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意通玄 雜五味 088清理門戶
    小小一片山頭,是太岳道的隴西道的駐點,雖然太岳道今非昔比,但建立這個駐點的時候,太岳道還是太岳道,人力物力非同小可,而且並不吝惜花費,整個山頭都被挖空了,這個山只有外面看起來還有山的形狀,其實從上到下,乃至地底,都被太岳道的洞府佔據。****

    在地底,有八間最大的房間,建造的十分堅固,有極嚴密的陣法保護,是太岳道最後的退守之地,而平時,因為建造的堅固,也作為實驗法術的練功房,分別按照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順序排列,不是重要的弟子,根本不得進入。

    現在,一個高個子青年從甬道,向天字號練功室走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太岳道弟子見他到了,一齊躬身道:「劉師叔。」

    那劉師叔嗯了一聲,道:「翡……程師妹到了嗎?」

    兩個弟子一起道:「到了,已經在等師叔。」

    那劉師叔嘴角微微一抽,嘀咕道:「來得好早。」又道:「給我開門。」

    兩個弟子手中同時打出一道白光,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兩人躬身道:「師叔請。」

    那劉師叔雙目閃過一絲寒光,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這才露出漫不經心的神色,大踏步走了進去。

    天字號練功室很大,卻是一應擺設全無,因為人少,顯得很空曠,劉師叔目光在石洞中掃了一眼,終於盯上了坐在角落裡一個綠意身影。

    劉師叔輕輕嗤了一聲,道:「翡翠,你來得早啊,剛從外面回來?」

    坐在一邊的綠衣女子淡淡一笑,站起身道:「我本該更早回來,只是出了點小意外,這才回來晚了。」

    劉師叔哼哼一聲,道:「也對,外面不太平啊。」

    翡翠微笑道:「劉師兄,你下結論太早了吧,你怎麼知道我的意外是因為外面不太平?」

    劉師叔一怔,怒道:「你和我摳這個字眼兒是什麼意思?只要在隴西道呆過,自然知道外面不太平,聯想到一起,有什麼稀奇?」

    翡翠笑瞇瞇道:「嗯,不稀奇。劉晨兄,聽說你昨晚徹夜未歸……」

    劉師叔目光一轉,大怒道:「你懷疑我麼,我昨晚出去搜集情報,全是為了太岳道的展大計,辛辛苦苦,只換來你這麼一句懷疑麼?」

    翡翠不緊不慢,道:「劉師兄,你聽我說完啊——我說,你徹夜未歸,外面這麼不太平,辛苦你了。」

    劉晨語塞,就聽翡翠道:「師兄,今日怎麼這麼焦躁?你我師兄妹說幾句閒話,你怎麼心浮氣躁,這是做了什麼虛心的事了麼?」

    劉晨呼哧呼哧喘氣,才想起這個女人出了名的陰險,話裡話外,句句設套,和她爭辯不得,索性也就跑開了言語糾纏的心思,道:「翡翠,你認定了我,我也懶得跟你白費口舌,現在怎樣,你要跟我翻臉不成。」

    翡翠目光一沉,道:「翻臉?你怎麼想到這個詞的?你我是因為私仇麼?既非私仇,又非舊怨,何來翻臉二字?」手中青光一閃,一把小巧的袖中劍浮現出來,微笑道:「最多我清理門戶罷了。」

    劉晨袖子一甩,道:「好啊,只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袖子如同鼓風一樣膨脹起來,霎時間膨脹百倍,風聲大作,肉眼可見的白色風刃忽忽的冒了出來,帶著旋風向翡翠斬去。

    翡翠手指一伸,道:「去——」袖中劍閃著翠綠色光華,猛的飛出。

    袖中劍綠光瑩瑩,看起來嬌小精緻,似乎沒有絕大的殺傷力,但沾上之後,卻是威力驚人,乳白色的風刃來勢凌厲,但與綠光裝上,卻是片片崩飛,消失不見。袖中劍迅速前飛,速度不減,狠狠地刺向劉晨。

    劉晨低叱一聲,雙手袖子同時一甩,狠狠地擊在袖中劍上。

    砰地一聲,綠白兩色光芒同時一閃,劉晨悶哼了一聲,倒飛出去,在空中輕巧的轉了一個圈,飄然落下,顯然,雖然交手吃了一點虧,但是並沒有傷到根本、

    然而,當他輔一落地,卻聽刺啦一聲,數道雷電從他腳底升起,將他團團包圍,雷電交匯,形成一個雷電囚籠。

    「雷牢。」劉晨吐了一口吐沫,狠狠地盯著翡翠。

    翡翠毫不避讓他的目光,直視道:「劉晨,你如今還有何話說?」

    劉晨惡狠狠地盯著她,突然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有啊,我還有一句話——你也去死吧」

    翡翠一皺眉,突然腳邊雷光閃現,輕輕一呼,就要後退,然而已經來不及,雷光同樣從地底升起,一個一模一樣的雷電囚籠將她也罩在其中。

    劉晨哈哈大笑,道:「翡翠,這畢竟是我太岳道的地方,你一個丫鬟種,也能夠一手遮天麼?」從袖中取出一面精光閃閃的令箭,笑道:「想不到吧,不止是你有這裡的陣法令盤,我也有,而且趁著你不在的時候,我也曾將其中幾個陣眼換過,你手中的陣盤已經是廢物,現在陣法中樞在我手中。」

