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寫我們的結局 正文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幸福的依戀感

    傻瓜,我是有意的

    走到籃球館外面的時候,如笙接到了曹洲的電話,「你來了沒?我們都到了,就差你了,老袁大教練說你不來就太對不起他這個當年的室友了。」

    老袁就是當年和如笙同寢室的袁宇超,畢業後留校當教練之一,算是跟如笙關係好的一個。

    「我們已經在球場外面了,你們在哪裡?」

    「我們在球場大門口等你呢!你快點過來吧。」

    如笙收了手機,牽著輕晚一起走到了籃球館大門口,幾個高個字男人站在一起聊天,基本上都是以前打球的隊員。

    輕晚只認識曹洲和老袁,其他幾個只是有些面熟,卻不認識。

    一個個字較為高大的男人最先看見他們,接著便是其他人接二連三的轉頭。

    「幾年沒見,你小子還是那副德行!永遠都是最慢的!」

    幾個男人抓準時機自然不會放過他,別說女人有嫉妒心,其實男人也有的,當年如笙大名遠揚到H大的女生連找男朋友的條件都要有幾分「如笙味道」,比如說容貌有些相似,或者神態有些相似,背影舉止啊什麼的,搞得男生個個鬱悶的很。再加上那時候如笙因為要打工的緣故,每次籃球賽總是遲到,沒想到幾年後的今天依舊是如此,新仇加舊恨,他們不挖苦一下才怪!

    站在一旁的輕晚看著他們彼此說笑,嘴角不經意的勾起暖心的笑容,五年前的他和現在的他,一樣的耀眼,一樣的明亮。

    「嗨,這個是以前那個癡情的小師妹嗎?」有人看見了輕晚,笑著問。

    「各位師兄好,我是宋輕晚。」輕晚主動露出燦爛的微笑,打招呼。

    「久仰大名。」其中一人說,「當年你追如笙的事可是感動了我們不少人,我們在寢室的時候就經常感歎,以後找女朋友鐵定以你做典範。」

    「不過要找一個勇往直前又深情的宋輕晚還真是很難,范如笙同學有福了。」

    如笙從始至終都沉默著,這些人他還不知道,越是狡辯越是來勁,所以他乾脆任由他們說。不過那薄薄的唇角洋溢出的微笑,告訴別人此刻他的心情很好。

    輕晚也只能傻傻的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好在球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籃球館。

    位置是早就訂好的,如笙一行人都坐在最前排。

    讓輕晚感到意外的是,在球賽開始的時候不經意的回頭時竟看見了蘇藝和湯芃,蘇藝自然也看到了她,朝她打了招呼,而湯芃則是跟身邊的一個美女說說笑笑,很愉快的樣子。輕晚本想要過去的,可由於人實在太多了,別說走了,就是站著都會擋光,所以只有安安穩穩的坐著的份。

    如笙大概是發現了她的小腦袋總是不安分的轉來轉去,俯身到她耳旁輕聲問,「看什麼?」

    「小藝也來了。」她頓了頓,「還有湯芃。」

    如笙點頭,並沒多說什麼,把目光移到賽場上,運動員正在做熱身運動。

    輕晚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扯扯如笙的衣袖,湊上去問他,「我記得以前我有在這裡看過你打籃球。」

    「嗯……」他挑眉看她,然後?

    「我記得那次有球飛過來差點砸到我,可惜被某人擋了下來。」她眼珠子調皮一轉,「我一直想問,你那個時候是有意的麼?」

    「……」如笙摸摸鼻子,揶揄道:「改天我幫你問問某人?」

    她瞪著他,撅嘴擰眉。

    他薄唇微勾,伸手捏了捏她的嘴巴,笑道,「噘的這麼高,都可以掛香腸了。」

    「哼!」

    如笙嘴邊的笑意更深,握緊了他的手,目視賽場,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傻瓜,我是有意的。」他大方的承認。

    漂亮的進攻。

    激烈的碰撞。

    嚴密的防守。

    輕晚清楚地聽到了人群中發出的驚歎聲,可是她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總是不經意的向身後望去,人群中的那三點,湯芃和一旁的美女很親密的樣子,他依舊是那麼的溫文爾雅,只不過蘇藝的情緒有些不對,表面上她似乎看球賽看的很認真。可是有一種情況,當一個人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一處一眨不眨的時候,那種表情叫做發呆。

