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細雨不須歸 正文 chapter 6
    到底找不見了,維儀立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失落一點點的漲潮,淹沒到心口的位置,涼得心寒。目光還在游弋著,似乎指望著哪裡可以跳出驚喜來,而「驚喜」不過是一個男子輕拍自己的肩膀,薄唇抿著,似乎看穿了這個女孩子,帶著瀟灑的笑意:「怎麼了?」

    兩個人都是高挑的個子,人潮湧動中如同釘子一般,死死的立在原地。女孩子表情又凝重,真像鬧了彆扭的情侶,倒是立在一邊的男子,表情溫柔,似乎在哄她。維儀受不了這樣的注目禮,回過神,略微直起背,大步的往外走。

    唐嘉終於停下腳步,嘴角勾起的弧度叫人琢磨不出是淺笑或沉思。

    他立在她的身後,身側是巨大的銅柱,映得兩人的的身影層層疊疊的交錯,都略有扭曲。順著她的目光延展開去的盡頭是個男子的背影,他無端想見她的的眼神,一定有親暱和默契。

    唐嘉和她一起等待,默不作聲。他只是想看看,這出人追人的戲劇,究竟會怎樣收場,於是愈發的不動聲色。靳維儀只是駐足了一會兒,一瞬間下定決心,腳步急快。而身後的男子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而他們的距離近上一分,他的眸色便暗沉一分。

    綠燈恰好在那一刻轉成了紅色,而維儀的聲音卻近乎囁嚅,近在咫尺的距離,叫她失去了力氣,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而霍景行卻轉過了身子,聲音低沉:「我說好像有人叫我名字呢。」然後語氣有些克制不住的意外,慢慢的流淌出來:「維儀,這麼巧?」

    他的膚色是古銅色,比以前又黑了不少,南方的男人大都白淨,少有這樣子的,於是愈加的清瘦。只是健康的男子氣息卻和從前一樣,而讓維儀唸唸難忘的那樣子的眸色,益發的散出古酒韻味——她轉瞬間用笑容替代下怔忡,安然的對他笑:「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笑,綠燈打亮,人群往前湧去,彷彿向四面八方滑開去的時光。

    「單位有事,過來出差幾天。」霍景行簡單解釋了幾句,顯然是在趕時間,腳步卻不由自主停留下來。

    維儀站在一邊看著他上出租車,車子開出了一段路,又再停下——霍景行快步走過來,留了電話,才笑歎:「真是的,連這個都忘了。」而維儀卻更愕然,旋即長舒了口氣:「是啊,我也忘了。」

    以往的思維再縝密,連這聯繫方式也忘了留,可實在不像自己了。她只記得提醒自己,一年多過去,在全無預料的時候,又一次見到了霍景行。她只是奇怪自己剛才居然有勇氣追了過來,如果像畢業的時候那樣,那麼她只能在寢室默默的數著時間,揣測著他是否已經上了火車。

    她家就在商業區,需要掉頭往回走。維儀低頭捏著手機,屏幕上是一個新加的號碼,冷不防撞上路人,才連聲道歉:「對不起。」

    「朋友?」唐嘉的聲音從上方飄下來,冷冷的傳到耳朵裡雙手攏在胸前,略有些玩世不恭。維儀惶然間撫了撫額角:「你怎麼還在?」眉毛輕佻了一下,笑:「你的夜生活時間到了沒有?」心情極好的樣子,連對他說話都不再間或咄咄逼人,間或冷嘲熱諷,笑容柔和的綻開在唇邊,就像將糖果融化舌尖,甜意絲絲。

    唐嘉的目光中滑過不可思議,又似乎是驚艷,半晌,才平靜下語氣,又帶了些挑釁:「怎麼?要一起去麼?」其實唐嘉並沒有約朋友出去玩,只是莫名的見不得她這樣的表情。語氣越發輕慢:「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帶得她略微往前衝了一步。

