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船長1:玄海飛龍 正文 第十一章 營地中的間諜
    勞倫斯不禁被簡隨意放置東西的方式嚇了一跳,只見她從衣櫃裡拿出東西,在床上堆了一堆。「我可以幫你嗎?」最後,他忍不住拿起了行李說,「請原諒我的失禮,但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你可以考慮一下你的飛行路線。」

    「謝謝你,勞倫斯,你真是太好了,」她拿著地圖坐了下來,「我希望這是一次簡單的飛行。」她邊說邊在地圖上潦草地畫著,同時移動著一些小木塊,這些木塊用來代表在去卡迪茲的途中,為伊科斯西德姆和他的陣型提供休息的分散的運輸船隻。「只要天氣允許,不出兩個周,我們就會到達那裡。」由於形勢非常緊急,他們不能僅僅在一艘運輸船上停泊,而是要從一艘運輸船飛到另一艘運輸船,這樣的話,就需要根據水流和風向預測運輸船隻停泊的位置。

    勞倫斯點了點頭。還差一天就到十月了,此時是一年中天氣變化最為頻繁的時間。因此,她將面臨著危險的選擇,要麼找到一艘可能被輕易吹離指定位置的運輸船,要麼面對西班牙的炮兵,找到一塊可以休息的陸地。當然,假設陣型本身將不會被暴風雨擊垮:龍也有可能不時地遇到閃電或狂風,被吹到廣闊無垠的大海上,所有的隊員都有可能被淹死。

    但是沒有別的選擇,莉莉在幾周內快速地恢復起來,就在昨天,莉莉領導陣型進行了全面的巡邏,並且輕鬆著陸,看上去沒有任何痛苦,她已經完全恢復了。蘭頓去看了看她,和她及哈考特上校講了幾句話,然後直接給簡下達命令,讓她前往卡迪茲。當然,勞倫斯已經考慮了很多,但他仍然為即將出發的龍和仍然留下的龍感到擔心。

    「這裡,這裡可以,」她完成了海圖,扔下筆說。他從包裹上抬起頭,吃驚地看了看她:他剛才陷入了沮喪的沉思中,機械地打著包裹,完全沒有注意自己正在做什麼。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沉默了接近20分鐘,他迅速把捆紮整齊的東西扔到她的小箱子裡,蓋上了蓋子。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時光悄悄地流逝。「勞倫斯,不要這麼沮喪,我已經穿越直布羅陀海峽好多次了,」她走過來,吻了他一下說,「我擔心你們在這裡將度過一段不愉快的時光,一旦他們知道我們走了,毫無疑問,肯定要嘗試著進行一些破壞。」

    「我對你非常有信心,」勞倫斯按鈴把僕人叫了進來,「我只希望我們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他只能這麼說,他無法對蘭頓太過挑剔,尤其是在一個他不能沒有偏見的問題上。然而即使他個人不反對將伊科斯西德姆和他的陣型置入危險之中,他仍然為當前缺少進一步的信息而感到擔憂。

    三天前,沃雷帶來了一個消極的新消息,一些法國龍已經到達了卡迪茲:數量眾多,足以讓茅蒂弗諾斯衝不出艦隊,但這還不到沿萊茵河駐紮的龍的十分之一。令人擔憂的是,即使讓每一條輕便快捷的送信的龍都進行偵察,他們仍然無法知道波拿巴穿越海峽的更多信息。

    他和她一起去了伊科斯西德姆休息的空曠地,看到她停在那裡。奇怪的是,他覺得他好像應該有更多的感觸。如果讓伊迪絲去面對危險,自己躲在後面的話,他寧願自己中彈身亡,然而,當他跟羅蘭告別時,自己並沒有比向其他同事告別更加痛苦。所有隊員就位後,她坐在伊科斯西德姆的背上,友好地吻了他一下。「我相信幾個月後我們會再見面,也許更快,如果我們能夠把青蛙趕出港口的話,」她說,「祝你平安,注意不要讓艾米麗變野。」

    他向她揮了揮手說:「一路平安,」然後站在旁邊看到伊科斯西德姆揮動著巨大的翅膀,升到空中,陣型中的其他龍也升到空中,向南飛去,逐漸在視野中消失。

    儘管他們一直密切地注視著海峽上空,伊科斯西德姆離開後的第一周非常平靜,沒有發生襲擊事件,蘭頓覺著法國人仍然以為伊科斯西德姆還留在這裡,因此猶豫著不敢冒險出擊。「他們越這樣認為越好,這樣認為的時間越長越好,」經過另一次平靜無事的巡邏後,他對集合在一起的上校們說,「除了這件事對我們有好處外,如果他們沒有意識到另外一個陣型正在接近他們在卡迪茲的艦隊,那就更好了。」

    離開兩周後,沃雷帶來了伊科斯西德姆一路平安、安全到達的消息,他們都鬆了口氣。「我離開時,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第二天,詹姆斯上校告訴其他上校,他匆忙地吃完早飯,又要開始返回的旅行了,「你能夠在幾英里外聽到西班牙人的嚎叫:龍噴射酸以後,他們的商人四處逃散,他們的戰艦、商店和房屋全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我想如果維勒班或者西班牙聯盟再不出來的話,他們自己也會朝法國人開火。」

