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然夢(上下) 第二卷 風飄單騎 第12章 酒樓重逢
    當天夜裡,我就把無夜安排進了藍府。理由很簡單,在我出去的半年間,曾受過此人救命之恩,此番再見自然要報答。因其居無定所,故留在身邊作貼身護衛。

    按理說弄這樣一個人進藍府雖不能說不可能,但也應該不會如此容易。但看藍君清一臉不耐卻又隨意地允了我的要求,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藍府發生了大事。

    不過,我對這些可沒興趣,好容易打發走「雞婆」地錦鴻三人,房間裡就剩下我,無夜,心慧,心洛和小銀了。

    小銀很是通人性,見了面後就一直安靜地蹲在一邊,直到現在才歡快地叫了一聲竄到我懷裡,親暱地在我頸間蹭個不停。

    我癢得咯咯直笑,把他抱起來左右仔細看了半晌,才道:「幸好沒瘦,小銀還是那麼漂亮!奇怪,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連我自己都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銀又叫了聲,在我手上舔了又舔,黑琉璃般的眼中滿是委屈和撒嬌。

    「對不起。」我抱起他在臉頰邊輕輕拂過,歉聲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了。」

    「主子?」無夜有些不確定地問,「你真是主子?」

    我將小銀安置在懷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現在不是,你已經可以打包回家了!」

    無夜的臉被整張面具遮住,看不到表情,但眼中還是透出欣慰和笑意。慢慢敘述了他們這幾個月的路程。

    「那天聽到主子你的叫聲,我便衝出去看,卻只見水流湍急早沒了你的蹤影。下水尋了變天也沒尋到,於是便帶了狐……小銀一起沿河尋找。河的下游分叉很多,我正躊躇著沒法選擇,小銀卻已選一邊去了。我想動物多少有靈性,便跟著他一路走來,到了這裡……」

    他頓了頓,才問:「主子,你的容貌和聲音……你是藍府小姐嗎?」

    「都叫你別喊主……算了,隨你怎麼稱呼吧!」我看心慧還恭敬地站在一邊,哪像心洛這小鬼早挨到我身邊坐下了,正跟我懷裡的小銀大眼瞪小眼。於是招呼她也坐下。

    「我不是什麼宰相千金。」回頭回答無夜的問題,不由有些無奈,「還不是為了救這個小鬼才被牽扯進來的。」

    我看心洛要去捏小銀的臉,忙擱開他的手,叫道:「別欺負小銀。」也不去管心洛憂鬱的表情繼續道,「至於容貌和聲音,我自己也很搞不清楚。大概是兩個血蠱作用的結果吧……」

    「血蠱?」無夜還沒回話,心慧已經驚叫一聲跳去來,「小姐你知道血蠱?」

    我笑著點點頭,看了還在賭氣中的心洛一眼,順道捏了下他漂亮的小臉揩油:「我不但知道血蠱,還知道『千蟲萬花』。」

    看心慧一臉的驚異和瞭然,不由安慰地笑笑:「我不但知道血蠱,體內還種入過兩個,還不是好好活到了現在?心洛的毒,我總會有辦法的。」

    「小姐——!」心慧眼中慢慢溢出淚水,「你不怪我嗎?」

    我歎了口氣,才悻悻道:「本來是很想暗地裡整治你一下,竟然賺了我那麼多眼淚和感情以後還狠狠擺了我一道。」

    「不過,其實仔細想想,你除了讓我過了兩個多月錦衣玉食外加有點刺激的生活外,也沒做什麼傷害我的事。再加上後來推測出你是為了心洛和一些家啦國啦的苦衷,所以便算了。」

    心慧擦掉了眼淚,在我面前恭敬地跪下,不是很重卻深深地磕了三個頭,道:「小姐,求你解了洛兒身上的毒,帶他離開這裡吧!」

    「心慧,你當我神仙啊?千蟲萬花的毒豈是那麼易解的。如果……」如果祈然在倒還有點可能,當然,只是如果而已。低頭想了想,忽然冷笑道,「雖說不易,那也只是說真正的解藥,至於藥引,只要有一個樣本,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千蟲萬花只是藥,而非血蠱那麼變態的寄生蟲,是藥就必然有相生相剋的生物。只是這可能需要很多時間和經歷……反正現在不急,可以慢慢來……

