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三部曲二:沙漠法則 正文 第十六章
    豹子愉快地撫摸著蘇提的胸膛。他剛才交歡時的激情有如漲潮—般,朝著山石洶湧猛撲。

    「你為什麼悶悶不樂?」

    蘇提不知如何啟齒,只是懶懶地答道:「沒什麼,只是—點小事。」

    「現在有好多謠言。」

    「什麼謠言?」

    「有人說拉美西斯大帝的運勢開始走下坡了。上個月,碼頭發生了一場火滅;河裡也有好幾起意外事件;還有一些金合歡樹被雷電劈成了兩半。」

    「無稽之談。」

    「你的同胞們可是很認真的。他們都覺得法老的神力已經用盡了。」

    「我還以為什麼了不起的事呢!他只要舉行再生儀式,人民就會高興得歡呼。」

    「那他還等什麼?」

    「拉美西斯總會在最適當的時機作出最適當的決定。」

    「那麼你又在煩惱什麼?」

    「我說過了沒什麼。」

    「跟女人有關。」豹子溫道。

    「是我的調查工作。」

    「你的調查怎麼樣?」

    「我必須……」

    他話還沒說完,豹子便接口說:「結婚。還要簽訂正式的合約。也就是說你不要我了。」

    然後她摔破了好幾個陶碗,還把一張用稻草填塞的椅子拆歹,整個人像發了瘋似的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得高還是矮?年紀多大?」

    「她個子小小的,頭髮很黑。比你醜。」

    「很有錢?」

    「當然了。」

    豹子一聽,又發起狂來:「我滿足不了你了,因為我根本沒錢。你對我這個金髮婊子沒興趣了,跟那個黑髮的有錢女人在一起,你才能體面風光,對不對?」

    「我要向她打聽消息。」

    「這樣就一定要結婚嗎?」

    「只是形式嘛。」

    「我怎麼辦?」

    「耐心一點,我一打聽清楚就馬上離婚。」蘇提極力安撫她的情緒。

    「到時候她會怎麼樣?」

    「她也只不過跟我玩玩,很快就會忘記了。」

    豹子考慮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妥。「不要,蘇提。你錯得太離譜了。」

    「我不可能錯。」

    「不要再聽帕札爾的話了。」

    「婚約已經簽訂了。」

    ***

    帕札爾,堂堂一個門殿長老,孟斐斯的首席大法官,公認的道德權威,此時竟像個小孩子一樣地鬧脾氣。他無法接受妻子為奈巴蒙所付出的心力。奈菲莉請了幾位大夫到病榻前為他治療,還幫他把僕人都找了回來,以便病人隨時有人照顧。這份用心讓帕札爾萬分氣惱、他抱怨著說「我們不能幫助敵人。」

    「法官可以說這種話嗎?」

    「法官才必須這麼說。」

    「但我是醫生。」

    「這個魔鬼曾經企圖毀掉你我呀。」

    「可是他失敗了。現在,他體內的病痛也在慢慢地毀滅他。」

    「他犯的錯不能因為生病而一筆勾銷。」

    「你說得對。」

    「你承認我說得對,就不要再照顧他了。」

    「這跟我怎麼想沒有關係,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

    柏札爾這才露出了一點笑容。奈菲莉斜陰著他問道:「你該不會是嫉妒吧?」

    柏札爾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說:「沒有人比我更嫉妒了。」

    「你會答應我替我丈夫以外的人看病嗎?」

    「如果於法有據,我絕不答應。」

    勇士擔心地看著主人,然後將有前腳遞給奈菲莉,左腳遞給帕札爾。每次男女主人稍微一起口角,它就會不快樂。結果它這個耍寶的動作,果真逗得主人開懷大笑,它便也放心地跟著尖聲亂叫一通。

    ***

    蘇提推開了兩名抱著一堆紙軸的書記官,撞倒了一名檔案管理員,衝進帕札爾的辦公室,後者正在喝用銅器盛過的水。帕札爾見到這名戰爭英雄長髮凌亂、怒不可遏的神情,不禁問道:「有麻煩嗎,蘇提?」

    「有,就是你。」

    帕札爾隨即起身關上了門。他知道接下來將有一場大風暴。「我們可以到別處去談。」

    「不用了!這個地方正是我生氣的原因。」

    「你受了什麼冤屈嗎?」

    「你有錢了哦?帕札爾!看看你的四周:抄寫員、沒什麼知識的職員,全都是一些只顧著自己陞遷的小人物。我們的友誼呢?調查亞捨將軍的事呢?你似乎不再追求真相,也不再信任我了。現在的你已經被頭銜和榮耀收買了。我明明親眼見到亞捨刑求、殺害一個埃及人,我知道他是個叛國賊,而你卻在這裡像個貴人一樣神氣活現地擺闊。」

