,所以正面看台從高地的岩石上砍鑿出來。這裡的幾十條從地面一直連接到包廂下面一層的石梯,上面擠滿了穿著鮮明服裝的市民。「那裡是小貴族、行會首領和富商們的座位。競技場中心要為女王的入場保持空曠。」

    凱非說,「您和您的一行要從這裡進入,殿下,您的使團將在貴族之後其他國家使團之前入場。為了顯示對艾而王國是既凱許帝國後美凱米亞大陸上第二大國的尊敬,女王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艾蘭德對女王的這個補救向詹姆斯做了個苦相,但是說道,「我們感謝女王陛下的好意。」

    也許凱非也贊同這挖苦,但他含而不露。如同剛才從未談及到一絲關於政治的事情,凱非繼續講,「凱許的平民允許從競技場的入口、房頂和其它可行的地方觀看這次慶典。」

    艾蘭德往下級城望去,成千上萬的平民被一長串士兵攔在外面。競技場前街道的屋頂上和窗前都是絕佳的觀看點。如此數量的人擠在一個地方真是有些驚險。

    一直安靜的走在丈夫身邊的嘉米娜說道,「我想他們能看到這裡。」

    凱非搖頭說道,「也許吧,但是,在蘇金瑞尼卡納非統治之前,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阿布哈瑞茲閣下。」洛克萊爾說,「在你為我們繼續介紹之前,能和我一起準備一下我國王子今天要進行的講話嗎?」

    凱非明白這是個讓他離開借口,但他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請求,只得隨洛克萊爾離開王子。許多凱許的僕人盤踞在王子一行周圍,認真的為他們提供服務。他們當中有凱許宮廷密探是想也不用想的事,艾蘭德想到這打量了一眼詹姆斯。「什麼?」

    詹姆斯轉身倚在走廊邊的大理石護欄上,像是在俯視這競技場。「嘉米娜。」他小聲說。

    嘉米娜合上她的眼睛,然後她的聲音進入了艾蘭德的腦海:「他們在監視我們。」

    艾蘭德讓自己盡量不要露出聲色。「我們預料到這點了。」他回答。

    「不,這次是魔法針測。」艾蘭德克制住自己不要想出髒字來。「他們能聽到我們這樣講話嗎?」

    「我不知道,她回答,我父親可以,但很少有人像他那樣強大,我想沒人能聽到我們。」

    詹姆斯的聲音說道,「太壯觀了,不是嗎?」同時傳來了他思想上的信息,*我保證他們做不到,否則你能有所感覺。並且我認為短時間內我們不會受到任何詳查,我們也只能希望我們是對的。」

    「是的,」嘉米娜回答,在「我找到它之前我不知道這是個魔法,它很狡猾,也很出色。我認為它的施用者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甚至可以看到我們的行動。但是如果他能觸及我們的心語,我會有所察覺。」

    嘉米娜閉上眼睛,好像是因為高溫而引起了眩暈。詹姆斯扶穩妻子的身體。過了一陣,*我認為這不是心靈探測,否則我能接觸到它的施用者。」

    「你的意思是?」艾蘭德問道。

    「我想我們被一個魔法裝置定位了。也許是水晶球或是鏡子。我父親在研究室裡曾用過很多次。如果是這樣,我確定我們可以被他看到,另外我們不是被讀唇就是連聲音也可以被收聽。但我肯定我們的思想是安全的。」

    「很好,」詹姆斯說,「我終於得到這裡密探的回話了。那真是個活見鬼的接頭。」

    「我們還要在這個地方站上多久?」嘉米娜心不在焉的問道。

    「我想還要有幾個小時。」詹姆斯給出了他的意見。同時他對艾蘭德說,我們坐進了一間蒸汽浴室,那裡都快把我煮熟了。這裡有人想陰謀推翻女王的統治,這就是我們密探最終得出的猜測。」

    假裝厭煩的打了個哈欠,艾蘭德說,「我希望我始終都能打起精神來。」內心裡,艾蘭德說,「什麼迫使著王國和凱許要陷入一場戰爭呢?」

    「如果我們知道這個,我們最好知曉這次反叛的發動者,我感覺很糟,艾蘭德。」

    「先把明顯的危險放在一邊,這個城市今天下午會增加大量的士兵。每一個領主都會帶來他的嫡系部隊。在後兩個月裡,將有幾千名不被女王直接統帥下的士兵駐紮在凱許的城牆內。」