    「小姐!」心慧的眼中一陣掙扎,最終還是堅定地看著我,「我相信你一定能醫好洛兒的,求您帶他走吧!」

    「好啊!」我端起茶悠閒地喝了口,才詭笑道,「你若是跟著我跑了,那我就勉勉強強捎上他吧!」

    心慧一楞,隨即面上一紅,嗔道:「小姐,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啊!」我笑得更歡,「這叫買一送一。」

    心洛擠到我身邊,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忿忿不平地喊:「心洛才不是送的。小姐說過喜歡姐姐,也喜歡心洛的!」

    我狂汗:這小鬼,怎麼從昨天開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超級愛粘著我?雖然是很可愛啦,不過……我又沒有戀童癖。果然還是牢獄中那個酷酷的小孩好。

    好不容易安撫了心洛,我才轉向心慧,神色也嚴肅了起來:「心慧,你想好了嗎?雖然脫離一個國家的掌控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你在這裡的任務就快結束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風尹莫……不,傅君漠拿到了他要的東西一定會殺你們滅口。」

    「小姐,你知道……?」

    我點點頭:「千蟲萬花是鑰國皇室的密藥,只有歷代皇族才知道其用法。再聯想風尹莫平日行事作風,自也不難猜到他身份。我只是奇怪,千蟲萬花為什麼會被下在心洛這麼一個小孩身上?真的只是為了逼迫你做事?」

    心慧臉色一白,才吞吞吐吐地道:「心洛的毒是皇上親手下的,太子原先也不知情。心慧能說的就這麼多,其他……」

    「小姐!心慧若是跟著你,必然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這萬萬不可。我只求小姐能平安帶走心洛,不要讓他……應了命!」

    應了命?我一楞,聽心慧的口氣,似乎心洛的身份並不簡單。可是傅君漠明顯對她們姐弟並不著緊,應該還不知道這層原委。這麼說來,或許……

    還沒等我說話,心洛已經一把拽住心慧的衣袖,一臉冷然地道:「若是姐姐不走,那心洛也不走!」

    「洛兒聽話,……」

    「你們先別忙!」我定了定神,「情況沒你們想像的那麼糟。或許過幾天就沒人知道你們……心洛的重要性,百忙中很可能會漏過你們……」

    「小姐,你在說什麼啊?」

    我幽幽一笑,抿了口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鑰國恐怕,就在這幾日,要變天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臉驚異。

    「對了無夜,我救的那個人怎麼樣?」我忽然想起,回頭問無夜,「前幾日傳祁國使臣出使尹國,回歸途中遇伏,結果無一人生還,不會是真的吧?」

    無夜一楞,眼神有些憂慮,半晌才道:「那日我再回去時他們都已經不在洞中了。」

    第二日我才知,藍府中果然有事發生,是前線的緊急徵兆令。

    事情的起因,還真不能說和我無關。原本一直採取保守戰略攻擊汀國的尹國忽然發了瘋似的孤注一擲,向「葫蘆口」發動猛烈攻擊,絲毫不管人員耗損。

    這麼做的原因是,他們與祁國的邦交破裂,隱隱有話傳出祁國有意攻打尹國邊境。

    聽錦鴻他們說,祁國跟尹國一直是表面上的邦交友好國。這一次,尹國能花這麼大手筆來攻打汀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尹王和祁王達成了共識,主要由尹國出兵,祁國提供糧草,待勝利後再分成。

    可是就在兩個月前,祁國派去出使尹國的使臣卻在半路遭遇伏擊,最終竟無一人生還。消息傳回後,祁國舉國皆驚,大臣紛紛要求出兵討伐尹國。只是祁王卻一直堅持說此事尚存疑點,有待查證。這麼一來,事情也便慢慢平息了下來,以致誰也沒想到今日他會突然對尹國邊境附屬小國發動攻擊。

