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嫁我 正文 第1-2章
    第一章:緣分哪

    趙婧望著小鏡子裡自己的嬌容很是納悶,為什麼呀?這小妞妞要眉有眉,要眼有眼,唇紅齒白,凝脂般的小臉上還透出一股勃勃生機。可為什麼沒一個明察秋毫的小男生看上自己啊,活到23歲了,竟然沒有談過一次戀愛,連一封情書也沒收到過。

    怎麼回事啊?世界上那麼多男人眼睛就都不好使嗎?算了算了,暫時不和他們計較,好歹自己還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青春歲月可以等待。

    現在首要的、關鍵的、火急眉毛的是解決工作問題,否則,連泡麵也吃不成了,先把五臟六腑安頓好,再說那幫眼神不好的男人們。

    說來真是邪門了,堂堂A校科技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竟然連理想的工作也沒逮到。當然了,要按李媚同學說得,也許自己想法真的是有點太高了,非要去什麼研究院工作不可。既然要求高了,達不到,咱就往低處落落,誰讓中國大學生太多,而研究院工作太少了呢。

    現在也不管那麼多了,先找個工作幹著,首先解決房租和肚皮問題。房租吧,房東大媽催房租大不過三天兩頭才來一趟,而肚皮是最最麻煩的事,解決不好一天來好幾次搗亂,攪得你心慌意亂,啥事也幹不成。

    可是應聘簡歷發出去已經不計其數了,怎麼就沒一位伯樂先生看出她趙婧是匹千里馬啊。等吧,耐心的等,就不信等不到一隻眼睛是雪亮的伯樂。

    趙婧看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幹什麼呢?沒什麼可幹。睡!睡吧,一睡解千愁。睡覺是個好營生,又香又甜。

    一把扯來枕頭,趙婧倒頭躺下,左念1234567,右念7654321,還沒念到三遍,輕輕的酣睡聲已經響起來了。

    正睡得濃烈香甜的時候,手機冷不丁大聲高唱起來:「緣分天空……緣分天空……」

    趙婧慌裡慌張坐起來,左摸右摸,終於在枕頭旁摸到了那大叫大嚷的傢伙,匆忙按下接聽鍵,睡意朦朧地說:

    「喂。」

    「你叫什麼名字?」

    趙婧,你呢?你是誰啊?」

    「在哪住?詳細地址,要具體到省、市、區、樓、門牌號。」

    趙婧心中一喜,簡歷發出去有回應了,要面試嗎?她把自己詳細地住址告訴了對方,然後問:

    「你是哪裡啊?哪個單位啊?要我過去面試嗎?」

    「你不用過來,在家等著,哪也不要去,等電話,我過去吧。」

    「喂,喂,你是哪裡啊?什麼單位啊?……」

    「……」

    電話掛斷了。

    趙婧莫名其妙,哪個單位啊?面試要到應聘人員家裡進行,這工作可真是做到家了。

    啊?不對吧?哪有這樣的單位啊?壞了,是不是騙子啊?我怎麼把姓名、住址都告訴人家了啊。

    這一驚不要緊,把所有的睡意全驚跑了,頭腦格外清醒起來。

    趙婧仔細回想一下,打電話的是個男人,一口正宗的普通話,嗓音圓滑而富有彈性,音調嚴肅而很有威懾力,但總體上聽來還不失一種親和力。

    他會是騙子?打劫的匪徒?騙我什麼啊?趙婧看看屋中,只有一床被子,一部手機,幾雙舊鞋,十幾包方便麵,再摸摸身上,摸出一百多塊錢來,這就是全部的身家性命。

    他一個大男人會來打劫她趙婧百把塊錢?他若是一定要的話,給他!不就是百把塊錢嗎?全當……,可他要是不要錢,要……,媽呀,哪怎麼辦呢?自己千辛萬苦養活了二十多年的身子,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糊里糊塗地奉獻給他了吧?

    不行,得跑,憑什麼聽他的話,我守株待他來逮兔啊。對,走,走為上策。可是,去哪兒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呀?

    走了不回來了嗎?他要是晚上來呢?或者是明天來呢?怎麼辦呢?