    「好極了,」艾蘭德回答,「好吧,在這場折磨開始前我們最好先歇上一陣。」

    詹姆斯說,「是啊,我想那會有幫助的。」

    嘉米娜在兩人頭腦中同時問道,「我們該怎麼辦,詹姆斯?」

    「等待,我們現在只能做這個,這就是他的回答。並且保持警惕。」

    「凱非回來了。」嘉米娜提醒道。

    沙漠人說,「殿下,您的評論比他們要精湛、至誠。但在今天儀式過後,我恐怕您會看到精短的發言不符合帝國的特點。」

    艾蘭德剛想回答,凱非說道,「看,它開始了。」

    一位高個的男人,年邁但仍然健爍,走入了皇室包廂,來到看台邊上。他穿著短裙和便鞋的真血服裝,但他還戴著一個黃金項圈,艾蘭德估計那重量等同於一件皮甲。他的手中拿著一根看樣子是木製的手杖,黃金的杖頭是一個奇特的樣式——一隻棲息在圓盤上的獵鷹。

    凱非低聲說,但讓艾蘭德等人都可以聽到,「凱許之鷹,皇室的象徵。在公眾它只出現在最高級別的慶典上。獵鷹掌握著太陽的軌跡是真血們神聖的象徵。」

    老人提起枴杖,然後重重的向下撞擊在石頭上,發出的巨響讓艾蘭德感到吃驚。接著他說到,「噢凱許,最偉大的國家,請傾聽我的講話!」

    競技場的傳聲效果極佳。即使是坐在與競技場相隔一條林蔭道屋頂上的人,在周圍安靜下來後也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講話。

    「她來了!她來了!凱許之母駕到,她為你們的生命增添了無上的光彩。」這時一個幾百人的真血隊伍開始緩慢的步入包廂。「星辰將屈從在她的腳下,因為她是榮譽的中心!飛禽為她的聲音而停止鳴叫,因為那是真知的語言!學者為她的思想而落淚,因為她的智慧無人能及!墮落之人為她而膽顫,因為她的雙眼能透析人的心靈!」更多年齡不同官職各異的流淌著和女王一樣血脈的真血走入包廂。

    艾蘭德曾經認為自己已經與很多的女王身邊的紅人見過面,但在這剛剛入場的皇室隊伍中他還是見到幾十張生面孔。其中唯一一個曾與艾蘭德交談的人就是尼洛姆先生,這位粗壯、言語間透著滑稽的貴族是他們進入上級城時負責迎接的艾沃瑞王子的助手。艾蘭德對他也是皇室的一員感到驚訝。但同時,值得思考的是這麼一個粗劣的人能位居如此高位一定有所原因。在儀式官繼續吟詠女王的美德時,更多的男女皇裔入場。

    「這真讓讓人難忘,艾」蘭德試著去建立與嘉米娜之間的聯繫。

    詹姆斯的妻子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回答道:「是的,詹姆斯也這麼認為。」

    「凱非,」艾蘭德說。

    「什麼事,殿下?」

    「我們可以從始至終待在這裡嗎?」

    「沒有任何問題,直到您的登場為止,殿下。」

    「很好,」艾蘭德對他的周到報以滿意的微笑,「你可以回答幾個問題嗎?」

    「盡我所知。」凱非回答。

    「你可以隨時發表你的意見,詹姆斯,」他補充上。

    嘉米娜傳達了這條消息,詹姆斯微微點頭同意。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在皇室包廂裡,而在他們中間我沒有看到任何領主和官員?」

    「只有那些與女王陛下一脈相承的皇室才可以進入這個包廂,僕人和衛兵當然也不例外。」

    「當然。」艾蘭德重複道。

    「這就意味著至少有一百多人是公認的、合法的寶座傳人,」詹姆斯補充。

    「倘若很多人因為合理的命令而死。」艾蘭德冷冷的加上一句。

    「就是這樣。」詹姆斯回答。

    當女王的親戚入場完畢,第一個不和諧信號的出現了:包廂突然出現了一些黑甲武士。他們頭上裹著頭巾,臉上罩著面罩,只留下雙眼露在外面。一身便於行動的長衣,在皮帶上都掛著把彎刀。艾蘭德聽說過他們:伊茲瑪裡,他們是傳奇的凱許陰影武士。流言把他們渲染得近乎神奇。只有那些在帝國中地位高得不能再高的人才能得到這些保鏢的衛護。他們是超級戰士,同樣也是超級特務人員——私下裡人們也談論著他們的暗殺技能。