    「你喝醉了。」帕札爾只淡淡地說。

    「是啊,喝太多劣等的啤酒了。我需要借酒澆愁。沒有人敢像我這樣跟你說話。」

    看他這樣胡鬧,柏札爾也不生氣。「你說話一向直來直往,可是我知道你並不笨。」

    「不要再侮辱我了。難道你敢否認我說的話嗎?」

    「你坐下。」

    「我不會跟你和解的。」

    「那至少休戰一下吧。」

    蘇提有點搖播晃晃,但還是穩穩地蹲了下去,沒有跌倒。

    「不用想踢我甜言蜜語,這套把戲我早就看穿了。」

    「你運氣真好。我可就暈頭轉向了。」

    蘇提一聽,訝異地轉身看著帕札爾,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清楚:我實在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當初提任區域的小法官時,我還有一點時間作調查。現在,我卻得處理無數的申請與文件,還要安撫這些人的怒氣與那些人的不耐。」

    「所以我才說是陷阱啊!辭職吧,跟我合作。」

    「你有什麼計劃?」

    「絞死亞捨將軍,讓埃及從邪惡的勢力中解脫。」

    「第二個目標是達不到的。」

    「當然達得到。只要把主謀的腦袋砍下,叛亂自然就平息了。」

    「那麼殺死布拉尼的兇手呢?」

    蘇提冷冷一笑:「我是個調查高手,可是我卻得和塔佩妮結婚。」

    「我很感激你的犧牲。」

    「不這麼做她就不會透露。」

    「現在你也是有錢人了。」

    「豹子卻沒辦法接受。」蘇提有點沮喪。

    「你這個談情高手應該很容易就能擺平才對。」

    「要我結婚……我寧願被關進苦牢!時機一到,我立刻離婚。」

    「婚禮還順利嗎?」

    「極度的保密。她不想要任何人參與。她一到了床上,簡直是放浪到了極點。我呀,就像是隨時供應她享用的點心。」

    「調查的結果如何呢?」

    「殺死布拉尼的那種針只有幾個貴婦人使用。其中最傑出熟練的是妮諾法夫人。雖然她的國庫督察只是個虛職,不過她確確實實是布料的總管,而且精通此術。」

    竟然是妮諾法夫人!運輸商戴尼斯的妻子,美鋒的勁敵!然而,她擔任亞捨一案的陪審員時,卻沒有利用職權判帕札爾有罪。帕札爾再次有了敲錯門感覺。罪行似乎很明顯,但罪證實在不夠。

    「馬上逮捕她吧。」蘇提建議道。

    「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

    蘇提真不懂帕札爾怎麼老是這麼婆婆媽媽。「事實這麼明顯了,你為什麼總是不接受?」

    「不接受的不是我,而是法庭啊,蘇提。要判定謀殺罪,陪審團—定會要求罪證確鑿。」

    「可是我都已經結婚了。」

    「盡量再多探聽一點。」

    「你越來越苛求了,你把自己關在狹小的法律天地裡,結果越來越不切實際。亞捨是個叛徒兼殺人犯。他野心勃勃地想掠取亞洲軍團,而妮諾法則殺死了你的老師。這是事實,你卻不願意接受。」

    「為什麼亞捨將軍不採取行動?」

    「因為他正在把自己的人安置到埃及本國和鄰近的保護國內。他既然負責洲練亞洲軍團的軍官,必定能拉攏許多忠心的書記官與軍人。在他的同夥謝奇的協助下。他很快就能擁有強力的武器了,然後他更能肆無忌憚地攻擊其他軍隊。你要知道、控制了兵力就等於控制了國家。」

    柏札爾還是有疑問:「兵變奪權是毫無機會成功的。」

    「現在已經不是黃金時期了,現在的法老王是拉美西斯啊!在外省有成千上萬的外國人,而我們親愛的同胞則成天想著如何發財,根本忽略了要遵守眾神的旨意。古老的道德觀已經死了。」

    「可是法老還是神聖的。亞捨將軍沒有這麼高的地位,不會有任何階層的人支持他,全國的人也都會唾棄他的。」

    這個論點生效了。蘇提承認自己的推論在其他亞洲國家都可能發生,惟獨在拉美西斯大帝所統治的埃及行不通。無論武器裝備再如何精良的亂黨、絕對得不到神廟的同意,更加得不到人民的認同。要想治理南北埃及兩地,光靠武力是不夠的,而是必須要有一個具有神力的人,能和眾神達成協議,並使這片土地輝耀著愛的神跡才行。這番論調對希臘人、利比亞人與敘利亞人而言或許荒唐可笑,但對埃及人卻是理所當然。無論亞捨有多麼足智多謀、詭計多端,他就是缺乏這樣的力量。