    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後,氣氛輕鬆了許多,蘭頓讓他們暫時停止了巡邏,為了慶祝這一勝利,還給他們都放了假。對於一個以狂熱激情不斷工作的人來說,這個暫時的緩解非常令人高興。一些精力充沛的人去了鎮裡,大部分人都抓緊時間睡覺,疲倦的龍也都去休息了。

    勞倫斯有機會和泰米艾爾享受安靜的夜晚閱讀時間了。他們一直在燈光下閱讀到深夜。月光升起時,勞倫斯打了個盹。朦朧的月光下,泰米艾爾的腦袋顯得黑乎乎的,他正朝北邊的空曠地望去,看上去正在尋找什麼。「有什麼事情嗎?」勞倫斯坐起來問道。他能夠聽到微弱的嘈雜聲,奇怪而高揚。

    當他們仔細聽時,聲音又停了下來。「勞倫斯,我想那是莉莉的聲音,」泰米艾爾說,他的翎頜馬上變硬直立起來。

    勞倫斯立刻從他身上滑下來,說:「待在這裡不要動,我盡快回來。」泰米艾爾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轉過頭來。

    穿過營地的路荒涼而昏暗,一路沒有燈光:伊科斯西德姆的陣型已經離開了,所有的小型龍都出去偵察了,晚上空氣十分寒冷,甚至連最敬業的隊員也都回到營房裡休息了。三天前,地面結凍,結實而堅硬,走在路上,勞倫斯聽到鞋跟敲在地上發出咚咚聲。

    莉莉的空曠地空無一人,只從營房裡傳來了微弱的咕噥聲,透過窗戶,他從遠處看到房間裡亮著燈,房子周圍沒有人。莉莉靜靜地趴在地下,默默地抓著地,黃色的眼睛邊緣都是紅色,毛髮豎立著。這時,又傳來低沉的嘈雜聲,還有喊叫聲。勞倫斯不知道他這樣闖入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宜,但莉莉看上去非常悲痛,這讓他下定決心:他走進空曠地,大聲喊道:「哈考特?你在哪裡?」

    「不要kao近,」突然傳來了考伊秀低沉而尖銳的聲音。勞倫斯走近莉莉的腦袋,驚恐萬分地停了下來:考伊秀正用胳膊夾著哈考特,臉上lou出絕望的表情。「不要出聲,勞倫斯,」他說。他的手上有一把劍,在他身後,一個年輕的中尉躺在那裡地上,外套後面全都是暗紅的鮮血,「不要出聲。」

    「上帝,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勞倫斯說,「哈考特,你還好嗎?」

    「他已經殺了威爾普斯,」她站在那裡,渾身顫抖,沉重地說道。火照到她臉上時,他看到有一道瘀傷穿過她的前額,「勞倫斯,不要管我,你必須趕快去尋求幫助,他想傷害莉莉。」

    「不,從來沒有,從來沒有,」考伊秀說,「我沒有想傷害她或者你,凱瑟琳,我發誓。但如果你,勞倫斯干預的話,我就不負責任了,你最好什麼也不要做。」他舉起劍,架在哈考特的脖子上,刀刃上血跡隱隱可見,莉莉再次發出奇怪的聲音,那是非常尖銳的嘶叫聲,震耳欲聾。考伊秀臉色蒼白,看上去絕望萬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勞倫斯停了下來,希望尋找到更好的進攻時機。

    考伊秀站在那裡盯了他很長時間,直到確信勞倫斯不會有什麼動作後,說道:「我們一起去普伊科瑟瑞斯那裡,莉莉,你待在這裡,看到我們升空時,你跟上,我發誓不會傷害你,只要你聽從命令,凱瑟琳就會回來。」

    「噢,你這個卑鄙的人,膽小的叛國賊,」哈考特說,「你想我會和你一起去法國嗎?去給波拿巴tian皮靴嗎?你計劃多久了?」她奮力掙扎著,想從他手中掙拖出來,但考伊秀使勁拽著她,她幾乎要跌倒了。

    莉莉站立在那裡不停地扇動著翅膀,咆哮著:勞倫斯看到黑色的酸性物質已經到了骨刺邊上,「凱瑟琳,」她嘶嘶地叫著,聲音從緊閉的牙齒中鑽出來,已經扭曲了。

    「安靜,安靜,」考伊秀說。他把哈考特緊緊拉到身邊,扣住她的胳膊:劍仍然緊握在另一隻手中,勞倫斯死死地盯著他,等待著機會。「你跟上,莉莉,照我的話做。我們現在就走,立刻出發,先生,到這裡。」他拿劍指了指。勞倫斯沒有轉過身,但向後退了退,到了樹的陰影下,他慢慢地移動著,但考伊秀根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接下來便是瘋狂的格鬥:他們三個人全都倒在地上,扭作一團,刀劍飛舞著,哈考特被夾在中間。他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勞倫斯把考伊秀壓在下面,一會兒,勞倫斯就佔了上風。考伊秀只好放開哈考特,她終於從他的胳膊裡解拖出來。哈考特解拖之後,考伊秀使勁地朝勞倫斯臉上擊去,把他摔倒在地。

