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旗 第三卷 鐵流1937 第一三八章 逃跑的司令官
    第一三八章逃跑的司令官

    遇到了軟柿子不捏,實在說不過去。

    曾一陽立刻下令,部隊往第4師團駐紮的區域移動,利用夜間能見度低,最大限度的靠近日軍。

    等待信號彈的攻擊命令。

    全縱隊,包括在蘇軍那裡淘換來的日軍步兵炮,總數已經不下於一個炮兵旅的數量。只不過,大口徑重炮沒有,這種需要牽引車拉著才能走的大傢伙,一旦牽引車壞了,絕對不是馬匹能夠拉得動的。

    次日清晨,天還mengmeng亮,1縱的炮兵部隊,已經移動到了日軍不到兩公里的距離,所有的火炮都枕戈待旦,準備給日軍致命一擊。

    而被蘇軍嚇破了膽的日軍第4師團,即便是等到天亮,也不會出發,幾萬人在草原上人心惶惶,正是七上八下的時候。

    突然,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從草原上升起。

    在營地休息的日軍,突然看到這麼突兀的一幕,立刻就傻了,有的拿起自己的武器,準備拔tuǐ回逃;有的已經靠近了馬匹附近,一旦發現蘇軍進攻,就立刻騎上馬逃命;還有的更絕,草叢中找一塊凹地,往裡一躺,口中唸唸叨叨的,像是咒語……

    面對一群被蘇軍嚇破了膽的日軍,1縱可沒有手軟的跡象。

    大xiǎo口徑的火炮,全部集中起來,往日軍集中的區域開火。一團團煙霧在日軍的陣地上騰空而起,戰馬嘶吼,士兵luan串。

    炮兵攻擊的主要目標還是日軍的炮兵和步兵的集中區域。

    在密集炮火下,很容易擊中日軍炮兵部隊的彈yao車,一旦擊中,就是一串驚天動地的爆炸。

    第4師團的日軍,完全被1縱的進攻給嚇傻了。大叫著:「蘇軍進攻了,蘇軍進攻了。」

    動搖軍心的叫喊聲,在第4師團的營地上空飄dang著,將日軍的恐懼又一次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僅僅一輪火炮齊射,日軍中就開始有逃兵了。

    第4師團的身後,就是日軍的前線總指揮部。關東軍的副司令坐鎮指揮,大量的參謀團聚集在一個邊緣xiǎo城內,這讓澤田茂不得不xiǎo心。看著已經luan成一團的士兵,澤田茂臉上的肌rouchōu動著,有心抵抗,但部隊的人心都散了,還怎麼抵擋?

    「向司令部報告,蘇軍已經bī近海拉爾不到五十公里。第4師團官兵,正在努力抵抗蘇軍的進攻。」澤田茂這份及時的戰報,救了荻洲立兵一命。

    見參謀愣在一旁,有些舉足無措的樣子,澤田茂不由的怒氣攻心道:「還不快去,難道你想讓關東軍副司令長官成為蘇軍的俘虜嗎?」

    「抱歉,師團長閣下。我馬上去。」聯絡官走後,並不能讓澤田茂有一刻的寧靜。

    師團部所在地,luan糟糟的都是求救的喊話。

    「閣下,請務必支持兩個xiǎo時,兩個xiǎo時後,援軍馬上抵達……」

    參謀們說著重複的話,但即使是他們,也知道沒有援軍。士兵早就被蘇軍嚇破膽了。自從踏入草原第一步起,逃兵的問題就一直困擾著軍官們,第4師團的士兵不愧為xiǎo販出生。

    大部分都能見縫chā針的安然逃走,即便不幸被抓住,憲兵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只有其中的人才知道,這幅表情並不是埋怨,而是對老鄉連逃兵都做不好的鄙視。

    「將軍閣下,司令部急電。」

    澤田茂雙眼無神的拿起了電報,剛看一眼,差點一哆嗦,將電報摔倒地上。

    命令很簡單,讓第4師團阻擊蘇軍兩天,之後伺機撤往滿洲裡。

    這等於是讓澤田茂帶著他手下兩萬人去送死,當然,從電報的簽名上,澤田茂還是很容易分辨,這份電報並不是司令官荻洲立兵下達的命令,而是司令部內,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參謀簽署的命令。

    「該死的hu田茂怒不可赦的將電報紙捲成一團,狠狠的扔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發黃的電報紙,恨不得上去踩上兩腳才舒心。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參謀官,都是膽大妄為的極端分子。