    「真奇怪。」帕札爾說,「我們找出了謀殺布拉尼的三個嫌犯:門殿長老遭到放逐,如今由於營養不良已經奄奄一息;奈巴蒙患了重病;孟莫西則是自身難保。這三個人都可能是寫紙條引誘我到老師家,設下陷階害我的人。而你現在又加進了妮諾法夫人其實,我覺得這件事與前任的門殿長老無關,他只不過是一個久待官場、精疲力竭、不願多惹是非的法官罷了。奈巴蒙也向奈菲莉發誓,說他與任何陽謀計劃都毫無關聯。至於一向精明幹練自信滿懷的警察總長。卻又像個傀儡一樣,完全不像是主謀。我們曾經錯得這麼離譜,你說我怎麼能不對妮諾法夫人多一番考慮呢?」

    「你仔細聽著,這就是你要知道的陰謀!亞捨將軍雖然擁有精英部隊卻不滿足,他還需要貴族與有錢人的支持。於是他找到了孟斐斯的大富商戴尼斯夫婦!借由他們的財富,他可以買通證人、收買人心。所以說這整個事件的主謀有兩個人。」

    「可是我的就職賀宴是戴尼斯主辦的呀!」

    「他難道不會想連你一起收買嗎?目的無法達到,他就捏造對自己有利的事實。你,謀殺布拉尼的兇手;喀達希,兇殺案的目擊證人…。順便趁機解決掉你忠心的下屬凱姆。」

    這一次,儘管蘇提仍稍有醉意,卻也說服了帕札爾。

    「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麼我們的對手可就比我們想像的更多、更強了。戴尼斯會擁有國家領導人的能力嗎?」

    「絕對沒有!他太自大了,根本目中無人,而且太短視,他只在乎他自己的財務和個人利益。倒是妮諾法夫人還比較可疑,我相信她有攝政的能力。我們不是在作夢啊,門殿長老!五具退役軍人的屍體、布拉尼遭謀殺、多番滅口的企圖……埃及已經幾十年沒有這麼亂了。你的調查也屢次受到干擾。既然你有一定的權力,就該好好利用!你那些紙上作業可以緩一緩。」

    「國家的安定與民生樂利就是靠這些紙張來維持的。」

    「要是陰謀得逞,這些紙還有什麼用?」

    帕札爾站了起來,嚴肅地說:「蘇提,無所事事讓你渾身不舒服,對吧?」

    「英雄本來就需要戰績。」

    「你願意冒險嗎?」

    「我的意願跟你一樣高。我非見到亞捨將軍接受懲罰不可。」

    ***

    西莉剋期肚子痛得讓丈夫著了慌,因為擔心是痢疾,美鋒不得不三更半夜親自去找奈菲莉。奈菲莉讓西莉克斯吃了一點芳香蒔蘿的籽,因為蒔蘿籽具有鎮靜與消化功能,可舒緩腸胃痙攣的現象。若加入瀉根與芫荽製成軟膏,則有助於減輕頭痛症狀。由於腹瀉的情形實在太嚴重了,光靠這種黃色傘形花序植物是不夠的,每隔一刻鐘,西莉克斯還得喝一杯由角豆果莢所製成的啤酒加入涵和蜂蜜後混合而成的藥水。一個小時過後,症狀就減輕了。

    「你真是太高明了。」病人有氣無力地謝道。

    「你放心,明天就會痊癒了。這種角豆啤酒要持續喝一個星期。」

    「會不會有什麼併發症?」

    「不會的,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如果治療不當,可能會變得很麻煩。最近,你只能吃穀類食物。」美鋒感激萬分地向奈菲莉道謝,並把她拉到一旁悄悄地問:「你有把握嗎?」

    「你絕對可以放心。」

    「我請你吃一點點心吧。」

    奈菲莉沒有拒絕,她也剛好可以稍作休息,然後又得展開漫長的一天,去探訪十多個貧富懸殊的病人。天很快就要亮了,就算要睡也睡不了多久。

    「自從我進了國庫就每天失眠。」美鋒坦承道,「西莉克斯睡覺的時候,我還要準備隔天的工作。有時候,胃會覺得脹得很不舒服,好像要抽筋一樣。」

    「你的生活太緊張了。」

    「國庫的工作那麼多,我沒辦法休息。我承認你責備得有理,奈菲莉,不過我也得說說你。你每天在城裡東奔西跑的,有人找你,你從來不拒絕。你應該有更好的待遇。富裡就缺乏像你這麼優秀的醫生。奈巴蒙周圍的人全是一些平庸無能之輩,有也等於沒有。他之所以把你趕出他的團隊,主要是因為你太厲害了。」

    「宮中醫生的人選由御醫長決定。無論你我都無法改變。」

    奈菲莉說得坦然,美鋒卻為她不平:「你治癒了首相和其他幾位朝中顯貴。我要請他們作證,然後上呈紀律委員會。再笨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你的優秀。」