    他們在地上滾著,笨拙地擊打著對方,都竭盡全力想拿到劍。考伊秀力量大,個子高,但勞倫斯具有豐富的近身格鬥的經驗,兩人扭打在一起時,法國人的體重開始產生效果。莉莉現在大聲地咆哮者,聲音在遠處都能聽到,絕望給了考伊秀力量,他猛地揮出一拳,打到勞倫斯的腹部,接著向他刺出一劍,勞倫斯疼痛難忍,氣喘吁吁。正在這時,上面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怒吼聲,震天動地,樹枝顫抖起來,樹葉和松針像雨一樣落了下來,他們身旁一棵巨大的老樹被連根拔起:泰米艾爾出現在他們上空,瘋狂地將樹撕扯開來。更大的咆哮聲來自普伊科瑟瑞斯:這條法國龍大理石般的蒼白的翅膀在黑暗中清晰可辯,也正向這邊衝過來。泰米艾爾面對著他,扭動著身子,張開了爪子。勞倫斯站起來,向考伊秀撲過去,重重地壓在他身上:當他們扭打時,他感到一陣陣噁心,但泰米艾爾的危險刺激著他振奮起來。

    考伊秀盡力想翻過身來,把一隻胳膊使勁地壓在勞倫斯的咽喉上。勞倫斯感到一陣窒息,就在此時,他發現考伊秀蹣跚了一下:原來哈考特從莉莉的裝備上拿出一根鐵棒,擊中了他的後腦。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幾乎昏倒在地,莉莉擠過樹林,走了她身邊,隊員們衝進了空曠地,許多人把勞倫斯扶了起來。「那邊的人,拿個火把來,」勞倫斯氣喘吁吁地說,「找一個聲音大的人來,拿一個喇叭,快點,該死,」上空,泰米艾爾和普伊科瑟瑞斯仍然在盤旋著,互相拍打搏鬥著。

    哈考特的第一副官聲音宏亮,根本不需要喇叭:一看這個情形,他馬上把雙手成杯狀放在嘴上,向空中大聲喊著。巨大的法國龍停了下來,瘋狂地在上空盤旋了一會兒,當他看到考伊秀安全無事時,便耷拉著腦袋返回地面,泰米艾爾警惕地盤旋著,直到看到普伊科瑟瑞斯著陸,才停下來。

    麥西莫斯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波克雷一聽到吵鬧聲就來到了空曠地:他現在主持著工作,讓人鎖住普伊科瑟瑞斯,其他人帶哈考特和考伊秀去看外科醫生,還有一些人留下來把可憐的威爾普斯埋了。「不,謝謝你,我能行,」勞倫斯向那些想扶他的人揮了揮手,他已經恢復了呼吸,緩慢地向泰米艾爾待的空曠地走去,莉莉就在邊上,他安慰了一下兩條龍,盡量讓他們平靜下來。

    這天,考伊秀沒有醒過來。第一次醒過來時,他一直含糊不清地咕噥著什麼。但當再次清醒過來時,他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普伊科瑟瑞斯被其他龍圍在中央,命令他必須停留在地面上,否則的話就殺死考伊秀:對騎士的威脅可以控制一條不情願的龍,考伊秀原本強迫莉莉投kao法國的方法現在被用來對付他。普伊科瑟瑞斯沒有想方設法去違抗這個命令,但在鎖鏈下悲傷地縮成一團,不吃不喝,偶而輕輕地哀慟著。

    「哈考特,」蘭頓走進休息室,發現上校們都集合在一起等著他,他說,「非常對不起,但我必須請你去試一下:他什麼也不說,但如果他還有點良心的話,他對你還欠一個解釋,你願意去問他嗎?」

    她點了點頭,喝了一杯酒,但她的臉色仍然蒼白憔悴。勞倫斯平靜地問:「你願意讓我陪你嗎?」

    「是的,如果你願意,」她立刻感激地說,他跟她走到了考伊秀被監禁的小房間裡。

    考伊秀不敢和她對視,也不和她說話,他搖了搖頭,渾身發抖。當她顫抖地問他問題時,他甚至哭泣起來。「噢,該死,」最後,她因生氣而失去控制,大聲喊道:「你給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謊言,告訴我,在我們第一次遭到伏擊返回時,你就開始安排了嗎?告訴我!」

    她的聲音都變了,他低下頭,雙手掩在臉上。突然,他抬起頭,朝勞倫斯喊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讓她走,如果你願意,我會告訴你任何事情,只要讓她出去。」然後,他又再次低下了頭。

    勞倫斯一點也不想成為審問的人,但他沒有必要延長哈考特的痛苦。他用胳膊推了推她,她馬上逃走了。審問考伊秀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但更讓人不快的是聽到他從奧地利來時,就已經是個叛徒了。

    「我明白你是怎麼看我的,」注意到勞倫斯厭惡的表情,考伊秀補充道,「你是對的,但對我來說,沒有別的選擇。」

    勞倫斯盡量不讓自己去問這個問題,但這個話題還是點燃了他心頭的好奇,經過深思,他說:「你可以選擇忠誠,盡職盡責,而不是在這裡請求我們的原諒。」

    考伊秀大笑起來,但聲音中沒有什麼喜悅之情:「確實,如果今年聖誕節,波拿巴在倫敦,那便會怎麼樣?如果你願意,你可以這樣看我,我肯定會這樣的,我向你保證,如果我覺得我的任何行為能改變這個結果的話,我就採取行動了。」

