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意通玄 五代事 005石家老宅
    石曉君瞪大了眼睛,道:「雖然現在燈光暗一點,但你也不至於胡說八道吧——這玩意哪一點像個枕頭?」

    江川將那鐵架子放在netg上,用布門g上,道:「你要這麼看,這是個枕頭的架子,外面再塞點木頭竹子,就差不多了。這個鐵架子的弧度,正好用來放腦袋。」

    石曉君左看右看,道:「你要這麼說,還有一兩分相似,不過,這上面幾乎把腦袋都卡死了,這麼枕著不難受麼?」

    江川道:「我見過有些金yu枕頭,做得比這個還嫌瘦,或許人要的就是這麼個規矩。這寶貝我收下了,多謝。」他不便在石曉君面前打開乾坤袋,便只把它用包袱皮包好了,放在一邊。

    石曉君道:「說什麼多謝,這玩意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往哪扔。」

    在鄉村住了三日,江川告辭,石曉君送他回城然後再返回家中住半個月再走。

    再度進城,車裡的東西為之一空,度便提上來了。石曉君坐在車裡出神,突然道:「不行,我還是要去一趟石家老宅,不然總覺得少做了一件事。」

    江川道:「那就去看一眼,了卻一樁心事。」

    石家老宅在烏梅縣中央,足足七進的院子,遠遠的看去鱗次櫛比,雕樑畫棟,甚是壯觀。寬闊的大門前面蹲了兩個石獅子,門上橫著匾額,寫的是「朱府」。

    石曉君抬頭盯著那兩個金字許久,終於歎了口氣,道:「果然已經散了,可見老天有時候也會開玩笑。我想了十年的願望沒有達成,卻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們不爭氣,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想過這一種。」

    江川道:「沒關係,反正結果是都是一樣的。」

    石曉君道:「走吧,我們去看看其他地方。」

    兩個人繞著大宅往東走,來到東南的角門,石曉君道:「你看那個門口麼,當年我父親走後,留下的家財被石家人搶搬一空,我母親懷著父親的遺腹子來找石老爺主持公道,就在這裡被他們的管事推了一把,就此xiao產,還傷了身子,一直到現在身體都不好。」

    江川沉默,石曉君接著道:「我父親的父親因為出身低,被石老爺趕出了石府,住在石府後面的街上,與其他庶支住在一起。聽說他與鄰居們相處的不愉快,因為他總是忘不掉自己是石府裡的少爺,所以很快就去世了。」

    這種事,別人是cha不上話的,所以石曉君只是自己在說,「不過到了我父親這一代,他已經想通了。所以他進府去給石三少爺當書僮,聽說因此受到了照顧,房子從街角轉到了街心,離著石府靠近了兩百尺——對於石府的庶支,這真是天大的榮耀。」

    「但是好景不長,石三少爺不能討得老太爺歡心,只能出去遊學,掉在河裡淹死了,我父親跟著他去的,害怕追究,一根繩子上了吊。留下了母親,別說街心,街角也住不了,被從樂安郡一路趕到了甘隴道。」

    「xiao時候,我娘常常跟我念叨,說甘隴道又窮又1uan,比不上我們烏梅縣。她告訴我,一定要上進,最好能得到石老爺的認可,搬回石府後街,還要住上最靠近石府的街心好位置。」

    「當時我就想,娘還是被他們毒害的不淺,到底是看的太淺。什麼靠近石府的房子,要住就住在石府裡面去。當時我被我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只覺得天底下最大的事情,就是有一天把什麼石老爺轟出石府,我昂tǐngxiong的走進去,把石府變成我石曉君的石府,這麼多年來,我都是往這個方向去努力的。」

    「不過,今天站在石府門前,才現我自己的也是個蠢貨,我竟然將石府和石家看作了牢不可破的存在。這麼多年,我也只是在牆裡面看天,從來沒想過把牆推倒了,會怎麼樣?石府怎麼樣,廣陽門又怎麼樣?事無常理,既然偌大的家族可以在幾年之中風流雲散,那麼我就可以在幾十年中,再建一個比石家大上百倍的家族——甚至帝國。」

