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傾心 第4卷 V78 打人
    侍香見她最近心思又沉重起來,便道,「是呀,不止咱們院子的紫葉草,鳳尾蘭,旱傘草盛開了,花園中的梔子花,杜英都開了。尤其當中那合歡花,飄落了滿地,真是美極了,姑娘可要去瞧瞧呢。」千雪搖頭一笑道,「明日去吧,身子有些困乏了。」正欲回屋,突地想到什麼,便問侍香,「這幾日都沒瞧見錦心,可是病了?」

    侍香目光一閃,腦中打了個機靈道,「沒有。姑娘也知,她是閒不住人,老往外頭跑。奴婢最近也沒瞧見呢。要不奴婢叫人去看看?」

    千雪點頭,旋即身後傳來一把稚嫩的聲音,「姨娘,姨娘!」

    千雪擁住淒淒的小身子笑道,「多日不見淒淒了,可是忘了姨娘?」淒淒小嘴嘟起道,「大娘和阿爹說姨娘懷了弟弟,不叫淒淒常常來。」千雪刮著她的鼻頭笑道,「今晚陪姨娘睡,可好。」淒淒眼前一亮,興道,「好呀。」旋即低眉喃喃道,「可是阿爹知道了,會凶會打人?」

    千雪笑道,「有姨娘在,阿爹是不會打人的。」淒淒立刻皺眉道,「那姨娘現在就去,叫阿爹別再拿鞭子打人了,淒淒害怕!」

    千雪聞言,凝眉,握住她的肩膀瞇眼道,「打人?在打誰?」侍香忙拉過淒淒道,「小孩子不懂事,姑娘莫信!」旋即,對淒淒搖頭。淒淒忙低頭不語。

    「姑娘要去哪?」千雪疾步向門外走去,侍香跟在身後,不敢拉扯她,亦不敢碰觸她急道,「姑娘慢些,小心傷了身子!」

    千雪猛地頓住腳步,瞇眼瞅著她,方才提到錦心時,她已察覺到她的隱瞞,便冷了眸道,「是錦心,對嗎?」侍香搖頭道,「不是!」「撒謊!」千雪橫了一句,甩開步子向前院去。門口的田無盡瞧見她急匆匆的臉色,忙追了過來攔住道,「主子,你這是要去哪?」

    她凝眉瞅著他,他忙放了手,只默默的跟在千雪身後。一邁入前院,便見不遠處圍了十幾個人,跪在地上,耳邊傳來的是陣陣的鞭子鞭打聲和哭求聲,「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爺——饒了——饒了奴婢吧!」

    「錦心!」千雪欲邁步,侍香和田無盡忙攔道,「姑娘,別過去!」

    「躲開!」千雪喝道。侍香撲通一聲跪下道,「不是錦心,是二夫人身邊的婢女翠竹!」

    「啪——啪——啪!」又是一陣急促的揚鞭聲,千雪心中難耐,他的內事她從不過問,只是酷刑就在眼前,令她不能不動容,「為何?」她冷眉問。

    侍香低眸,旋即見千雪邁步,忙抬眸道,「她傳了姑娘幾句流言,說姑娘名不正言不順,不知懷了哪個男人的孩子——」

    千雪怔住,因對面正站著耶律斜軫的身影!

    「錦心呢?」千雪一進屋便轉頭問耶律斜軫,她從未見過他的妾侍,更何況是她們身邊的婢女。若不是有人透風,翠竹不會平白辱沒她。他冷聲對身後的侍從道,「下去吧。」

    她探問的眼神瞅著他,他近前一步淡漠道,「被遣送出去了。」

    她不敢置信的退後一步,他預料中的牽住她的身子解釋道,「她受你恩惠,卻在私下散佈謠言,那日,若不是她誘使你去夷離堇,你又怎能與我生氣。她幾次挑唆你我之間的關係關係,此人居心叵測,我怎能讓她留在你身邊?」

    她眼神不定,他見她將信將疑,復道,「她是趙弦的人,又在你身邊呆了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有看出絲毫不妥?」

    她凝眉,他在暗示什麼?不錯,錦心是對她不夠忠誠。身在異鄉,無親無故,難免性子會偏執了些。但她從未疑心過其他事?

    他瞧出他勸住了她,便擁住她憂鬱的身子,「我知你難過?在這裡,你視他們為親人,但人心難測,難保他們不會有二心——」

    她輕靠在他的胸口,沉沉的閉眼道,「為奴還是為妓了?」她多少知曉遼國刑罰的,他治軍嚴苛,又豈能在律法上鬆懈?

    他抬起她的臉,輕柔道,「不為煩心之事傷神好嗎?」她眸子含著淚水癡神的盯著他,他忙向外道,「侍香,把晚飯端上來!」

    那日,他又執意餵她吃飯,她瞅著他眼中的心疼,心中釋然,莞爾一笑問,「可是母憑子貴了?」他笑擁著她道,「你才是我心中的至愛!」

    侍香在門口道,「王爺,涅剌部族長呼哧候叫人給姑娘送來兩貼安胎養神藥。」

    千雪聞言,忙拿了進來,耶律斜軫從她手中拿出,向戈盧冷眸道,「叫李元泰瞧了。」戈盧點頭,忙送了去。千雪無奈聳聳肩。

    六月的上京,白日炎熱,夜裡卻是涼爽,耶律斜軫因這幾日在軍中忙碌,不便來陪她。千雪獨自端坐在窗前,望著這濛濛深夜星空。侍香陪著道,「已過了亥時,姑娘不累嗎?」千雪瞧著她疲累的模樣道,「你去睡,不必管我。」侍香不忍留她一人。她笑道,「你去隔壁睡,我若是有事,叫你便是。」

    侍香瞧了她幾眼,旋即點頭退出屋子。千雪捂著肚裡五個月的孩子,若有所思,亦不知他好不好?肚皮微微波動了一下,她好笑道,「你也擔心他?」

    「原是你這般過的好!」身後猛地傳來一把低沉之聲。回眸,竟是楊延輝直立的身影,驚愕之餘,她緩緩起身,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措慌。瞅著他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她心中一塊大石才落了下來。

    顧不得他冷漠的表情,她忙過去掩實了門和窗。這別院在北院王府的最西角,平日很少有人來。只因她喜歡清靜,故侍衛門守在院門外,不叫是不會進來的。

    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瞧著他道,「坐吧。」楊四郎瞅著她,頓了頓,旋即緩緩過來坐下。她瞅著他,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此刻卻是無法出口。他瞧著屋子週遭,精緻典雅,而且屋內擺滿了各種花色,更添了一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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