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的詛咒 第五章 吼雷攀雲 第十六節 地驚變
    【好事近】

    踏步入土塵,驚變更無時分.

    勁索鋼指飛針,自穿插如平。

    斷衣袪毒企死定,左右皆刃剔。

    驟然天翻地覆,看誰計能行。

    朱瑱命的氣相霎間恢復了正常,這讓好多人都意想不到。這現象讓早就準備好的合力偷襲放棄了。像朱瑱命這樣的高手,只要保持好狀態,就算再多兩三個人他們都沒有一點把握偷襲成功。他們只有一次機會,那就是朱瑱命自己模糊了自己意識的時候,而這樣的一個機會根本沒有到來,也或許朱瑱命從來就不曾在自己身上出現過這樣的機會過。

    「相信我的話。」朱瑱命就像在對鏡子中的自己說話一樣,沒有一絲煙火味道,說話的同時,他開始朝魯一棄這邊踱步,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不大不小,不快不慢。

    魯一棄緊張了,緊張的狀態讓他的氣相突變,如同燦霞噴薄。朱瑱命放緩了腳步,這氣相讓他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可轉念再一想,他還是堅定了自己原先的判斷,無意狀態下的表現是最真實的表現,平常人表現不出高手的狀態來,高手也同樣不會無絲毫感覺和下意識地防範。而這個魯一棄的這種狀態下的一舉一動,怎麼都和高手挨不上邊。

    想到這裡,朱瑱命再次將踱步放到不緊不慢的速度。氣息與肌筋凝結到勢能的頂點。

    魯一棄感覺到無形的壓力,這壓力讓他幾乎窒息,讓他的思維也幾乎停住。只有感覺,他超常的感覺還在運轉,也正是這感覺在告訴他,堅持,再堅持,上邊的機栝就要動了……

    此時地面之上天色已經大亮,半夜的暴雨讓黃土面變得很是泥濘。泥濘上站立的人分作兩堆。

    一堆是以利老頭和瞎子為首的魯家幫手,他們已經離那三堆土丘很遠,離挖透頂面的洞口更遠,他們是被另一堆人逼開的。

    另一堆人是朱家的手下,他們的人很多,已經是剛開始挖掘土丘時朱家人手的數倍,其中大部分是在天亮之前,從周邊各處冒雨趕到的後援高手。最先趕到的後援是由那個薩滿打扮的人帶來的。與紅眼睛怪人相反,別看紅眼睛怪人渾身襤褸的百衲衣,卻倒是個名副其實的蠑娑術薩滿。而這傢伙雖然穿著厚重的類似薩滿的服飾,其實並不是個真正的薩滿,而是極北之地一個希尼亞答族的靈魂酋長。

    所謂靈魂酋長我們大多的書籍資料中都譯作「祭魂師」。也就是說,希尼亞答族有兩個地位最尊崇的酋長,一個負責管理族人,還有一個負責管理族人的靈魂。也只有這管理人靈魂的「祭魂師」,才具備獨特的神奇技藝,能夠在茫茫大海之上尋到魂瓶所在以及所行途徑。

    不過「祭魂師」帶來的手下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個個呆滯而缺少靈性,也不知道被「祭魂師」施了什麼控制手段。但這樣狀態的人是很可怕的,他們做事情會無所懼怕,甚至不知疼痛,一往無前絕不後退。

    魯家的幫手都是老江湖,特別是像利老頭和瞎子這樣的,他們知道不能也不值得和這樣的對手博命,所以他們讓了,他們讓得遠遠地,是被逼開,也是有意無意間自己離開的……

    朱家門長親自入到險地,他的手下已經多次設法想進入其中幫忙,可是那洞口他們下不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洞中充斥了淡淡的煙氣,煙氣裡有一種濃重的怪味道,下去不到兩人深,就會昏暈欲嘔,全身乏力。如果從其他地方重新挖洞,他們也自知過不了流沙填石的扣子。

    洞下開了頂的暗室中,那一大堆的木棍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了。這是得虧這些木料中加了特殊的物質,要不然早就燒為灰燼了。也得虧這木料中加有特殊的物質,它散發的煙氣才能瀰漫在下來的洞道裡,讓朱家後援的高手無法進入。