    也是這兩面的夾擊才會使得原本一直刻意保存實力的尹國不得不孤注一擲先擺平一邊。

    說起來這祁王也真夠狠的,先是平息了風波把尹國軍隊當槍使,到他們勝利快到手時才忽然想起要討回血債。讓疲於奔波的尹國兩邊都討不了好,說不定最後連汀國也落入祁國手中,這一招果然夠毒。

    懷抱著小銀,我有些鬱悶地走在街上,錦鴻他們離開也有兩天了,整個藍府彷彿一下子死氣沉沉了下來。唉!要不是心慧還沒有拿到心洛這個月的藥引,我早帶他們落跑了。

    說起藥引,心慧說了後我才知道,原來心洛的解藥連傅君漠也沒有。千蟲萬花這毒知道的人本就甚少,能使用此藥的更是只有當今鑰王一人。

    所以心洛每一次的藥引,都是綁在一隻大雕腳下送來的,只要他們的行蹤仍在鑰王控制下,就可以拿到解藥,否則……不得不說,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傅君漠這兩天都沒出現,恐怕是在進行他的暗渡、換天計劃了,不過只要不惹到我都萬事OK。

    腦中想著亂七八糟的事,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便招呼身後的心慧、心洛和無夜走進一家飯館。雖然我這麼一個小姐帶著一堆人出來很招人注目,可是正煩亂中的我絲毫沒有注意。

    心慧見此,便拖了神遊中的我要了間「包廂」(雅間),免得在大堂受人非禮視之。我一笑,便也隨她去了。

    轉過個彎,我走在最前面低著頭,繼續思考:千蟲萬花既然是鑰國的「秘辛」,祈然怎麼會知道?不過想想冰凌本來就是地下黑社會,知道這些國家S級隱私也就不奇怪了!可是,心洛到底是什麼身份,竟讓鑰王都如此忌憚?還有,錦鴻跟二姐……

    「砰——」眼前忽然一黑,我知是撞到了人,可終究來不及閃避,「哎喲——」大叫了一聲,幸虧被無夜牢牢接住。

    我一抬頭正要道歉,忽然睜圓了眼,驚呼道:「衛聆風?!」

    眼前與我相撞之人,錦衣玉袍,風度瀟灑,面容更是俊秀絕倫,讓人移不要開目光,不是那日山洞中所救的衛聆風又是何人?

    只是我驚呼之聲未落,眼前人影一閃,已經有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和一把扇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有些發怔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一文秀、一英武面色從容卻警戒的男子,以及站在他們身後同樣制住他們要害的無夜和心慧。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心洛跑過拽住我的手,冷冷地對著面前兩人道:「放開小姐!」

    衛聆風似是對眼前的狀況一無所覺,拂了拂袍角,臉上雖帶著淺笑,望向我時卻明顯帶著危險的氣息:「你為何會知道我是誰?」

    啊?我一楞,這才醒起自己不論樣貌和聲音都變了,難怪他認不出來。

    看來他的身份很……不簡單吧,一副要殺人滅口的樣子。我皺眉看了看他,又看看眼前這兩個面無表情,似乎泰山崩於前也只聽令行事的男子,暗襯是直接脫身逃跑,還是冒著風險向他討救命之恩呢?

