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偶爾壞一回(下)
    白玉娘活潑,身體靈活,譚婉性安靜,人就有些慵懶,跑來時,又怕落了後,跑來時,都累得彎起腰。

    看著兩位美麗的小姐,鄭朗好奇的問:「請問,你們……」

    白玉娘搶著說道:「鄭郎君,奴想請到到奴閣中一敘。」

    譚婉有些急,也道:「鄭郎君,從你贖出四娘看,大約郎君頗懂音律,奴家想請郎君到閣中,為郎君彈奏一曲。」

    彈奏曲子都會有的,可入了她的閨閣,僅是彈奏曲子……?

    鄭朗遲疑了一下,兩個小女子長相很漂亮的,但轉念一想,我這也昏了頭,想這個幹嘛,自己入了她們的閣,然後呢……油炸小絨雞,或者清蒸小絨雞?

    咱什麼也做不了,豈不是浪費表情?

    頓了頓說道:「行啊,有空我一定過去。」

    兩個小女子氣苦,暈,你胃口不小嘛,照規矩來,你只能相中一個,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全吞掉啊?但誰叫人家是少年英才呢?看到沒有,那個知州慎重的樣子,那個字,那個詩,將來前途不得了啊。

    規矩只能對普通人,得,讓一讓。

    譚婉從懷中掏出了香帕,道:「這是奴繡的方帕,大郎,請收下吧。」

    嘖嘖,難怪稱為行首啊,誰曾想到,這個帕兒是放在胸口處,這往外一掏,以後見帕思人,甚至都讓人感到淡淡的乳香,能不心動嘛,能不往往她哪裡跑嗎?

    鄭朗啼笑皆非的接了下來。

    白玉娘氣苦,心裡罵道,原來你是假清高,卻是悶騷一個,那一個將方帕往胸口處藏的?怎麼辦呢?難不成將自己肚兜兒解開?想了想,狠下心腸,將頭上價值不菲的碧玉簪撥了下來,說道:「剛才看到你寫那句粼光彈奏黃金曲,青藻編織碧玉釵,奴欽佩不止,這根碧玉釵略表奴的敬仰之意。」

    鄭朗摸了一下鼻子,識破,僅這玉料與做工,它的價值就勝過金釵了。

    難道行首拉恩客也會倒貼?

    他不是古板的人,收了下來,唱了一喏:「謝過白娘子。不過今天我有事,恕不能奉陪。改天必定會登門拜訪。」

    「奴家一定掃塵相迎,」白玉娘高興的說道。

    目送他們三人遠去,譚婉不服氣的說:「莫要高興了,四娘才是最開心的。」

    說完了,兩人都有些不解,乍就看重了這個老娘子呢?

    離開了人群,但離得不遠,老百姓能看到,看著兩女搶著獻慇勤,又是哄笑。

    ……

    六兄弟就追了上來。

    魏三郎一把將鄭朗抱起來,大笑道:「好兄弟啊好兄弟。」

    「放我下來。」

    哥八個當中,魏三郎年齡不是最大的,塊頭卻是最大,十三歲的少年,長得像十五六歲。這一抱,鄭朗都讓他抱得喘不過氣。

    「郎子哥,今兒長了咱哥的臉,我請你,到城中最大的長和樓吃攛鱸魚去。」

    「不准,」四兒凶巴巴的攔在前面道:「你們在一起,又要打架,大郎名聲全是你們敗壞的。」

    婁煙是一隻壞麻雀,這哥七個連壞麻雀都不是,而是七隻黑烏鴉,但不明白,大雁不與麻雀計較,為什麼與烏鴉能呆在一起?這話也不對的,哥八有今天的名聲,至少有一半功勞是鄭朗那一把小水果刀。但胳膊肘兒總是向裡的,人心,總是向著自家的。

    「四兒,我對天發誓,絕不會打架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行麼?郎哥子是奇才,怎麼著,我們也要替他長一下臉。」

    「咱家郎君要你們長臉?」

    「……」魏三郎急得抓耳朵,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這個小丫頭越長大,一張嘴越發變得尖牙利齒了。

