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羅傑歷險記13:智斗猛獸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羅傑的野水牛
    一天,當他們正在森林裡搜尋時,遇到了一郡野水牛,大約有30頭,這是僅次於白肢野牛的最大最危險的野牛。

    這種野獸身軀龐大,體重超過2000磅。它們轉過身來,氣勢洶洶地昂起頭,喘著粗氣,告訴新來的人他們不受歡迎。

    「最好爬到樹上去。」哈爾說。

    一頭野牛向羅傑猛衝過來,它個頭兒最大,大概是這群野牛的頭兒。羅傑飛快地爬上一棵菩提樹。脾氣暴躁的野牛停在羅傑佔據的那棵樹下,跳起來用長長的犄角去挑羅傑。

    你大概覺得一隻體量超過2000磅的野牛不會是什麼像樣的舞蹈家吧,但這只怒氣衝天的野獸卻表演了精彩的波爾卡、華爾茲和探戈,它甚至後腿著地直立起來用犄角去挑它的對手。

    「我們得把它捉住送給父親。」羅傑喊到。

    「對!『她』最合適了。」

    「你說什麼——『她』?哪有像它這麼粗野的女士?」羅傑質問道。

    「也許你對女士還不太瞭解,」哈爾說,「有時她們相當粗野。如果能夠著你,這位『女士』用不了一分鐘就能把你撕得粉碎。」

    「我不能整天都呆在這個地方啊。」羅傑說,「我該怎麼辦呢?」

    「就在那兒呆著吧,」哈爾建議道,「我想你的朋友根本就不想走,『她』太喜歡你了。」

    「『她』為什麼偏偏選上我?『她』幹嗎不去追趕你?」羅傑感到莫名其妙。

    「因為我站著沒動。它大概以為我只不過是一棵樹而已。水牛的視力不太好,但它們的嗅覺十分靈敏。也許你身上的氣味太好聞了,它們抵禦不了你的誘惑。」

    「你可以開玩笑,」羅傑說,「可如果我得在樹上呆一天,說不定還要搭上一個晚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但這位野牛「女士」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它迫切希望用犄角刺穿這個搗蛋鬼。它夠不到羅傑,於是就換了另一種方法:它要把羅傑從樹上搖下來。

    它退後幾步,一個衝刺,使盡全身力氣衝過來,龐大的身軀撞在樹幹上。

    隨著菩提樹一陣劇烈地搖晃,羅傑從樹上摔了下來。

    但他沒有掉到地面上。羅傑睜開眼,發現自己正騎在那位「女士」的背上。牛背太寬,他的腿幾乎沒法叉開。但他還是拚命地伏在牛背上,野牛馱著他漫無目的向遠處跑去。哈爾急忙追了上去,他能趕上水牛,因為它身體太重,根本就跑不快。

    整個森林都被這場角逐攪得不安起來。小鳥像男孩吹口哨似的放開喉嚨歌唱著。鵒的叫聲有點像說「是你幹的嗎?是你幹的嗎?」猴子的尖叫聲在森林上空迴盪著。它們從未見過這種場面,這回可大飽眼福了。

    哈爾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套索套在一隻牛角上,俱卻無法拖住狂奔的野牛。相反,他一跤摔在地上,被野牛拖出很遠。

    鴿似乎在嘲笑他們:「是你幹的嗎?」它在開兩個孩子的心。如果說有誰在策劃這一切,那就是這頭龐然大物,而不是亨特兄弟。小鳥的叫聲中也加上了一分嘲弄。

    他們跑到一個泥坑邊上。水牛喜歡泥坑,越粘糊越好。泥漿在熱天裡能防暑降溫。從泥坑裡爬出來後,身上糊了厚厚一層泥,可以防止蚊蟲的叮咬。

    於是水牛帶著背上的騎手一起跳進了泥坑。泥坑很深,一直沒到羅傑的脖子處。水牛除了眼睛和鼻子外,全身都浸沒在泥水裡。

    這個地方不錯,水牛願意整天都呆在這裡。羅傑渾身上下都是泥,成了個泥人,他爬出來後一定夠好看的——如果他還能出來的話。小鳥和猴子們覺得這個節目太精彩了。

    一隻巨大的魚鷹在低空盤旋著,以便能看得更清楚。它的巢築在樹頂上,像小汽車那麼寬大。忽然,它那敏銳的眼睛發現附近的河裡有條魚,於是就像石頭墜地一樣直衝下來,一頭扎進水裡,出來時嘴裡銜著一條魚。這比觀看一個小男孩在泥水裡折騰更有趣。它心滿意足地向巢穴飛去,但還沒等飛到窩裡,一隻老鷹不知從哪裡俯衝過來,一口咬住魚飛走了,大概是去餵它的雛鷹了。