    他走到我面前打量我,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無夜面具下有些畏懼和焦慮的眼神。目光慢慢下移,落到我懷中的小銀,忽然一楞,脫口道:「是你?」。

    我暗歎了口氣,看來第一條路宣告失敗,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山洞一別,還以為你早死了呢。」

    「大膽!」英武的那個怒斥一聲,待要把刀砍下,卻被無夜牢牢架住。

    衛聆風也只是楞了一下,回過神來,眼中似乎有些欣喜更多的卻是……深思:「這話該由我來說,那日一別,真是許久未見。」

    說著轉向無夜,淡淡一笑:「你也是啊,好久不見……無夜。」

    「既是偶遇,不如進了雅間我們邊吃邊聊。」

    正好餓地慌,我便欣然答應了。

    進到房中,我和衛聆風面對面坐了下來,無夜和心慧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入座,我只好懷抱著小銀,拉了心洛坐下。

    那兩個一文一武則囑咐了店家上菜後,便仍是面無表情地站在衛聆風身後,不發一言。

    衛聆風接過倒好的茶,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我歪頭想了一下,水冰依這個名字是肯定不能用的,那還是藍瑩若吧,雖然這個名字也不見得多保險。不過,算了……,我也取過一杯茶遞給心洛,自己又拿了一杯:「我叫藍瑩若。」

    「哦?藍家人?」衛聆風微有些詫異。在汀國姓藍的只有一家。

    我無奈地笑笑,暫時算是吧。我忽然想起一事,放下茶杯,道:「對了,你伸出手來。」

    衛聆風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把右手橫過桌子擺在我面前,倒是他的兩個手下,面上微露不悅。

    衛聆風的手和祈然很像,十指修長,骨節勻稱,皮膚更是晶瑩如有融光。我微微歎了口氣,將中食指搭在他脈搏上。

    脈象平和,心脈處也沒有堵塞。和我的情況一樣,血蠱確確實實解了。那麼說來,我那天的行險一搏,雖然一波三折,最終還是成功了。

    衛聆風抽回手,還是一臉笑容:「我的毒確已經解了。只是奇怪,藍小姐是經歷了什麼奇遇,竟連容貌、聲音和……身份都變了?」

    我聳了聳肩:「那日我本以為蠱毒已解,誰知竟忽然發作,又忽然落水。待醒來時已被……我家人所救,不只毀損的容貌恢復原樣,連聲音也變了。我想大概是血蠱的作用吧。」

    「那倒要恭喜藍小姐因禍得福了。」

    我欣然點點頭,雖然這個衛聆風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可能是因為,怎麼說也同患難過,又錯有錯招的化解了我身上最大的麻煩,所以雖說不上親近,對他至少也是不討厭的。

    說話間,菜都搬了上來,我便死活拽著無夜和心慧入座,至於那兩個是衛聆風的手下,我當然不會傻到去招呼。

    「小姐。」一直沉默不語的心洛忽然拉拉我袖子。我愕然回頭,看他都沒動筷不由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菜不合胃口,還是身體不舒服?」

    心洛搖搖頭,看了一臉衛聆風,才疑惑地道:「不是。小姐,心洛只是奇怪,這位哥哥叫衛聆風嗎?」

    此話一出,衛聆風背後的兩個人手都握到了兵器上。心慧的臉色慘白,直是欲言又止。無夜也默默運起了真氣,全神戒備。

    惟有我還是懵懂不知地問:「是啊,怎麼了?」,衛聆風則還是一副悠然的樣子望著我們。

    心洛嘴一撇,吐出一句:「可是,衛聆風不是祁國的皇帝嗎?」

    「咳——什麼?」一口食物硬是卡在喉嚨口,漲得我滿臉通紅,我抖著手指向衛聆風,直嗆了許久才擠出一句話,「咳咳~你……你竟然是皇帝?」

    衛聆風嘴角含笑,連眼中也盈滿笑意,見一旁的人都石化中,於是好心地遞了杯茶水給我順氣。一邊道:「對,朕是祁國的皇帝。」

    「皇上!」那英武的手下一聲驚呼欲待上前,衛聆風只淡淡揮了揮手他便又一臉不甘地退了下去。

    我猛灌了好幾口水,才略略緩過氣來,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衛聆風半晌,他卻只笑不語,我不由更是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不會殺我們滅口吧?」

    衛聆風嘴角的笑容更盛,撩起袖子,親手夾了個菜到我碗裡,一臉溫和:「這裡別的菜不怎麼樣,這道『杏仁佛手』倒是不錯,你嘗嘗吧。」

    「哦。」我有點傻傻地夾起碗中的菜,咬了一口,「是還不錯。」心中卻道:不過比起祈然做的還是差遠了。

    「你……既然是祁國的皇帝,怎麼……?」我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膽問他幹嘛跑到這裡來湊熱鬧,祁國的皇帝此時不是應該忙著侵略尹國邊境嗎?