    翡翠冷冷的看著身前的囚籠,道:「這裡的陣法都是我親手佈置,你固然修改得了一兩處,但是放言我的令盤如同廢鐵,怕是托大了吧?其他的暫且不說,你現在不就還被雷牢困住了麼?」

    劉晨伸手點指,笑道:「雷牢,你說這個?開——」他一聲低喝,剛才還緊緊糾纏的雷蛇登時破開,溫順的纏繞在他身邊,好似馴服的靈寵,劉晨笑道:「你親手佈置,卻叫人笑掉大牙,你學過什麼陣法,不過依仗師門的陣盤照貓畫虎罷了,我卻是在陣道上浸yin多年,你如何比我?」

    翡翠盯著他,突然撲哧一笑,道:「這樣乖啊?」

    劉晨一怔,突然,就聽見耳邊傳來滋滋的聲音,似乎是雷電,又似乎是……

    水?

    劉晨往腳下一看,突然心中一涼,只見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出了幾道涓涓細流,從地底如同噴泉一般,往上噴出,往自己腳下湧去,也往雷電的源頭湧去。

    不好……劉晨畢竟久經戰陣,不及細想,御劍都不及,輕身術一出,拚命地往上一躍——

    上面,有東西在等著他。

    那是一道璀璨的金光,從天而降,如同匹練一般,天衣無縫,將躍起一般的劉晨,狠狠地砸在地下。

    而地下,有無盡電光與水流。

    滋滋——令人牙酸的聲音,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轟……

    只聽聲音,就知道爆的威力如何驚人,然而這一盛況卻只能靠猜測了,因為金色的光芒太過耀眼,劉晨的慘叫聲伴隨著雷電與光芒的轟鳴聲,隱藏在其中,只能通過經久不衰的聲音,猜測其盛況之萬一。

    良久,煙霧消散,一具焦黑的屍體轟然倒地,在他手中,一塊不再閃爍著光芒的牌子咕嚕嚕的滾了出來,正好滾落在翡翠腳下。

    翡翠彎腰撿起,微微一笑,道:「你有數十年陣法經驗,那又如何?須知強中還有強中手,是吧,江道友?」

    江川從旁邊的角落中走出來,苦笑道:「話都讓你說盡了,我還說什麼?」

    翡翠微微一笑,輕輕福了一福,道:「這一次全仗江兄了,小妹感激不盡。」

    江川回禮道:「不敢。」沒有想到,翡翠托他做的事情,就是為太岳道清理門戶。本來不過是輕鬆的事情,翡翠何等心思,倘若沒有江川,照樣能將叛徒輕易拿下,叫上江川只不過是為了多一層保險。

    然而江川跟著進門的時候,憑借體內本陣的感應和陣道上的修為,登時覺出其中的不妥之處,一一指出,才叫翡翠知道了劉晨對陣法的更改,雖然就算翡翠不能覺,劉晨一樣要伏誅,但其中的麻煩就要多了許多,翡翠也只能動用壓箱底的手段,如今江川指出來,對於翡翠的佈局大有好處。

    兩人都是極通透的心思,相互之間略一交流,登時定下了最為直接的將計就計之策,將劉晨的底牌引出來,趁其不備,一舉滅殺。

    事情果然順利,江川沒有直接出手,卻是動用了體內「陰、陽、水」三種屬性的三三煉生小陣,最適合守株待兔,果然馬到功成,這也是劉晨作死,偏偏把雷蛇引導自己身上,江川準備的後手都沒用上。而這一番輕鬆順暢,確實是仰仗江川之力,是以翡翠才有「全仗江兄」一說,倒也並非假意。

    翡翠輕輕歎了一口氣,厭惡的看了一眼焦屍,道:「事到如今還內鬥不止,不過嫉恨我修為低卻掌握了一方權柄,便冒了將整個據點出賣的危險將我送給霓裳關,可見太岳道的淪喪並非無理由。」

    江川不好接口,只是奇怪,翡翠提到太岳道時,口口聲聲直呼其名,從來不提「我門」之類的字眼,可見她對太岳道感情上也有限,然而所作所為,又不能不說鞠躬盡瘁,卻不知她是如何想的。

    靜了一靜,翡翠道:「江兄,這就出去吧。」

    江川道:「勞煩程道友了。」翡翠姓程,他也是今日才知道,以前可以叫「翡翠」,如今身份不同,直呼其名已經不宜,江川便以姓氏稱呼。

    翡翠伸手,推開了天字號練功房的另一扇門,外面空蕩蕩,並無一人,道:「我送江兄出隴西道。」

    江川也是無異議,他本是外人,插手太岳道門戶之事並不合適,既然插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迅速離開才是正道,對翡翠也好,對他也好,都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翡翠求的是一件事,還有一個消息,事情已經辦妥,消息……

    江川覺得沒必要開口,等著翡翠問出來。

    她一定會問的。

    翡翠推開門,帶著江川進了一個長長的隧道。隧道相當安靜,只能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和均勻的呼吸。

    過了片刻,翡翠的呼吸聲低了下去,她輕聲問道:「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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