    等等,他怎麼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的?也許真是招聘人員的單位?不像啊?看看剛才打來電話號碼,是N城的號碼。N城離這兒是很遠的啊,她和N城沒有任何聯繫呀?這人到底是誰啊?

    趙婧還沒考慮明白自己該怎麼辦,門鈴就驚心動魄地大吼起來。

    趙婧驚慌失措地悄悄走到門口,從門鏡裡往外一看,外面站著一個修理管道的工作人員,手裡提著一把大管鉗,一身藍色工作服,文文雅雅的,不像有作案的跡象。可是,那把管鉗要當作案工具滿勝任的啊。

    趙婧慢慢打開了防盜門上的小窗口。

    「您是……?」

    「來查管道的。你這家裡沒地方露水吧?你們樓上管道破了,跑水了。」

    「哦……沒,我這家沒事。」趙婧立即說。

    那人見趙婧不開門,看看沒事,告辭走了。

    趙婧虛驚一場,坐在床頭開始納悶,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啊?怎麼回事啊?管它怎麼回事,從現在起,不出去,不打開房門,只接電話,任他是什麼人,也奈何不了小姑奶奶。

    趙婧泡了兩包方便麵,吃掉,早早上床。

    怎麼連一個電話也沒有啊?狗東西李媚重色輕友,急急地逮個洋鬼子把自己嫁掉後,連個電話也吝嗇得不給打。重色輕友的傢伙,看那個小狗再給你打過去。

    賭氣,睡覺!

    一宿無話。

    趙婧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肚子餓得「咕咕」叫才起床。

    看看泡麵,不能再吃了,看著都想吐了。

    她洗洗臉,梳梳頭,準備去外面大吃一頓去。

    剛打開房門,還沒走出去,從樓下走上一個男人來,他看看趙婧的門牌號站住了。

    「你是趙婧?」

    趙婧不敢點頭,昨天那匿名的電話又在耳邊響起。

    細打量來人:二十八、九、三十來歲的樣子,個子大約1。78米左右,白白的臉膛,大大的眼睛,雙眼皮,高鼻樑,穿著一身灰色工作服卻洩露出一種不俗的氣質,尤其是那一頭利落的有點飄逸的黑髮,顯得他俊秀朗朗,真稱得上是個美男子。

    「你的確是相片上的人。」他肯定地說,眼睛從趙婧身旁掠過,放眼打量屋中一切景物,然後說:「不請我進家,就站在門口說話呀?」

    趙婧沒法推辭了,好狗都不擋上門的客,何況,我們趙婧並不是全身長滿毛毛的狗狗呢。不過,看這來人也不像是打劫的匪徒,匪徒哪有這麼文雅的讓人請進家再打劫的啊。

    趙婧讓開門口,但沒說請他進來。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什麼相片啊?

    來人進了家,想換拖鞋,看看沒有男人的拖鞋,倒是有一雙女式破拖鞋扔在那兒,笑著問:「我是就這樣穿著皮鞋走進去?還是穿這雙女式小……?你選擇。」

    趙婧讓來人的笑容驅散了恐懼,她調皮地笑了「你別穿鞋,也別穿那雙……」

    還沒等趙婧說完,來人立即就明白了,真是個聰明的人:「唉,是第三種選擇。」

    他把皮鞋脫掉,竟然光著腳走進屋中,而且還大大方方一屁股坐在了屋中唯一的一張單人沙發上。他反賓為主,對傻在門口的趙婧招手:「來,來呀,坐下來說話。」

    趙婧莫名其妙地發呆,她本來是想說:你別脫鞋,結果說成了別穿鞋。那人竟然聰明得有點過度,咦……

    「你……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到底是誰啊?」趙婧有點不敢過他身邊的感覺。萬一不對勁,從門口跑也方便呀。