    「事實上,你已經兩次成為背叛者,去幫助他。第一次背叛時,如果說你堅持了自己的原則的話,那只能說是一個借口。」勞倫斯說。

    「啊,原則,」考伊秀說,現在他已經不再虛張聲勢了,看上去只剩下疲倦,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法國並不像你們這樣力量弱小,之前,波拿巴給很多龍都定了叛國罪。當我看到懸掛在普伊科瑟瑞斯頭上的砍刀時,我還堅持什麼原則?我要把他帶到哪裡?去俄羅斯?他比我能多活200年,你要知道他們是如何對待龍的。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赦免,波拿巴提出了很高的要價。」

    「你是指莉莉,」勞倫斯冷冷地說。

    令人吃驚地是,考伊秀搖了搖頭,「不,他要的不是凱瑟琳的龍,而是你的,」看到勞倫斯茫然的表情,他說,「中國龍蛋是中國皇帝送給波拿巴的禮物,他想要我把他找回來。他不知道泰米艾爾已經被孵化出來了。」考伊秀聳了聳肩,張開手說:「我想或許我可以殺了他--」

    勞倫斯朝他的臉猛擊過去,力量之大,甚至把他打倒在石頭地板上,椅子晃動著,卡嗒一聲倒在地上。考伊秀喘息著,擦了擦嘴角的血。警衛打開門,向裡面看了看。「都好吧,先生?」他看了看勞倫斯,問道,一點兒都沒有關心考伊秀的傷勢。

    「沒事,你可以走了。」勞倫斯有氣無力地說。當門再次關上時,他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通常,他認為毆打犯人是一件羞恥的事情,但此時,他一點也沒有顧慮,他的心臟仍然在劇烈地跳動著。

    考伊秀慢慢地把椅子扶起,又坐了下來。平靜之後,他說:「對不起,我無法把他帶回去,最後,我想就把他--」他停了下來,看到勞倫斯的臉上又在慢慢變紅。

    這樣一個預謀持續了幾個月,它如此近地潛伏在泰米艾爾的周圍,只是因為考伊秀的想法發生了某種轉變,才使得形勢出現了逆轉。這個想法足以讓他的血液變冷。他帶著憎恨,惡狠狠地說:「所以你就誘使這個女孩,並綁架了她。」

    考伊秀沒有說話,事實上,勞倫斯幾乎無法想像他剛才提供了什麼樣的保護。停了一會兒,勞倫斯說:「你已經沒有令人尊敬的借口了:告訴我波拿巴計劃做什麼,或許蘭頓可以把普伊科瑟瑞斯派到紐芬蘭島的飼養場,如果你確實是為了他的生命,而不是為了掩蓋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話。」

    考伊秀臉色蒼白,但他說道:「我知道得很少,但如果蘭頓守信的話,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不,」勞倫斯說,「你可以說,如果你說的話,可以得到你不應該得到的寬恕,我不會和你討價還價。」

    考伊秀點了點頭。他說話時,聲音斷斷續續,非常虛弱,以致於勞倫斯不得不使勁兒才能聽清他的話。「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但他讓我盡最大努力削弱營地的力量,把更多的龍向南派到地中海去。」

    勞倫斯感到驚惶失措,至少這個任務已經漂亮地完成了。「他還有什麼方法讓軍艦離開卡迪茲嗎?」他問道,「他認為可以不遭遇納爾遜就把他們運到這裡嗎?」

    「你認為波拿巴會信任我嗎?」考伊秀沒有抬起頭,只是說,「對於他,我也是一個叛國者。他只告訴了我應該完成的任務,沒有告訴我更多的事情。」

    勞倫斯又問了一些問題,考伊秀確實再也不知道什麼了。他既感到恥辱,又感到震驚地離開了房間,馬上去蘭頓那裡匯報。

    這個消息讓整個營地都籠罩在沉悶的氣氛中,上校並沒有說出細節,但即使是最低級的學員或隊員都知道陰影籠罩在他們頭上。考伊秀已經漂亮地完成了計劃:急件送信人至少六天才能來,需要兩周甚至更多時間才能把力量從地中海調到英吉利海峽,重新進行部署。他們已經派去了民兵力量和幾個師,這些人幾天內將到達,開始沿海岸線佈置增加的炮兵。

    勞倫斯還有別的焦慮,他告訴格蘭比和柯林斯一定要注意泰米艾爾的安全。如果波拿巴這麼妒忌,竟然想派人秘密地把這個戰利品拿走的話,他可能會安排另一次行動,這次有可能是殺死他無法得到的龍。「你必須對我發誓,千萬要小心,」他也告訴泰米艾爾,「我們不在身邊的話,不得到同意,不要吃任何東西。如果任何我沒有向你介紹過的人想要接近你的話,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允許,即使你必須飛到另一個空曠地去。」

    「我會小心,勞倫斯,我發誓,」泰米艾爾說,「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法國皇帝要派人殺我。這怎麼改善他的環境呀?他會向他們要另外一隻蛋嗎?」

    「親愛的,如果第一個蛋遭到了這樣的待遇,中國人是不會再給他第二個蛋,他們會自己留著,」他說,「我仍然奇怪他們竟然給了他一個。法國一定是使用了驚人的天才外交,我想他的尊嚴遭到了損害,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上校竟然站在了原本自己要站的地方。」