    暗室頂面的開口偏在室頂一側,骨片疊搭的頂面看著岌岌可危卻一直沒塌,反倒顯得更加穩固。這是因為破損點承受的壓力在漸漸變小,它上面積壓的流沙被雨水挾帶,大量地從頂面的破口流落下來了。

    和著雨水泥漿的流沙在暗室地面上已經堆積得很高很高,很高很高的摻水沙子份量很重很重,重得就像個鉛鑄的巨大棺材。

    重壓之下,暗室地面傾斜了!的確,在進到這暗室中時,就這地面未曾仔細查看,只查了它的材料是石面的。而整個地室之中,只有此室是石面,其他都是土面,這現象本身就是蹊蹺之事,但下來的人卻疏忽了這一點。現在的整塊石面傾斜了,像翻板一樣轉動了,頃刻之間將直立起來,翻轉過來。

    「天翻地覆」的坎面,也是這囚壓惡魂古墓中最後一道坎面,用以全毀的坎面。古墓四門盡死,唯一的出路就在這間暗室中,為防惡魂散出,所以此處也是用的焦骨為頂。但如果有人將鉛棺整個運出,只要鉛棺進入此室,「天翻地覆」坎面動作,墓室崩塌,古墓盡毀,將鉛棺連同所有一切都深深埋入地底。那樣只要無後人挖到那個深度,開啟鉛棺,就算屍骨魂魄得地氣為動,在鉛封澆鑄棺槨和周圍纍纍晦骨的作用下,依舊無法脫出為惡。

    現在「天翻地覆」的坎面動了,在一堆沙子而非鉛棺的重壓下動了。

    魯一棄在朱瑱命面前顫抖了,全身不停地顫動。

    朱瑱命停住了嚴謹的前行步法,他也顫抖了,無法抑制地顫抖。

    白胖的侍衛在顫抖,紅眼睛怪人在顫抖,「碎骨迷巷」的所有白牆在顫抖,「錮魂絕氣台」在顫抖,骷髏堆在顫抖……,整個的墓室都在顫抖。

    隨著顫抖,魯一棄腳下的道面突然變得鬆散開裂,變得像泥沼沙溝一般,隨即塌落凹陷成坑。沒等魯一棄試圖抬一下腳往上爬,他雙腿就快速地往下陷入,身體也把持不知平衡往凹陷的洞坑中倒下。這一刻,魯一棄似乎被嚇得呆滯,直直地就像個泥塑木偶般陷落下去,沒來得及做任何掙扎,也或許根本就沒想過要掙扎。

    朱瑱命在無法抑制的顫抖中朝著魯一棄縱身而去,他不允許魯一棄就此消失,準確說應該是不允許屠龍器消失。只要把屠龍器留下,就算魯一棄被埋入萬劫不復之地也與他無關。

    幾個骷髏飛來,直砸向朱瑱命背部。是虛晃子,朱瑱命根本沒回身,從骷髏飛行帶起的風聲就判斷出來這種力道的骷髏是無法傷人的。骷髏無法傷人,那麼傷人的武器會是什麼?會在哪裡?

    雖然骷髏力道無法傷人,朱瑱命還是扭閃身形,將它們一一躲過。謹慎多疑的他生怕其中會有其他暗招子和毒扣子。這樣的話,他的身形便放慢了,這樣的話有些東西就能趕上他了。於是,就在他躲閃之間,一根細長怪異的東西偷偷地溜到他的旁邊,而且是筆直而來,尖細的頭兒從目力和感覺上都不易覺察,帶起的力道風聲比那些骷髏還要小。

    細長的怪異東西趕超過朱瑱命的身形後立刻轉向,尖細的頭兒像蛇一樣迴旋過來,逕直往朱瑱命頸部繞去。當盤起的圈完全將頸部套住後,那細長的的武器驟然發力收圈,收圈的力道極大,帶起的風聲比鋼索橫劃空中的劈破聲還響。