    靳維儀下意識的甩了一下,覺得他莫名其妙,人群喧咋,她的聲音壓過了腳步聲:「唐嘉,我回家了。」她急急的往回走,而那個聲音如影隨形般不屈不撓:「那個就是你待見的人?」譏誚而嘲諷,讓維儀想起剛才他將自己之前的無措和之後的喜悅收在眼底,不動聲色的試探她。

    她被激起了脾氣,慢慢的轉身,重新站在他的身前。目光毫不猶豫的直視那雙似乎期待已久的眼睛,只是彼此間沒有一點溫度,她倔強而蒙上陰冷的目光,猛然間讓唐嘉輕笑:「是不是?」

    「你還真說對了,我喜歡他整整五年,從來沒變過。」她終於輕輕易易的,第一次將這句話從心底坦誠出來,說給眼前的人聽,更多的,卻是在說給自己聽。

    「唐嘉,咱們以後還是別聯絡了吧?」她沉默了一會,眼珠烏黑而透亮,「我也有不對。你約我我不大拒絕,雖說是因為不好意思拂了你的面子,可仔細想想,我還是有些虛榮。」她坦坦蕩蕩的一笑,幾縷長髮掛了下來,「你條件這麼好……」又仔細琢磨了一下,換了個說法,「總是就是我的錯,不夠乾脆。對不起。」

    她自說自話般走了,連之前的氣也出的一乾二淨,顧不上看身後男人的臉色——目光中那點光亮已經一點點黯下去,薄唇抿如一線,一側的手輕輕握了拳:她還不乾脆?唐嘉自嘲般笑了笑,倒是他自己,則是第二次,很乾脆的被同一個女子這樣拒絕。

    靳維儀從茶室出來的時候接到弟弟的電話,她有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愉快而爽朗,而之前,接到單位的電話,臨時讓她去外地出差——其實本不是她的分內事,只是一時抽調不過人手,照例詢問她的意向。維儀連忙答應下來,其實審計很辛苦,可是她現在希望越辛苦越好,可以毫不費到底找不見了,維儀立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失落一點點的漲潮,淹沒到心口的位置,涼得心寒。目光還在游弋著,似乎指望著哪裡可以跳出驚喜來,最後有人輕拍自己的肩膀,嚇了自己一跳。唐嘉薄唇抿著,帶著瀟灑的笑意:「怎麼了?」

    兩個人都是高挑的個子,人潮湧動中如同釘子一般,死死的立在原地。維儀的表情又凝重,真像鬧了彆扭的情侶。唐嘉表情溫柔,像在在哄她。她受不了這樣的注目禮,回過神,略微直起背,大步的往外走。

    唐嘉停下腳步,嘴角勾起的弧度叫人琢磨不出是淺笑或沉思。他立在她的身後,身側是巨大的銅柱,映得兩人的的身影層層疊疊的交錯,都略有扭曲。而維儀也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著不遠的地方,那個剛才遍尋不見的身影。

    唐嘉和她一起等待,默不作聲。他只是想看看,這出人追人的戲劇,究竟會怎樣收場,於是愈發的不動聲色。

    靳維儀只是駐足了一會兒,一瞬間下定決心,腳步急快。綠燈恰好在那一刻轉成了紅色,而維儀的聲音卻近乎囁嚅,近在咫尺的距離,叫她失去了力氣,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而霍景行卻轉過了身子,聲音低沉:「我說好像有人叫我名字呢。」然後語氣有些克制不住的意外,微笑:「維儀,這麼巧?」

    他的膚色是古銅色,比以前又黑了不少,南方的男人大都白淨,少有這樣子的,於是看上去愈加的清瘦。而讓維儀唸唸難忘的眸色,益發的散出古酒韻味。她轉瞬間用笑容替代下怔忡,安然的對他笑:「你怎麼會在這裡?」

