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花之戰-雨霖鈴
    潮已起,明天會高,求支持哈。不過是不是稍顯賣弄了一些?心中慼慼啊,請諸位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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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心中不服氣,可是四顧茫然。

    僅這首小令來說,未必能達到晏殊的高度,可小令中的優雅清新,卻不遑讓一分。能寫出這樣小令的人,難道甘心為一個小孩子代筆?

    再這樣說,未必太說不過去了。

    其實一曲唱完,也無形中打了許多人的臉。

    白玉娘低下頭,捏著衣角,然後用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鄭朗,真有些心動了。甚至早些天得到這首小令,她能將前面準備的那首高雅的詩餘丟掉,轉唱這曲。

    可她也沒有想過,你就是心動,人家還沒有發育起來的小孩子,會做什麼?

    一曲唱完,拱了一下手,說道:「見笑。」

    、接下來又唱道:「

    一霎燈前醉不醒,

    恨如春夢畏分明,

    淡月淡雲窗外雨,

    一聲聲。

    人道情多情轉薄,

    而今真個不多情,

    又聽鷓鴣啼遍了,

    短長亭。」

    又是一首優雅清新的小詞!

    特別是「一聲聲」與「又聽鷓鴣啼遍了」兩句,是那樣的銷魂。沒有明說什麼,但聽著,似乎讓人想黯然淚下!

    兩首小令如出一輒,因為送給兩個行首的,所以略帶著粉意。但與北宋初流行的詩餘不同,這個粉得那麼的優雅,就像一個一塵不梁的翩翩美君子。最妙的,兩首詞用的都是普通常見的詞眼,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洗淨鉛華的絕色少女,楚楚動人。

    許多人不由地回味起來。

    特別是幾個少女,在歡場是也遇到過一些如意的郎君,可最後的結果呢?

    就像婁煙與高衙內,其實高衙內還不算多麼出眾,然而卻同一場馬拉松比賽一樣,跑了三年的時間,卻沒有半點准信。這豈不正是人道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不多情。彷彿為她們這些青樓女子亮身打造的一樣。

    又引發了共鳴。

    連江杏兒與童飛燕,都驚訝的抬起大眼睛,盯著鄭朗看。

    鄭朗心中歎了一口氣,納蘭的小令對小女子的殺傷力果然是強悍哪。

    可有更多的人,卻用眼睛盯著婁煙。

    不要說鄭家子是蛋大的孩子,兩年前就知道為婁煙撥小刀子拚命。小屁孩子如今傷透了心,不多情啦!想到這裡,再聽著他還沒有發育起來,也沒有變聲,尖細尖氣的童聲,眾人都覺得啞然失笑。難道天才小孩與平常小孩就是兩樣,連這方面開竅也開得比平常的小孩子早?

    可是無形中,這時,他們都默認鄭朗是天才了。讓人代寫,一次可以,兩次可次,還能每一次都讓人代寫麼?

    有的人在悄悄議論,這一回婁煙真看走了眼。

    多好的機會啊,是大了六歲,以鄭家幾個婦人的寵愛,真若從良,鄭家豈不會花重金贖下來?況且鄭家那個六娘七娘,本來就是出自青樓的。

    婁煙躺著也中了槍。聽著眾人的議論聲,雙眼都要冒出火來。

    實際那有這麼情與恨的,鄭朗隨便挑了兩首,比較好的,又不突兀的小令,比如納蘭還有一首詞,風絮飄殘已化蘋,泥蓮剛倩藕絲斷,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這首意境與韻味就遠不及第二首。或者那首濕雲全壓數峰低,影淒迷,望中凝,非霧非煙,神女欲來時,若問生涯原是夢,除夢裡,無人知。文字很美,意境很美,如夢如幻,然似乎在說男女之情事,對他不合適,格調也低了。

    所以選了這兩首出來,不那麼唐突。

    劉知州沖鄭朗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別折騰了,上次生生讓你將詩社折騰散了,再賣弄,馬上花會成了你的會。

    鄭朗放下二女,來到劉知州面前,居於側面坐下。

    「你這兩首小詩餘做得也好。」

    「知州抬愛。」

    「貪多嚼不爛,無論詩餘,或者琴曲,或者諸子百家,眼前還不是你主要的學習方向。」

    「小子明白。」

    但是劉知州眼中卻充滿了歡喜。

    別人想貪還貪不起來呢,這才叫天賦。

    可是鄭朗眼睛忽然奇怪的瞟著婁煙的方向,他看到婁煙附在那個中年文士的耳朵旁悄聲的說著什麼。中年文士面露難色,婁煙不斷地向他撒著嬌。

    鄭朗更感到古怪。

    白玉娘與譚婉對自己謙讓,是因為自己家世還算可以,並且自己歲數很小,看起來很有出息,很有天份,知州再三的提撥,是一支潛力股,就是這樣,自己用手將她們二人摟住時,兩人身體還僵硬了一下。

    這個中年大叔倒底是什麼人?

    並且當著眾人的面,婁煙這樣做,很有可能也會影響她今天的得分,還有,高衙內當真一點不在意?

    想到這裡,扭頭,悄悄看了一眼高縣令,卻見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忽然也明白,高縣令不反對兒子狎妓,可不希望兒子與她來往過於親密。婁煙這樣做,反而合了他的心意。

    正在想著,忽然中年文士面露難色的站了起來,沖四周施了一禮,婁煙身邊的丫環遞來一張古琴。文士也坐下去,雙手搭在琴弦上,一陣優美的樂曲傳出來,文士用蒼涼不平的歌喉唱道:「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他的琴彈得很好,歌唱得也就那麼回事,可這首詞的詞境優美淒冷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單論詞,已遠在剛才鄭朗所唱的兩首小令之上了。眾人都感到有些訝然,這人是誰?

    可是鄭朗都差一點從椅子上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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