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羅之骨 第六卷 背對眾生 第八章 飛信傳書
    天峰山天峰,聳入雲天,巍巍不見頂。

    古老的主事大殿內,天峰山絕大數強者齊聚一堂,長老席上坐有二十多名強者,這些人,或鶴髮童顏,或老態龍鍾,或仙風道骨,都是渡劫期強者。

    六峰峰座上,坐著五人,卻是少了一人。

    時隔數日,這些天峰山的強者們再次召開議會。

    此時,殿內的氣氛有些壓抑,無人吱聲,一片默然,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聞得到。

    「甄長老,消息傳回來可是無誤?」良久,坐在上座,一身金色道袍的張峰打破沉默,望向下方的長老席。

    長老席中,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立即站起來,微微躬身,道:「掌座,消息可信度很高,是老夫的弟子魏艷梅傳回來的,她是小雅的護道人。」

    張峰眉頭深鎖,小雅的護道人魏艷梅屬於天峰一脈弟子,也不屬於天峰山一脈弟子,因為種子弟子的護道者都是長老團的那邊人,長老團中的長老,有的人以前是別峰的,他們一旦晉陞長老,可帶走或親自出外尋找優秀弟子培養。

    哪座峰出了種子弟子,他們的護道者幾乎都是長老團派出的人。

    魏艷梅是小雅的護道者,出自甄長老門下,小雅有什麼情況皆是她直接向甄長老匯報,再由甄長老向張峰匯報。

    「掌座,不管可信度高不高,你別忘了雲峰主的警告。」正在這時,坐在位子上,一身霞衣的幻仙子開口道,她紅顏粉面,嬌態迷人,臉色半喜半憂,沒有了平時的活躍與風采。

    其它峰主和長老皆望向張峰,大難臨頭,大事還是得張峰做出決定,而且這個決定大多會得到支持。

    不支持的下場便如雲雪,當場被禁錮。

    這座大殿,其實是一件仙器,由張峰持有,在他的仙器內,生死境強者都只能為淪為刀俎上的魚肉。

    這便是仙器,恐怖絕倫。

    「哼,是她危言聳聽,不知好歹,本座這也是為了守住天峰山各峰,若非如此,只守天峰一峰,整個瀟湘大陸的山門一齊攻來也不見得能攻下。」張峰冷哼道。

    數日前,在群英大會上,雲雪勃然大怒,反對捉拿米天羽,yu要拂袖而去,眾強者得到張峰的授意,聯手壓制住她,待得張峰催動仙器,立刻將她鎮壓住,禁錮在一旁。

    眾人歎息,目光不由得齊齊看向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小屋,雲雪便是被禁錮在裡面,不能見天日。

    「掌座,靈尊也曾說過,十多年前,仙門那一劫難中出現的神秘人,力攬狂chao,助我仙門渡過危機,此人與米天羽有莫大干係,我等做出的決定一定要慎而重之。」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說道,眼中有憂慮。

    今日一議,正是討論還要不要捉拿米天羽,因為已經有消息傳回來,米天羽力敵合體期不敗,到得最後,與他一戰的紫芸仙門樑二不知所蹤,不知是戰死亦或躲到何處去了。

    如此天資,驚艷古今,前無古人。

    可是,今早,紫芸仙門卻送來一封信,言稱米天羽和小雅,甚至還有天峰山他人一齊圍殺梁二……他們威脅天峰山交出兇手米天羽……

    聞聽這位長老的話,張峰怔了怔,良久,悵然歎息一聲,頭髮彷彿又白了幾根。

    「掌座,這事很不好辦,至少事實證明了,米天羽的資質萬古不出一人,應該得到仙門的培養和保護,不能交出去。可若是不交出去,紫芸仙門等山門必然藉機攻山……」又一位長老發言,一臉愁容。

    眾多強者喟然長歎,米天羽當日那句「你們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時代」早已通過劉宇之口傳回來,令人心情沉重。

    是啊,若是天峰山輝煌依舊,這等弟子何以會被山門拋棄,當作犧牲品。

    這句話當中的無奈和睿智顯露無疑,讓人心痛,多懂事的孩子,他並沒有因為天峰山出賣了他而完全記恨在心。

    這就是惠骨、仙質嗎?或許,讓他成長起來,成仙未嘗不可。

    只是,天峰山等不了那麼長時間,甚至等不了一年了,聖地山林內的那處禁制已經鬆動到了隨時崩潰的地步。

    一旦這處禁制崩潰,整個天峰山的戰火都要被點燃,內憂外患,到時,也將是紫芸仙門等山門攻山之時。

    「唉,祖師為何要把黑界鎮壓在此地,第二位祖師又為何不替我們解決掉這個隱患,難道,道者一旦成仙,便不問世事,七情六yu真的全無了嗎?」

    張峰長歎息,天峰山傳承十數萬年,他不能讓天峰山到他這一代徹底沒落,甚至最後一峰都保不住。

    大殿內一陣沉寂,半響,張峰忽然開口了,道:「執法長老何在?」

    「在!」一位老者站起來,應聲道。

    眾強者齊刷刷抬起頭來,盯著張峰。他要做出決定了,究竟是要撤回通緝米天羽的命令,還是令執法長老繼續派出弟子去緝拿米天羽?

    這種艱難的抉擇,任誰來做決定都難以取捨。

    古風村,房屋林立,錯落有致,越來越像一個小型的鎮子。

    此時,大雪鋪天蓋地下個不停,似乎想要把整個世界都埋掉,路上的積雪已經積壓了一尺高,到處都是雪,天空紛飛的大雪,地上積壓的白雪。

    村頭,老槐樹旁,一道靚影靜立不動,她一身綠裙,肌膚晶瑩,玉頸白面,眸光澄亮,一動不動,她神色很凝重,四處查看。

    這幾日,魏艷梅一直感覺有人在窺視她,到處查看卻又一無所獲,甚是怪異。

    「問周師妹了,她一直沒有這種感覺,是誰專門在窺視我?」魏艷梅這幾日過得很不安生,感覺小命不保似的,掌握在別人手裡。

    她受命保護小雅,幾乎寸步不離,如今心頭直跳,擔心被高人盯上,小雅在身邊反倒遭殃,時常拋下小雅,出村來透氣。

    前些日子,她未趕去搭救米天羽和柳詩詩等人,讓小雅獨自前往,也是山門的意思:不准搭救米天羽,外帶柳詩詩和黃靜香她自然也不能去搭救。

    而今,米天羽安然無恙,柳詩詩和黃靜香亦被他和小雅救回來,傷勢雖然很重,幾乎命懸一線,但還是救了過來,只是還不能起身活動,正躺在米天羽家的老屋裡。

    「嗯?」忽然,一張信紙憑空出現,像是從虛空中鑽出來,魏艷梅伸手取下,而後打開一看,臉色立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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