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憶可以雕塑 第二卷 七十三、我的心一直沒變
    第二天又有人來找蘇浣兒,讓她十分意外,是周梓軒。前幾次他打電話約她,她都拒絕了,今天他找到學校來,顯然是因為那晚會所發生的事。不管他出於什麼動機,乍見時,蘇浣兒心裡都是感動的。  

    兩人坐到校外的小飯店裡,周梓軒也不磨嘰,單刀直入:「那晚會所發生的事,我聽說了。」

    「我才知道那是你家的會所,呵呵,給你家添麻煩了。」蘇浣兒笑得比黃蓮還苦。

    「當晚會所的人並不知道有記者拍了照,不然一定會攔下來,這事就不會鬧這麼大了。那個記者已經受到了教訓,可發出去的消息是追不回來了。」

    「教訓人家幹嗎,他只是報道了他看到的事,只是,事情是否真實不是他所關心的,有噱頭就夠了。」

    「你還有心思替他說話,聽說學校要處分你,你不擔心?」

    「怎麼不擔心,但擔心有用嗎?」

    「你沒想過來找我?在你心裡,我到底不是朋友?」

    周梓軒的話裡有一絲受傷,蘇浣兒急急地辯解:「不是的,只是學校的說法還沒下來,我想不會那麼嚴重的,想等等看。」

    「唉,怎麼說你呢,有時候聰明得讓人害怕,有時又傻得可以。等學校的處分公佈下來,還能再改嗎?那置學校的威嚴於何處?必須提前做功課才有機會啊!」

    「呃,是我想得簡單了。」蘇浣兒老老實實地承認,她是抱有僥倖心理,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學校不會輕易地開除一個學生。

    「老實說,我一直在等你,終於有一個機會讓你主動來找我。結果,你比我還沉得住氣。」

    「別這麼說,你越是這樣我越不敢開口了。」

    「怎麼,怕我趁機要挾,讓你以身相許?」

    「不,是不想欠你太多。」

    「呵呵,你欠了我什麼?我給的,你都不肯收,既然沒收,哪有什麼可欠的?蘇浣兒,你從來都不願花一點心思來瞭解我,只要你稍微問一下齊茵或耿飛,就該知道我周梓軒是怎麼對待朋友的。朋友有難處,我能幫忙的絕不會看著不管。何況對你,在我心裡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周梓軒……我……對不起。」蘇浣兒歉疚地看著他,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能被這樣優秀的男孩喜歡,是多麼幸運的事,可她真的不想要這樣的幸運,欠別人的東西無法償還,可是心靈最大的負累啊!

    「別,我剛才說了,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你的事我已經跟我爸說了,他同意幫忙,何況事情又出在我們會所。其實他調查過,會所的員工對你評價都不錯,我爸聽說你是我朋友,還讓我帶你去家裡玩呢!呵呵,他可能真把你當成我女朋友了,要不哪天你跟我去客串一下?」

    「那還是別了。這次的事,不管怎麼說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扮你女朋友在你爸那也拿不到好分數,別給他老人家添堵了。說真的,你能信任我還這樣幫我,真的很感動。謝謝,真的謝謝你。」

    蘇浣兒說得鄭重而真誠,周梓軒反而自嘲地笑了:「別說得那麼嚴重。我憑的無非是一個好老子,其實沒我什麼事兒。這社會就是這樣,有錢有權,你說的話才有人聽。這次要不是碰上那女人家裡權勢大,你也不會這麼倒霉。不過蘇浣兒,你還是太單純了,以後做事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兒,這個社會畢竟不是純白的。」

    「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算是看到了錢和權的力量。有時候,它們真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蘇浣兒深深地感慨,臉上的笑容再也不像周梓軒初見時那般明媚。

    「所以,你是不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我?你知道,我的心一直都沒變。」

    周梓軒笑笑的,語氣半真半假。蘇浣兒也做出一副認真狀:「嗯,我一定要認真考慮考慮,一腳踏入豪門,是個不錯的選擇。」

    臨走時,周梓軒跟秦穆一樣搖下車窗,墨鏡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太清表情,但從他的語氣裡卻能聽出百分之百的認真:「蘇浣兒,我剛才的提議是認真的。肖清寒已經走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既然放他走,就不會再等他回頭,對不對?所以,你能否容空考慮一下我?哪怕你拿我當把傘用,我也不介意,現在這階段,有個人在你身邊,那些流言也能散得快一些。你不用馬上回答我,好好想想,我等你電話。」

    他說得很急,似乎生怕蘇浣兒當場拒絕,扔下最後一句話,就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迅速併入車道,沒了蹤影。

    被這樣表白,按理說應該是感動的,可蘇浣兒心裡一絲波瀾也沒有。站在車來車往的馬路邊,她忽然想起一句很古老的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七個月,已經是她的滄海了嗎?

    蘇浣兒的處分始終沒有下來,就那樣不了了之了。但鋪天蓋地的流言卻沒有不了了之,反而因為前幾天秦穆和周梓軒的相繼造訪而愈演愈烈。

    對此,蘇浣兒已經適應,她每天依舊三點一線地生活,另外又找了一份工作——在琴行幫人賣琴,按小時計算工資,還可以按銷售金額提取分成,收入沒法和周梓軒家的私人會所比,但也算不錯。

    日子漸漸歸於沉靜,而肖清寒更是沉靜得沒有任何消息。蘇浣兒把他那晚打來電話的號碼存進了手機,無數次地調出來看,有時也忍不住想撥過去求證,但總在最後一刻失了勇氣。

    她始終沒給周梓軒打電話,但在齊茵張羅聚會時不會再找理由推脫,每次跟周梓軒碰面,她總是小心地迴避,而她擔心的那個話題卻沒有被再次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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