    一群黃蜂「嗡嗡」地在兩個腦袋上方盤旋,那是羅傑和水牛的腦袋。水牛把頭全部沉到泥水裡,避免了一場飛來橫禍,黃蜂只好從它的上面飛走,集中到另一個頭頂上,為了免受被蜇之苦,羅傑不得不向水牛學習,把他的頭也沉到泥水裡。等他再也憋不住氣,從泥水裡探出頭來時,高興地發現黃蜂已經飛走了。不過,如果他看到自己頭上臉上都是泥漿時,恐怕就不會那麼高興了。

    哈爾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看起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我那個漂亮的弟弟去哪兒了?」

    「別開玩笑了,」羅傑說,「你該想想我們怎樣才能離開這個泥坑。我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但值得試一試。」

    「那麼,是什麼好辦法呢?」

    「我沒說那是個好主意,但總比束手無策好。你已經套住了一隻牛角,把繩子的另一頭遞給我,我把它綁到另一隻牛角上。」

    「幹什麼?你是不是完全瘋了?」

    「也許是,」羅傑說,「快把繩頭遞給我,咱們看看它有什麼用。」

    羅傑把繩子綁到牛角上拉緊,把多餘的繩子抓在手裡。

    「你到底要幹什麼?」哈爾焦急地喊道。

    羅傑解釋道:「如果我的『女士』和我出了泥坑,我們怎麼回營地呢?我們不能期望這位『貴夫人』會徑直走到營地,鑽進籠子裡。我想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我手裡一共有兩根韁繩,拉左邊的一根,它的頭就會轉向左邊,拉右邊的一根,它的頭就會轉向右邊。」

    「你怎麼想到它會調頭呢?」

    「如果它的犄角短就難辦了,但長犄角省了我很多勁。我覺得能成功,但不敢保證。」

    「好吧,」哈爾說,「但從哪兒開始呢?」

    羅傑說:「如果你願意在我的肥胖的朋友的屁股上捅一捅,它大概會從這兒爬出去,然後我就可以駕馭著它回營地了。」

    「你真是個大傻瓜。」哈爾儘管這樣說,但還是撿起一根尖木棒在水牛的屁股上捅起來。由於感到不像以前那麼舒服,水牛決定離開這個可愛的泥坑。又捅了幾下,水牛掙扎著從泥坑裡爬了出來,從頭到腳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泥巴。

    哈爾笑了,「它看起來和你一樣。」

    水牛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羅傑使勁拉著繫在左犄角上的繩子,水牛的頭轉向左邊,直到轉到正對著營地的方向,羅傑才不拉了。當這個龐然大物改變方向時,他就輕輕地向左或向右拉一下繩子,讓它轉向正路。

    要想回家就必須過一條河。河上有一座橋,但誰知道它能不能承受得了一噸的重量呢?水牛「女士」一看到它就吃了一驚,也許它比騎在它背上的羅傑更瞭解那座橋能否承受它的體重。它使勁地擺著頭想沿著河邊走,但騎在它背上的人卻一定要它從橋上過。

    不得已,它上了橋,但當走到中間時,橋突然斷了。水牛和騎手措手不及,掉進河裡洗了個澡。

    但是,掉進清澈的河水裡至少把身上的一層污泥沖掉了,真是因禍得福,羅傑很高興。他爬到對岸,一邊拉著牛角,一邊向營地走去。哈爾從另一座橋上過了河。

    水牛慢悠悠地朝前走著,大概是在回憶那個可愛的泥坑。

    「跑到前面去,」羅傑對哈爾說,「打開一個籠子,也許我能把它引進去。」

    事情正如羅傑所料,水牛在他的駕馭下鑽進了籠子。羅傑從它的背上溜下來,走到籠子外面,關上了籠門。

    「嘿,」哈爾說,「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一點兒。」

    「謝謝,親愛的先生,」羅傑說,「謝謝你的誇獎。從今以後,對付野生動物有什麼困難,儘管向我請教。」

    兩個人都笑了。他們很快割了一大堆長長的青草,塞進籠子裡,給飢餓的水牛「女士」吃。

    羅傑看到那一堆草很快就順著喉管進了水牛的肚子裡,說:「吃得太快,它會胃疼的。」

    「不會,」哈爾說,「它有兩個胃。食物嚼碎後先進第一個胃,在胃酸的作用下變軟,然後又反芻到嘴裡、進行第二次咀嚼,再進入第二個胃裡消化。這種安排非常合理,如果我們也有兩個胃,對營養的吸收就好多了。」

    羅傑換了身衣服。哈爾說:「喂,我們也該吃飯了,你早就想喝牛奶了吧。」

    「我想,在100英里以內根本就沒有什麼牛奶。」羅傑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裡就有你喝不完的牛奶。」哈爾說,他端著一個鍋,走到關著水牛的籠子邊。兩個孩子高興地喝著牛奶,這是許多天以來第一次喝到。牛奶很濃,像奶油一樣。

    「沒有一位水牛『先生』能給我們提供牛奶。」哈爾說,「能捉住一位水牛『夫人』是我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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