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爺來混日子 第二卷:漫漫成長之路 第五十九章 京郊避酷暑
    這年的夏天來得異常悶熱,四貝勒府的夏天更是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煩人的知了和較著勁哭鬧的兩個小娃讓程無憂的心情也異常煩躁。

    果果好命地跟著德妃去熱河避暑了,留下程無憂一個人對著很久沒有笑模樣的小禿瓢,和他老爹一樣怕熱有中暑傾向的昀寶,還有兩個光著小屁股仍熱得哭鬧不休的小奶娃,她頓時覺得這個夏天真的很難熬。

    讓嬤嬤們把三個孩子放在比體溫略低的溫水裡沖個涼,小傢伙們舒適地安穩睡了。程無憂也吩咐沐浴,將自己浸在溫涼的浴桶裡,好好放鬆一下。露出一個小腦袋靠在桶沿上,閉目養神,思索著怎麼才能調節家裡這糾結的氣氛。

    迷迷糊糊中,聽見門扉輕響,腳步聲靠近,停在她身邊沒了動靜。

    "小紅嗎?我再泡一會兒。"以為是小紅來伺候她出浴,閉著眼吩咐。這樣泡在微涼的水裡很舒服,酷暑的煩悶隨之減輕,她還不想出去。

    "是我,這樣很涼快嗎?"胤禛略顯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倏地睜開眼,正對上胤禛彎腰探過來的臉,驚訝閃過,臉色頓成羞赧的緋紅。"你,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先回裡屋啦,我這就起來。"

    雖說是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但是像今天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都是她在外,胤禛在裡,她伺候他沐浴,今天忽然位置對調,一個是不自在,一個是暗自蠢動。胤禛那明顯帶了熱度的眼神,讓她渾身都染上了紅暈,不禁將在水下的身子蜷成一團。

    "這麼多年了,爺今天也伺候你一次吧!"等了許久,胤禛終於找回了聲音,但更加低沉沙啞。他拿起浴巾展開,示意程無憂起身。天知道,他此時最想做的不是把她撈出來,而是自己也鑽進去。

    在他**的眼神之下,程無憂覺得自己沒那個勇氣站起來,她預計若是這麼起來,他們的下一站就是臥室的床了,這光天化日的實在不像話。而且小禿瓢一向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今兒若是一遭丟了人,估計等明白過來,就要彆扭很長時間了。躊躇了半天,沒抬頭小聲咕噥,"不敢勞煩爺,還是叫小紅進來吧!"

    理智終於又重新佔領了高地,按捺下那些蠢蠢欲動,胤禛將浴巾掛在一邊,以最快速度轉身衝了出去。

    程無憂故意慢慢穿好衣服,給彼此一個冷靜的時間,當她回到內室時,胤禛也在一本《般若心經》的幫助下,反覆默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呃,貌似恢復了正常。

    "今天,很早。"為了避免尷尬,她力圖像平常一樣問候,可總覺得說出來的話很怪。

    "恩,沒什麼事,天又太熱。"胤禛眼瞄經書,看似平靜的解釋。

    忽然覺得倆人這種對話著實有些可笑,程無憂噗哧笑出聲,走上前,拿掉他手裡的經書,"好啦,別裝模作樣了,我給你盛碗酸梅湯解解暑吧!"

    胤禛失笑,想不到自己快三十歲的人,在她面前還會有像個毛小子一樣衝動的時候,難道是因為這一個月過得太壓抑了嗎?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碗,咕咚咚喝下一大碗酸梅湯,沁人心脾的涼意消退了滿身的暑氣和燥意,終於真正回復正常。

    "胤禛,若是宮裡的事情不忙,我們不如搬到郊外的園子裡去住一段日子吧!一來你和孩子們都怕熱,那邊靠山,涼快些。二來,換個環境,也好讓福晉早日疏散鬱結。"她剛剛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悶熱的天氣,人本來就容易煩躁,加之弘暉的夭折讓胤禛和那拉氏都鬱結於心。尤其那拉氏,表面上的病雖好了,但那傷已經沉入心底,難以抹去。換個環境,分散一下注意力,希望能讓她的傷口慢慢結痂,不再鮮血淋漓。

    "恩,你這主意不錯。我去問問她的意思,若是她也同意,收拾一下,咱們後天就搬過去。"胤禛也一直因為那拉氏不安心,覺得她的想法不錯,當下就應承了。

    第二天,無憂過去請安,那拉氏交代了一些搬家的事宜,繼而提起了家務的事情。

    "妹妹,我最近身子不爽利,精神不濟,咱們家裡的事又多,不如你幫著分擔些吧!"