    「過來,過來坐下說啊,你站那麼遠,太有點距離感了,說話費勁。對,你能不能先給我來瓶飲料喝啊?緊趕慢趕地趕來找你,連水也沒顧上喝,渴死了。」

    「那個……,我……我沒買飲料,只有開水。」趙婧囁嚅地說。

    「行,行,完全可以。白開水更好。」他連連點頭,好像八輩子沒喝過白開水了。

    趙婧倒了一杯開水,放到來人面前,然後輕輕坐到對面自己的床上,兩眼眼睜睜地盯著這男人的臉。可能沒事,沒什麼可疑跡象。

    來人認真地喝水,看樣子並不急於把自己大白於天下。

    趙婧等得有點發急,又問:「你說相片,什麼相片啊?」

    來人喝了幾口水,可能渾身通暢舒服極了,他朝趙婧欣然一笑,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又從信封裡揪出一張小小的相片。

    說是相片真是抬舉它了,準確地說是一張小小的、溥溥的——大頭貼。

    「絕對是你,沒錯!」來人仔細看看相片,又抬頭看看趙婧,堅決地肯定。

    趙婧坐不住了,立即被那張小小的紙片吸引過去。她從來人手中拿過相片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嗎?這人怎麼會有她的相片呢?而且還是一張照得特別醜陋的相片。

    啊?自己既沒學雷鋒同志做好事,也沒捨己救人,更沒做什麼自絕於人民的壞事,怎麼會有人找上門來「人」「相」對證啊。難道真是招聘單位的人?自己也沒往招聘單位發這種難看的相片啊。

    「呵呵……,我是來應徵的。」來人又喝了口水,滿有把握地說。

    趙婧瞪大了眼睛:「你……你來應……應什麼?」

    「應徵啊!你不是用這個相片做徵婚廣告嗎?我是來應徵的,你看我怎麼樣。」他笑瞇瞇地說完又端起水杯喝水。

    「我用它做徵婚廣告?天!你從哪弄來的?」

    趙婧一邊說,一邊拿著相片上、下、左、右、正、反仔細地看著。當看到相片背面時,她的臉色發白了。

    相片背面一行小小的嫵媚的字跡:姓名:保密女大學徵婚,137XXXXXXXX

    趙婧想起來了。

    那是剛升上大二吧,同學李媚在商場刮鬍刀櫃檯做小時工,趙婧去找她玩。正好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要買刮鬍刀,看了半天相中了一款,可是又嫌價錢貴,不要,扔下走了。他走後,李媚罵:「沒錢還敢來這個櫃檯瞎挑揀呀?」

    趙婧問:「你這櫃檯的刮鬍刀都很貴嗎?」

    李媚說:「當然了,這是精品櫃檯,都很貴。哎,怎麼了?不是有男人了吧?想送他一把刮鬍刀?好啊趙婧,你敢瞞著我去找男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哎喲,好姐姐,還瞞著您去找啊,我就是打著鑼敲著鼓去找也沒人看上眼啊。唉,還真奇了怪了,咱人長得不差啊,你說怎麼沒一個男人看上咱呢?」

    「我呀,我才不稀罕咱學校的那幫窮苦秀才看上呢,我想找一個能買得起我這櫃檯刮鬍刀的大老闆或者總裁呀、經理什麼的男人。」

    趙婧大笑:「你看總裁小說看多了吧,天下哪有那麼多總裁經理之類的傢伙等著你嫁啊,做夢去吧!我就不喜歡什麼狗屁總裁這類的人物。一臉酷相,殘酷的酷,什麼時候對你也是一臉官相,你呢象小哈巴狗一樣,小心翼翼地左一下,右一下給他搖尾巴,尾巴搖不好就被一腳蹬出來了,他周圍一群漂亮妞妞圍個水洩不通,讓你哭都找不到地兒。」

    李媚說:「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總裁有錢有權想怎麼活就能怎麼活,多威風啊。」

    趙婧一鼻子鄙夷和不屑:「你能吃到葡萄,你吃吧。誰是總裁?你見過幾個?」

    「總裁多的是,關鍵是他們找不到咱啊?哎,咱想個啥辦法勾搭勾搭他們?」

    趙婧笑著不再理她,去看櫃檯裡那一盒盒包裝精巧的電動刮鬍刀。

    「哎,有了!」

    李媚象猛然踩到狗尾巴似的大叫一聲,把趙婧狠狠嚇了一跳。

    李媚從自己錢包裡,掏出一疊前幾天她們幾個女同學剛照得大頭貼,攤到櫃檯上,找出她和趙婧的相片,又從櫃檯裡面找到一枝中性筆,到相片後面分別寫了一些字,趙婧看都沒看她。

