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的詛咒 第四章 踏浪揮霂 第十七節 觸壁知
    【清平樂】

    寶歸何處?天涯無行路。若無人知寶去處,且喚吾凝目矚。

    雖無蹤我亦知!指轉間曉古世。化靈地誰能取,風飛血濺明誓。

    魯一棄和那老頭對了個眼,他心中暗自一寒。因為他從老頭眼角處透出的凌厲光芒中著實體味到了凶狠與無情。他趕忙移開與老頭對視的目光,微微將氣息一凝,腦靈神一聚。頓時地,就感覺出一股穩穩騰躍著的殺氣從這個乾淨利索的小老頭身上散發出來。

    的確是殺氣,魯一棄很肯定自己的判斷,但同時他也感覺出這種殺氣不是針對什麼人的,更不是針對他們的。這種意味著無情和殺戮的氣息倒有些像是老頭與生俱來的一種氣質。

    小老頭見主人家來了這麼多客,便很識趣地趕緊告辭走了。

    左鐵槓對魯一棄他們的到來很是驚訝,對魯一棄掏出來給他看的弄斧玉符更是覺得不可思議。據他所知,祖上傳下這樣一條秘密不知道多少代,誰都沒有接觸到與這個秘密有一點關聯的事情。後來他們家這秘密都已經不成為秘密了,而變作一個興高酒酣時的談料,親戚朋友中基本都知道這麼回事情。

    左鐵槓邊說著邊趕緊地從神櫃櫥中掏摸,掏了好久,終於找出個破舊的盒子。說實話,左鐵槓這油坊中真沒什麼好東西,魯一棄在這裡踅摸就半天都沒看到能提點興趣的玩意兒,更不要說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了。就連這只左鐵槓當寶貝樣的木盒子,拿出後就端在魯一棄的眼前,魯一棄都不曾感覺出它上面有一點靈動或沉穩的氣息。唯一能值得一提的可能就只有做這盒子的木料,那是只有此地才出的一種搾榛木。這木材堅硬牢靠,極為稀少,價值不遜紫檀。

    盒子被打開了,裡面還有布包,接著打開兩層藍印粗布後,一個饅頭大小的厚重玩意兒顯露出來。雖然魯一棄瞬時就能判斷出那東西肯定不是什麼有價值的好古件兒,更不是傳說中的什麼寶貝。但他還是因為這樣一件什麼都不是的玩意兒驚訝地輕呼一聲「呀!」

    「弄斧!?」感到神奇和詫異的不止魯一棄一個,他的定力還算可以,只輕「呀」了一聲,女人卻是叫出聲來了。

    的確,粗布包著的東西和弄斧很相像,形狀是一模一樣,顏色也所差無幾。不同的是那東西比弄斧要大上好多倍,還有就是它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一塊色彩斑駁的普通石頭而已。

    左鐵槓看著這幾個人一幅驚訝的神情,於是來了神侃的興致,清了下嗓音,娓娓道來:「說實話,我們家也是後遷到通州城的,時間不是特別長,也就十幾代人吧。但是之所以到這裡來,也是為了祖上一個遺願。據說我們家老祖在此處還未積淤為地仍是茫茫大海時就來過,因為受過別人恩惠,所以忠於遺托之事,世代相傳。到了十幾代之前,我的老祖爺爺帶這這個石塊又來到通州,併入贅於此,安家置業,就為等有和這石斧一般模樣玉符的人。」

    「當年你家祖上在此處未曾成陸時來這裡做什麼?你說你家先輩來到這裡是入贅的,是否已經換姓了?要不然你家受了別人多大恩惠為件不值當的事遷居到此?」瞎子在一旁插話,他問這話一是出於好奇,同時也是在試探左鐵槓話語的真實性。

    瞎子問話的過於直白讓左鐵槓油光的臉上顯出些慍色:「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但祖上留話下來,叫後輩人等持玉符的人到來,帶他去找一件物件,到那時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到什麼地方找什麼東西?」這次是許小指快語插入,看得出,他早就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了,要不然也不會將那弄斧模樣記得這樣清楚。

    左鐵槓住口不說了,他目光從幾張焦急期待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魯一棄平靜的面龐上,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是呀,好多輩人等待的事情一直沒個影兒,最後只能做為談料。而現在這事明坦坦地擺在這裡了,話就不能亂說了,也不能隨便對什麼人說了。

    魯一棄看得出,左鐵槓的目光中有詢問的意思。自己是弄斧玉符的正主兒,該問的該聽的都得是自己,其他人的詢問是否顯得過於急切了些?

    魯一棄面色沒有一絲變化,語氣也依舊極度平靜:「你說,要准地兒。」

    「狼山!」

    狼山,其實就是臨江而立的五座山中的紫琅山。為何將紫琅山改做這樣一個俗氣且令人畏懼的狼山,難道這山上真的有狼嗎?左鐵槓在往狼山去的路上告訴魯一棄知道,雖然改名字的民間說法很多,但其實還是和他祖上有些關係。那是他祖上害怕別人所托之物被人有意無意間給毀了,這才放流言想嚇住遠近住民,少往那山上去。其實這一招用場並不大,就那麼小的一個山頭子,有沒有狼結伙上去幾趟也就知道了。結果那山上照舊是人來人往,立塔建廟築亭,一點事兒都沒耽擱,反倒將那麼個仙雅靈瑞的名字給改掉了。

    左鐵槓是雇了幾輛獨輪車推著幾個人去狼山的。一架車左右坐兩個人,雖然顛簸得很,卻可免了徒步遠足之苦。這一路走下來,倒很是悠閒愜意,因為處處可見土香草腥,水靈樹曳,天地靈氣與萬物生機交錯融合得如此自然,加上現在已經開春,時不時可以看到田地地裡露出星點的嫩黃、淡紅,嵌在碧綠中如同天賜的爍爍寶物。

    可是越往狼山去,魯一棄就越是感到奇怪。來到狼山腳下時,魯一棄已經開始懷疑此行是否可靠了。問題出在哪裡?魯一棄到底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原因雖然很簡單,卻只有魯一棄一個人心裡知道。沒到通州城時,他遠遠地看到通州城就已然感覺出霞氣氤氳、紫輝騰祥,可是這一路在通州城中繞一圈,又由南城門外到狼山,這麼多地方走下來,他發現那樣的祥瑞氣相在這個地界哪裡都有,哪裡都差不多。特別是這狼山,如果真的像左鐵槓說的那樣,藏寶的寶構置建在狼山的話,那麼這裡的氣相肯定不同於周圍,就像自己在**山那裡的感覺一樣,雖然金寶藏在山底如此之深,依舊可以感覺出其氣相的萬千變化和蒸騰耀動。可此處狼山雖然瑞祥靈秀,卻也和通州整個地界其他地方的氣相沒什麼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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