    泰米艾爾輕蔑地噴了噴鼻息,「我相信我肯定不會喜歡他,即使我在法國被孵化出來,」他說,「他聽起來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噢,我無法言不由衷,有人說他是一個非常傲慢的人,但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偉大的人物,即使他是一個暴君,」勞倫斯猶豫不決地說。他曾經非常高興使自己相信波拿巴是一個傻瓜,但現在看來情況遠非如此。

    現在,蘭頓命令出去巡邏時,每次只用半個陣型,剩下的龍留在營地裡進行緊急的戰鬥訓練。夜幕降臨,另外幾條龍從愛丁堡和因弗內斯營地飛過來,包括韋克特瑞圖斯。他們曾經去營救過這條「帕納塞斯」龍,這次營救行動看上去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他的上校裡查德※#8226;克拉克直接走過來問候勞倫斯及泰米艾爾。「我希望你們能原諒我沒有向你們表示我的尊敬和感激,」他說,「在拉干湖,除了他的康復,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想,沒有提前通知,我們再次被運走,但我知道是你們救了他。」

    勞倫斯熱情地和他握了握手,「不要這樣想,」他說,「我想他已經康復了吧?」

    「全部好了,謝天謝地,沒有龍能恢復得這麼快,」克拉克說,「我知道,這種攻擊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發生。」

    然而日子一天天迅速地過去,大家痛苦而漫長地等待著,沒有發生什麼襲擊事件。為了增加巡邏,空軍總部又派來了三條「溫徹斯特」龍,所有從法國海岸巡邏回來的龍都報告,沿著敵人的海岸線,每時每刻都有法國龍在巡邏。他們沒有機會進入內陸,無法獲取更多的信息。

    利維塔斯也在其中,但由於人員眾多,勞倫斯可以不必多看瑞肯,這讓他感到很慶幸。他盡量不去看利維塔斯被忽略的跡象,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去看那條小龍了,如果再去看的話,就會引起激烈的爭吵,對整個營地的氣氛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然而,第二天早上,他看到郝林很早就戴著負罪的表情,拿著裝滿髒抹布的洗衣桶,來到泰米艾爾的空曠地,但他盡量不說什麼。

    夜晚降臨時,營地中一片寒冷,等待的第一周過去了:沃勒提勒斯沒有按照預定的日期到來。天氣晴朗,當然來的日期沒有理由推遲,又等了兩天,接著第三天,他仍然沒有來。勞倫斯盡量不去看天空,他的士兵也同樣如此。晚上,他發現艾米麗在空曠地外靜靜地哭泣,她是偷偷一個人離開營房的。

    被人看到了,她十分害羞,假裝只是被沙迷了眼睛。勞倫斯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給她倒了杯可可。他告訴她:「我第一次出海時,比你現在大兩歲,第一周,我每天晚上都又哭又鬧。」她對他說的話表示了懷疑,他笑了笑。「不,我不是為了安慰你才這麼說的,」他說,「當你成為一名上校,發現自己的一個學員處於同樣的情況時,我想你也會告訴他我給你說的話。」

    「我真的不是害怕,」她說,疲倦和可可讓她昏昏欲睡,心理上已經不設防了,「我知道伊科斯西德姆從來沒有讓母親出過什麼事,他是歐洲最好的龍。」感覺到自己說漏嘴了,她焦急地補充道,「當然,泰米艾爾也和他一樣好。」

    勞倫斯嚴肅地點點頭,「泰米艾爾還太年輕,或許有一天,當他擁有更豐富的經驗時,他能和伊科斯西德姆一樣。」

    「是的,確實如此,」她放鬆地說,他掩藏住自己的笑意。五分鐘後,她睡著了,他把她放在床上,和泰米艾爾睡覺去了。

    「勞倫斯,勞倫斯,」他突然被驚醒,向上眨了眨眼睛。泰米艾爾正急切地用鼻子把他弄醒,儘管天空仍然一片昏暗。勞倫斯朦朧地聽到一聲低沉的呻吟聲,接著是一片說話聲,然後就是槍聲。他的隊員和軍官都不在空曠地。「那是什麼,」泰米艾爾抬起腳,展開了翅膀,讓勞倫斯爬上去時,說,「我們遭到進攻了嗎?我沒有看到任何龍飛到空中。」

    「先生,先生!」摩根跑進空曠地,急迫地幾乎無法說話,「沃雷來了,先生,已經開始一場大戰了,拿破侖被殺了。」

    「噢,這意味著戰爭已經結束了嗎?」泰米艾爾失望地問道,「我甚至還沒有參加一場真正的戰鬥呢。」

    「波拿巴真正死亡的消息真讓人吃驚,」勞倫斯說,但他已經辯認出這個聲音是歡呼聲,當然是一些好消息到了。「摩根,去,把柯林斯和地勤人員叫醒,讓他們帶泰米艾爾吃早飯,親愛的,」他轉身泰米艾爾說,「我去看看我能做些什麼,落實這個消息後馬上返回來。」