    還記得第一次跟蘇藝來籃球館看比賽的時候,那時蘇藝的眼神便一直盯著場上穿著黑色球服的湯芃看,那時候她雖然有一些意識,卻終究因為蘇藝的不承認而沒有追問下去,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隱匿的城,裡面藏著許多許多只屬於自己的秘密。

    如笙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卻仍舊不說什麼。

    比賽結束後,如笙婉轉的拒絕了大家的邀請一起去飯店吃飯,他本就是不喜歡熱鬧的人,今天來只不過是因為某人興致匆匆,而此時,某人依舊帶著心不在焉離場。

    此時的某人正在思考著要找什麼理由過去見蘇藝,如果拉著如笙一起陪著好像不太好,畢竟她跟湯芃以前的關係跟尷尬,但是如果她一個人去讓如笙在旁邊等著又不捨得。

    就在她兩頭為難的時候,蘇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輕晚。」

    她轉身,蘇藝正向她跑來,「能不能搭你們的順風車?」

    「當然行!只不過……」輕晚問,「你不跟湯芃一起走嗎?」

    「你也看見了,人家親親我我的散步回家,我今天已經做了半天的高瓦電燈泡了。」說完轉頭對如笙說,「嗨,范同學,好久不見啊……現在應該尊稱范大院長了吧?」

    如笙失笑,他對這個女人印象很深刻,基本上她屬於和他水火不容的狀態,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年冬天,她在路上罵了他半天。當時給他的印象就是……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蠻橫的女人?

    喜歡他是我的事,你那麼較真幹嘛?

    「叫我范如笙就好。」如笙說,「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我去把車開過來。」

    說完,對輕晚勾了一記笑,轉身離開。

    看著如笙的背影,輕晚心中蔓延著甜蜜。

    「很貼心嘛。」一旁的蘇藝拱拱她的肩膀,促狹道,「幸福中的小女人。」

    「小藝!」她怪嗔,忽而很嚴肅的說,「我知道了。」

    蘇藝一愣,奇怪的看她,「你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其實你一直喜歡的人是湯芃對不對?」

    蘇藝怔了怔,失笑,「我表現的很明顯嗎?這都被你猜到了?」儘管她依舊在笑,可是輕晚還是沒忽略她表情中的一絲蒼白。

    「為什麼喜歡他這麼多年,卻不跟他說呢?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難過嗎?」輕晚看著她,認真的問。

    「有什麼難過的?他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又不介意。」

    「真不介意麼?」輕晚拉著她的手,疑惑的說,「可是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的可不是你不介意,小藝,不是你跟我說過的,喜歡就去追嗎?其實那個穿黑裙子的女孩是你對不對?你當時也說如果你再勇敢一點,結局就可能不同了,為什麼你不能勇敢點?」

    她沒想到的是從沒向她發過脾氣的蘇藝忽然用力的甩開她的手,「我都說了我不介意了,喜歡他是我的事,你那麼較真幹嘛?」

    輕晚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藝,尤其是在她面前總是很貼心像姐姐一般的好友的她。她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不過是出於對好友的關心而已。

    她目光閃了閃,看著前方不再說話。

    蘇藝許是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想說些什麼,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如笙將車開來,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輕晚本想和蘇藝一起坐在車後的,想了想還是選擇的副駕駛座。

    一路上只有蘇藝和如笙隨意的聊了一下,輕晚目視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轉上一段安靜路,蘇藝家就到了,她下了車和如笙說了謝謝,面對輕晚時想說再見的,可始終也沒說出口。

    車子重新發動,如笙轉頭問她,「跟蘇藝吵架了?」

    輕晚的聲音悶悶的,「很明顯嗎?」

    「一副怒氣得不到發洩的表情,你說明不明顯?」

    輕晚陰鬱極了,扁著嘴委屈的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別想太多了,她也許有自己不想說出來的事情,別看她表面上很豁達,其實也很敏感。」他含蓄的說著,嗓音低沉,溫柔中帶著一絲寵溺。

    「我跟她做朋友這麼久了,她從來都沒有向我發過火,就連大聲一點說話都沒有,今天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跟我發火,我真不懂她。」

    專心開車的如笙在後視鏡中看她一眼,失笑,最容易讓人一眼看穿的,其實只有她一人罷了。

    「等過幾天,氣消了,再跟她好好說說。看的出來,她也在後悔對你發脾氣的。」

    「有麼?」輕晚頗為委屈,「我是為了她好,她居然還怪我太較真,我真有錯麼?我不是想幫她麼!」

    「你啊,就是太天真了,這種事情她一直瞞著你大概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倒好,什麼都說了出來,換你站在她的角度想想,你會不會很難過?」

