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皇妃 第六卷 十一年前夢一場 第八章:手足
    我躺在軍帳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帳頂,還有大風呼呼字耳邊咆哮吹過。

    外邊隱隱約約傳來廝殺與哀號的聲音,我一刻也不敢閉眼,我知道那是殺戮的聲音。還有連天號角以及戰鼓宣揚,聲震雲天。

    記得晌午之時將士來報,亓軍正飛速朝昱軍境地來犯,聽聞他們縣分四路循序漸進的欲將昱軍包圍,而昱軍只要一個不留神便會處於四面楚歌的形勢。

    祈殞聽聞消息,當即便披上盔甲,抗起長槍出帳整頓軍隊迎戰。我默默站在軍帳中遙望他遠去的背影,剛毅挺拔,帶了幾分決絕之態。

    頭一次覺得自己竟是如此卑鄙,帶著亓國所謂的責任來到昱**帳懇求祈殞能夠退縣勸慰連曦雖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連曦沒有理由放手。如今只是在比,誰在這場戰役中能堅特下來,這只是一長持久戰。

    但是亓國堅特不了的,沒有錢糧,他們必敗。

    不知又躺了多久,忍不住,終於下榻,想出去看看外邊的情觀到底如何。在揭簾那一剎那,我看見漫天滾滾的黃沙席捲著整個軍隊,在月光的照耀下,帥旗飄飄紅幡飛揚,那是屬於勝利的旗幟,凱旋的歸來。

    昱軍勝了祈殞下馬,表情卻沒有勝利的喜悅,我迎了上去,接過他手中的銀色頭盔,問他,「勝了嗎?」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揭簾進帳。

    我趕緊跟了上去,「為何不開心。」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背對著我的身影有些蒼涼,「我屠殺的是我的子民我怔住了。

    「每次戰爭結束後,看著滿地的橫屍,我都會對自己說,那是我的子民,亓國的子民。而我競幫著昱國在對付自己的……家人。」

    我的手緊緊將頭盔捧在懷中,聽他將亓軍的戰士禰做『家人』,心中似乎也被什麼東西扯動著,「既然不想對付自己的家人,為何不停止。」

    「停不下來了,更何觀,我要為父皇報仇。」他由懷中掏出了那枚風血玉,轉身遞至我面前,「你收回去吧,我不可能放過亓國的。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沒有動手接過,只是喃喃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句話說的好笑,祈佑何曾當我是同根生?」

    「祈佑給過你機會的,就像當初給過祈星機會。」我將頭盔放至桌案,娓娓而道,「當年祈佑知道祈星對他萌生反意,他非但沒有著手對付祈星,反而將靈月公主賜婚於韓冥,為的只是想讓祈星懂得,他並不想對付自己的哥哥。但是祈星沒有退讓,反而一步一步的緊逼,甚至害死了雲珠,祈佑沒有辦法,只能將祈星陷害致死。

    而對於你祈殞,他早就知道你手中有遺詔,為何先對付的人不是你而是祈星呢?難道祈星的威脅比你的威脅更大嗎?不是,是因為你常年都很安分,並沒有表露出反意,所以祈佑沒有對付你。祈佑做的這些難道不是顧念兄弟之情嗎?如果不是你們逼他,他怎會如此對你們?」

    他黯然垂首,「其實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曾猶豫過,掙扎過但是祈佑他對父皇所做為」

    「我真的不想再為祈佑說好話,這倒會讓你覺得我有私心。但是我只是想請你也站在祈佑的立場上想想,納蘭憲雲對祈佑的所作所為。」

    那夜祈殞一夜未眠,手持長槍佇立在帳外吹那秋末的寒風,帳內燭火通明,耀花了我的眼眸。我側著身子盯著帝帳被大風時不時的吹起,祈殞的身影隱隱約約的闖八視線。

    難道生在帝王謇的孩子注定要終身孤獨,水遠在矛盾隱忍中掙扎徘徊嗎?祈殞如是,祈星如是,祈佑亦如是。

    世人都羨幕身為帝王之謇的子孫,因為在宮廷能享受錦衣玉食,更有無比尊榮與權利。可是他們可曾想過這宮闈的爭權可怕,只要一個不小心便陷八他人靜心設下的局,萬劫不復。為皇位,兄弟相殘之例比比皆是,這其中的苦也唯有處在局中之人才能體會。

    曾經看史記中的皇位爭奪之殘酷,我一直都不大敢相信。但是十年問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我真正看見了這血腥的爭奪,就連自己都陷八這陰謀漩渦而不得出。

    其實每個人橢一段悲傷的過往,而我們也在這悲傷中學會成長。直到現在我仍舊相信『人知初,信本善』這六個字,沒有人一出生就會害人,都是因環境所迫啊。正如我當初為雅夫人之時,在朝廷人的眼中我與擾亂朝綱的禍水並無兩樣,但是那也是為形勢所迫,所以現在的我早B經擯去了諸多怨恨,放開了自己的心去接受這一切。

    祈佑,如今的你是否B知馥雅離開了亓國,你又會報以何種態度看待這件事呢.直到清晨第一道曙光破空而出,光芒照耀至我的眼眸之中時,祈殞揭簾而至,瞳中滿是血絲。

    「我們……回昱國。」他沙啞的吐出這幾個字使我有些詫異,由床上彈坐而起,「回昱國?」

    他勉強扯出一笑,「去見連曦,你親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他緩步移至榻邊,將一直緊握在手心中的風血玉交到我手上,「這枝玉你收好,就當做紀憊。」

    風血玉攤放在我的手心,溫熱的感覺傳遍整個手臂。昨夜……他一直都在掙扎吧.「你知道,連曦不僅恨析佑更恨你。此行你怕是凶多吉少……但是我會盡自己所能保你一日便是一日,其他的還要靠你自己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身使出帳整頓軍隊。

    而我卻只能坐在榻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啞然的望著他的背影消逝在靜限之內。我是菇慶幸自己生得一張與袁夫人極為相似的臉蛋吧……否則此行,根本毫無機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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