    綠燈打亮,人群往前湧去,彷彿向四面八方滑開去的時光。

    「單位有事,過來出差幾天。」霍景行簡單解釋了幾句,顯然是在趕時間,腳步卻不由自主停留下來。

    他們互留的電話,然後簡單的告別,約好過幾天再見。

    一年多過去,在全無預料的時候,又一次見到了霍景行。她只是奇怪自己剛才居然有勇氣追了過來,如果像畢業的時候那樣,那麼她只能怯懦的在寢室默默的數著時間,揣測著他是否已經上了火車。

    維儀住在商業區,需要掉頭往回走。她低頭捏著手機,屏幕上是一個新加的號碼,冷不防撞上路人,才連聲道歉:「對不起。」

    「朋友?」唐嘉的聲音從上方飄下來,冷冷的傳到耳朵裡,雙手攏在胸前,略有些玩世不恭。維儀惶然間撫了撫額角:「你怎麼還在?」眉毛輕佻了一下,笑:「你的夜生活時間到了沒有?」心情極好的樣子,連對他說話都不再間或咄咄逼人。倒有他從未見過的笑容柔和綻開在唇邊,就像糖果融化在舌尖,甜意絲絲。

    唐嘉的目光中滑過不可思議,又似乎是驚艷,半晌,才平靜下語氣,又帶了些挑釁:「怎麼?要一起去麼?」其實唐嘉並沒有約朋友,只是莫名的見不得她這樣的表情。語氣越發輕慢:「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帶得她略微往前衝了一步。

    靳維儀下意識的甩了一下,覺得他莫名其妙,人群喧咋,她的聲音壓過了腳步聲:「我回家了。」

    她急急的往回走,而那個聲音如影隨形般不屈不撓:「那個就是你待見的人?」譏誚而嘲諷,像在不動聲色的試探她。

    她被激起了脾氣,慢慢的轉身,重新站在他的身前。目光毫不猶豫的直視那雙期待已久的眼睛。彼此之間絲毫沒有溫度,唐嘉終於輕笑:「是不是?」

    「你還真說對了,我喜歡他整整五年,從來沒變過。」她終於輕輕易易的,第一次將這句話從心底坦誠出來,說給眼前的人聽,更多的,卻是在說給自己聽。

    「唐嘉,咱們以後還是別聯絡了吧?」她沉默了一會,眼珠烏黑而透亮,「我也有不對。你約我我不大拒絕,雖說是因為不好意思拂了你的面子,可仔細想想,我還是有些虛榮。」又仔細琢磨了一下,換了個說法,「總是就是我的錯,不夠乾脆。對不起。」

    她自說自話般走了,連之前的氣也出的一乾二淨,顧不上看身後男人的臉色。他目光中那點光亮已經一點點黯下去,薄唇抿如一線,一側的手輕輕握了拳:她還不乾脆?唐嘉自嘲般笑了笑,倒是他自己,則是第二次,很乾脆的被同一個女子這樣拒絕。

    靳維儀從茶室出來的時候接到弟弟的電話,她有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愉快而爽朗,而之前,接到單位的電話,臨時讓她去外地出差。其實本不是她的分內事,只是一時抽調不過人手,照例詢問她的意向。維儀連忙答應下來,其實審計很辛苦,可是她現在希望越辛苦越好,可以毫不費力的把亂七八糟的情緒狠狠的擠出去。

    其實人家說姐弟連心,這話不怎麼誇張。然而這次靳知遠這次並沒有聽出姐姐略作誇張的聲音,只是問她:「姐,我明天有個同學在我家住幾天。」倒是比她還心煩意亂的樣子。

    她只是藉著說電話的機會出來,又回頭惶然看了一眼那個茶室,用青籐裝飾的店面,透著雅致和清便。那一眼已經看不到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了,卻再也提不起勇氣跨進去了。

    維儀又打了個電話:「霍景行,我臨時要回單位去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很長很長的時間裡,這個纖細美麗的女子緊緊握著電話,似乎想要把電話裡的聲音牢牢刻在心底。她沉吟了一會,說:「記得保持聯繫。」

    她的車子就停在路邊,坐進去,抬手把空調打開了,吹得臉色發白。只是想起了一句話:相見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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