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憶可以雕塑 第二卷 六十九、你還是拋棄了我
    “別哭了。”他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火氣,她的淚反而流得更凶。

    “我叫你別哭了。”明顯地不耐煩,蘇浣兒卻渾若未聞,反而抽泣出聲,整個肩膀都抖了起來。

    終於,他怒了,一把拉起他,鋪天蓋地地吻下來。他的唇中帶著酒精的氣息,蘇浣兒立刻就醺了,感覺這味道比蘇爸爸過年時才捨得喝的陳年老酒還要綿軟醉人。

    但大腦還是清醒的,她拼力地掙扎、躲閃,卻換來他更瘋狂地嘶咬。感覺唇中有血腥的味道,她怕了,畢竟自己高危接觸艾滋病毒還沒過空窗期,仍是有危險的。於是,她不再跟自己的感覺對抗,乖乖地順從,伴著他的節奏輾轉廝磨。

    感覺到她的配合,他頓了半拍,繼而更加肆意地攻城掠池。他把她壓到床上,左手從她T恤下擺探進去,輕松地掌控了一團柔軟,搓捏揉捻,更加豐盈的飽滿完全占領了他的理智。他伸手去扯她的褲子,彈性的運動七分褲被他三兩下就退了下來,連帶裡面的卡通小褲褲也主動棄甲投降。

    蘇浣兒真的怕了,她一邊伸手去拉褲子一邊努力扭動著腦袋想讓自己的雙唇獲得自由,可是,今天的肖清寒霸道得可怕,她根本就擺脫不了,反而引來更凶狠的嘶咬。

    他的手探進她的幽谷,陌生的觸感讓她本能地夾緊雙腿,一邊緊張得閉上了眼睛。

    奇怪,理智告訴她應該抗拒,可她每一個感官細胞都在興奮地迎接,尤其那些滑膩的液體,在他的手指下滋滋地歡唱,讓她臉紅得想撞牆。她想一拳砸醒他,可一波波襲上來的電流讓她的身體都成了棉花,除了軟綿綿地承受,什麼都不會了。

    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唇,伏在她耳邊大聲地喘息,可手指仍在她身下撫弄挑撥。 

    空氣的注入讓蘇浣兒找回了理智,她又開始扭擺著身體躲避,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小寒,行了,別再鬧了。”

    “你認為我是在你鬧?以後你也會這樣跟別人鬧嗎?”他的聲音低沉喑啞,蠱惑著她,讓她本能地搖了搖頭。

    “那就是說,離開我,你不會找別人,會乖乖等我回來?”

    她仍憑著本能點頭,但馬上又更快地搖頭,軟聲求饒:“小寒,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准。你先下來好嗎?壓疼我了。”

    “說不准?蘇浣兒,你就那麼容易變心?你能忘了秦翌,更能忘了我是吧?所以,我不會給你機會,我偏不走,就剩一只手我也要纏著你,這輩子你休想甩掉我!”他說得狠歹歹的,又有些孩子氣的耍賴,蘇浣兒從沒見過這麼無賴的肖清寒,更沒聽他說過這樣好聽的情話,就那麼看著他,眼睛眨了又眨,竟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怕了?蘇浣兒,你就那麼急著甩掉我?准備讓誰來接班?周梓軒,還是秦穆?行情這麼好,我是不該說句恭喜?”

    “你喝醉了。放開我,我要回學校。”蘇浣兒真的惱了,剛剛柔軟的心又恢復了堅決。她拼足了全力去推他,卻不防他根本沒抵擋,被她輕輕松松地推倒在床上。

    爬起來她就往門口沖,拉開門,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這樣一走,他們真的完了,小寒的手可能也真的完了。

    身後一點聲音也沒有,他一直保持著被她推倒的姿勢沒動。猶豫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沒關上門,而是緩緩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說:“小寒,你一定要跟你媽媽去治手。你要是不肯,我就去找周梓軒或者秦穆,至於拿什麼換錢,你應該猜得到。到時,不管你拿不拿那錢,咱們都兩清了,以後,再沒有半點可能。”

