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O,被潛了 正文 潛規則之落跑
    空氣質量好,睡眠質量也好,連個小夢都沒做,真是難得啊難得。

    但是身上怎麼難受,跟化身火車軌道似的被火車從頭到尾的碾過,還有種出過汗後黏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感覺不喜歡,很是不喜歡。

    可是還是懶得起,實在是太累了,眼睛都懶得睜開,翻了翻身,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咦?這是什麼觸感?

    胸前磨蹭的感覺貌似有些異樣,閉著眼伸手摸摸,彈性的,結實的,熱乎乎的,滑溜溜的……

    這個感覺……這個感覺,我腦袋根上嗖嗖的冒著涼風……

    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被放大的臉。

    鼻樑很高,皮膚很好,嘴唇很薄,眼角微微上翹。

    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宋子言?!

    嘴角無聲抽搐了兩下,感覺到赤裸的肌膚相親的感覺,和腰間一隻大手,驚悚,該不會……

    顫巍巍地掀開身上的床單,賊眉鼠眼擠眉弄眼的往裡面瞄了一眼。

    頓時,我欲哭無淚銀牙咬著小拳頭,牙關上上下下的打架,被被被被被被被吃了……老爸老媽我對不住你們,你們女兒完完整整的出來,回去就不是原裝的了,這還能理解,可是吃你女兒的那個注定不是你們女婿口牙,我給你們賠本了口牙!!

    我泫然欲泣,我悲痛莫名,我傷感無盡!

    在我的泫然欲泣悲痛莫名傷感無盡中,昨晚上那隻狼睜開了他罪惡的雙眼,我的表情瞬間定格在苦大仇深上,僵硬。

    他瞥了我一眼,打招呼:「早安。」

    我下意識地,動作僵硬地,舉舉爪子,扯扯嘴角:「早安。」

    我在幹什麼口牙,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這麼詭異的客氣的打招呼口牙,我應該握住他的衣領(雖然他現在沒穿衣服),狠狠地對著他吼:你這個黑心的趁著俺喝醉一逞獸慾的混蛋混蛋混蛋啊!

    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咳咳,據調查,雄性動物在獸慾得逞之後,心情都不會太差。),坐起身子還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早安吻,然後拿起床邊的睡衣一邊披著一邊往浴室走。

    您您您您您您怎麼能這麼自然而然的在一個昨日還是純純少女的我面前這麼紅果果啊!!世風日下成何體統!!我臉紅,趕緊兩手摀住臉,從指縫裡偷偷看,口水順著手掌往下流,精壯啊精壯啊!!他似有所覺,走到浴室門口停了停,回頭挑眉:「要不要一起洗?」

    我趕緊整個人縮進薄被子裡,只聽到他笑了兩聲,然後就是浴室關門的聲音和嘩嘩的水聲。

    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看著從外射進來的陽光,我陷入了深刻的思索。

    他是老闆,我是員工,而且跟什麼情投意合的半點瓜葛都不佔,簡而言之顯而易見的是,我被潛了,徹徹底底的被潛了。

    我一個無權無勢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小職員被他一個黑心黑肺沒心沒肺撕心裂肺的大BOSS給潛規則了!!

    這個社會真是太齷齪太黑暗了!!這個世界真是太骯髒太危險了!!這個金龜真是太無恥太下流了!!

    但是……怎麼印象中是我先撲到人家身旁,是我先解開了人家的第一個扣子?

    ……

    看著床下面散落著的黑襯衫,昨晚的一幕幕跟過電影似的在眼前閃過,我再度拿被子悶住臉,臉紅啊臉紅,第一次看BG的H,居然自己是主角……

    但是我醉羊撲狼這個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啦,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我這老臉是沒法見人了,趁著現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我決定,跑路!!

    打定主意,我三兩下套上衣服,從他褲子裡的皮夾裡拿了幾張紅票子,飛奔而出。

    到飯店下攔了出租車,我火燒屁股的跳上去,沖那司機吼:「十萬火急,去火車站!」

    估計我的表情夠猙獰,司機被我強大的氣場震懾到,一路上演飛車驚魂到了車站,天生就該我跑路,十分鐘內就有回去的火車,我買了票,跟有人追殺似的藏進去,在火車皮狹窄陰暗的臥鋪裡繼續哀悼我無處安放的貞操。