    艾蘭德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不會顯得太激動,「凱非先生,大多數時間不是女王的皇家衛兵守衛在她的身邊嗎?」

    沙漠人的雙眼微微瞇起,但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用伊茲瑪裡更謹慎些,他們是無敵的。」

    「這說明,」詹姆斯通過嘉米娜告訴艾蘭德,「女王已不再信任自己的皇家衛隊了。」

    當伊茲瑪裡就位,十幾個身體塗油的強壯奴隸扛著一個轎子登場,上面坐著凱許的女王。貫穿整個皇室的入場,手持金杖的老人一直在吟詠一篇冗長的儀式導言,讚頌著萊珂莎(lakeisha)的功績,那就是凱許的女王。突然艾蘭德感到了四週一片緊張,開始認真聆聽儀式導言。

    「……粉碎了小凱許(lesserkesh)的反叛。」老人吟詠道。艾蘭德想到了他學過的凱許歷史,大約是在他出生那年在帝國的兩道橫斷山脈——凱許的環帶——以南,幾個成功的獨立了二十幾年的國家再次接受了亡國的命運。凱許自治聯盟為這次反叛付出了昂貴的代價。成千上萬的人被處死,只有很少的一些逃到了王國,這場毀滅在王國的歷史上是一場空前的動盪——整個城市被焚燒、那裡的人民被販為奴隸。人、民族、語言和文化被消亡,只存在於奴隸中間。人群中傳出了憤怒的議論聲——不僅僅是在外面的街道上,許多的不滿是來自競技場下層的小凱許貴族們——血統的衝突仍然存在於人民和他們的統治者之間。

    嘉米娜臉色蒼白,凱非注意到,問,「夫人感到不舒服嗎?」

    嘉米娜抓住詹姆斯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歇了一陣,搖頭說,「這天氣,先生。我想喝點東西。」

    凱非僅是喚來一名在身旁的僕人。很快他為嘉米娜送來一杯涼水。嘉米娜飲水的同時,向詹姆斯、洛克萊爾和艾蘭德心靈傳輸,「在那些憤怒和仇恨的思想衝擊下,我有些措手不及。許多人想要女王死,許多許多這樣的思想來自皇室包廂。」

    詹姆斯柔聲輕撫妻子的手臂,洛克萊爾說,「如果你不方便繼續站在這裡,嘉米娜……」

    「不,洛基。我很好。我只是要再喝點水。」

    「很明智。」凱非說。

    艾蘭德把注意力放回接下來入場的隊伍。王子和兩位凱許公主在女王之後登場,此時最高權力的領主和爵爺也開始宣告入場。

    皇家戰車團指揮官賈卡先生入場。「戰車團在凱許有多重要,凱非?」艾蘭德問道。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殿下。」

    「我的意思是,戰車團只是一種傳統的兵種,或是他們是凱許軍中真正的中堅力量?在過去偶爾我們兩國之間……產生分歧時,我們面對的都是你們可怕的犬兵。」

    凱非聳了下肩,「戰車團是進攻聯盟的先頭部隊,殿下。但您們的邊界在遙遠的北方,除非有重大的需求否則他們不會被派遣到離首都相隔萬里的邊境去。」

    「賈卡是能製造或是消滅這場推翻女王陰謀的人。」詹姆斯提出自己的意見。

    艾蘭德點頭,好像是在認可凱非的回答。對嘉米娜、洛克萊爾和詹姆斯他「說」,「從表面上看賈卡很忠心。」

    「他是個關鍵人物,艾蘭德,」詹姆斯回答,「無論是政變一方還是壓制一方沒有他的支持都無法成功。」

    凱非拍了下艾蘭德的手臂,「犬兵的發言人,這位是他們的主人蘇拉賈非布塔。他統帥王子攝政部隊,並且還是凱斯坦、伊散、帕及和其它凱許兵源郡的世襲統治者。

    這個人著裝普通,他黑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名真血。白色短裙、便鞋和光頭,他的皮膚在陽光下呈現出黑檀樹的顏色。他的許多隨從也是一樣的黑皮膚,一些人也被缺乏常識的艾蘭德認作是真血。

