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步子，墨離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眸中的自信一覽無餘，「她是我女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或是她的朋友。」
腳步不再遲疑地往外走，消失在門口。
安琪忽而冷笑，如果她記得沒錯，這算是墨離第一次公開承認一個女人，而那個懦弱無知的笨女人，又有哪裡配得上他？
另一頭，季蘇看安琪一臉怒火，囂張地吹起了口哨，「靜子，你老哥連追人的手段都這麼一流，難為他在紅塵中摸爬滾打了二十幾年，看來不是混假的。」
墨靜竟然還很驕傲地哼了兩句，「那必須滴，不然怎麼能當我老哥。」
季蘇果斷黑線了。
*
回到車內，墨離見她還在張望後面，不禁捏了捏她的臉，「季蘇和靜子，我會讓人送回家，你現在只需要陪我就好。」
臉上一熱，顧曉曉不自覺避開了他的手，視線落在窗外，她才輕輕應了一聲，「好。」
墨離的手有些僵硬地收回，想起之前這半個月來兩人的相處模式，眼底滑過一抹落寞。
的確，從那次醫院之後，她從來沒反抗過他的任何決定，他讓她按時吃飯，她就乖乖地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著，甚至有一次他沒阻止，她就將自己吃到幾乎要吐。
這樣過於極端的溫順，卻讓他高興不起來。
她善於演戲，他現在才知道，至少在外人面前，她對他不會有任何芥蒂，唯獨只剩下他和她的時候，她總會用一種接近於冷漠的方式，避開他的主動。
眸緩緩收回，墨離斂去滿臉的落寞，唇微微揚起，只是一瞬，又恢復到方纔的自然，「餓不餓，帶你去吃點東西？靜子應該給你說了宴會的事，你願不願意陪我去？」
這一次，他試著徵求她的意見，儘管結果早已心知肚明。
「你決定就好。」顧曉曉淺聲回答，好似疲憊地靠在椅背上，轎車停在紅燈處的時候，她察覺身上一暖，一件西裝外套搭在她身上，就連車內的暖氣也開得大了些。
她沒有看他，或許早已習慣了他的體貼，可每次只要一想到這樣的溫柔，可能也會存在於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她就沒法開心起來，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想。
車內，安靜到窒息，墨離只是伸手掠過發間，眸光裡一晃而過的苦澀。
這樣的日子，還會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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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在墨家老宅裡舉行，晚上七點，燈火擁簇，來賓更是不少。
墨老爺子一身筆挺的西裝，布著皺紋的眼角，卻依舊能分辨得出幾絲犀利，不失鋒芒。
門口的地方，顧曉曉剛下車，高跟鞋穿得不是很習慣，導致她在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好在墨離過來扶住她，才不至於那麼狼狽。
雙手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顧曉曉疼得微微皺了眉，就聽他輕鬆地取笑，「我不介意我的小貓，天天對我投懷送抱。」
他的笑容太過於燦爛，顧曉曉下意識避開了眼，似乎這半個月以來，她習慣了逃避，逃避他給的溫柔。
兩人都是無話，墨離以為她是疼著了，「是不是扭傷了？我看看。」
說著，就要將她放回駕駛座，顧曉曉趕緊搖頭，臉色有些尷尬，「沒有扭傷，只是……」
「只是什麼？」他顯然有些急了。
顧曉曉乾脆牙一咬，就小聲在他耳邊紅著臉回答，「裙子有點長，不知道被什麼勾到了……」
墨離這才注意，粉色的裙擺卡在了車門的縫隙裡，揚唇一笑，他扶著她站好，然後絲毫不在乎會不會弄髒他昂貴的西褲，他就這麼半跪下身子，去幫她一點點解開被夾住的裙角……
門口還有不少來往的賓客，在看到熟悉的車牌時，有人本是打算過來問好，卻生生地被這一幕震撼到。
高貴的墨氏總裁墨離，竟做著如此卑微的事。
四周的目光各異，而墨離卻只是專心於手上的事，顧曉曉眼底一熱，就碰了碰他的肩膀，「墨離，你先起來……」
他在人前是那般高貴，不能再繼續這樣……
眸微微抬起，墨離對彎著腰的她寵溺一笑，「乖，馬上就好了，別急。」
眼淚一滴滴盈滿眼眶，顧曉曉很努力地眨了眨眼，當墨離成功地替她撫平裙擺上的褶皺時，方才起身，眸一落，是她紅腫的眼眶，「怎麼哭了？傻瓜，我不是在麼？」
他一直以為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惹她哭，可她還是哭得一塌糊塗，他知道，是因為他。
他……又讓她難過了嗎？
指腹撫上她的眼眸，墨離有些心疼地吻了上去，察覺到她沒有反抗，他心間微微滑過一份喜悅，吮著她的淚珠，咽進肚裡，「小貓，別哭。」
聽說，人只有在難過的時候，淚水才會是鹹的。
不自覺心尖一疼，墨離將她揉進懷裡，墨色的瞳孔裡儘是那般迷惘。
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能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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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大廳的時候，墨老爺子已經開始有點責怪了，語氣裡儘是酸味，「我還以為，你有女人就不想理我這個老頭子了。」
墨離挑眉，肆意取笑，「老爺子，這不是你的風格，下次還是按照人物設定來，我比較容易接受。」
墨老爺子也不惱，笑意更深，卻是面向顧曉曉，「曉曉丫頭，怎麼不叫墨叔叔了？難不成，你還在生我的氣，都這麼久不來看我，我一個老頭子多寂寞。」
被點名的她一愣，抬眸，見墨老爺子雖是責怪的語氣，眼底卻全是笑意，不禁鬆了一口氣，「墨叔叔，以後有機會，我會常來看您的。」
墨老爺子似乎很滿意，「不錯不錯，曉曉丫頭要說話算話，不然老爺子我就主動去找你。」
顧曉曉笑著點頭，又望向墨離，徵求他的意見，「以後我們常來看看墨叔叔，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