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清歡 正文 第2527章
    第二十五章:她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到處種爬山虎的女孩

    這句話說完,簡直是擊倒了一大片的人,包括校長在內,秦如眷愣住了,哪裡會想到斯文的許似年竟然說出如此放蕩的話來,曼青手扯著自己紅裙子的擺,氣得巴掌大的臉都脹大了不少。

    許似年倒並沒有閉嘴的意思,繼續下去他深情並茂的演講,許珠當時就在想,這個哥哥真有可能把自己置身在了求婚現場,許似年也真的就差點要冒出來這句話了——秦如眷,你嫁給我吧。不過許似年接下來的這句話倒也著實不亞於求婚,許似年說了一句:「以後我不在這個學校裡了,大家都替我好好照顧一下秦如眷,她是我家的童媳。」還強調了一下是兒童的童,媳婦的媳。

    這麼離經叛道的一句話一說出來,竟然學生帶頭鼓掌,還有一些低年級的小女生尖叫狂歡著,校長趕緊拿過麥克風說狀元喝酒喝醉了,和同學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許似年又做出了一個更讓人驚訝的舉動,他跳到了一張課桌上,站在桌子上,說:「如眷,請你等我,全校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婦了,你就是我媳婦。」

    竣秦如眷瞪著眼睛望著許似年,手上還拿著許似年給她買的一隻冰棍,她舔了一口冰棍上的巧克力,用力的空空地吞了下去。她心想,許似年,你能再浪一點嗎?

    那些經歷高考一下被解放了出來的學生,都一下子哇哇的轟炸了起來,都尖叫著狂歡著,開了啤酒就往校長的西裝裡倒,也是啊,不熱嗎,大熱的天校長還特意穿了一件每次上級領導來市場就穿的西裝,平時都熨燙得筆直的掛在食堂二樓的衣架上,每逢重大場合絕對會配上那身西裝,那是好一個執著啊,部分春夏秋冬只此一件。

    你見過十幾個男生壓在校長身上拉開校長的領口往裡面灌冰啤酒嗎?幸好校長正值壯年,不然那晚就要被瘋狂了的學生弄得殉職了。可校長還是笑嘻嘻的從地上爬起來把西裝脫了扔在了地上,第一次學生覺得校長冷漠的背後其實還是有溫柔的一面的,那就是當狀元出現在本校的時候。

    俳許珠躲在廁所裡打著電話,偷偷買了一部手機,那原是她存著要留到長大以後做減肥資本的錢,她買了一部二手的諾基亞手機,就為了和在省足球隊的馬衛打電話,直打到耳朵都熱燙了起來,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馬衛答應一起去草原,就是他還想要帶著一個朋友,許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掛電話前,馬衛又說了一句:「我們教練管得嚴,晚上我都出不去,手機快沒話費了,你給我交點話費吧,我下次見到你還給你。」

    「嗯,好,我晚上就去給你充。」許珠答應著。

    而秦如眷趁同學們都在做遊戲唱歌的時間裡,拉拉許似年的衣角,指指門外,許似年跟著秦如眷出了晚會的禮堂,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她要去哪裡,她拉著他的手,跑了起來,沿著操場,她帶著他向校外跑去。他跟著她跑著,天上偶爾幾顆星星,俏皮地看著他們。

    跑到了一個大院子邊的高高院牆下,她這才停下來,院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她指著爬山虎小聲地對許似年說:「這些爬山虎都是我種的,瞧,長得多茂盛啊。」她說這話的神情,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特自豪的光芒。

    她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到處種爬山虎的女孩,看到爬山虎長勢特別好,她就很有成就感,爬山虎是多麼孤單的一種植物啊,不會開出美麗的花,只有那蒼綠,綠得有些老,只有不斷的向上攀爬,才不會枯死。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株生命力頑強的爬山虎,總是在努力向上,縱使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並不是公平的。

    許似年撫摸著一片爬山虎的葉子,他想他願是一堵牆,一堵任憑她想攀爬多高都可以給她依附的牆,他願做她的銅牆鐵壁。

    他們共同的那些朋友,到最後也沒有能明白,那麼堅如堡壘的鐵壁銅牆為何最後變成了斷壁殘垣。

    如果愛到極盛最後是必要衰頹,那麼,後來的秦如眷她依舊不後悔。

    這世界的情啊愛啊,總是要在千百遍淺嘗深品後才悟的歡春悲秋。

    她指著院子內,在他肩旁說:「這是我們學校董事長的家,他家可豪華了,聽說有個特別美的游泳池,你敢和我一起去游泳嗎?」

    許似年嘴張成了一個「O」形,指著自己,再指指秦如眷,就作了一個雙手划水游泳的姿勢,她欣喜地點點頭,許似年擺著手搖搖頭,雖然今晚他已經做了很多相當豪邁的事,可要讓他大晚上偷偷溜去學校董事長家的游泳池游泳,他還真沒有這個膽量。