    那拉氏看似很隨意的閒聊,程無憂卻不敢隨便應承,想著那天兩人應該把話都說明白了,不知今天那拉氏此話,是真的想讓她幫忙分擔家務,還是有意要試探她。

    掌管家務這是一個權力的象徵,同時也需要平衡很多勢力。大家族的後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這也是她不願參與其中的原因。不管那拉氏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都是不會插手那些麻煩的。

    "福晉這是哪的話,原本您吩咐事情,無憂自當全力以赴。只是,一來無憂沒有那個能力,二來,身邊有四個孩子需要照顧,無憂也實在騰不出那個精力。不如,您看看宋姐姐、耿妹妹或是鈕鈷祿妹妹,誰能承擔些職責吧。"即便她真的是因為身體原因,想分配出去一些事情,那三個人對她來說也是很好掌控的,她這個提議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是,畢竟照顧好小阿哥和小格格是大事,我也不難為你了。"那拉氏歎口氣,接受了她的說辭。"說起來,二阿哥明年也6歲了,該是時候請西席拜師學習了,也該搬出你的院子自己住了。咱們府裡原本撥給阿哥住的院子在西邊,離你的院子很遠,你若是覺得不方便,就把東邊花園前面的院子收拾出來,讓他們以後到那邊住吧。"

    "這樣自然最好,無憂謝過福晉了。"她很捨不得兒子那麼小就離開她自己住,可這是皇家的規矩,也是為了培養小阿哥們的獨立性。而且,那拉氏已經為他們考慮得這麼周到,她也不能再要求什麼了。

    "不過是件小事。好啦,你也回去收拾東西吧,咱們明天都搬到園子避暑去。"扯了一抹笑,那拉氏知道這是程無憂好心提議的,她也承了她這個情。

    "是,無憂告退。"

    次日清早,一大家子十來輛馬車浩浩蕩盪開往西郊。進了園子,從位置判斷,程無憂覺得此時這個園子大概是圓明園的前身,還不算大,景致也一般,但是有一個大湖,背山面水,比在皇城裡涼爽很多。

    幾人各自尋了喜歡的去處安頓,程無憂仍然選了離別人有一段距離的院子。那拉氏和胤禛的院子相連,在園子的北向正中,程無憂在東邊,而宋氏等三位格格都選了西邊,相距不遠。

    第一次住進園子,小孩子好奇心濃重,昀寶連著跑了幾天,將園子裡裡外外逛了個遍,整天跑得一身大汗,卻也不嫌熱了。

    這天睡過午覺,出去跑了一圈,小傢伙興致沖衝回到程無憂身邊,"額娘,我發現湖裡有好大好大的魚,我們把它釣上來吧!"

    "寶貝釣魚做什麼?"小孩子就是興趣廣泛吶,什麼時候又喜歡上釣魚了呢?

    "烤來吃!"小昀寶乾脆利落地回答,閃亮亮的大眼晃了他額娘的眼。

    黑線,她兒子真直接啊!難道她的教育真的出了問題?她不應該說小小子就該下河摸魚上樹掏鳥的話。"乖乖,那裡面可是進貢來的大錦鯉,你釣上來烤了吃,你阿瑪還不揍你屁股!"還得連她一起揍。

    ",可是昀兒想吃烤魚。"閃亮的大眼仍在不斷發散功力。

    面對兒子如此期待的眼神,她怎麼能說不呢?"好吧,我們去看看裡面有沒有普通的魚。"

    "好耶!"

    領著兒子在湖邊轉了一圈,發現裡面的魚還真不少,釣上一兩條來吃,應該問題不大。大不了把錦鯉放回去,只逮普通魚。於是,吩咐富康和小紅回去準備釣魚的器具,她帶著昀寶坐在湖邊納涼等待。

    沒多久,一陣燕語鶯聲伴隨著交錯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是宋氏三人閒逛到湖邊看風景。宋氏儼然三人中的老大風範,言語間盡顯自己的老資歷,還偶爾指點倆新人胤禛的性情喜好,服侍之道。

    程無憂忽然想起珠兒之前匯報的八卦,說宋氏以自己是小禿瓢的第一個女人自居,時常向兩位新格格吹噓。她忽然覺得很好笑,原來這件事也可以拿來炫耀。看此時宋氏在兩位新人面前洋洋自得的樣子,估計很是過了一把趾高氣揚的癮。