    然後,李媚又從櫃檯裡找出兩款不同型號的刮鬍刀來。

    「這是最貴的一種,買這刀子的人一定有錢,咱去碰運氣去。說不定能逮個大老總當老公。」她一邊說,一邊把兩款刮鬍刀的包裝盒打開,掏出說明書,用說明書分別包好相片,又分別裝回盒子裡包裝好,放回櫃檯。

    「咱也學學王寶釧拋綵球,說不定真能逮個大總裁,或者大總管之類的人。一般斗米平民是不買這麼貴的刮鬍刀的。」李媚為自己別出心裁的創意得意洋洋。

    趙婧笑得差點扭了氣。

    「你瞎往裡頭裝吧,結果是讓一個八十老翁買到了,或者是總裁他老婆買到了。」

    李媚也大笑:「也許就在這櫃檯上,讓看說明書的顧客給抖出相片來了,各種各樣的情況都說不定的。管它呢,咱又沒什麼損失,頂大賠一張相片罷了。反正這是最後一個班了,以後不上了,留個紀念嘛。哈……」

    這件小事小的她倆就沒當回事,第二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她們都知道,就是誰買到這有相片的刮鬍刀看到相片,也不會有人當真的。她們只不過是瞎玩玩高興罷了。

    二年多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如果沒人提起,趙婧和李媚早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沒有一點蹤影了。

    今天這陌生男人竟然手持這張小照陡然出現,才讓趙婧回想起這件事來。

    她沒想到真會有人把它當作了一件事情,而且還鄭重其事。媽呀,我的親媽。

    這事!

    「您是從哪兒得到它的?」

    趙婧小心翼翼地問。看看來人打扮,不像是李媚說得什麼有錢的大老闆之類的主啊,頂大也是修理管道之類的工作人員罷了。

    「前一段日子,我從路上撿到一個刮鬍刀,想看看這玩意怎麼用,打開說明書以後就看到了你的徵婚相片。我覺著這樣徵婚很有意思,你一定是個不凡俗的姑娘。於是就……」

    「啊?撿的?它……那個……,你聽我說,它……這個……」

    趙婧真不知該怎麼說了,急得直撓頭髮。什麼人貴巴巴買上竟然丟了,天啊,這叫什麼事?

    「你想說什麼啊?,慢點說。別急,我今晚不走了,咱有的是時間說話。」

    「啊?不走了?你是從哪兒來的?在哪裡住呢?」趙婧更加著急了。

    「我從很遠的N城來,身上的錢全花光了,我不知道來你這兒有這麼遠,如今是錢盡糧絕了,好歹總算找到你了,去哪兒吃、住,你安排。」

    「我安排?不……不會吧?你……你……真把這事當真了?」

    趙婧嚇得睜大了眼睛。

    第二章:哇!不會吧?

    趙婧面對理直氣壯、忘乎所以的這個男人哭笑不得。

    別人是從天上掉餡餅,而她是從天上掉男人。本來自己沒有男人,毛遂自薦地正好來一個,也算是好事,可男人不能這樣冷不丁從天上掉下來,太讓人毛骨悚然吧。

    「先生,哥哥,大哥哥,您從那兒來,還回那兒去好嗎?我……我有男朋友了。」

    「哦,哪……」

    來人停住話頭,端起水杯,繼續「咕咚、咕咚」地喝水。

    趙婧高興了,看情況,他聽說自己有男朋友了,馬上喝完水就會起身走了。她把渴望的大眼睛死死盯住來人的水杯。

    水終於喝完了,好了,該起身走了吧。

    來人把水杯往趙婧面前一放:「再來一杯。」

    啊?竟然還氣宇軒昂!你是牛啊?這麼能喝水?