    三晉中學是私立中學,校長也不過是給學校董事會打工的,幕後的大BOSS自然就是董事長了,董事長的尊容沒有幾個人見過,見過的人一般都被開除了,都是在學校裡犯了極大極大震驚了董事會的學生。

    當然,許似年是肯定見過了董事長的,據說獎學金也是董事長親自開車去許似年家送給他的。

    她可不管許似年去不去,她就靠著牆角,尋找到了一個石頭做踏腳,雙手撐在牆上,登地蹦了一下,一撐就跳了過去,許似年見她都過去了,那自己也只有過去了,兩個人都進了院子。

    果真是豪華的院子,不,這不是院子,這應該叫「府上」。

    第二十六章:他好像從青春期開始就愛穿一件白色背心

    宅子非常的古典,唯一西式的地方,那就是那個清亮透徹的游泳池了,不算是很大,也不深,淺淺的藍色,正熱的夏日晚上,看著游泳池裡的水就十分的涼爽。

    她對他使了使眼神,便開始解裙子紐扣,許似年立即閉上了眼睛,雙手筆直筆直地伸到雙腿外側貼著,呈立正的姿勢,只是眼睛是緊閉著的。

    這倒叫她捂著腰笑了起來,她在他頭上戳了一下,說:「你能不能純潔一點,把眼睛睜開,我裡面穿衣服的好不好。」

    他慢慢睜開眼睛,有些羞澀,這讓她又糾正了一下,說:「不對,你是太純潔了,小時候梅姨給你洗澡,我不知道看了你多少次呢,還有去年梅姨還給我看了你兩歲時穿開襠褲的照片,小都露出來了。」她說著倒自己臉紅了,想自己怎麼就這麼不純潔呢。

    竣許似年也羞澀了,卻見秦如眷將裙子脫去,裡面穿了一件軍綠迷彩的背心,白色的熱褲,長而直的腿,她拉著他的衣服讓他趕緊脫,他手抓著衣角,不動。

    她索性就賭氣站在一旁說:「你脫不脫,你要是不脫我可就繼續脫了。」

    這句話倒把許似年給嚇到了,馬上就將上衣給脫了,裡面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背心,這引起了她的笑,是啊,多純潔的男生啊,還有幾個男生穿著天藍色的T恤裡面還穿著個背心。

    俳她想了一下明白了,他好像這些年從青春期開始就愛穿一件白色背心,只是她沒有太放心上,再一想想,他穿背心就像女孩子發育時要穿文胸一樣自然,這一發現她就想他一定是一個非常純潔非常自愛的男人。

    他的底線是不脫背心,她心裡小小鄙視了一下,又沒有咪咪還不肯脫背心,她慢慢的進了泳池,嘩,真涼爽,她的全身細胞就活躍了起來,這也觸動了他,他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很快也在一片清涼的水裡包裹著活躍起來。

    她拂水到他的臉上,一回兩回,他也拂起水花灑向她,很快笑聲就傳了出來,於是大門傳來了聲響,好像是有人要出來了,她忙給他一個手勢,捏著鼻子,憋氣潛入水底。

    兩個人蹲在水池底,捏著鼻子,對望著,過了十幾秒,沒有什麼動靜,秦如眷悄悄仰起頭一看,董事長正不解的眼神到處掃射著,她忙吸了一口氣又潛了下去,讓許似年去上去換氣。

    直到一切又歸復了平靜,他們這才從水裡爬上來,躡手躡腳的提著鞋和衣服,攀過院牆,一走在院牆上,秦如眷就唱了起來,她唱著當時流行的歌,劉若英的《後來》。

    她光著腳,走在前面,蹦蹦跳跳,手上提著鞋和裙子,他在後面走著,天藍色襯衣搭在左肩上,微笑著看著她走在前面,像兒時一樣,肆無忌憚地跳著叫著唱著,這才是真正的秦如眷。

    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了寵溺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愛,都給她一個人才要好。