    這樣的話,對於清高的肖清寒,無異於凌遲,她自己都沒想到,她可以這樣狠。

    果然,床上的人緩緩抬起頭,看著她的目光像一只被困在籠中的

    猛獸,絕望的、悲傷的,卻又是凶狠至極的。

    “蘇浣兒,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蘇浣兒在心底對自己說,然後,伸手去開門。

    可是,床上的人猛地撲上來,一把把她扯到床上,她的頭狠狠地撞上床頭的鐵管,來不及呼痛,就被他擄去了呼吸。

    他是真的發了狠,把她的T恤掀起來,遮住了她的臉,埋頭在她身上啃咬。從精致的鎖骨到高聳的柔軟,再到那小巧圓潤的肚臍,一路留下他的印跡。細若白瓷的肌膚上留下斑斑點點的嫣紅,卻是別樣的誘惑,讓他一身的火越燒越旺,一把把她翻轉過去。那柔滑細膩的背卻讓他升起憐惜,不捨得再下口啃咬,轉為輕輕地舔舐,靈巧的舌沿著脊柱一路向下,到最凹陷的地方遲疑了兩秒,便又繼續向下進攻。

    褲子再一次被撕掉,瞬間傳來的涼意讓被惹出一身火的蘇浣兒清醒過來,可雙手仍被他控在頭頂,動彈不得,她干脆放棄了掙扎,冷靜地等待他下一步的瘋狂。

    忽然感覺眼前有燈光,她睜開眼睛,T恤已經被扯了下去,雙手也獲得了自由。他一雙眼睛就在她眼前,噴出的熱氣粗重凌亂,漲紅的臉上是明顯瀕臨崩堤的欲望。

    “我今天就要了你,看你還拿什麼去找人換。”他一字一字咬得格外清晰,兩眼緊盯著她,似在察看她的反應。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清澈的目光染著幾許迷離,他不由得別開了臉,用身體壓著她,另一手去扯自己的褲子。

    皮帶似乎成心和他作對,他拽了半天也沒弄開,她忽然開口道:“要我幫忙嗎?” 

    噴薄的欲望像遭遇了冰川,他立即停止動作,頹敗地伏在她身上,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閉上眼睛不去看懷中的軟玉溫香。

    蘇浣兒也靜靜地躺著,這一刻,她竟然有些失望。要不是擔心自己有可能感染了艾滋,她真的想給他。把最珍愛的東西給最珍愛的人,這才算完整地愛了一回。可是不行,哪怕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讓肖清寒面臨那樣的危險。

    待他平復了情緒,她睜大眼睛看向他:“你確定不要了?”

    他翻身躺到床上,拉過涼被給她蓋上,歎息一聲,“浣兒,你知道嗎?你真的真的很殘忍。別說你不愛我,可是,你這樣的愛法,讓我很無力。你怎麼不問問我想要的是什麼?我不在乎能不能成為雕塑家,我只想有一個溫暖的生活,睜開眼睛,我愛的人就在身邊,不用擔心她會跑掉。這樣,你都不能給嗎?”

    這一刻,他把自尊都踩到了腳底下,明知她會拒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蘇浣兒仍是淡淡地看著他,可表面的平靜下已是風起雲湧,她真的想撲進他懷裡說一聲“好,我們在一起,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可是不行,答應她媽媽的話還在耳畔,她更不能讓小寒的人生留下這樣大的遺憾。

    於是,她只是輕輕地說:“小寒,你一定要去治手。”

    再沒有任何聲音,他起身走了出去,等她穿好衣服開門要離開,卻見他站在樓道裡,整個人融於黑暗。

    見她出來,他輕咳一聲讓聲控燈亮起來,然後帶頭往外走:“我送你,晚上一個人不安全。”

    她想拒絕,張張口,又咽了回去。坐在出租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眨眼就到了C大。她下了車,他仍坐在副駕上,沒有揮手,也沒有說再見,司機挑了頭,紅色的汽車尾燈很快融入車河,讓蘇浣兒找尋不到了。

    她一個人走在校園裡,淡白的路燈發出微弱的光,把她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她感覺自己的心也被揪扯著,回頭,還是不回。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短短的一行字:你還是拋棄了我。

    她終於坐到地上放聲地哭起來,不用猶豫了,回不去了。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她的小寒,她的愛情,她的被他占滿的日子。

    哭夠了,她拿起手機,翻出日歷,一天一天地數,她和肖清寒的愛情,從12月21號開始,到7月14號結束,總共206天。她想起那個寒夜在家鄉的炕頭上數星星,也是這個數字,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要是當初再多數一些,她的小寒是不會晚一些離開?

    她仰起頭,想去尋找星星,可是天空黑沉沉的,哪有星星的影子?  

    沒有也好,即使能看得見,也有數完的時候,然後呢?累積的快樂越多,失去後的痛苦也就越難熬。

    “算了,就這樣吧。”她站起來,輕聲地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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