    「好的,你快去吧,」泰米艾爾急迫地說,然後立起後腿,透過樹林看那邊發生什麼。

    總部裡面燈火輝煌,沃雷正坐在總部前的閱兵場上撕咬著一隻羊,一群送急件的管理員正在阻止越來越多從營房出來的人湧上前來。幾個年輕的士兵和民兵軍官正興奮地開著槍,勞倫斯不得不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費了半天勁兒才到達門口。

    通向蘭頓辦公室的門關著,但詹姆斯上校正坐在軍官俱樂部裡,幾乎像龍一樣狼吞虎嚥地吃著東西,所有其他的上校都圍在他身邊,聽這個消息。

    「納爾遜告訴我等待,據說在我開始下一次巡迴時,他們已經出了港口,」詹姆斯正在吃著,從嘴角擠出幾句話來,差一點被麵包噎著,而薩頓正瀏覽一張報紙,「我幾乎無法相信他,但確實是真的,星期天早上,他們出來了,星期二一早,我們在特拉法爾加角與他們遭遇。」

    所有的人都耐心地等,他喝完一杯咖啡,把盤子推到邊上,從薩頓手中拿過報紙。「拿過來,讓我讀,」他在報紙上畫了一個圈,標明了船的位置,「我們的27艘船和12條龍,對他們的33艘船和10條龍。」

    「兩支縱隊,兩次擊毀他們的航線?」勞倫斯滿意地研究著海圖,問道。就是這種戰術將法國置於混亂中,法國船員沒有經過認真訓練,幾乎不可能應付這種局面。

    「什麼,噢,船,是的,伊科斯西德姆和李蒂費凱特在上風縱隊,茅蒂弗諾斯在背風縱隊,」詹姆斯說。「在部隊先鋒位置是一件艱苦的工作,告訴你們,由於煙霧太大,我從上面無法看到那麼多的桅。一度,我認為肯定『勝利號』已經爆炸了,西班牙把一條該死的小『火箭頭』龍派到那裡,猛衝過去,我們的槍手都來不及回應。李蒂費凱特趕走他之前,他把船帆都點著了。」

    「我們損失多少?」沃倫問,他平靜的聲音打斷了高亢的興奮。

    詹姆斯搖了搖頭,「這真是一場大屠殺,沒錯,」他陰鬱地說,「我想我們大約犧牲了1000人,可憐的納爾遜本人也差一點犧牲掉:炮火點燃了『勝利號』的帆,當時他正在後甲板上站著,帆掉到了他身上。一群反應敏捷的士兵把他泡到了水桶裡,但他們說他的勳章烙在了皮膚上,他將不得不一直戴著它。」

    「1000人,上帝保佑他們的靈魂安息,」沃倫說。交談停了下來,最後又恢復起來。

    但是興奮、快樂逐漸戰勝了此時更為正常的情感。「我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先生們,」當噪音幾乎達到一個新的頂點時,勞倫斯大喊道,此時,已經排除了任何獲得進一步信息的可能性,「我向泰米艾爾說馬上就返回來,詹姆斯,我想波拿巴死亡的報道是假的吧?」

    「是的,真是遺憾,如果聽到這個消息,他不中風倒下的話那才怪,」詹姆斯反駁道,這又激起了更大的笑聲,一直持續到大家都開始唱「橡樹的心」。聽著這首歌,勞倫斯走出門,穿過營地,門外的人也在唱這首歌。

    太陽升起來後,營地有一半空著,幾乎沒有一個人在睡覺。緊張的情緒突然放鬆之後,大家興奮的情緒幾乎達到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蘭頓甚至沒有要求手下人遵守命令,而是看著他們湧出營地,到達城鎮,把消息告訴那些還沒有聽說的人,到處都是他們快樂的聲音。

    「無論波拿巴計劃怎樣去進攻,相信這次已經讓他付出了代價,」晚上,晚些時候,當他們一起站在陽台上,看著返回的人群仍然在下面的閱兵場上逛蕩時,凱尼瑞歡欣鼓舞地說。此時,由於太高興了,大家不停地爭吵著,搶著唱歌,所有的人都沉醉其中。「我真想看看他的臉。」

    「我想我們已經給予了他太多的榮譽,」蘭頓說,因為喝了波爾圖酒,也因為滿足,他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也可能還因為:他把伊科斯西德姆派過去的判斷證明是合理的,對於勝利起了重大作用。「我想,很明顯他不太瞭解海陸空三軍,一個穿軍裝的人可以好好想想:33艘戰艦沒有理由如此徹底地輸給27艘戰艦。」

    「但是他怎麼能讓空軍花那麼長時間才到那裡?」哈考特說,「根據詹姆斯說的,只有10條龍,還不到他在奧地利駐紮龍的1/10。或許他沒有把他們從萊茵河派過來?」

    「我聽說穿過比利牛斯山脈的通道十分艱險,但我從來沒有自己試過,」凱尼瑞說,「但我敢說他從來沒有派他們過來,他認為維勒班有他需要的力量,他們整天都在營地裡懶洋洋地閒著,越來越胖了。毫無疑問,他一直覺著維勒班能夠穿過納爾遜的封鎖線,直接過來,或許在這個過程中失去一兩艘船:每天都期待著,想知道他們在哪裡。」