    比收圈聲音更響的是那細長武器收圈完畢時的脆亮聲響,那就猶如誰開出一槍。

    從那細長武器發出的一連串聲響,朱瑱命知道倪老七的腦袋是怎麼被絞斷的了。

    從最後那開槍般的聲響,持拿武器的人知道自己的偷襲落空了。只是他自己都沒有看清這一下到底是怎麼落空的,朱瑱命明明已經被圈套住的脖頸到底是怎麼溜脫出來的。

    朱瑱命沒有理會後面偷襲的人,現在最重要的是魯一棄,他掉入坑中已經看不到了,自己必須盡快趕過去。

    只又走出了一步,他的雙腳就被銬住了。那是從土中伸出的一雙手,就像是養屍地的出土養屍一樣,不同的是這雙手的握力比養屍還要強勁數倍。要不是朱瑱命已經把護體氣息運至週身,那雙手的十根手指準會瞬間將他腳踝捏個骨碎筋斷。

    雖然指力強勁,但朱瑱命只是將右腳一跺,抓住右腳腳踝的手便鬆開了。這一跺還讓朱瑱命的身形陡然拔起,這樣他就可以將左腿猛然一挑,將暗藏在土中的人生生**。身形下落時,他右腳朝**之人的頭頂踏去。這是一記殺招,簡單迅捷的殺招。對於眼下的形勢,他脫開糾纏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快速擊殺敵手。

    踏出的腳沒踏到位就轉向了,變為一招「反勾聖榻」,這是因為施展殺招的過程中,眼角間瞄到幾絲極其細微的鋒芒往自己後脊射來。雖然射出的位置不是他想像中的**位位置,也許並不能造成太大傷害,但他不敢冒險。所以反勾一腳,將那幾絲牛毛般的鋒芒給踢飛。

    也就是利用這樣一個間隙,握住左腳腳踝的手鬆開了,土中**之人帶著滿身黃土和滿心的驚恐惶惶急急地翻滾著逃開。

    此時,地室中的顫抖更加劇烈了,那大片的白牆開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開始倒塌。地室頂上也開始有大塊的泥塊落下,砸下後揚起灰塵無數。槽溝中的火苗變得撲朔起來,人們的視線也模糊起來。

    不過朱瑱命盯牢了魯一棄落下的位置,擺脫糾纏的同時,身形依舊在向那個方向靠近。

    那根細長的兵器又趕上來,這次不是偷襲,而是盤旋成無數個花兒過來,攻擊的是他的上身。同時,十多根牛毛般的鋒芒無聲而至,攻擊的是朱瑱命的下身。

    這一切讓朱瑱命不得不回身應付,他知道此時稍有疏忽,不但寶器奪不回,說不定連命都要喪在此處。但是回身應付就斷定會失去抓獲魯一棄的時機,思慮縝密的朱瑱命不可能遺忘了這個關鍵點,於是轉身同時口中發出一聲刺耳尖嘯,他這是對對手的鎮嚇,也是發出一個指令。

    嘯聲剛剛響起,通道中的紅眼睛怪人動了,襤褸的破衣一下子扯開,就像一手持一面百衲的旗幟。然後雙手「旗幟」同時揮起,兩股勁風平地而起。這兩股勁風不是攻向與他對峙的胖子,他不攻擊任何一個人。而是將他面前堆排得密密的「屍血蜈蚣」和「五彩片帶蛇」全數裹帶起來,往魯一棄陷下去的坑中拋出。

    是的,如果受到阻礙和糾纏不能及時擒住一個人,拿回想要的東西,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殺死那個人,等其他麻煩解決後再定神去取。因為死人是不會逃走的。

    胖子侍衛動了,手中怪異的小刀直奔紅眼睛怪人的右手。沒人想到這個臃腫的胖子會這麼快,更沒人想到他手中的小刀比他人還快。右手「旗幟」裹帶的毒蟲才剛剛揚起,紅眼睛怪人的右手臂已經光禿的骨頭,並且連腕、肘處的肌腱、筋脈都已經被輕巧地斷開。所以揚起的「旗幟」變了方向和高度,遠遠地摔在一側的牆面上。散出的毒蟲毫無目的地四處亂爬。

