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 正文 第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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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吳盛比章科長要年輕,卻是個不務正業的主,整天泡在股市上夢想一夜暴富,哪有心思搞調研寫文章?余非的到來,最高興的就屬他了,因為領導交辦的任務大可推給新來的余非去完成。吳盛無心於工作,老學究又要擺老資格,裝腔作勢提出些所謂新觀點,但並不成文啊,勞神費力地拼湊成文章只能是余非一個人的事。余非這個苦啊,真沒法說,只能埋下頭去滿身疲憊地幹著。

    章洪銘對他的表現顯然比較滿意,幾次暗示說,他幹不了幾年就要退了,而吳盛整天泡在股票上,他已懶得去管,不過將來他下來了,這科長的位子也不會給吳盛。言下之意,余非只要好好幹,他會考慮設法讓其接手的。余非一笑,心想我對你這個科長位子才不感興趣呢。不過表面上還是恭維了幾句,說:「你是我們市的理論權威,你下來了,估計沒人接得上手。」章洪銘哈哈大笑,說:「不一定,不一定,你多鍛煉幾年,說不定能趕上我呢。」

    章洪銘對余非的生活看來還挺關心。一天,他對余非說:「審計局的老局長要到上海他女兒家去住了,估計一兩年不會回來住。他想鎖死房子再走,又擔心長期無人住家裡會起厚厚的灰塵甚至霉變,也擔心會有盜賊打主意;想將房子出租,又擔心社會上的租客不會愛惜,弄得亂七八糟甚至損壞他的傢俱和電器。」

    「那他想怎麼樣?」余非問。

    章洪銘說:「我當時就想到了你,說你是我科裡的幹部,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畢業生,一直在外租房子住,如果讓你搬到他家去,應該信得過。老局長聽了很高興,說既然同是機關幹部,他當然很放心。至於租金嘛,你看著拿些就可以了。」

    余非也覺得很划算,老局長家的套房肯定要比現在自己住的單間強得多,而且傢俱、電器什麼的一應俱全,生活在其中豈不美哉!余非當即表示同意。

    搬到老局長家後,余非才知道住在對面的就是這修州市的女市長。

    這女市長姓王,名曉慧,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離異後,她一直沒有再婚,而是將全部的精力投入於工作之中。由於個人努力再加仕途順當,她一路步步高陞,直至成為這座中等城市歷史上首位女市長。

    余非在修州工作僅一年有餘,不太清楚這位女市長的過去,只是或多或少聽到過她的一些傳聞。比如有人說她是少見的一個女強人,男人不敢碰的問題她都能夠解決,頗為人們稱道;又有人說她具備女人少有的妖媚,迷惑過無數上級高官,從而取得今日之地位,甚至煞有介事地指出誰誰曾經和她有一腿,並說她丈夫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決意與之離婚的。

    余非知道對於一個大人物而言,流言飛語是免不了的,他也不去深究這裡面的真真假假。余非只是覺得,這樣一個女性無疑是優秀的甚至高貴的。從她在電視中的畫面和現實中的神態可以看出,她不同於一般的女性,她的眼神威嚴而具有穿透力。

    其實余非在現實生活中極少遇見她,即使是搬到老局長家來住以後,他也很少與住在對面的王市長照面,因為她早出晚歸,因為她來去匆匆。

    有次余非很晚回房,取出鑰匙正準備打開房門時,王曉慧市長恰好也剛從外面回來。

    「王市長,您好。」余非微笑著打著招呼。儘管他們並不熟悉,但市長的光輝形象誰會不認識?就是普通市民,也早在電視上、報紙上見過。而作為她的鄰居,還能見了面不打聲招呼嗎?

    「你好,你是老局長親戚嗎?」王曉慧問。

    「不是,我是市委宣傳部的幹部,老局長到上海女兒家去了,我暫時租住在這裡。」

    「宣傳部的?租住在這裡?」王曉慧不禁打量了一下余非,又問,「老局長要在上海住很久嗎?」

    「大概一兩年吧。」余非笑著說,「我一來幫他看著房子,二來也是給自己找個方便,因為我是從外地考公務員過來的,一直租房子住。」

    「哦,那以後咱們成鄰居了。」王曉慧也笑了笑。這時,她的房門已開,裡面伸出一隻女孩的手,接過她手中的包;另一隻手擺好拖鞋,將她迎了進去。

    余非知道那女孩是她的保姆,因為他與那女孩見的面要多些。保姆每天都會按時去買菜,兩人經常能遇上,而且那保姆在陽台晾曬衣物時,也常能與站在老局長家陽台上的余非目光相遇。也許都是年輕人又加上是鄰居的緣故,兩人常常報以會心的一笑。

    那保姆叫王紫君,剛剛十八歲,應該是王曉慧市長的一個什麼親戚,她管王曉慧叫姑。有次余非問她:「你這麼年輕,幹嗎沒有讀書呢?」王紫君說:「不知怎麼搞的,我一拿起書就頭疼,初中畢業後就沒去了。」余非又問:「那為啥不幹點別的,整天做家務多煩呀。」王紫君不以為然:「我才不煩呢,我喜歡干家務。」「哦……」余非還想問什麼,想了想又算了。不過這王紫君倒是一個很爽朗的女孩,她對余非說:「我當然比不上你們知識分子,但我姑說了,等我長大了幫我找個城裡有文化有工作的小伙。」余非一怔,心想這女孩倒直爽得可愛,這話也說得出口。王紫君見余非睜大眼睛直看著自己,不禁羞紅了臉,說了聲「我還有事」,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余非暗歎:這小姑娘雖沒啥文化,卻出落得像個天仙似的,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余非又想,看她那麼小的年紀,又來自農村,說不準還是個處女呢!想到處女,余非就發笑,因為這個話題以前在學校時常被同學們提起,特別是那幾個色得要命的鐵桿,成天掛在嘴邊的就是誰跟誰好上了,誰他媽的又破了幾個處。甚至會有人自個兒跳出來大叫:「我就是破處高手。」其實,余非知道,大伙也都知道,哪有那麼多人有破處的福氣;現在讀大學的女孩,有幾個是原裝的呢,不少中學時代就玩完了。

    但是,眼前這個小保姆應該是原封未動的,余非想。隨後他又不禁啞然失笑,心想她是不是處女關自己什麼事呢?自己這不是犯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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