    「現在他的軍隊過不來了,」哈考特說。

    「聖※#8226;文森特男爵說:『我不敢說他們不能過來,但他們無法經海上過來,』」凱尼瑞咧開嘴,笑了笑說,「如果波拿巴認為用40條龍和他們的隊員就可以佔領英國的話,那非常歡迎他來試試,我們可以讓他嘗嘗民兵辛苦勞作埋下的槍支炮彈,現在很遺憾,他們的辛苦工作白幹了。」

    「我承認我不介意再有一次機會給這個流氓一次教訓,」蘭頓說,「但他不會這麼傻。我們應該高興,我們已經盡了職責,讓奧地利人獲得打敗他們的榮譽吧。他進攻的希望已經玩完了。」他喝了剩下的波爾圖酒,迅速地說,「不能再推遲了,我想,我們不需要從考伊秀那裡再得到什麼了。」

    話一出,大家馬上沉默了,接著哈考特發出了抽泣聲,但她沒有反對,而是保持著令人敬佩的平穩的聲音,問道:「你已經決定如何處置普伊科瑟瑞斯了嗎?」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們把他送到紐芬蘭島上,他們需要一個新品種來填補空白,畢竟他是無罪的,」蘭頓說,「錯誤在於考伊秀,而不是他。」他搖了搖頭說:「當然,這真是遺憾,這些日子,我們所有的龍都在痛苦地顫慄著,但沒有別的辦法。最好迅速處理這件事情,明天早上吧。」

    他們給考伊秀一段時間讓他和普伊科瑟瑞斯相處,這條大龍被鏈子捆著,麥西莫斯和泰米艾爾在旁邊看著。在堅守令人不快的警戒工作時,勞倫斯能夠感覺到泰米艾爾的身體在發抖,他看到普伊科瑟瑞斯的頭從這邊搖到那邊,表示拒絕。考伊秀絕望地努力去勸慰他接受蘭頓提供的避難所。最後,巨大的腦袋耷拉下來,很明顯是同意了。考伊秀走上前去,把臉貼在他光滑的鼻子上。

    然後守衛們向前走去,普伊科瑟瑞斯猛擊他們,但纏繞的鏈子把他拉了回去,他們把考伊秀帶走時,龍發出可怕的嘶叫聲。泰米艾爾弓起背,展開翅膀,溫柔地呻吟著。勞倫斯向前傾過身去,一遍遍撫摸著他的脖子,「不要看,親愛的,」他說,「一會兒就結束了。」

    普伊科瑟瑞斯再次尖叫起來,最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蘭頓發出信號通知他們可以走了,勞倫斯摸了摸泰米艾爾的身體。「走了,走了,」他說,泰米艾爾立刻遠遠地離開絞刑台,衝向了乾淨、空曠的大海。

    「勞倫斯,我可以把麥西莫斯和莉莉帶到這兒嗎?」波克雷問道,他像平常一樣,突然沒有打任何招呼就出現了面前,「我想你的空曠地足夠大。」

    勞倫斯抬起頭,遲鈍地看著他。泰米艾爾仍然悲傷地蜷縮在一起,腦袋埋在翅膀底下,極其傷心:他們已經飛了幾圈,就他們兩個,下面是大海,最後,勞倫斯擔心他耗盡體力,請求他返回來。他自己也感覺到被打得傷痕纍纍,幾乎要生病了,好像有點發燒。以前,他曾經看過執行絞刑,那是海軍生活的殘酷現實,考伊秀比勞倫斯見到的繩子底下的許多人都應該得到這樣的命運,他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感到這樣痛苦。

    「如果你願意,」他毫無熱情地說,又把頭又低了下去。麥西莫斯到了空曠地,巨大的翅膀衝了過來,形成了陰影,但他沒有向上看。接著,麥西莫斯在泰米艾爾身邊重重地著陸,巨大的身影遮蓋住了太陽。莉莉緊跟在後面過來了。他們立即和泰米艾爾擠在一起,過了一會兒,泰米艾爾鬆開一點,和他們兩個更緊地纏繞起來,莉莉把巨大的翅膀蓋在他們身上。

    波克雷把哈考特帶到了勞倫斯kao著泰米艾爾坐的地方,把她推到他身旁。他有點尷尬地放低結實的身體,面對著他們坐了下來,遞過一個黑色的瓶子。勞倫斯接過來,毫不吃驚地喝了一口:酒很烈,未摻水的朗姆酒,他以前從來沒有喝過。他馬上就上頭了,但他很高興,因為這樣可以壓抑住所有的感情。

    一會兒,哈考特開始哭泣起來,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時,勞倫斯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臉也濕了。「他是一個叛徒,除了撒謊的叛徒外,他什麼都不是,」哈考特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說,「我一點也不遺憾,一點也不。」她努力地說著,好像盡量讓自己相信這是事實。

    波克雷又把瓶子遞給她。「不是他,該死的無賴,罪有應得,」他說,「你是在為龍感到遺憾,他們也是。他們不考慮國王和國家,你知道,普伊科瑟瑞斯從來不知道這件該死的事情,只是考伊秀告訴他去哪裡。」