    就像第4師團,不少參謀就被士兵們的價值觀所折服了。

    日軍中,參謀都是青壯軍人,年紀不大,但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右翼軍人。信奉的就是用武力讓對手屈服。可是,在第4師團的參謀官們,大都忘記了自己原來的理想,反而呆的越久,對戰爭越厭惡似地,也漸漸地沾染上了一些大阪士兵的習性,變得畏畏縮縮起來。但從骨子裡說,這些人還是狂熱的軍國主義中堅力量,在真正的戰鬥來臨之際,還是有所顧慮的。

    未戰先怯,已經是日軍中的最大恥辱。再說了,對手的兵力還不知道,光從火炮的數量來說,比第4師團強了一些。

    日軍的參謀的領兵的高級軍官都知道,在他們身後,已經沒有援兵了。但蘇軍的援軍還不知道會有多少。

    參謀很快就想通了,在海拉爾,關東軍最快能夠籌集到得兵力,要從南滿調動,兩天的調動時間,已經可以讓海拉爾日軍指揮部成為蘇軍的俘虜。

    在前線指揮部將最後一支整編部隊送上前線後,海拉爾的防禦部隊,已經只有兩個中隊的士兵了。

    加上海拉爾的營建,本來就是以補給為首要。全部圍繞著火車站而建造的城市,其中兵營和倉庫是主要建築。在建造過程中,根本就沒有準備周圍的防禦設施。實際上,關東軍早就沒有錢,去建設邊遠的xiǎo城。

    與此同時,第一旅兩個團,已經靠近的日軍的前沿。

    攻擊顯得特別的順利,日軍甚至沒有在攻擊之後的十分鐘內,部隊的機槍陣地就貼著日軍營地周圍架設了起來。

    這下子,第4師團的日軍更慌了。

    絕望的日軍,看見營地內,剛剛還有說有笑的老鄉,在頃刻間,就成了亡魂,連抵抗的心都沒有了。剛剛準備反撲的一個日軍大隊,在短短十分鐘內,大隊長不得不下令,讓部隊撤退。

    這下子,第4師團的士兵,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洪流一般的往身後逃去。

    在戰場邊上,謝維俊張著嘴,看著四處逃竄的日軍,腦子裡一片空白。

    就這麼一個甲等師團,就被一萬人的1縱,在短短的半個xiǎo時內擊潰了。這要是在解放區,說出去,能吹上天了。

    「命令騎兵團,出擊。」曾一陽看著日軍的hunluan的陣勢,搖了搖頭,接下來的任務,對1縱來說還是很重的。

    部隊要在戰鬥結束後,急行軍,用最快的速度抵達海拉爾。

    從種種跡象來說,日軍在海拉爾的兵力並不會太多,這也給1縱佔領這個日軍前線的大倉庫,創造了機會。

    但在此之前,還有第4師團這個大敵。

    好在第4師團的畏敵情緒,實際上並沒有給關東軍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就第4師團的這點武器裝備,對上蘇軍的機械化集群,僥倖不全軍覆滅,也鐵定是被蘇軍包圍的貨色。

    能夠在海拉爾城外50公里區域內晃dang,構築工事,將可能出現的蘇軍突擊部隊擋住也是大功一件。

    可惜的是,朱可夫指揮下的蘇軍穩有餘,而攻不足。

    這也和蘇軍接到的命令是將關東軍打怕,斯大林並沒有決心進攻偽滿。也存著和日本停戰的意思。加上蘇軍在前線作戰,其步兵部隊和日軍精銳師團一筆,mao都不是。

    雖然,蘇軍中狙擊手的出現,讓日軍的指揮一度癱瘓。但實際上,日軍的作戰能力,尤其是xiǎo部隊作戰能力,大隊和聯隊最強。反而到方面軍,集團軍一級的作戰,往往會犯低級錯誤。

    幾天來,朱可夫只能希望用炮彈摧毀日軍意志。面對堆積如山的軍事物資,朱可夫也沒準備再搬回去。

    於是,就有了前線日軍天天挨炸,就是死不投降,蘇軍步兵在陣地上大喊:「烏拉。」就不見衝鋒的怪事。

    關東軍司令部一心想把戰事鬧大,但大本營卻不支持的尷尬局面。這也使得,在停戰之前,前線被圍的日軍,必須要和蘇軍這麼死磕下去。

    沒想到,讓第4師團夜夜擔心的蘇軍沒來,卻把中g的部隊引來了。而且還是精銳部隊,加上蘇軍將繳獲日軍的火炮當成破爛一樣送給了曾一陽,間接的增加的1縱的攻擊實力。

    更要命的是,連師團長澤田茂都認為,他們遇到的是蘇軍,而不是八路軍或者是40軍。

    進攻一個xiǎo時後,日軍第4師團全線潰退。

    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日軍師團長澤田茂認為,這不過是蘇軍的先前部隊,其大部隊很快會抵達。沒有航空兵的支援,一個師團,在草原上是危險的,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這讓澤田中將產生了一種錯覺,就是前線的三個師團的日軍主力,已經被蘇軍吃掉了。