    她在前面歡樂地跳著,回頭朝他喊著:「許似年,你快點呀。」

    許似年,這三字非要是秦如眷喊出來才是最動聽的,他這名字,就是為她而取的,非得她喊才有味道。就好比旁人要說了:許似年,秦如眷喊你。

    多麼美好的一對名字啊。

    許似年心就像是一罈陳年的老酒被打翻了一樣,醇厚的香漫漫散散迷轉開來,只聞芬芳滿懷。

    他們走了很久的路,起初她還像個孩子一樣光著腳跑著要他追,追不到就得背她,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追不到她就背著她,最後她在他的肩上睡著了。她的臉龐就在他的頸間,她朦朧中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不是他家豆腐坊的豆腐香味,而是,淺淺的木香。

    是樹木的香味,很好聞,很容易讓人安寧入睡。

    他背著她走到了她家門口,又想,還是再繞一段路回來吧,於是又背著她往轉走。

    她的一雙鞋又鞋帶繫著掛在他脖子上,他背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她是在睡夢中準備翻身的,怎麼翻也翻不過來,許似年感覺到她在背上身子不停地用力往右轉,他就想這丫頭怎麼非要往右轉啊。

    翻身屢次翻不動,這讓她醒了過來,揉揉眼睛,才發現自己竟在他的背上度過了一個甜蜜的美夢。

    她想他一定是累壞了,忙下來,穿好鞋,又套上了裙子,問許似年:「你怎麼不叫醒我呢?現在都夜裡幾點了啊?梅姨會不會到處找你啊,還怕這個狀元兒子被人拐走了呢。」

    許似年倒不覺得晚,時間過得太快了,背著她幾個小時感覺就像是幾分鐘,就是腰直不起來了,可還是要強撐著直起了腰板,他沒有戴手錶,也不知道具體時間。

    她倒靈機一動,說:「我有辦法了。」於是手擴成一個喇叭狀在嘴上,大聲地喊道:「許似年,中秋快樂,聖誕快樂。」

    這大夏天的,一不是中秋節,而不是聖誕節的,她這麼一吵嚷幾聲,有人拉開了窗戶對著路上就叫著說:「都一點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再吵就把你送腦科醫院去。」

    她吐了吐舌頭,眨著眼睛說:「瞧,問出來了,凌晨一點了,走,我們回家吧。」

    他走到她面前,很認真地說了一句:「秦如眷,中秋快樂,聖誕快樂。」

    她撲哧一笑,摀住了臉,卻眼淚掉了下來,她說:「我們倆都得去腦科醫院了。」

    第二十七章:只要秦如眷在,去哪兒都是幸福

    不久後,許似年收到了復旦大學的通知書,這是讓許家人振興的消息,許似年他爸做了一輩子的豆腐,終於把兒子給盼出來了,也算是出人頭地了,許珠也樂呵極了,想著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和馬衛一起去草原了。

    梅鳳應該是最高興的一個人了,終於揚眉吐氣了,先前答應獎勵許似年去草原的事也高興的拋到了腦後,許似年沉不住氣了,提出要出去遊玩,當然,他說了要和如眷一起去,至於許珠要帶馬衛許似年並沒有說。

    最終,沒有批准去草原,這讓許似年相當的沮喪,不過梅鳳答應了,可以給他們在昆山市內遊玩的機會和游資。誰讓許似年一下子就成了天之驕子呢,當媽的根本不放心讓寶貝兒子離自己太遠。

    許似年想就算不能去草原,能和秦如眷一起外出宿營野炊遊玩幾天也是非常幸福的,只要有秦如眷在,那去哪兒也都是幸福的。

    竣最失落的就是許珠了,因為得知要一起去爬山,而且就是昆山內,她很擔心馬衛不會來了,又央告了馬衛幾次,馬衛最終答應來,當然,還是要帶著一個朋友來。

    準備爬山的那天,許似年就在秦如眷家別墅的院外等著,他不時的跳起來看著別墅裡,看見秦如眷穿著鵝黃色的運動裝,帶著鴨舌帽,家中的保姆正在給她包裡裝準備好的吃的。

    秦如眷又對媽媽叮囑了一些話,秦荷似乎也能明白一些,點點頭,朝她笑。

    俳許似年看著秦如眷像一隻黃蝴蝶一樣從院子裡飛了出來,他下意識的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沒有鬆開,他牽著她跑向了事先說好了要集合的地方。