    「告訴我,」勞倫斯迅速地說,「波拿巴真的判處這條龍叛國罪嗎?」

    「非常可能,他們更多的是用這種方法恐嚇龍騎士,而不是為了懲罰龍。」波克雷說。

    勞倫斯很遺憾自己問了這個問題,也很遺憾地知道考伊秀至少告訴了他真相。「如果他被要求這樣做的話,當然空軍在殖民地會為他提供一個避難所,」他生氣地說,「這仍然有一個可能,他渴望恢復在法國的位置,他想讓普伊科瑟瑞斯冒險返回,因為我們很可能會選擇將他的龍處以極刑。」

    波克雷搖了搖頭。「他知道我們經濟困難,不可能為飼養者做更多事情,」他說,「不要為這個人找借口了,我敢說你是對的。他認為波拿巴會到達我們這裡,他不願意前往殖民地,不想住在那裡。」波克雷聳了聳肩,「龍沒有做錯什麼。」

    「這不是真的,他做錯了,」泰米艾爾意想不到地cha話,他們抬頭看了看他。麥西莫斯和莉莉也抬起頭來聽著,「考伊秀並不能逼迫他從法國飛起,也不能到這裡來傷害我們,在我看來,他的罪過一點也不小。」

    「我想他可能不明白要求他做的事情,」哈考特試探地說。

    泰米艾爾說:「那麼當他明白時,他必須拒絕:他並不像沃雷那樣簡單。他可能已經救了他的騎士的命,也是為了他的榮譽。如果是我的話,我會以我的騎士被處死為恥,」他的尾巴在空氣中摔打著,充滿惡意地補充道,「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任何人處死勞倫斯,我會讓他們試試看。」

    麥西莫斯和莉莉都同意地發出低沉的咕噥聲。「我是不會讓波克雷犯叛國罪的,永遠不會,」麥西莫斯說,「但如果他做了,我會對付任何想要絞死他的人。」

    「我想,我只會把凱瑟琳帶上離開,」莉莉說,「但或許普伊科瑟瑞斯也願意做同樣的事情。我想他不能打斷所有的鎖鏈,他比你們任何一個都小,他也不能噴毒藥。而且,只有他一個,他還被看守著。如果我不能逃拖的話,我不知道我會怎麼做。」

    她溫柔地說完後,他們又重新陷入新的悲傷中,開始消沉下去,並再次擠到一起,直到泰米艾爾停下來,突然做出決定說:「我告訴你們我們應該做什麼:如果你需要解救凱瑟琳,或者你的波克雷,麥西莫斯,我會幫助你,你也要為我這麼做。然後我們不需要擔心,我想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們三個,至少在我們逃拖前不會。」

    他們三個對於這個完美的計劃表現出無限的快樂。勞倫斯現在後悔他喝了這麼多朗姆酒,因為他不能馬上提出反對意見了。

    「夠了,你們這些同謀者,你們會把我們早早送上斷頭台,」波克雷說道,「你們現在想吃點東西嗎?你們吃完,我們才打算去吃,如果你們忙於保護我們的生命,也應該保護我們不受飢餓之苦。」

    「我認為你並沒有被餓著的危險,」麥西莫斯說,「兩周前,醫生就說你太胖了。」

    「你這個惡棍!」波克雷站了起來,憤怒地說。麥西莫斯看著把他激怒,高興地噴了噴鼻息,但是不久,三條龍同意去吃點東西了,麥西莫斯和莉莉返回自己的空曠地吃飯去了。

    「我仍然為普伊科瑟瑞斯感到遺憾,儘管他做了錯事,」吃完飯後不久,泰米艾爾說,「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讓考伊秀和他一起去殖民地。」

    「這一定是做這些事情的代價,否則的話,人們會經常這樣行事,無論如何,他應該得到懲罰。」勞倫斯說。吃過飯,喝過濃咖啡後,他的腦袋清醒了許多,「考伊秀想要讓莉莉受到和普伊科瑟瑞斯一樣的傷害。如果法國人把我抓起來,要求你為他們飛行,對抗你的朋友和以前的同事,來挽救我的性命,你會怎麼辦,只要想像這個就明白了。」

    「是的,我明白了,」泰米艾爾說,但口氣非常不滿,「然而在我看來,他們已經懲罰了他。把他監禁起來,逼普伊科瑟瑞斯為我們飛行不是更好嗎?」

    「我看你對這個有好的理解,」勞倫斯說,「但我不知道對叛國罪還有更輕的懲罰,這是一種極其卑鄙的罪行,不是僅kao監禁就足以懲罰他的罪惡。」

    「然而普伊科瑟瑞斯做了相同的事卻不用被懲罰,只是因為他還有用,可以繁殖後代嗎?」泰米艾爾說。

    勞倫斯想了想這個問題,發現無法回答。「我想,說實話,作為一名飛行員,我們不喜歡把龍判處死刑這個想法,因此我們找到一個借口讓他活下來,」最後他說,「因為我們的法律是針對人的,或許應用於他不太公平。」

    「噢,這一點我非常同意,」泰米艾爾說,「我聽說過的一些法律沒有太多意義,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不會遵守這些法律。在我看來,如果你希望法律適用於我們,那也只是讓我們做參考,從你給我讀得關於國會的內容中,我認為任何龍都不會被邀請去那裡。」

    「接下來,你不用請願,就可以疾呼反對稅收,把一籃子茶扔進港口中。」勞倫斯說,「本質上,你屬於雅各賓派,我想我必須放棄消除你的想法的努力了,我能做的就是洗洗我的手,拒絕承擔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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