    艾蘭德望向詹姆斯,後者說,「他是個未知玩家,艾蘭德。他的忠心是公然的。他的人民是最先被他們鄰居征服的一個,他們在這個國家中也是先人,位於真血之後第二位。阿布巴卡,凱許軍務大臣,才是這支軍隊真正的統帥,但這個人在軍中同樣有很大的影響力。」

    凱非說,「也許我們可以向下走了,艾蘭德王子殿下。

    艾蘭德,「請帶路。」

    一隊衛兵闖入王子一行四周,讓艾蘭德一時震驚。他沒有看到他們從人群中無聲無響的靠近自己。在包廂後面走道上的人好像是本能的察覺到他們的靠近並讓出路來。詹姆斯評論說,「在這個階層的人看起來對比他們高等級的人的接近時刻保持著警覺。」

    凱非攤手聳肩,「ma『lish。」艾蘭德明白在本尼語中——凱非的民族語——它的意思,「很抱歉。」但更確切的意思是「大難臨頭了。」這是本尼語人對命運無奈的一種說法。

    領主拉維插入在艾蘭德的隊伍之前,然後他回頭察視其它要進場的團隊。排在最前面的人都是光頭,只有下頭頂中央剩下一縷長髮用發油和蠟使它們保持豎立。垂下的馬尾辨襯著著裝者的膚色用一個皮環紮在一起。他們只穿著一條纏腰布,抹了油膏的身體在陽光下發亮。他們的皮膚久經日曬,但看起來比大多數的凱許人要白一些,還有些微微發紅。他們大部分都是黑髮。站在他們後面的是一些長髮年輕人,也效仿前人紮了馬尾,但在耳邊是卷髮。他們穿著明亮色調的皮甲,上部花哨的放寬,讓人感覺他們肩膀的寬度十分誇張。他們也只穿著纏腰布。腳下穿著上等小牛皮製的皮靴。

    艾蘭德停住他的腳步,「凱非,他們是什麼人?」

    凱非的幾乎無法掩飾他對那些人的輕視,「阿衫塔馬兵,王子殿下。拉維老爺是戰馬兄弟團的指揮官。這是阿衫塔族人最擅長的兵種,他們是最差勁的一群人——」凱非發覺自己幾乎把自己的觀點順嘴說出來,「征服他們很難,大人,但他們仍堅持著他們民族的特徵。只因他們對帝國的忠心而能允許進入宮廷。」

    「還因為他們的城邦在凱許環帶錯誤的一邊,」詹姆斯補充,「從我們的報告上說,阿博布塔,女王的將軍不得不脅迫他們在騎兵團裡充數,對抗造反的聯盟。」

    當他們繼續向競技場底部移動,艾蘭德問,「我沒有看到任何女性,這有原因嗎?」

    凱非說,「阿衫塔是很怪的民族。他們的女人——」他看了眼嘉米娜,希望不會冒犯到她——「他們的女人被看作財產。她們可以被抵物交換買進賣出。阿衫塔人不把女性視作人類。」即使他嫌惡這些,但他掩飾的很好。

    艾蘭德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你的族人不是也沒給女性很多自由嗎?」

    凱非的血往上湧給他黑色的臉頰上了顏色,「表面上是這樣,王子殿下,傳自我們的祖先。但我們也是不斷向鄰居學習的一群人,我們不再用女兒換駱駝了。」他斜著看了眼領主拉維坐的包廂。

    「但那裡買賣女童,而且如果女性冒犯了男性,男人可以對她可以做出任何他所希望的事情,包括殺了她。他們蔑視感情,宣揚愛女人會變得軟弱。他們把性慾看作是對繁殖子孫的必要,但愛情就……」他聳了下肩,「在我們的人民中有個說法『即使最高出身的人在他的臥室中也只是個僕人。』許多傑出的統治者都接受他們懷抱中愛妻的忠告,仁政治國。」

    「但那裡——」凱非掃了一眼,「對不起,我沒想進行一場演說。」

    「完全不會。」嘉米娜說,「我覺得那很感人。」對其他人,她說,「他只是個人完全不喜歡阿衫塔人任何社會風俗,他恨他們。」

    凱非說,「很久已前,當我還是個孩子,我的父親為凱許之母效命,在我之前為家族贏得榮耀。在這裡,我認識了一個人,他是拉維老爺的兒子。那時,我們只是兩個不知世事的男孩。拉維的兒子——拉奈維是個很棒的男孩,我們經常一起騎馬。誰是最好的騎士在帝國中是一個公認的問題,阿衫塔人還是我們扎浦人。我們經常在城門前的草地上比試我們的騎術,他騎他的阿衫塔矮種馬,我騎我的沙漠良駒。我們馬馬虎虎成了一對朋友。」