    就在胖子動作的同時,左側的牆體突然破裂開來,其中伸出了一雙手,一雙空無一物的手。這兩隻相互間有一尺多距離的手,根本就沒有碰觸紅眼睛怪人,只是在他的左臂周圍快速地晃動了幾下,紅眼睛怪人的左手小臂便隨著那面「旗幟」一同飛出去了。

    雙臂瞬間全失,可見慣殺戮和血腥的紅眼睛怪人竟然沒有絲毫驚懼和慌亂。就在他左臂連同毒蟲飛出的同時,他身形也動了。這樣就搶在裹帶這毒蟲的「旗幟」改變方向之前在上面補了一腳,那「旗幟」最終還是帶著無數的毒蟲落入了坑中,那個魯一棄掉入的坑中。

    胖子面對這突然出現的變化傻了;從牆裡探出的雙手也凝固住了。紅眼睛怪人趁著這機會回身極速逃遁了。

    朱瑱命在躲避後面攻擊的同時,已經用眼睛的餘光瞄到那另一邊發生的一切。雖然室頂在坍塌,雖然「碎骨迷巷」的牆體多米諾骨牌似地在倒塌,雖然看到紅眼睛怪人瞬間就被搞的傷殘而逃,但此時的他卻反倒放下心來。

    所以當這輪攻擊過後,他沒有再往魯一棄陷入的坑洞靠近。而是佇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平靜鎮定地面對周圍可能針對他的一切攻擊。

    終於清楚地看到背後的三個人.土中之人果然是聶小指,朱瑱命已經估計到了,像這樣的指力除了聶小指很難找到第二個。

    另兩人中有一個是精悍的黑瘦漢子,他手裡拿著一根和他同樣瘦長黑油的長桿馬鞭。這馬鞭就是就是最早發起攻擊的細長武器。雖然看起來這馬鞭很普通,但朱瑱命知道,能帶動如此強大力道,這鞭子的質地材料絕對不會普通。而能將這樣的馬鞭耍得要直就直、要圓就圓,線龍盤花地,這個黑瘦漢子也絕對是一方高手奇才。

    還有一人看起來也年近五十,面色白淨,頜下稍有黑鬚。不管是身材、年紀,還是氣度,朱瑱命都覺得此人和自己很是接近,週身上下都顯現出些道家和儒家共融的風範,只比朱瑱命缺了些王者氣質。此人抿著嘴,唇間壓住數十根猶如牛毛似的銀針,雙手握拳,指縫中也夾著無數的銀針。從這銀針形狀以及那人的氣質可以看出,他應該是個濟世行醫的。

    其中那個耍鞭子的黑瘦漢子竟然也和胖子一樣,穿著一身不合體的侍衛服。

    再次看到不合身的侍衛服讓朱瑱命一下想到些什麼,不由地暗自埋怨自己,怎麼那麼大意,在這麼個小關節上走眼了。自己手下雖然查明有十數個大帥府侍衛隨魯一棄西行,不過他們從北平出來時就都已更換一色的短打便服。到這裡忽然又變成了侍衛軍服,這麼明顯個煙幕子竟然在自己這麼多高手面前奏效了。現在想來,魯一棄以如此明顯的標誌服裝為掩,其意就是要讓自己疏忽裡面暗藏著高手。

    這個黑瘦漢子應該就是在另一路挖掘中被埋的,被埋是假,而是要掩形而入。另一路被埋的有兩個,還有個在哪裡呢?是哪個使針的,還是那個牆裡伸出手的?