    這水有這麼好喝嗎?太誇張了吧?不給你倒,讓你喝。

    「呵呵,我自己來,自己來。」

    他好像聽到了趙婧心中的話,挺自覺地光著腳跑到暖壺旁邊,自己倒了一杯水。這也太喧賓奪主吧。趙婧心中開始竄出火苗。

    他把水杯放到自己面前,又坐到沙發上:「你有男朋友了,是吧?」

    趙婧立即點頭,像雞吃米那樣。「對,對,是,是。所以,您……呵呵。」

    「有男朋友了,哪有啥關係啊?我可以和他競爭嘛,優勝劣汰。」

    他竟然擺出一副滿有把握的樣子。

    優勝劣汰?種莊稼的選種子呢?

    「你競爭不過他的,因為我們感情已經很深了,都要結婚了。」

    趙婧此時才發現自己撒謊的本領原來這麼高強,竟然能做到臉不變色心不跳,很可以和準備上鍘刀的劉胡蘭姐姐媲美了。哎,不對,應該叫劉胡蘭奶奶了吧?爸爸的爸爸就叫劉胡蘭姐姐,到趙婧這兒還叫姐姐啊?沒大沒小!

    「哈哈……哈哈……」

    來人大笑起來,笑得趙婧莫名其妙地沒了自信。說錯話了?細想,沒有啊?哪他笑什麼?

    「你沒有男朋友,連戀愛都沒談,這是絕對肯定的。」

    來人非常有把握地說。

    「你怎樣知道的?」

    這傢伙是不是已經把我的情況打聽得清清楚楚了?看來是有備而來,得小心侍候了。

    「你家裡沒有一件男人用品,連雙男拖鞋都沒有,滿屋一股女人味。」

    女人味?女人什麼味?切!

    「哪又怎麼樣?反正我有男朋友了,請還是回您來得地方去,好嗎?」

    「我身上只有喝一碗餛飩的錢了,回不去,沒辦法了。你看怎麼辦吧?」來人依舊笑瞇瞇地說。

    哎喲,天下竟有這麼賴皮的男人啊?

    趙婧也只好耍賴了,也不算耍賴,那相片上的字明明不是自己寫得嘛:「這相片上的字不是我寫的,我也沒有征什麼婚。是我同學寫得,要不你找她去?」

    李媚?李媚早已龍鳳呈祥,嫁給一個老外了。趙婧沒辦法了,瞎胡拉她出來當擋箭牌。下一步怎麼辦,她也沒想。

    「我誰也不找,就你了。」來人收拾回滿臉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說。

    趙婧實在為難了,只好繼續苦口婆心地開導:

    「天下何處無芳草。大哥,你看我長相醜陋,臉皮不光滑,還長了一顆黑痣;身材一般,個子還沒您高;本事沒有,連工作也沒有著落;您長得這麼帥,這麼……這麼……像個電影明星,您,呵呵,還是找個優秀的姑娘吧?好嗎?我配不上您,真的,一點也配不上。你睜大眼睛瞅瞅,我多醜陋啊,是吧?」

    來人正喝水,聽到趙婧這樣褒貶分明,一口水笑噴出來,噴得滿地滿桌子都是水星。

    「對不起,對不起。摸布呢?」來人到處尋找。

    趙婧趕緊從桌下拿出摸布,來人一把搶過去,然後認真地摸起桌子來。

    「……」

    趙婧想說話,可不知說什麼好了。看他死皮賴臉的樣子是不會走了,這下子可麻煩大了,想個啥辦法讓他趕快走呢?