    石曉君說到這裡,眼神驀地明亮起來,轉過頭來看向江川,道:「江川,我知道你喜歡平靜安穩的生活,咱們將來定然不會走同樣的路,不過你可以給我做個見證,這裡就是我新的起點,倘若我有成功的一日,再來這裡一遊。」說著向江川伸出手,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要回家去,然後再回甘隴道,你保重吧。」

    江川伸出手,跟他握了一握,石曉君跳上騾車,駕車而去。

    江川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我是真心祝你實現理想,不過你從哪裡看出來,我是喜歡平靜安穩的生活呢?」

    數十年後,當石曉君進階先天,在大昌國內奠定了不可動搖的地位的時候,果然又回到了烏梅縣,不過那個時候,江川早已不在這裡了。

    石曉君一走,江川自然是不會在以前的石宅,如今的朱府門口多呆,轉身就想走人。這時候角門突然一開,一個家丁打扮的大漢推了一個人出來,往門口一扔,叫道:「他娘的,你這個死窮酸。早就跟你說,咱們這是朱府,朱家大老爺的府邸,不是你找的什麼姓石姓土的人家。你他娘的三番兩次前來糾纏,還偷偷momo的想hun進咱們府上,不知道是安得什麼鳥心。咱們府裡的主子們都是貴人,要是被你這個臭酸丁衝撞了,就是把你剁了也還不清罪過。這一番是紅梅大姐兒看你有個芥菜子功名,好心放了你一馬,你他娘的要是再不識趣,老子就把你撕把了餵狗!」說著又踹了一腳,轉回去把門碰的一聲甩上。

    那人倒在地上,好似昏過去了,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呻yin了一聲,仍是沒起來。

    江川雖然已經不是大夫,但看見人受傷了,還是本能的想去查看一下,走過去道:「這位兄台,怎麼了?」只見那人後腰間1u出一物,不由得暗吃一驚,心下登時著意。

    那人又呻yin了一聲,這一回支持者坐起來,轉過頭,與江川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愣,原來互相認識。

    這個人二十出頭年紀,一身書生打扮,就是搭過車江川的車的畢秀才。

    江川見是他,訝道:「畢兄,這是怎麼nong的?」

    畢秀才有氣無力的拱拱手,道:「是江兄哪,江兄一向可好?」

    江川沒想到他還tǐng客氣,還禮道:「托福,托福。您呢?」

    畢秀才一聽,好似觸動了情腸,chouchou搭搭的哭了起來,道:「江兄,不瞞你說,xiao生這次……是遭了難了……」

    江川道:「您別難過,莫非是投親不成麼?」

    畢秀才道:「正是,我來這裡找一個親戚,沒想到他早就搬走了,連房子都換了主人。xiao生的盤川早已hua費殆盡,如今是走投無路了。」說著又要哭。

    江川道:「畢兄真是不幸,可憐可憐。」他對此人卻不等閒視之,只陪著他長吁短歎,卻不說什麼救助言語,等著他說話。

    畢秀才哀歎了一會兒,見江川不主動援手,道:「江兄,我記得上次你說在街上開了一家買賣,是麼?」

    江川這才想起來,當時分別時候順口客氣了一句,沒想到他竟然記得,想說一句:「您真是個有心人。」話到嘴邊,只是道:「是啊,一個xiao本買賣。」

    畢秀才拉住他道:「江兄,xiao生如今無家可歸,但是還通些文墨寫算,你那裡需要個賬房先生麼?只要一口飯吃,救xiao生一條活命。xiao生感jī涕零,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江川見他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能推辭,便道:「也好,我那xiao店正在整頓,也需要人手,如門g先生不棄,到我這裡屈就一個賬房先生,倒是幫了我的忙了。」

    畢秀才大喜,拱手道:「多謝江兄收留。」

    江川也自還禮,心中卻暗自琢磨,這個人要賴在自己那裡做什麼,他明知石府換人,還要三番兩次的hun入石府,又是幹什麼?

    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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