    馬衛果然來了,也果然帶了一個朋友來了,是一個身材窈窕玲瓏浮凸面龐清秀的女孩,這讓許珠的心一下就瓦涼瓦涼的,被冷水澆了個透,女孩叫肖貝,馬衛就一聲聲喊著「貝。」

    五個人一起上了大巴,肖貝有著非常燦爛而健康的笑容,馬衛和肖貝坐在一排,許似年和秦如眷坐在一排,許珠則孤零零地坐在最後,肖貝就坐在許似年正前方,她倒是對許似年充滿了好感,不時的回頭朝許似年嫣然一笑。

    這讓秦如眷心裡非常堵得慌。

    許珠則更是覺得自己有替他人作嫁衣的悲傷之感,肖貝在車上唱起了歌,嗓音如風鈴一般,許珠聽到後來,不知道是歌太傷感了,還是自己本身傷感了,竟偷偷抹起了淚。

    看著自己胖乎乎的手,都是肉,可惡的肉,可惡的肥胖,許珠恨死自己長得這渾身的肉了,如果不是這麼胖,她也不至於這麼自卑,自卑地連正眼看馬衛一眼都沒了勇氣。

    爬山的時候,許珠更加覺得選擇爬山那就是一個錯上加錯,哥哥許似年心裡全然地照顧著如眷,馬衛則扶著嬌貴的肖貝,只有可憐的許珠慢吞吞的跟在後面,前面的兩隊人還不時地回頭叫她走快一點,不然待會到了山頂上烤肉就不給她吃。

    真是委屈啊,許珠越想越氣,身上還背著肖貝的一個小紅包,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硬硬的盒子頂著包,背在身上硌著疼,許珠看了一眼前面,就想打開肖貝的包看看,赫然看見了一盒杜蕾斯和一盒媽富隆。她趕緊慌亂的把包拉好,又按了按,臉脹得通紅的,班上的男生經常在說這些,她大約都懂了。

    原來馬衛和肖貝是那樣的一層關係啊,她想到這裡心中十分的難過,馬衛怎麼能和肖貝那個呢,要是那個也應該是和她那個啊。那個那個,她一想到馬衛和肖貝那個了,她就又羞又惱。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秦如眷也累得不輕,好在許似年一路上都照顧著她,生怕她被荊棘或者小毛毛蟲弄傷。幾個人坐著休息了一會,就開始拾柴生火搭帳篷,許珠去撿柴火,肖貝爬到野花叢邊摘野花撲蝴蝶,嘴裡哼著歌。

    秦如眷做飯好吃,負責做飯,馬衛也和許似年說著話,別看許似年學習起來認真,其實他也是足球愛好者,球也踢得非常棒,他和馬衛搭帳篷的時候,許似年就問馬衛:「你喜歡許珠嗎?你怎麼想著要帶著另一個女孩子來呢,你應該知道,許珠是喜歡你的。」

    馬衛點頭說:「我知道許珠喜歡我,我也挺喜歡她的,不過肖貝是我的女朋友,非要吵著來的,她是我們球隊的拉拉隊員,是足球寶貝呢,怎麼樣,身材相當正點吧,我把她給幹了。」

    許似年很厭惡這樣的話語,他總是一臉正氣的樣子,說:「馬衛,如果你抱著玩玩而已的心,那麼請你離我妹妹遠一點,她是個小女孩,什麼也不懂,真的她玩不起的,如果我發現你傷害了許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馬衛笑著不重不輕的一拳打在許似年的肩上,說:「哥們,放心,我不會對許珠怎麼樣的,我對她,就是挺喜歡的,沒男人對女人的那種衝動。」

    然後馬衛又壓低了聲音對許似年說:「你女朋友也不錯啊,條子挺正的,還特有氣質,怎麼樣,今晚準備怎麼過啊。」

    帶了兩個帳篷,是準備兩個男孩睡一個,三個女孩睡一個的。

    許似年正色地說:「我告訴你,不許拿她開玩笑,聽到沒?否則別怪我跟你急。」

    「哥們,瞧你,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就喜歡你一本正經的樣子。」馬衛笑了,手麻利地搭著帳篷。

    肖貝摘了一大束野花,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豐滿的上圍上下竄著,許珠滿身都是木灰抱著一摞柴火走過來。肖貝一下子就撞到了許珠的柴火上,被柴火戳到了臉,馬衛放下了手上的工具跑了過來,輕輕地責備了一句:「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傷到了哪裡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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