    「快走,天靈蓋碎了片兒,牙頜骨顛了翻兒,我們可別寶貝沒得著再把命搭這兒了。」背後傳來喊聲,是耍刀的胖子侍衛。

    「對,拿住這老干棗子也換不到什麼錢,還是先拎鍋抬料,有一口就先撤了攤子。」從胖子那方向又傳來一陣顯得尖細些的叫聲,雖然也是喊的官話,卻顯得很有些生硬,那舌頭斜側著身呢。

    朱瑱命沒有回身,他知道說這話的人肯定是斷下紅眼睛左手的人。這人雙手之間像是空著,其實是藏有可怕的武器,只是看不出或者不大容易看出。要不然決不可能變戲法似的就把紅眼睛的左臂斷了。

    「那就回了蹄兒(回頭)吧!反正領轅子(駕車領頭的馬,代指領頭的人)都被埋勒,這趟白溜跑兒。」說這話的是拿鞭子的漢子,口音是川口子。

    朱瑱命能聽出這話的意思,也知道這話是車行把式的套子話。從這些人的對話可以推斷出,他們是留有後路可逃的。後路在哪裡?綜觀每個人的位置,那個藏在牆後始終不露面的人,最有可能是守住那個重要的退逃之路的。

    想到這一點,朱瑱命決定回身再往那已經倒塌得差不多的通道中去,他要找到那個暗藏的人,他要找到他們可以逃生的路徑。因為面對這種局勢,他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脫出,現在有了一個現成的生路,怎麼能不好好把握。

    朱瑱命轉身,正好看到魯一棄陷下去的坑被旁邊倒塌的白牆填滿了、壓實了。這樣最好,只要在這裡不移地兒,上面自己手下的那些挖掘高手就有法子挖進來,屠龍器最終還得回到自己手中。

    背後的三個人似乎知道了魯一棄的意圖,他們再次同時發起攻擊,只是這次的力道和速度都明顯下降了。也許是連續攻擊的無效,讓他們喪失了信心。

    朱瑱命躲了過去,他的速度比追趕的攻擊要快得多。

    「你個雜碎骨頭,給老子在這兒抱棺材睡覺吧。」胖子見朱瑱命衝過來了,咒罵著迎了上去。

    很快,胖子的身形很快,刀也很快。與朱瑱命的過招速度很快,被摔出的速度更很快。整個過程也就在眨眼之間,雙方的手腳才到剛剛能互相夠著的位置,連半招兒都沒走完。朱瑱命只是微微一帶,胖子就摔了出來,摔向背後追趕攻擊的三個人。這樣既解決了前面的阻擋,又阻擋了背後的追趕。

    牆背後的人大概知道自己已經待不住了,所以破牆而出,這也是穿的侍衛軍服。從牆裡出來,免不了帶著滿頭滿臉滿身的白灰,他張開雙手往朱瑱命這邊跑來,那樣子像是要擁抱朱瑱命。

    一線冷芒從朱瑱命眼中閃過,張開的雙手間果然有細如蠶絲的刃光。於是朱瑱命扭身側過,貼著那人伸直的手臂過去。過去後,回身在那人肩頭一按,於是,穿牆而出的人又裂空而出。健碩的身形在空中翻轉,慘叫聲在隨著身形一起翻轉。

    沒等慘叫聲結束,朱瑱命已經到了那面牆的位置,而此時那牆也開始倒塌了。朱瑱命快速出腳,將兩大片倒塌的牆體踢歪,倒向一邊。但這已經晚了,牆後的路徑地面已經被另一邊的牆壓住了。

    生路肯定就在此處!朱瑱命立刻手扒腳挑,將碎土牆往旁邊清理。此時頂上的大塊泥土已經像雨點般落下,而黑沉沉的頂子也漸漸壓落了下來。

    朱瑱命一邊躲避落下的泥塊,一邊加快了手腳的動作,咦,那幾個人怎麼沒繼續攻擊,難道他們不想逃出生天?難道他們一下全被掉下泥塊砸中?就算砸中也該有點聲息呀!怎麼會連那個被自己擊中人的慘叫都聽不見了?朱瑱命非常清楚自己那一擊會給人造成多大的痛苦,除非是那人死了,要不然絕不可能忍住疼痛的叫喚。

    朱瑱命驟然回頭,轉身,縱步撲出。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又一次上當,這裡沒有生路,生路應該在高台的那一邊。這樣他們才會在那邊留下三個人守住,這樣他們剛剛的三人合擊才會既沒力度又沒速度,也只有這樣聶小指才會從臨近高台的土中被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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