    上鋪是兩個女生邊磕著瓜子,邊往下扔著瓜子皮,我把腦袋往裡面縮了縮。

    她們邊磕著瓜子邊嘮嗑。

    一個問:「你半年怎麼樣啊?」

    一個說:「還行吧,就這麼回事,你呢?」

    「哎,別提了,上次香港來了個老闆,本來以為是大頭呢,結果陪了一個月,才給了我五千塊錢。」

    「現在全球金融危機,香港美國小日本都窮著呢,還是咱大陸的好,你平時也不多看看報紙,別說陪游了,就是平時坐台,這一個月也賺個萬兒八千了。」

    ……原來是不良職業從事者。

    ……原來不良職業者也跟炒股似的,需要注意全球金融時事。

    如果放在以前,我必須默默從精神上鄙視一下,經過青島一夜後……我又往裡面縮了縮……

    那兩個人繼續嘮嗑。

    「上次有一個賤男人,給的錢是挺多的,什麼都不做,就要我穿著高跟鞋拿鞭子抽他。後來在電視上還看見他來著,還挺有頭有臉的,他那職位油水多的很。我當時就想說,那些人還送禮送錢的費事兒,直接拿條鞭子過去抽他一頓,立馬你就是他祖宗。」

    「不費勁兒又有錢賺,別人想都想不來。我就慘了,上次在酒店有三個賤男人帶我出台,我本來不想去,可他們說了做一次三百,我就去了。結果一人一次,最後才給了五百。」

    一次三百……我默默的數了數口袋裡的錢,算上剛剛車票和打的,剛好是八百塊,靠!居然還賠了一百!!

    黃果樹瀑布寬淚……

    嘩嘩流淚中,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宋金龜三個大字閃啊閃啊閃,那一聲聲的青花瓷震的我的心一顫一顫的,我像扔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機塞進枕頭下面,自我催眠,我什麼都聽不到啊聽不到聽不到啊聽不到……

    手機響了一會兒,終於停了,我剛鬆了口氣,青花瓷的前奏又響起……

    半小時後,看著持續不斷耐性十足不斷閃亮的屏幕,我乾脆直接關機,可是……為什麼在關機的那個瞬間,渾身莫名發冷……

    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夜風有些冷,環視著這個剛剛闊別一天的都市,那種恍若隔世像是罩了層玻璃的感覺很是明顯。現在是放假,宿舍的人戀愛的戀愛,上班的上班,旅遊的旅遊,根本連個人煙都沒,於是我打電話給黃毛讓他來接我。

    這孩子身上有種雷厲風行的特點,很快就來了。我一路陰沉著臉到他家,陰沉著臉吃了他煮的夜宵,接著陰沉著臉躺在床上看著陰氣沉沉的鬼片。黃毛對我的到來簡直是喜出望外,又聽說我沒別的地方可去,估計要在他這裡窩個三五天,那歡欣鼓舞跟國足出線似的。趴在電視前調了很多鬼片的播放順序才過來。

    床上有兩個窩,我們倆看鬼片的慣例,他掀了被子正要往自己的狗窩裡鑽,我一個抬腳,他嗷的一聲栽到了床下面。半晌之後,他從床下扒上來,揉著腦袋問我:「你幹什麼?」

    我怒目相向:「你幹什麼?」

    他一頭霧水:「上床啊。」

    「上床」這兩個字讓我刷的跟打了雞血似的,抄起手邊的枕頭劈頭蓋臉的往他腦袋上砸,邊砸邊吼:「我一個冰清玉潔如百合空谷幽蘭如茉莉的少女是你可以染指的麼?!你以為你地位比我高點人長的帥點錢比我多點就能為所欲為麼?!趁著老娘喝點酒你就辣手摧花這是一個純粹的人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幹的事麼?!我抽死你丫個無恥無良無道德無責任的衣冠禽獸!!」

    黃毛剛開始還駕著胳膊擋,到後來完全暈了,也不躲,只是疑惑地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心生警惕,心虛之下嗓門更大,手扶叉腰肌喝斥:「我能怎麼了!我當然好好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懂不懂?!」

    他點頭:「我知道了,你很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那個……我現在能不能上去看電影了?」

    賊心不死,我跳下床拿著枕頭一路把他砸出了房門外,光當鎖上了門,才氣呼呼的回來跳上了床,繼續生氣。

    這些男的實在是太可惡了!!