    「四兒,不得胡鬧,我也要進城,不僅是因為四娘的事,還有其他的事順利辦一辦。」

    為了紫砂壺的。

    牙刷終於做了二十幾把,一家上上下下每人兩把。

    這是鄭朗最不能容忍的,宋朝人也刷牙,但是什麼方法呢,用楊枝做成牙籤狀,點藥揩齒,其實就是用楊枝在牙齒裡面掏。或者直接用手醮牙粉,在牙齒裡面挖,高手者能左右手一起開弓。平民百姓家中買不起牙粉,只好用鹽代替。有的也愛乾淨,這兩種方法不管用了,怎麼辦?用馬尾巴在嘴裡刮……

    效果可想而知。

    特別是皇宮裡皇上與諸相議事,能到那級別的都是老傢伙了,人又懶,索性四五天掏上那麼一次。假如再上一個肝火的什麼,一張嘴,臭氣薰天,皇上聞不下去了,那麼喊道:「來香粟兒。」

    也就是糖爆板粟,吃上一吃,牙屑牙詬全部咽到肚子裡面,聞一聞,臭味少了,再來議事。

    宋代工藝落後,做土製牙刷成本有些高,打眼兒,將硬鬃毛用麻線串連起來,十分費工時。不過作為鄭家,也不算是奢侈的消耗。每一個娘娘早上起來刷一次牙,覺得神清氣爽,便眉開眼笑的說道:「我的好兒。」

    只是名氣太臭,沒有人學習,也沒有普及起來。

    最大的愛好是收藏,但現在不行。一些奇石奇樁子,藏在深山之中,自己不可能派人滿世界去找,即使行,這些人也未必能識。剩下的古玩字畫的什麼,都是在富貴人家中,或者在皇宮裡,自己有什麼資格上門討要。

    還有的沒有出現,比如鼻煙壺與紫砂壺。紫砂壺有了,已有人認識到紫砂的功能,可做工的不精製,與選泥的不當,並沒有普及。想一想,手中拿著一把上好的紫砂壺,拋去紫砂壺的養茶功能不說,憑那份雅趣,也賞眼哪。

    今天正好是一個機會。

    蔡水邊舉辦詩社,並不是每一個鄭州百姓都來觀看的,大多數百姓依然在耕種,或者做工,或者經商,越是商人,這時候各店的掌櫃與夥計,更是忙得不可抽身。

    寒食時分,正是鄭州布帛團行廣進春紗之時。

    宋朝絲絹的主要產地有四塊,質量最好的是齊魯,青州的東絹名列第一等,河北路經過多年休生養息,又是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的中心,大有後來居上之勢,然後是成都府與梓州的蜀錦,長久不衰,再就是江南與兩浙,質量不及其他三處,可產量最高,進步也最快。

    因此,也會來一些蘇州的商家。

    紫泥不是新鮮事物,給他們一些錢,帶一些回來,總歸可以的。既然出來了,順便小小的滿足一下自己的心願。

    魏三少衝四兒得意的擠眼睛。

    四兒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一路往前走,武三郎說道:「郎哥子,今天那個小姐真的很可惡,為什麼你放過她?」

    「不放過她,難道與她吵架?」

    武三郎語塞。

    但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說一點都不計較,那是不可能的。看著遠處的一片翠竹,鄭朗心中有了計較,又說道:「不過三郎想要替我出氣,倒可以做一件事。」

    「放心,只要不殺人,我一定會替你辦到。」

    「殺……人……不必了,鄭州有五大行首,只要利用你的關係,鼓動她們,說春天知州辦了詩社的盛會,那麼中秋節到來時,她們也可以辦一場盛會,比論才技,排出一個名次,誰是鄭州真正的花魁,花眼,探花,進花,同花。」

    花魁如同殿試的狀元,花眼如同榜眼,進花如同進士,同花就是第五甲的賜同進士出身,也就是一顆草了。

    「大郎,想做什麼?」牛二郎好奇的問。

    「你們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鄭朗道。除非婁煙能找到晏殊為她作詞,否則一比試,她會輸得連褲子都沒得穿。自己算不算小小的壞了一回?想到這裡,嘴角居然都露出了壞壞的笑意。

    PS:各位猜一猜,竹子在這中間會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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