    由於她和昀寶的位置被湖邊的大石頭擋住了,三人並沒有看見她們,帶著各自的侍女,逕直走向了湖邊的涼亭,喫茶聊天,好不熱鬧。

    "宋姐姐在爺身邊伺候多年,自是對府上的規矩和爺的喜好都瞭如指掌,您可別吝惜,要多多指點我們才好,也免得妹妹們犯了錯,犯爺的忌。"耿氏笑呵呵的恭維,打探需要的消息。

    "恩,說起來,爺性子淡,但是對咱們還是不錯的。只是你們以後千萬別問起李側福晉的事,這是府裡的大忌。還有就是別得罪了東邊的那位主兒,那不是咱們惹得起的。"宋氏得了倆人一些好處,又一直被兩人恭敬著,想著自己在這府裡也就是這樣了,無兒無女,沒什麼能爭能得了,不如結交兩個新人給自己留條後路,到真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這個,齊側福晉的脾氣很不好嗎?"耿氏疑問。

    "那倒不是,總之那是爺的心頭肉,又很得萬歲爺和德妃娘娘的喜愛。她不愛和咱們來往,你們小心馬屁沒拍成拍到馬蹄子上,反倒惹惱了人,到時候肯定沒好果子吃。想當初李側福晉也是很美很得寵的,落了這麼個下場,沒準就是因為想要她兒子的關係呢!"

    呵,這個宋氏啊!程無憂暗笑,說得她好像很可怕似的,居然把李氏的事都賴在她身上了。謠言吶,就是這麼產生的。不過若是能阻止耿氏和鈕鈷祿氏時常往她那裡跑到也是件好事。

    "可是,我覺得齊側福晉雖然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是人很好啊。她看人的眼神,嗯,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那個,對她院子裡的下人也都很好!"鈕鈷祿氏弱弱地提出異議。

    "而且她好年輕好漂亮,一點也不像四個孩子的母親,難怪爺喜愛她。"耿氏附和。

    "恩,說起來也真奇怪,總覺得當年認識她時就是這副模樣,這麼多年好像都沒怎麼改變。不但沒顯老,反倒更添韻味了。唉,人家是最得寵的,自然不會像我這個獨守空閨的滿面衰色。"宋氏攏了攏鬢角,苦笑。

    "宋姐姐這是哪的話,您還是很漂亮的。"兩人忙著說好話安慰。

    程無憂沒有錯過宋氏的哀歎和滿臉失落,她也清楚宋氏絕不是這家裡唯一落寞的人。可是,對於這些走入胤禛後宅的女人,她無法生出什麼同情和可憐。來到大清,她已經沒有辦法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情,她面對現實,不奢求,卻不代表不渴望。現代人哪個不是一夫一妻的堅決擁護者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胤禛的感情就像一罈佳釀,愈久愈陳,愈陳愈香,這也讓她越來越貪心。她們感歎自己的不幸,殊不知她也因為觀念上的差異而困擾呢。她們是生來就被灌輸男尊女卑,幾女共事一夫的封建思想,她可是被後天強制的,她覺得自己更可憐些。哼,她沒有仗勢欺人,想辦法把她們都攆出去,已經很善良了!

    想到這裡,程無憂更加堅定了女人必須對自己好一點的信念,只有這樣才能紅旗永不倒!

    自從聽清那邊三人的對話,小昀寶就安靜地躲在一邊觀察他額娘的臉色,只發覺額娘表情變幻莫測,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變臉嗎?"額娘,您想什麼呢?表情變化得像走馬燈似的。"

    "恩,想一些大人的事,你不懂。"隨意敷衍,這句話騙小孩子真好用啊!

    "主子,您要的魚竿和魚餌都拿來了!"

    "奴婢還準備了茶點和水果。"

    富康和小紅突如其來地回報,讓那邊亭子裡的人刷一下全都站了起來,驚惶失措地盯著從石頭後面露出頭的程無憂母子。花容失色的,手足無措的,目瞪口呆的,真是一場更加精彩的變臉表演。

    程無憂目不斜視地接過魚竿,非常淡定地帶著兒子開始釣魚,任那邊亭子裡的人在夏日午後的暖風中慢慢僵硬石化。誰讓她們背後講究她,被她抓了個正著呢?讓她們就這樣懸著心煎熬著吧!她承認自己惡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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