    黃毛在外面敲門:「秦卿,秦卿,讓我進去。」

    懶得理。

    他求饒:「我不看片子了,打地鋪睡覺行了吧。」

    懶得回。

    他又敲了一會兒,說:「我當你默認了,就拿鑰匙開門了啊。」

    我哼了一聲,冷冰冰地:「有鑰匙也不許開。」

    ……於是,他繼續可憐兮兮的敲。

    昨晚上折騰了一晚上,今白天折騰了一白天,在黃毛有節奏有韻律的敲門聲中,我頭一歪就陷入了夢鄉。

    夢裡我悠悠然然的在河邊溜躂,忽然間被人拿了起來,我這一看,大吃一驚我居然成了一隻河蟹,而那個捏著我兩個小鉗子的人正是宋子言。他在河邊搭了一堆篝火,上面有野餐的吊鍋,裡面是調好的羹湯,他溫溫柔柔的把我往湯裡面一放,笑得很和藹:「乖乖的,讓我吃了你。」

    這時候,兩個舉著魚叉拿著魚竿穿著蓑衣帶著草帽的一對中年漁夫夫婦走了過來,赫然是我老爸老媽。我在鍋裡面拚命吐泡泡,無聲求救。果然,老媽一看鍋裡面正在慢慢泛紅的我,臉色都變了,沖宋子言吼:「你怎麼能擅自動了我的河蟹?」

    宋子言一臉無害:「我在岸邊走著,是它自己夾著我的衣服不放,我也就順勢把它給了。」

    老媽一臉嫌惡的看著鍋裡的我,不過還是據以力爭:「這只河蟹雖然不成器,我好歹也圈養了二十來年了,你說煮就煮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宋子言把我從鍋裡面撈起來,晾在空中:「反正看著也不好吃,那就還給你們算了。」

    老媽不服氣:「這河蟹最重要的就是新鮮,你都煮了一半了,以後誰還要啊,你必須得負責!」

    宋子言皺眉:「我怎麼會為了一隻河蟹,放棄那麼多的魚蝦。」

    老媽怒:「你肯不肯?」

    宋子言搖頭:「太過荒謬。」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看了半天,誰都不肯退讓,最後老媽一蹦退到三米之外,發號施令:「不關門,放老頭子。」

    我爸提著魚竿橫著魚叉就衝了上去,頓時和宋子言殺了個日月無光天昏地暗,在他們一波快過一撥的功放戰中,我一不留神從宋子言的手中飛出,又落回了那個煮飯的鍋,沸騰的水頓時歡快的包圍了我……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腦門上都是汗。

    再看外面,天已經開始泛白,我口乾舌燥的,起了身去倒水。

    開了門才發現,客廳裡縮成了一團睡在沙發上,前面的茶几上還有一串鑰匙。這傻乎乎的孩子,這可不是飯店裡暄軟的沙發,而是紅木的,居然有鑰匙還真不敢進門,可憐兮兮的睡在這。還不到夏天,雖然開著空調,夜裡也夠涼的,也難怪他蜷縮成一小團。

    我開始為自己的遷怒反省,不敢惹大的就欺負小的,我是不是太欺軟怕硬了一點……良心隨著東昇的旭日回歸,我拍了拍他,他惺忪著雙眼,看見我連忙坐起來:「怎麼了?」

    我說:「回屋裡睡吧,別凍著。」

    他還沒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站起來飄飄然的走進了臥室。

    這渾身的汗讓我忒難受,我也取出挎包裡隨身的小衣物進了浴室。等到出來進了浴室才看到黃毛坐在床上,眼神詭異的看著我。

    我拿著毛巾擦頭髮,他幽幽的說:「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我就接了。」

    昨天打電話讓黃毛接我之後,我就又關了手機,可是忘了以前設定的自動開機了,瞄了瞄掛鐘,六點十五,剛開了十五分鐘。熟悉的不安感從腳跟一直爬上脊樑,我故作鎮定的問:「是誰啊?」

    他盯著我說:「是總經理。」

    手上的動作停了,我聲音裡分明摻雜了牙關打架的呲呲響:「你……你都跟他說了什麼?」

    黃毛撇過了臉,說:「他先問:是你?我說,對,是我。他又問:秦卿在哪?我說:在我家浴室。然後很久他都沒說話,最後才只說了兩個字。」

    這麼老實,你幹嗎不上實話實說去啊,我的腿都開始抖了,顫悠悠的問:「哪……哪兩個字?」

    黃毛轉過了頭,說:「很好。」

    簡簡單單兩個字頓時在我腦海中炸起了一股的蘑菇雲,我欲哭無淚。宋金龜一般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是心情莫名的格外好,就是心情莫名的格外差。

    這個我敢拿貞操保證絕對是後者!!!!

    我忽然有種偷情被人發現的罪惡感,更可怕的是一種冰涼駭人的不良預感慢慢爬升。最後,我略帶一絲希望的問:「總經理沒問你家在哪吧?」

    「沒問。」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他不必問。」黃毛接著說:「因為這房子本來就是他的。」

    手裡的毛巾刷的掉在地上,我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你……你該不會也被他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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