    「有個女孩。我後來知道她是個阿衫塔人。」凱非面無表情的說,「我曾想換回她,那是他們的風俗,但拉維在一個他們的節日上給她標了價。她最後被一個武士贏回了家。我相信,她是那個武士的第三個或第四個妻子。」他擺了擺手,好像那些都是本該忘記往事,「他們把他們的女人用脖圈綁成一串走在人群裡。他們不讓她們穿衣服,只有一條纏腰布遮羞,即使是在寒冷的天氣裡也是這樣。她們沒有衣服穿的情況在真血的眼中根本不重要,但女王陛下,還有她的母親,覺得那些丈夫、兒子和父親們對待女性的手段有些讓人厭惡。所以拉維老爺和一些其他人用敏銳的政治眼光看出這會觸怒女王,便從不把他們的女人帶到宮殿去。但也不全是這樣。女王的祖父,據說曾決定看一場阿衫塔年輕姑娘的表演。那是阿衫塔人自發為了帝王所要求的……消遣所進獻的,所以戰馬兄弟團在帝國的宮廷中得到了高昇。」

    「在這件事上也能看出一個民族的實力。」洛克萊爾乾巴巴的提及。

    「就是這樣。」凱非說。

    他們走到了坡道的底部,那裡站了一排士兵,為那些被允許出席的各個團隊驅開人群,留出空位。艾蘭德的衛隊身著統一的王國禮服,胸前掛著克朗多皇家宮殿守衛的繡帶,正在下面等待他們的王子。艾蘭德注意到奎格的代表站在他的人後邊,正為他們國家的地位排在艾而王國之下而連聲抱怨。

    艾蘭德把他的注意力轉回凱非的故事。「拉奈維想要為我偷出那個女孩,作為禮物送給我。這也是他們的一個風俗,如果你能成功的從對手家中偷回一個女人——把她帶回你自己的家中——她就是你的了。不足十七歲拉奈維想從那個把他妹妹贏回家的男人那裡把她偷回來。可是他沒有成功,他死了。」

    他的話語中不帶一絲辛酸和感情色彩,「這樣,你們明白為什麼我無法欣賞阿衫塔人崇高的品質了。」輕聲的,他加上一句,「不論如何。」

    嘉米娜同情的看著沙漠人,但沒有說出口。

    他們站了有十分鐘,等待向上進入競技場。自從凱非講完他朋友的故事後就沒有人講過話。洛克萊爾覺得應該是時候轉移一下話題了,「凱非先生,自由都市的使團在那裡?」

    「他們缺席,閣下,」凱非回答,「他們沒有派任何人來大典。那些曾是巴薩尼亞帝國的子民仍然和帝國沒有任何外交來往。」

    「積怨太深。」詹姆斯說。

    艾蘭德說,「我不明白。在我的歲數里帝國和奎格發生了三次戰爭,和艾而之間也時常有邊境衝突。但為什麼和自由都市的外交上那麼艱難?」

    一邊向前走,凱非一邊解釋,「那些住在你們稱之為自由都市的人曾經忠於我們。當第一次聯盟反叛時,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凱許調動了她扎浦北部的所有駐軍,讓那些殖民者自給自足,奎格,另一方面,她在那十年前獨立成功,是一個十分有發展潛力的國家。你們艾而國對我們來說則永遠是異邦,但住在自由都市的是群背叛了他們的統治者的叛民。他們那些農夫和旅店老闆,留下來自己保衛自己。」

    艾蘭德邊想這些邊向前走,等待著有人宣佈他們入場。他看了眼通向上面的走廊,看到最後的幾位領主和貴族在入場。巴薩尼亞,是現在屬於王國的可瑞第公國中的一片土地,被艾蘭德的曾曾祖父征服前那裡居住著大量的地精、巨魔和黑暗氏族,一塊荒蠻之地。沒有軍隊駐紮,想必在那裡的生活是無時不刻的掙扎。艾蘭德可以明白自由都市的人為什麼對帝國仍存有刻骨的恨意。