    「我完全不想為自己爭取。」

    「帕札爾身為門殿長老,為了避免偏袒之嫌,不能出面為你討公道。但我不同,我決定為你出戰。」

    ***

    底比斯此時陷入了一片不安的情緒。這個南方大城向來堅守著古老傳統,對於北方的孟斐斯太過輕易就進行許多經濟改革頗不以為然。現在,底比斯市民正迫不及待地等著新任大祭司人選的公佈,擔任大祭司者,將必須統理八萬名員工、六十五個鄉鎮、一百萬直接或間接為神廟工作的男女、四萬頭牲畜、四百五十個葡萄園與果園以及九十艘船舶。法老負責提供祭禮用品、食糧、油、焚香、香脂、衣服與土地,在地界的四個角落並堅有四根大石柱以為標誌;而大祭司則負責徵收商品與漁獲的稅。阿蒙神的大祭司可以說治理著國家中的一個小國,因此法老必須選派一個完全忠誠而服從,卻又不失威信的人。布拉尼便有這樣的特質,而他突然間喪命著實讓拉美西斯感到為難。眼看翌日就是就職日了、他卻還沒有公佈人選。

    帕札爾和蘇提一塊兒動身前往底比斯,一方面是為了好奇,另一方面也有此必要。他們請教過孟斐斯普塔赫神廟的大祭司,但是他對神鐵被竊的事一無所知。那麼毫無疑問地,這種貴重的金屬必定來自南部的神廟,現在也只有卡納克神廟的大祭司能指引他們正確的方向了。

    以門殿長老之尊,帕札爾輕易地便上了碼頭,蘇提則扮成他的助手。尼羅河道與神廟間的船塢停了許多小船,一排一排的樹蔭為船隻遮蔽了陽光。

    他二人在一名祭司的帶領下,走過了眼神威嚴令人不敢逼視的人面獅身像。每個守衛面前都有一條水渠,引水流向一個深約五十公分、種滿了花的坑洞。如此一來,這條自外界通往神廟的神聖道路,便顯得五彩濱紛而耀眼了。

    帕札爾和蘇提進到了第一個大庭院,有一些理了光頭、穿著亞麻長袍的祭司,正細心地把花放上祭壇。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這個儀式都不能忽略。自金字塔時期以來,凡是虞誠的信徒、祭司、神的僕人、奧秘大師、保管儀式書者、天文學者與樂師,無不兢兢業業於律法所賦予他們的職責。只有一小部分人長期伎在神廟內,其他人則是定期到廟裡祭拜,每次禮拜的時間短則一星期,長則三個月。這段期間,早晚各需淨身兩次,因為他們認為身軀潔淨無垢與靈修同樣的重要。

    帕札爾兩人坐在一張石椅上,四周的靜溫、莊嚴,讓他們忘卻了煩惱與疑問。在這裡,生活不受時間的侵蝕,給人另一種不同的感受。就連不信神的蘇提,此時都覺得靈魂飽滿。

    ***

    法老已經將象徵權責的一根金杖與兩校戒指交給了卡納克神廟的新任大祭司。從今以後,埃及規模最大、最富裕的神廟的伎持,將負起監管神廟珍寶的責任。每天早上,他都要打開秘密聖殿的兩扇大門,這裡。是阿蒙神以東方神秘儀式重生的光明之域。宣誓過後的他還要遵行宗教儀式、更換祭品。並使神殿中維續著神最初創造萬物時的平衡。明天,他得好好想想複雜的人事安排,其中包括人事總管、廟務總管、內侍,以及多名書記、秘書與領班;明天,他也將開始懷念那段因法老的決定而結束的平靜生活。在此緊張的時刻,他默念著律法中一則重要的訓示:「切匆在廟中大聲談笑,因為神不喜喧嘩。但願你長保一顆多情的心。切勿胡亂請示,因為神喜愛安靜。靜默猶如生長於園中的果樹,果實甘甜,陰涼宜人,一生便在生根發芽的園中茁長、枯萎。」

    大祭司在至聖所中,面對著神像所在的內中堂,冥想了許久。昨日的撞懾與微不足道的願望都巴化為泡影,他從未料到自己會有如此令人激動的際遇。阿蒙神大祭司的長袍使他脫俗超凡,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但這並不重要。因為他再也沒有時間去管自己的喜好或疑惑了。

    大祭司一邊後退,一邊揩去足印。他一走出至聖所,便回轉過身來迎接神廟重任的挑戰。

    ***

    當新任大祭司出現在拉美西斯所建造的柱子大廳廳口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從此他便得以金仗開路,並率領一支和平軍為光耀阿蒙神之名而努力。

    見到大祭司,帕札爾嚇了一跳,「太不可思議了。」

    「你認識他?」蘇提問他。

    「他就是那個菜農卡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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