    「可我也是好心啊……」

    到了家樓下,如笙停妥了車,引擎熄火,轉頭道,「她知道你的好心,所以她不會怪你的。」

    「是麼。」輕晚心情還是沒得到解放,抬頭望了望窗外,熟悉的環境,車已經停了,她問:「到家了嗎?」

    「嗯。」他笑了笑,指著她身上的安全帶,「不過,你的安全帶沒弄好。」

    安全帶沒弄好?輕晚低頭看看,又抬頭困惑的問,「哪有?」

    「我幫你看。」心機很深的男人探身過來,做了一整天都想做的事——吻她。

    她的唇瓣柔軟微涼,他本是想輕輕觸碰一下,當瞧見她傻傻的猛眨了好幾次眼的可愛神情時,忍不住深深的吻了下去,唇與唇的廝磨,磨去了心中的不開心,她微瞇起眼睛,享受著他的溫柔,彷彿飄浮在雲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溫柔中帶著少有的霸氣,甚至有點微微的怒,她本想開口詢問,才剛張嘴,他的舌頭就滑了進來,唇與舌的激戰,相濡纏綿,埋在深處的情愫,似乎快要無法抑遏偽裝。

    當糾纏的長吻終於停止時,輕晚的臉頰淡淡的紅,長長的睫毛如黑色的羽翼在淡紅的臉頰上灑下暗暗的剪影,遮去了流轉這醉意的水亮美眸。

    「你……騙我。」她氣息不穩的指控。

    「這是懲罰。」非禮她的人義正言辭,低沉的嗓音裡蘊藏這淺薄的得意。

    輕晚瞪大眼睛,她有做錯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是懲罰?」

    「……你走神一天。」

    「我……那是因為我看見了小藝,湯芃帶了女朋友來,她一定很難過,我就……」急著解釋有些語無倫次,輕晚懊惱,很愧疚今天自己竟然一直把他給忽略了,「以後絕對不這樣。」她舉手發誓。

    如笙淺笑,「逗你的!來,下車。」

    ……

    晚上如笙在洗澡的時候,輕晚接到了蘇藝的電話,約她明天來家裡玩,她氣還沒消,「我才不去你家。」

    電話那頭蘇藝笑出了聲,「還生氣啊,我認錯了行麼?今天是我太衝動了。」

    「哼!」

    「好了,你明天過來吧,我再跟你好好解釋一下。」

    輕晚雖有些心不干情不願,但蘇藝始終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後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隱匿的城

    如笙出來的時候看見輕晚坐在沙發上發呆,腳上放著小貓,難得兩個人沒打架。

    他上前連貓帶人一起抱在腿上,空氣中飄渺著淡薄的誘人香氣,若有似無,逗人遐思。是她的髮香,還是沐浴乳的功效?如笙很想好好探究,懷裡人卻忽然回過了神,有些迷糊的問,「如笙,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聲音有些沙啞。

    為什麼她覺得有什麼?許是他懷抱太溫暖,以至於她來不及細想,就淪陷。

    於是,那個晚上她在沙發上被吃的很乾淨。

    第二天見到蘇藝的時候,輕晚沒少給臉色給她看,蘇藝拉著她來到自己的房間,笑的燦爛,「還生氣啊?讓我看看,你這肚子裡都裝著氫氣呢?再生氣就要變成人肉氣球飛走啦……」

    其實輕晚早就沒生氣了,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被她這麼一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蘇藝深呼了一口氣,「終於笑了,跟青春痘學的冷笑話真沒白學。」

    「你別得意。」輕晚瞪著她,「你要不跟我好好說明你跟湯芃究竟什麼怎麼回事,我還生氣!」

    蘇藝的笑容消散了一些,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說:「坐著我跟你說吧。」

    輕晚這次倒是很配合的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蘇藝才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是我自己一直都在逃避罷了,昨天心情本就不好,所以說話才那麼沖,你別放在心上,其實我沒有怪你。」

    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那麼親密,輕晚自然能想到她昨天不開心的原因,她說,「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昨天怎麼會跟他們兩人一起來的?」

    「是湯芃約的,我來了的時候才知道他還帶了一個人,說是他女朋友,專門介紹給我看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晚有些憤憤不平。

    「不能怪他,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歡他的事。」蘇藝看這窗外,說道,「而且這也是我要求的,上大學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要是你交了女朋友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他當時挺奇怪的,但是還是拗不過我答應了。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想,如果他有了意中人,我希望自己不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或者,乾脆不要讓我知道。可是怎麼可能?別說我們在同一個大學,就連家都住在一起,始終還是會知道的吧。」