    衛聆風放下手中的筷子,正了正色,但我總覺得他眼中仍滿含戲謔的笑意:「藍小姐既然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自當報答。至於朕來此的目的……」

    他眼中笑意更濃,臉上卻還是一派肅穆:「這個先不提。藍小姐有什麼要求嗎?只要朕能辦到,一定滿足。」

    我歪頭盯了他半天,明明肚子餓得很,現在卻沒膽再動筷。也不是說有多怕他,就算他真的有心殺我們滅口,現在的我畢竟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捏的軟柿子。

    可問題是他給人的那種天生的壓迫感,明明很溫和地在笑,很周到地在幫你布菜,還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我卻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要殺我還是真要報答我。

    與在山洞中落魄時的他不同,那時的他雖然也很深沉,卻不似現在完全地喜怒不形於色。但又不能說完全不同,那種天生王者的霸氣,潛藏在他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彷彿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詮釋帝王一詞,這點自始至終沒有改變。當初的我怎麼會笨到沒有聯想到他的身份呢?

    「藍小姐?」

    我一震,忙回神,勉強扯出個笑容:「今天的事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至於報答……」你老兄不來找我麻煩我就阿彌陀佛了。

    衛聆風放下手中地筷子,悠閒地靠在椅背上,淡笑道:「藍小姐有要求但說無妨。」

    我心道:可是你叫我說的。正了正神色,才假假地笑道:「好!那我便要二百兩黃金和二十張你們國家通行的一百兩銀票,然後咱們各走各的,我絕不會說我認識你,你也就當沒我這個人,如何?」

    廂房中詭秘地靜了半晌,終於有人再忍不住發出一聲悅耳的笑聲。

    「朕猜得沒錯,你果然提了這個要求。」衛聆風強忍住笑意,直看著我。

    心慧和無夜等人更是把頭快低到桌子上去了,也不知是在忍笑還是為有我這個主子感到丟臉。背後的那兩個文武大將估計是活了半輩子都沒見過我這麼不要臉的小姐,只管張大了口,瞪大了眼,恁地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

    其實我提出這個要求是有好好考慮過的,畢竟我跟無夜他們總有一天要落跑,身邊沒點銀兩怎麼養的活這「一家老小」。反正姓衛的是皇帝,又是他自己非說報答我,這種油水當然不撈白不撈。

    他若是有心殺我,我便不討錢他也照殺。他若真是誠心報恩,咳,我自然…也問心無愧地收了。

    看他們笑得也夠久了,我不由心裡惱火,柳眉一豎,道:「喂!你笑夠了沒啊?不過問你索要些許銀兩,至於這麼小氣嗎?」

    衛聆風倒還真止住了笑,一臉正經地看著我,道:「既是藍小姐的要求,朕自然同意。」說完,向身後的人一示意,那文秀者便遞了一疊銀票上來,果然每張都是百兩面值。

    「至於二百兩黃金,朕暫時沒帶身邊。」衛聆風把銀票遞到我面前,微笑道,「明日朕派人……『秘密』送去藍府如何?」

    秘密?我有些震驚地看著他,這傢伙也未免太厲害了吧?從我幾句話就聽出我不想讓藍府的人知道我有錢一事。

    「那樣就謝謝……你了。」我夾了塊「合意酥」吞下,餓著肚子離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又夾了塊小的給小銀,隨後品了口茶,才道,「謝謝衛……公子這頓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慢著。」衛聆風淡淡的聲音,在我正拉著心洛準備起身的時候響起,聲音溫和淡然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勢,我握著心洛的手微微一緊,心道:正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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