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傾心 第4卷 V76 驚怵
    千雪拉著耶律斜軫的袖角,欲開口,卻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瞪了回來。呼哧候聳聳肩,不理會氣惱的耶律斜軫,只對千雪雙手拱起,作了一拜,旋即瀟灑邁步而去。

    千雪被前面的耶律斜軫拽拖著而走,凝眉瞅著他道,「你生氣了?」他自顧拉著她的手,蹴蹴朝前走。她討好道,「回頭看一眼嘛?」他不回話,亦不止步。她嬌嗔著,「大不了我以後見了男子便躲開,可好?」

    他突地止步,凝眉瞅著她冷聲道,「我生氣的不是這個?」「那是為何?」 她揚眉,順勢挽起他的手臂問。「是因為——」他正欲開口,旋即嚥了回去,打橫抱起她道,「回帳再說。」

    千雪被他呼啦啦的抱著,擰眉瞅著不遠處燈火異常明亮的大帳道,「那帳外之人為何如此行色匆匆?」耶律斜軫向她眼神看去的地方瞧了一眼道,「好似公主的帳篷。」

    千雪被放在一張虎皮地毯戎上,思著他口中所說的公主?蕭後的長女早已在三年前出嫁塞外,次女鐵鏡公主一直住在幽州城下的太廟裡,代母禮佛,未曾聽說回宮帳。會是誰呢?

    「笑一個給我瞧!」耶律斜軫自身後擁住她,輕聲在她耳邊道。她轉眸怔然,原是因為這個生氣?她對他扯開嘴角,綻開眉眼。他凝眉,與她異口同聲道,「笑比哭還難看!」

    他頓住,點住她的額頭道,「你自己也知?」她皺眉道,「好端端的我如何笑的出?」他摟住她道,「他與你說了什麼?」她抬眸道,「他叫我好生休養,還說孩子很好,本來他要告訴我是男是女,不曾想被你嚇走了。」他凝眉道,「他那迷信鬼神,妖言惑眾之話你竟也信?以後不准與呼哧候來往?」

    「只見了兩面,哪有什麼來往?聊了些話,竟覺得與他很是有緣,便親切了些。」千雪嬌嗔道。他瞅著了她半響,旋即不再言語。她放他的手在他小腹上道,「瞧著你爹,多小氣?」

    他低眉,無奈一笑,欲輕吻她的唇,她止住柔聲道,「你這般離席,太后和皇上不會怪責?」畢竟今日他是主角。他笑道,「你坐的那麼遠,也不曾顧及太后和皇上?」她道,「你是將軍,我不過是個奴婢,自然沒人注意。」

    他收住她的腰身,凝望著她道,「早該為你行個儀式,正式過門才是。只如今你懷了身子,多有不便。不過,從前答應你之事,恐叫你失望了。」

    「我是不在乎名分的。就這樣平淡些便好。」曾經那些不該有的夢想她早已忘卻,情到深處,原是什麼都不在意的。

    他的唇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今晚我得陪著他們,夜裡涼,若實睡不著,便叫侍香陪著你出去走走。只不要走的遠些。」她點頭。

    千雪蹲坐在一處小河流水處,自顧端著下巴,聽著潺潺水聲,星光點綴,不禁哎歎道,「哎,好想吃一個冰激凌啊。」侍香在身後道,「姑娘若想吃什麼,我叫人去準備。」

    她轉眸瞅著她莞爾一笑搖頭,心裡只歎,「若是這裡有,就不必望河興歎了——」旋即,便瞧見對面火光寥寥,甚是引人注目,道,「那是何處?為何總是燈火通明?」侍香看去道,「是咱們碧蓮公主的帳地,聽聞是前日才回宮的,不過沒有入宮殿,只駐了外帳。」

    「碧蓮公主?」她好似未曾聽過。侍香復道,「碧蓮公主是先皇在次公主出生時賜予的,聖宗皇上登基又喚為鐵鏡公主。」

    耶律金娥?千雪心中猛然喚出這個名字。為何她回來了。岐溝關戰役後,她未曾敢從旁人口中得知任何楊家人的消息。本想不知便可以躲開。只是耶律金娥竟在此?莫不是——

    「姑娘要去哪?」侍香見她匆匆起身,步伐極快,便小心的跟著身後。千雪道,「咱們去對面瞧瞧。」

    「通!」突地,從旁邊漆黑的草地裡傳來聲音。侍香擋在千雪身前,凝眉。千雪瞧著聲音處,喊著,「可是有人?」叫了兩聲無人應答。侍香拉住千雪道,「黑乎乎的,姑娘莫不可去瞧。咱們回去叫人來瞧便是。」

    千雪道,「前面便是咱們的大帳,有誰敢在這裡裝神弄鬼,莫不是有人摔在裡面。快拿火來,近身去瞧瞧。」

    侍香勸她不住,只硬著頭皮提著燈火一步步隨她向前走去,只還未走近,便聽見有人喊,「在這裡,在這裡!」

    四五個侍衛從對面而來,皆圍住一片小地。千雪仔細瞧去,見地上果真躺了一個人,燈光照耀處,白色裡衣,胸口若有若無的泛著紅,面容被擋著,看不清。一侍衛道,「快抬回帳內,去稟告公主。」

    當他們扶起那人的身體時,千雪幾乎怵然在原地,雙眸直直地看著被侍衛抬走的楊延輝!

    千雪站在碧蓮公主大帳的不遠處,左右踱步,時不時抬眸看向那燈火閃亮的帳篷,幾個婢女輪流進去,手裡不是端著熱水盆,便是拿著白布。冰冷的雙手緊緊的糾結在一起,心裡無比空落。方才燈光昏暗,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只知他從侍衛抬走至今恐仍在昏迷。她已叫侍香去請耶律休哥,為何還不到?

    「姑娘!」侍香從一旁而來,前面是耶律休哥的背影。千雪疾步過來拽住他的衣角,祈求道,「幫我!」耶律休哥皺眉,朝公主大帳望了一眼,釋然。

    千雪凝眉,原來他早知道公主帶回了楊四郎!耶律休哥屏退了侍香,拉她在一旁,握起她冰冷的雙手皺眉道,「既放下了,何必牽掛?這忙,我幫不了。」

    她抓住他的袖角懇求著,「告訴我他傷勢如何,有無大礙?」他凝眉,但見她期盼的眼神道,「我只知是公主回來的途中救了他。傷勢好似很重,但幾次醒來過,跑了幾次,卻被公主幾次都找到。方才有人去向太后報過了,還在昏迷中,燒熱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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