    輕晚皺眉,「那為什麼當初還要把我跟他湊在一起?」

    「因為他是真的很喜歡你。」蘇藝說,「那是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忽然跑到我家裡來找我,請我出去吃飯,我當時真是受寵若驚,直接懷疑飯菜裡面是不是加了砒霜。後來才知道他找我是要我幫他追你。起初我也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的,可是當你跟范如笙在一起之後,那年寒假,他真是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範如笙去美國了之後,他經常會不經意的向我問起你的情況,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你。畢業的時候,其實他有更好的發展前景,可是他最終還是決定留在了G市,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怎麼會為你連前途都放棄了。以前他也交過不少女朋友,可始終都是帶著玩玩就算了的心態,分手了比誰都開心,可我知道他對你不一樣。那段時間我很矛盾,又希望你不接受他,可又希望你能接受他。」

    「所以……你那個時候才決定出去旅遊的嗎?」

    「嗯。」蘇藝點頭承認,「我不希望他每次跟我出來說的都是你,再聽下去,我怕我會承受不了,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去嫉妒你,傷害你。一個是我從小玩到打的哥們,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因為我的嫉妒失去你們,那種情況下,我只能選擇逃跑。在外面旅行了一段時間,遇到過很多事,感悟了許多,有時候想想,人生不就那回事,既然那麼喜歡就放在心裡默默的喜歡好了。可人總是把事情想的很簡單,到真的做起來的時候,又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放不下。當我打電話給你,知道你還沒有忘記范如笙的時候,我承認自己是開心的。所以我選擇回來。那一天,看見他在你家樓下吻你,那一刻,心真的很疼,我想要跑,想要逃,可是腳卻像是生根了一樣,走不動,逃不了。所以被你們發現的時候我只能強逼著自己微笑。那一晚你留我在家裡睡,我沒答應,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在你面前大哭一場。接下來的幾天,我閉門不出,你打電話約我出來的時候,我只能假裝很忙,不然你看見的會是一個頭髮蓬亂,兩眼無神的瘋子。」

    輕晚心疼的看著她,「既然那麼喜歡,為什麼不去爭取呢?」

    「理由很簡單。」她笑,「我沒你那麼勇敢。」

    「為什麼?」

    「有時候人就是那麼可笑,有勇氣去鼓勵別人追求自己想要的,可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卻沒了當初的勇氣。何況,如果我真的跑到他面前去表白,估計他不是嚇傻了就是拔腿逃跑。」

    「你別那麼悲觀。」

    「我不是悲觀,這是事實。」

    輕晚的語氣悶悶的,「我始終覺得,如果努力去爭取也許還會有希望,如果你不爭取,不是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麼?」

    「這世上有一種希望叫做絕望,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何方。不說也許還能給我留有幻想,說了,如果被拒絕,也許朋友也做不成了。」蘇藝說,「其實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始終不是很瞭解他,他表面上看起來很豁達,什麼事情都沒放在心上,不過卻是一個很有心思的人。」

    「小藝,告訴他吧。」輕晚握著她的手勸慰,「就像你以前跟我說的,喜歡對方卻什麼都不說,他又不是你心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而且湯芃不像是小心眼的人,就算真的不喜歡,他也不會做的太絕,畢竟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感情擺在那裡,沒了愛情,友情還在不是麼?希望和絕望,總比一生無望的好,對麼?」

    「……」蘇藝沉默。

    輕晚更加賣力的遊說,「不過就是告個白而已,我認識的蘇藝可不是連這點膽子都沒有。說的不好聽一點,早死早超生,這是悲觀的說法,如果說你主動去告白,反而打開湯芃心裡的牆,說不定他其實也是喜歡你的,只不過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畢竟很少有青梅竹馬之間不發生愛情的。蘇藝小姐,希望就在前方,只看你願不願意主動邁出這一步了。」

    蘇藝始終看著窗外,不知何時,大樹已經茂盛一片,不知不覺,夏天已經來了。

    她回憶著,「我記得第一次見到湯芃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季節,那時候是小學二年級吧,當時姑姑帶著我來接表哥回家,結果被表哥的班主任叫到辦公室,說表哥和別人打架,現在正在訓話。當時我跟在姑姑身後就在想,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竟然連我家霸王表哥都敢欺負……」回憶起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蘇藝忍不住抿嘴笑,「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表哥在門後面罰站,對面是一個剔著刺蝟頭的男孩,帶著半邊黑眼圈,還在和表哥大眼瞪小眼。很難聯想起來,那個時候的他桀驁不馴,時過境遷,現在的他一點都沒了當時的倔強。」