    而蘇軍接下來的一步作戰機會,就是攻入東北,從關東軍防禦相對薄弱的北線和西線,深入偽滿腹地。

    於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澤田中將以第第6軍指揮部發了一份電報。

    海拉爾危機!

    「我不走,我不能走。」荻洲立兵大喊著,深怕身邊的警衛將他強行幫上火車。

    「將軍閣下,蘇軍距離我們已經只有不到五十公里了,只要半天,蘇聯人的坦克就能將海拉爾火車站封閉,到時候,再走就麻煩了。」副官一再的懇求著。

    「你不懂,誰都可以從前線回齊齊哈爾,但惟獨,我不能走。」荻洲立兵後悔道。

    要是沒有這次關東軍的軍事試探,關東軍四個主力師團,也不會被送上不歸路。這幾乎是關東軍一半以上的實力,尤其是關東軍第1戰車師團,即便兩個甲等師團,也比不上這個師團的重要性。

    讓他絕望的是,第1戰車師團所有的戰車,已經在前線都被蘇軍炸毀。

    戰車士兵,和配合的炮兵,只能龜縮在第7師團的陣地上,當步兵使用。三十萬關東軍最精銳的一支部隊,已經在這次冒險中,全部被葬送了。

    荻洲立兵橫趴在桌子上,看著有點像是耍無賴的樣子。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不得而而為之。

    關東軍副司令從前線逃走,就這一項罪責,就能讓他永劫不復。再者,他也是日軍中入侵蘇聯的中間派。一直以來,關東軍對蘇聯的進攻部署,都是在在籌劃。

    要是他走了,可以想像,日軍中北上蘇聯的陸軍派系,將在內閣和軍中,被徹底打壓。和德國一起,東西夾擊蘇聯的戰役,將再也無法實行。

    「閣下,難道……難道你想成為被蘇軍俘虜的集團軍指揮官嗎?」副官的一句話,讓荻洲立兵頓時呆若木jī。

    荻洲立兵最後的一點力氣,也被部下的一聲大吼,消散的乾乾淨淨。人也鬆鬆垮垮的,回頭喪氣道:「命令集團軍司令部,立刻轉移去滿洲裡要塞。」

    「滿洲裡?」日軍司令部一下子靜了下來。

    去任何地方,都要比滿洲裡要強的多。關鍵是,一旦海拉爾被蘇軍截斷,那麼滿洲裡就成了一座孤城,其作用只能給蘇軍添噁心,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你們沒有聽錯,去滿洲裡。」荻洲立兵振作精神,抖抖索索的爬上了桌子,在接到部下遞過來的指揮刀後,雙手柱在xiōng前,在堪堪站穩,道:「如果滿洲裡失守,蘇軍能夠毫無顧忌的北線,直接南下,對於缺乏機械化兵團的關東軍來說,無疑是最壞的結果。」

    荻洲立兵清了清喉嚨,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依托滿洲裡的要塞,和守備大隊,用我們的軍人的意志,將蘇聯人的計劃徹底搗毀,在蘇軍背後,組織一場反攻大戰,將蘇聯人趕出去……」

    「將蘇聯人趕出去——」

    司令部內,年輕的參謀們,攥緊著拳頭,再一次感覺到,xiōng口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沸騰的火龍。

    上一刻,想死了爹娘般的沮喪樣,這一刻,便成了等待上陣殺敵的猛士。這種變化,也只有在日軍中會出現。不過,平時他們不說將蘇聯人趕出去之類的宣傳口號,而是將某某某征服之類的口號。

    關東軍高級參謀,寺田大佐站在一邊,見證了這一刻的到來。不由感慨道:「荻洲將軍,不愧為帝國勇將。」

    很快,一群不明真相的日軍軍官,帶著兩個中隊的士兵,開赴火車站。

    齊刷刷的坐著北上的火車,其間悲歌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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