    接著他聽到他的名字被人宣讀,凱非說,「殿下,是時候了。」

    如同一人,整個王國使團開始入場,只有嘉米娜的步伐跟不上其他人的節奏,軍事化的步調整齊的踏在競技場的石板地面上。穿過競技場的碗型底部足足花了五分鐘,但終於他們出現在烈日下,艾而王國的王子正式的出現在大凱許帝國的女王面前。在這之前艾蘭德還沒有真正明白博瑞克消失後的現實。是他,而不是他的哥哥,站在這位世界上最有權利的統治者面前,有一天他可能會發現她的繼任者成為了他最致命的敵人,因為是他,而不是博瑞克,有一天將成為艾而的國王。自從他離開母親的臂彎,他從沒有過如此的驚恐不安。

    入場變得有些模糊。艾蘭德差點忘記了要向皇室作自我介紹,也幾乎對自己提前背好的台詞沒有了任何印象。沒有人議論和哄笑,他假定自己說的還算得體,他也記不清接在他後面出場的是哪一國代表。他現在坐在競技場的最下層的石椅上,身旁坐的是為女王的七十五歲大典帶來祝福的各國使團。試著去調整自己消除那突如其來的恐懼,他說,「凱非,為什麼班那辟斯(banapis)的節日被推遲了?」

    凱非說,「與你們的人民不同,我們凱許人不把仲夏的節日算作我們的出生日。在我們這裡,每一個知道自己出生日的人都會在自己出生日那天慶祝自己的生日。凱許之母在德匝尼(dzanin)的第十五日降臨人間,所以我們將在那天為她慶祝,那將是大典的最後一天。」

    艾蘭德說,「這太奇怪了。慶祝你的生日在你真實的出生日,那想必每天都有幾十起的生日慶祝。如果我錯過了班那辟斯那盛大的節日,我會有種上當的感覺。」

    「不同的風俗。」洛克萊爾評論道。

    一名真血打扮的僕人出現在王子身前,微鞠一躬。他拿出一個用金色絲帶封系的卷軸。凱非,作為王子的嚮導和禮儀官,接過卷軸。他看了眼蠟封說道,「我想這是個私人信件。」

    艾蘭德問道,「為什麼?」

    「這是公主沙拉娜的印章。」

    他把它交給艾蘭德,王子解開絲帶,打開蠟封,慢慢的閱讀這篇字體秀麗的卷軸,好像他從來沒有從凱許皇室得到過如此高貴的禮物。當他閱讀時,嘉米娜開始笑個不停。

    詹姆斯猛地轉身,對妻子不經意間暴露出她的異能感到擔心,但這時嘉米娜說道,「為什麼呢,艾蘭德?我發誓你的臉紅了。」

    艾蘭德微笑著把卷軸收入自己的腰帶。「啊……這太陽真是。」他解釋道,但這掩飾不住他嘴角的笑容。

    「是什麼?」洛克萊爾戲謔的問道。

    「一個邀請。」艾蘭德說。

    「邀請什麼?」洛克萊爾追問,「我們今晚要出席女王的正式晚宴。」

    咧嘴笑著,艾蘭德說道,「這是……晚宴後的邀請。」

    詹姆斯和洛克萊爾會心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洛克萊爾說道,「凱非,這就是真血……安排事情的方式嗎?我的意思是,這樣……互相邀請?」

    凱非聳了下肩,「這倒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沙拉娜公主出身高貴,她比別人更能展示她的……禮貌,如果你明白我意思的話。」

    「蘇嘉娜公主又如何呢?」洛克萊爾接著問道。

    詹姆絲笑了,「我想知道還要多久你就能待在那個人的身邊了?」

    嘉米娜微微瞇了下眼睛,「那個人?」

    「一個概括的說法,我的愛人。洛基在克朗多就被認為來這是為了……哦,來結識視線中所有的美女。」

    凱非說,「如果你請求和公主會面,就要做一番準備但那將是萬眾擇一的機會。另外,據說她這些天……和拉維老爺在一起,所以你的請求很可能被客氣的……忽略掉。」

    洛克萊爾向後坐下,試著在雖然放置著漂亮墊子的石頭上坐得更舒服些。「我只是想找個方法見她一面。和她說上一次話……」

    凱非再次做了那個手勢——「ma『lish」。

    詹姆斯看了眼艾蘭德,王子正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他對嘉米娜輕聲問,「凱非對蘇嘉娜公主的事情什麼也沒有提。你能告訴我嗎?」

    「抱歉,*她回答,「但在提及她的名字時我有一種感覺。」

    「是什麼?」

    「極度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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