    「……」輕晚瞅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從來都沒想過原本以為最單純最沒心事的好友竟然會藏著這樣一個故事。

    「直到過了幾天,隔壁家搬來了新鄰居,我跟著我媽屁股後面去玩,就看見了角落裡那個熟悉的小影子,眼睛上還有淡淡的熊貓圈呢!」蘇藝顧自說道,側首望她,隨即一怔,「你幹嘛這副表情?」

    眼睛裡堆滿淚水,一臉疼惜。

    「沒什麼。」輕晚吸氣,抑回鼻尖的酸澀和滿眶的淚水,看著她,腮邊露出淺淺酒窩,「小藝,聽你這麼說,我更加堅定的要你把實話說出來了,找個空閒的時間我幫你把他約出來吧。你說他喜歡大眼睛長頭髮的女生,你的眼睛也不小,長髮的話從現在開始你可以為他留著,何況,現在假髮滿街都是,約他的那天,我幫你美美的打扮一番,一定會讓他另眼相看。」

    「……」

    見蘇藝沒說話,輕晚以為她不答應,頗為懊惱的瞅她,「我是真的想你幸福。」

    蘇藝失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再不答應的話,不是很不識好歹麼?」

    輕晚一樂,「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她斂神,頷首。

    「那好,下個星期六我幫你約他出來好嗎?小藝,我真替你高興,你終於可以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接下來的幾天,輕晚幾乎是數著天數過日子的。當年她在感情上失意的時候,是蘇藝一直都陪在她身邊,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般,在任何方面都很照顧她,雖然她曾經有說過那是因為湯芃的緣故,但是那一開始的帶有目的性,到後來就過度成了真正的友情,她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誠。

    輕晚心裡一直都覺得自己對好友有虧欠,從來都沒有替她做過什麼事,因為她總是那麼堅強,風吹不倒,雨打不著。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她怎能不好好表現。

    她請了一天的假,一個人上街買了一身漂亮的衣裳,按照蘇藝的比例尺來的。然後再去了假髮店,買了一頭漂亮的長假髮,以前她很怕這種東西,因為曾經看過一個同名的恐怖電影,不過現在拿在手上反覆把玩,怎麼看都那麼漂亮,想像蘇藝戴上它,一定會很有女人味吧。

    當如笙下班回來之後看見的便是一個恐怖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梳著恐怖的假髮露出恐怖的笑容。

    「你在幹什麼?」如笙坐在了她旁邊,逆著光,黃昏的光暈在他的側顏鍍了一層耀眼的金邊,讓他整個人熠熠生輝。

    「漂亮麼?」輕晚歡快的向他展示自己一天的勞動成果,先是假髮,然後是一件乳白色洋裝加一款黑色水鑽束腰帶,她說,「小藝要是穿成這樣去約會,湯芃一定會被她迷死。」

    如笙朝她一伸手,她便乖乖的坐到他懷裡,「今天請了一天假就是為了這個?浪費時間。」

    輕晚不以為然,「這是女孩子的愛好。而且小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幸福,所以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幫她。」

    「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一個女人的話,就算她穿成乞丐,也不會嫌棄的。」

    「可是如果有條件打扮的美美的不是更好麼?」輕晚揉揉他的俊臉,小聲的說,「女人永遠都希望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

    如笙挑眉,「你也是?」

    「當然。」她調皮的眨眨眼,「難道我不夠完美麼?」

    「我差點忘記了,你臉皮一向不薄。」

    「我……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這下子臉果然馬上就紅了起來,可是在愛人面前,彼此不都是最完美的麼,即便是缺點都可以認為是完美的,難道他不是這樣認為的嗎?

    似乎能夠猜透她在想什麼似的,如笙偏過頭,唇角悄然揚起一個優雅的弧度,眨眼間,他的薄唇就吮上她的耳垂,輕聲道,「傻瓜。五歲那年,你就是我心中最純淨完美的公主。」

    彷彿將心底唯一的小秘密說了出來,她一陣心悸,盯著如笙,聲音略帶顫抖,「如笙你……你想起來了嗎?」

    「嗯。」他點頭,「如果不是如蕭提醒我,我還不知道有個傻瓜竟然喜歡了我那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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