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刻骨一世銘心(妤茶) 第二劫 清鈴劫·何得伊人一片心
    而且帶她去見阿首,阿首為什麼不過來見她呢?難道在她昏過去之後又發生什麼事了麼?

    「龍姐姐他們呢?他們去哪了?」玉藻抬起頭看向尉廷初,臉上還掛著未完全擦淨的淚跡。

    「放心吧。他們沒事,只是……」尉廷初頓了頓,才道,「他們不能再和我們一起走了。」

    玉藻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的確,她已經知道那些刺客是衝著龍念紜來的了,就算她不介意,龍念紜心裡也是會有芥蒂的吧。想想也罷,如果他們沒有離開,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

    「阿初,我吃完了。帶我去見阿首吧!」玉藻抓著尉廷初的衣袖,死死不肯放手,眼裡滿是哀求。

    「不再多吃些了麼?」看到碗裡還剩著一些粥,尉廷初有些怕會餓著玉藻。

    「嗯嗯。」玉藻搖了搖頭,說道,「已經吃飽了!」

    一路上,兩人竟像約好了一般,默默不語。出了玉藻所住的小廂房,一直往左走,又遇見抄手遊廊,沿著主線走,便到了歲首所住的廂房。

    這邊的院落與玉藻所住的相差不大,也是由籬笆分成了東西兩部分,只是院裡種的不再是木槿和桂樹,而是海棠。海棠花花姿瀟灑,花開似錦,自古以來是雅俗共賞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花貴妃」、「花尊貴」之稱,如此整個院落也顯得幾分貴氣。

    都已經到了門前,玉藻卻突然止住了步子,不知怎得她的心情竟有些複雜,帶著對小樹的愧疚、對龍念紜的失望,以及……

    「進去吧。」尉廷初在她身後輕聲說道。

    玉藻轉過頭,朝尉廷初勉強擠出一個笑,堅定了心,便推門走了進去。

    只聽「吱嘎」門便開了,屋內有些昏暗,卻能隱約看見一縷青煙,從香爐內緩緩而生,那種香味讓人有種舒心的感覺。

    沒有想像中阿首的出來迎接,玉藻有些失望,轉頭一看,瞧見裡屋的榻上躺著一個人,那人一襲白衣,銀色的長髮自然垂下,頗有一種「銀河落九天」的味道。

    原來是睡著了。

    玉藻微微一笑,輕聲輕腳地來到那人身旁,蹲下身去。她什麼也不做,只一手托著臉,呆呆地看著歲首,嘴角還掛著笑,一如當初他們第一次相遇那般。

    不,既然已經恢復了記憶,那一次(第一劫 03章)也就不是他們第一次的相遇了。可是,那樣美好的相遇,竟不是初識了,玉藻心裡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阿首。」她輕喚了他一聲,想要動手輕輕戳一下他的臉,可剛要碰到時卻停住了手。這是多完美的一張臉呢,就像一個精緻的藝術品一般,玉藻有些不捨得,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弄壞。

    「阿首?」

    玉藻又喚了兩聲,可歲首卻跟沒反應一樣,仍在沉睡,一動不動。玉藻有些急了,甚至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時,才大鬆一口氣。

    「阿首,他怎麼了?」玉藻急急地問向尉廷初。

    尉廷初也不答話,只來到睡榻前,幫歲首掖了掖被子,才緩緩說道:「沒什麼。他只是睡著了。」

    「睡著了?」玉藻有些不相信,怎麼可能睡著了都叫不醒呢?

    「嗯。只是睡著了。」尉廷初看著歲首,眼裡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哀傷,像是要沁出淚一般,「你剛受傷的那幾日,他守了你四天三夜,一下都沒合過眼,東西也沒多吃,怎麼勸都勸不動。之後你的病終於見好,阿首他才肯休息。」

    「阿首……」玉藻抓住歲首的左手,眼裡擎著淚,心裡滿是愧疚。

    阿首,居然為了她四天沒合過眼,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讓阿首如此待她?!

    阿首,居然為了她四天沒合過眼,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讓阿首如此待她?!

    「可是,為什麼我這樣叫,他都不醒呢?」

    說道歲首為何不醒,尉廷初的眼裡竟帶著一股冷意,可語氣卻如常日一般,還好他站在玉藻的身後,她沒有看到那樣冰涼的尉廷初,不然定會驚訝,如此溫柔的一個人,怎會帶有這樣的眼神。

    「第十天了。他這樣睡著已經第十天了。」

    想到當初歲首從玉藻房裡出來的時候,嘴角還帶著淡笑,明明自己已經虛弱地不得了了,連走路都還要人扶著,可語氣卻還是那樣雲淡風輕:「廷初,我終於救了她了。終於……」

    歲首虛弱地靠在尉廷初的肩上,他沉重的身體讓尉廷初有些不滿。

    為何要這樣辛苦自己,她真的有這麼重要麼?為了救她,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真的值得麼?

    尉廷初的內心像是倒了五味瓶,酸、辣、鹹、甜、苦,什麼滋味都有。

    「廷初,讓我靠一下。好累,真的有些累了。」歲首閉著眼,微微倚在尉廷初的身旁,只是不知不覺自己的重量竟全部壓在了尉廷初的身上,嘴上雖還在說著「我想睡一會兒,廷初,我沒醒來之前不用叫我。幫我照顧一下玉藻……」,可聲音卻是越來越淡了。

    等尉廷初發現的時候,歲首已經完全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想到他睡著之前說得話,尉廷初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明明累得要死了,睡著之前還不忘要自己替他照顧玉藻。

    之後歲首就這樣一直睡了十天。

    聽尉廷初說完,玉藻心裡一驚。

    十天!原來她昏迷這麼久了,阿首居然也睡了這麼久了。

    玉藻見尉廷初如此淡定,心裡雖然擔心歲首,卻也知道他是無大礙的,既然他只是睡著了,那自己就不要打擾他了。

    想到如此,玉藻便和尉廷初退房而出了。

    「阿初。」玉藻有些不好意思,扯著自己的衣角,「真是不好意思,這麼多天,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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