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憶可以雕塑 第四卷 一百五十七、我應該檢討
    見蘇浣兒反應這麼激烈,秦翌安撫地拍她肩膀:「浣兒,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瞧你這表情,哪個女孩說起自己的婚禮會像你這樣,像是要完成任務?我今天說的都是心裡話,要說出來,得花些勇氣,所以你先別打斷我,等我說完了咱們再討論,行嗎?」  

    「好,你說吧,我聽著。」蘇浣兒不再插話,但已經在心裡做好拒絕秦翌的準備。

    「首先我得檢討,浣兒,我騙了你,其實我的記憶早就恢復了。吃驚了?給你做春餅那天你不是猜到了嗎?只是你太信任我,沒往深了想。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過去的那些事都一點一點地回到了我的腦子裡,當然,這裡包括肖清寒。

    其實,是你引導了我,那時我見你對那只松鼠那麼上心,經常蹲在陽台上一看它就是大半天,我真有些吃醋,一隻松鼠,能分去你那麼多的愛。後來,我無意中又發現了你藏在床下的盒子,看到了裡面的照片還有那些小東西,就想起來了很多。

    我開始害怕,怕你不是真的愛我,而是因為我當時那樣護了你而心存感激。可是,就算是感激我也想要,我沒法想像有一天你會離開我,所以,你曾愛上肖清寒的事實,我費了好長時間才接受。然後,我就擔心肖清寒回來找你,怕你義無反顧地奔向他。

    於是,我選擇了繼續裝作失憶,其實我是想麻痺是自己,每天自我催眠,告訴自己你愛的是我。我也賭你不會親口自訴我你和肖清寒的過往,你太善良,而且我感覺你對我,是有一點點愛的。

    可是浣兒,我低估了你們的感情,它竟讓七年的歲月都顯得微不足道。肖清寒又變得那麼優秀、那麼強勢,我的確慌了。尤其那天方亦恆送你回來,我看到他坐在後座上,我感覺到了危險。那天,我讓你離方亦恆遠點,其實,我更想說的,是讓你遠離肖清寒。

    不過浣兒,我更低估了你,面對那麼熾熱的愛情,你還能把道義放在前面。你別皺眉,我知道你不離開我是怕我難過,尤其在憶嘉面對難關的時候,你更不可能扔下我。這讓我欣慰,可又不安,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幾個女人能抵擋得了肖清寒的魅力,何況你們曾經那麼相愛!

    所以,那天我臨時從上海回來,見肖清寒拿著你房門鑰匙上樓,又見樓上燃起燭光,最後是一片黑暗,我就抓狂了,然後,我做了最後悔的一件事——我打電話給方菲,說同意幫她,讓肖清寒離開你。

    嚇到你了是吧,那天我的確在樓下,有幾次我都想衝上樓,可是真怕嚇壞了你,也怕撞到什麼讓我喪失堅持的勇氣的東西,所以,我寧可逃避。

    別急,我知道你們應該什麼也沒發生。但是當時,我嫉妒得要瘋了,所以浣兒,你得原諒我。

    方菲她喜歡肖清寒,這我這早就知道,她很自信,認為只要你離開,肖清寒一定會和她在一起。所以,那次我約你上北京,你在酒店裡聽到和看到的,都是設計好的。那天除了你和肖清寒,其他人都是方菲安排的演員。呵呵,我也在其中,浣兒,我的演技是不還不錯。

    你不用替我找借口,這事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真的浣兒,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哪怕是一絲一毫也不允許,可是,我做了這樣對不起你的事。

    尤其後來我才知道,肖清寒那時答應上方菲的節目,跟方菲一起去酒店裡找住在那的某個領導,都是為了幫憶嘉。那時,他就在悄悄地運作,不然雕塑展不會從北京移到上海,更不會落在憶嘉風向。還有你不知道的,喬逸凡的媽媽帶喬逸凡走之前又去上面鬧了,也是肖清寒求方菲幫著壓了下來。

    這些事,他都欠了方菲,所以你們的照片從網上出來,方菲出面聲稱照片上的人是她,肖清寒才沒有出聲反駁。要不然,以他的個性,你以為他會那麼忍著?

    浣兒,你瞧,跟肖清寒相比,我為你做的太少,所以,我沒辦法再厚著臉皮把你留在身邊。這離婚協議書上我已經簽了字,只要你也簽了,拿著這兩個結婚證就可以去辦手續了。還有這張機票,我想讓它帶著你去法國,去找肖清寒。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浣兒,原諒翌哥哥中間有一段脫離了軌道,以後,我還做你的哥哥,要是肖清寒欺負了你,我替你出氣,好不好?」

    他終於說完了,而蘇浣兒臉上早已爬滿了淚,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哭,只是難受極了,但她又不敢像以往一樣撲進秦翌的懷裡,就那麼坐在那兒掉淚,仿若孤獨無依。

    秦翌長歎一聲,把她摟進懷裡,大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手腦:「別哭了,應該高興才對。翌哥哥最喜歡看你笑,以後每天都要笑,還要胖起來,把你餵這麼瘦,肖清寒都要嘲笑我了。」

    「他哪有資格笑,除了爸媽,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就是你。翌哥哥,其實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懂,我當然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翌哥哥,這輩子都不能變了。所以,不許生翌哥哥的氣啊!」

    「嗯……」蘇浣兒只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就又趴在他肩上掉起了眼淚。

    過了今晚,一切將會不一樣,所以秦翌也沒急著推開她,就那樣任由她哭,感覺溫熱的淚透過衣衫,濕了他的肩膀,他的眼角也濕潤起來:這樣的貼近,恐怕以後不會再有。肖清寒愛她如此,怎麼可能還會讓她到他這裡來哭?

    第二天,秦翌就要送蘇浣兒去機場,但她堅決不同意,還是讓他按計劃去了上海。上飛機那天,她並沒提前告訴秦翌,只在到機場後發了個短信:「翌,我走了,我會想你。」

    好像秦翌在忙,直到登機時,也沒收到他的短信,她就關了機,走向安檢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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