    「對,還沒向你介紹我自己呢?我叫方輝,一個打工人員,沒權、沒勢、還沒錢。二十八虛歲,N城人,未婚,身高1。79,體重70公斤,腰圍2。6尺,胸圍和臀圍忘記給你量一量了。」

    「……」趙婧想笑,可笑不出來。

    「……」趙婧想說,可不知說啥。

    「我看你對這件事,很為難……」方輝瞅著趙婧的臉同情而理解的說。

    趙婧立即點頭。真是知已,知我者,非您莫屬啊。

    「我有兩個辦法,由你選擇,無論你選擇哪個辦法,我都無條件同意。」

    哇呀,真是個排除萬難的好男人。有這種好辦法,早說啊,擺什麼臭架子。

    「您說。」趙婧畢恭畢敬地等待著可以摔脫當前這個男人的好方法。

    「第一種方法,不管你有無男朋友和丈夫;不管我有無女朋友和妻子,我們必須試著談半年的戀愛。這是對你做事不考慮後果、不負責任的懲罰。」

    「這條……呵呵,咱就免了吧,過!下一個!」

    趙婧睜大眼睛全力以赴等待那可愛的下一個辦法一定是:你一定不願意征我為婿,哪我只好走了。雖然我已經身無分文,但我一個大男人哪會賴上你一個小女人呢。

    方輝清了清嗓子,又端起水杯喝水。趙婧急待下文,恨不能奪掉水杯扔到樓下。

    「第二種方法……」趙婧瞪大了眼睛,準備全心全意為這個辦法服務。

    「第二種方法就是我也沒辦法了。反正沒錢回去了,就和你在這兒過日子吧,有你吃的,總不能活生生把我給餓死,是吧?好歹也就你了,這是對我自己的懲罰。誰讓我輕易信人而且輕舉妄動呢。」

    天吶,趙婧幾乎要暈倒,這是懲罰他自己的辦法!?

    「這個辦法更不好,過!下一個!」

    「下一個?沒有下一個了,只有這兩個。這兩個你任選一個,我全部無條件服從。」

    「不,我有第三個辦法。」趙婧立即說。

    「好,為了公平起見,你也可以說出兩種辦法,任我選擇一種,你無條件執行。」

    「什麼話也別再說了,我只有一條:您請走吧,我不徵婚。」趙婧幾乎要給方輝作揖求他快快離開此地,她要去吃飯了,肚子都餓疼了。

    「我身無分文怎麼走啊?你這麼個好心腸姑娘,又是重情重義的好女孩,怎麼能讓一個千里迢迢來尋你為妻的男人沿街乞討著回家呢?是不是,看在我對你這麼誠心的份兒上,也不能這樣做,對不對?因為錯在你,如果你不把相片放在刮鬍刀的盒子裡徵婚,我也不會來找你,對不對?」

    方輝認真而耐心地諄諄利導,憑趙婧的聰明和柔軟心腸把方輝的話領會到深不可測的地步,明白了如果非讓他走出這個房門,她就是一個狠毒心腸、毫無人性,殘無人道、萬惡不赦的壞女孩。

    「這個……要不我給你路費……」趙婧不用匪徒打劫,情願主動交出身上的全部存款。

    「這一點啊,連一半的路費也不夠。」

    「我實在沒了,就這一點了,要不還急著找工作呀。要不,……我想辦法向別人借點?」

    「看你是個有情有意的好心腸姑娘,那就……」方輝停下不說了。

    趙婧急得快蹦起來了,不過看看方輝英俊的小模樣就不像個賴皮狗。

    「那就……哪您就走吧。呵呵……」

    「那就更不能走了。現在去哪找這麼有情有意的好姑娘啊?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非要讓我走呢?我們能有今天的見面就是緣分啊。」

    是夠冤,是夠憤。又冤又憤,真是冤憤!

    「我既然大老遠的來了,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們可以試試嘛,談一段日子,實在合不來,我一定走。」

    「這可是您說的!記住了。」趙婧用指頭指點著方輝的腦門。

    「當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不過口說無憑,立約為證。來,給我幾張紙,咱們簽個協議。」方輝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枝筆來。

    這傢伙,爽快!趙婧立即找來幾張稿紙。

    只見方輝寫道:

    戀愛協議

    第一條:兩個人必須住到一塊。以方便互相瞭解。

    「什麼?住到一塊?」趙婧蹦了起來。

    「你急什麼?又不是指同居。只是挨著住,比如住隔壁啦,或者裡外間啊。不住一塊怎麼有機會瞭解對方啊。我白天要去打工,只有晚上能在,如果不住一塊,哪一切不都白說嗎?」

    「我這隔壁早住人了,沒空房;我這屋子也就這麼小的一間,沒裡外間。呵呵……這一項作廢。」趙婧高興極了。不是她沒人性,是自然環境所限嘛。

    「咱重新找一所住處,不在這兒。」方輝笑呵呵地說。

    「為什麼啊?我在這兒住得挺好的,不搬。」

    「我們找個更好的房子,我出房租。」

    「別……別……,我不討別人的便宜。」

    「你看我是讓你討便宜的人嗎?」

    方輝沒再說話,又寫出:

    第二條:兩個人的生活開支由男方支付,但是女方不能無償享用,每日做好早、晚兩餐,少做一頓,協議自動延期10天。

    「憑什麼呀?找到工作我要上班的?我又不是你的保姆。」趙婧撅起了小嘴。

    「好,哪開支由你支付,早、晚餐我來做。」方輝還是笑呵呵地說。

    趙婧不吭了,現在工作還沒有著落,自己吃泡麵也快成問題了,還支付兩人的開支?算了,委屈就委屈點吧,小女子能屈能伸。

    「可是,你剛來到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如果你也找不到工作,我們怎麼辦?」

    「呵,我是男人啊,這事能難到我?不用你操心,這是我自己的事。」

    趙婧向方輝翻了個白眼不吭了。本事!

    方輝又寫道:

    第三條:晚上如果沒有特殊情況,11點前,雙方必須呆在一起以便培養感情。有事向對方請假。但假期超過三天協議自動延期10天。

    「找到工作也許需要加班什麼的,我不同意這條。」趙婧小腦瓜想得是,前兩條也挺好的,只是早晚做做飯,就不用支付一切日用開支,很划算的。可是,第三條不好,哪樣豈不是天天晚上要陪著他嗎?

    「你要找到工作,真需要加班,咱再做商議。」

    「可是……」趙婧還是想取消這一條。

    「可是,你要是不配合,哪好,這協議作廢。我什麼辦法也不想了,你住那,我住那,你吃啥,我吃啥,你到那,我跟著,反正我已經來了,糧盡錢光了,媳婦也沒領上,也沒臉回去見江東父老了。」方輝破罐子要破摔了。

    「好,好,我配合。真拿你沒辦法。第四條,第四條……」

    第四條:在半年的協議期內,如果雙方還沒有建立深厚的感情,有一方要提出分手,就分手,互不干涉。

    嗯,數這條好,人性化。

    方輝寫完,把筆遞給趙婧:「同意了就簽上自己的名字。」

    「有身份證嗎?看看。」要簽約了還沒弄清此人的來歷怎麼行?

    「呵,警惕性還挺高的。給!」方輝從身上掏出身份證。

    趙婧仔細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破綻,只好還給方輝,然後委屈地瞅了方輝一眼,搶過筆三下兩下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簽完小聲嘟喃:「你白白養活別人半年,還逼人簽約,不知是聰明,還是傻光。」

    「想做傻光,也要靠您老人家施捨的緣分啊。是不是?」

    方輝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剛勁有力非常漂亮。一份給了趙婧,一份自己裝到口袋裡。

    「好了吧?你走吧。我要吃飯去了,簡直要餓死了。」趙婧瞪著大眼睛說。

    「走?我去哪?哪也不去了,和你一起去吃飯,我也餓了。吃飽後,咱出去找個合適的住處,把你搬過去。」

    「啊?今天就開始執行合同呀?」

    「不執行也行,今晚咱倆就先在這屋睡。」

    「別威脅人好不好?服了你了。」趙婧不高興地瞪了方輝一眼,然後裝好手機,準備往外走。

    方輝立即站起來走到門口穿好鞋,跟在趙婧屁股後面。

    趙婧心虛了,出去見到熟人怎麼解釋。昨晚上好好睡了一覺,今天就從天上掉下了一個大美男纏著當戀人?而且還是一個打工族?別人要不說她是看上他美貌了才怪。趙婧是重才輕色之人,怎麼會讓他給……唉,現在的關鍵是怎麼也甩不掉他了,不知是倒霉還是走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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